第64章
“趴下, 來,趴下,跟爸爸一起趴下。”
原嘉逸的傷好得利利索索, 被薄慎言伺候得明明白白, 頰邊的軟肉也養得粉粉嫩嫩。
久違的趴下和糯米被薄慎言一路扛到了八樓, 陪着原嘉逸度過了好多天他不在的日子。
趴下屬于超大型犬, 按規定不可以出現在這裏, 原嘉逸沒有了解過這種事, 自然也不知道薄慎言是如何疏通了周圍的鄰居, 才得以隐忍他的狗整日呼嚎。
“嗚嗚~”
對這種重複一個口令的玩耍很是心煩,趴下索性趴在地上不動了, 任憑原嘉逸拿出幾根火腿腸都不再妥協。
“趴下,乖啦,再趴兩次就吃腸腸好不好?”
原嘉逸邊溫聲哄着它, 邊俯身去抱它,沒想到趴下突然蹿了起來, 在屋內有限的空間裏開始到處逃跑。
看它一動, 本來在昏昏欲睡的糯米也來了興致,跟在趴下屁股後面煞有介事地撲打它的大尾巴。
“喂, 你們兩個別亂跑,別碰到我的花……”
話音剛落, 原嘉逸悉心栽培的那兩盆緊挨着的小蘆荟就被趴下從矮窗臺上拱到了地面, 應聲而碎。
“……”
原嘉逸第一次産生了動手打狗的想法。
門口傳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 他急忙小跑了過去, 在扭動鑰匙之前将門打開。
“慎言,你回來啦。”
薄慎言拔下沒用上的鑰匙笑着進了門,迎頭就被心裏惦記了多日的柔軟青年抱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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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稱呼, 是他那天把原嘉逸弄哭的時候,逼迫他改的口,此時聽在耳朵裏,倒真的令薄慎言生出了滿滿的成就感。
鼻息間盡是熟悉的味道,讓薄慎言情不自禁地就想将人狠狠揉進骨血之中。
“我寶貝在幹嘛啊?”
“在訓趴下,教它趴下,過幾天媽媽就可以轉院了,我想讓它倆給媽媽跳支舞開心一下,”原嘉逸緊忙告狀,回頭指指看到薄慎言進來之後,灰溜溜躲進床頭和櫃子的夾角裏裝鴕鳥的一貓一狗,“沒想到它倆不但不聽我的話,還打翻了我的花。”
薄慎言笑着搖搖頭,不讓原嘉逸接過他的外套,“我自己來,你去坐着,看我怎麽收拾它倆。”
相對于原嘉逸改了稱呼這件事,使薄慎言更為自豪的,就是這只小刺猬無時無刻不在對他袒露心扉,原本嚴肅乖順的古板小大夫,被他養成了連雞蛋漲了三毛錢都會嘟囔半個晚上的小碎嘴。
其實薄慎言知道,不是他把原嘉逸變成這樣的,只是因為在他的庇護下,小刺猬勇敢地露出了柔軟的肚皮,做回了自己想要做的那個小朋友。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原原本本,不摻雜任何陰翳的原嘉逸。
原嘉逸叉着腰來到貓狗面前,“現在知道怕了?晚了!還敢打翻我的花?”
“寶貝,寶貝,”薄慎言去廚房放下手中拎着的袋子,走過來攬着他往後拉,“咱們叫媽媽,它們叫奶奶,這沒有問題;你說……咱們叫奶奶,它們還叫奶奶?這不是差輩兒了嗎?”
想了一下好像确實是這麽回事兒,原嘉逸歪歪腦袋,“那是我的錯了。”
“哎?此言差矣,怎麽可能是你的錯,是當初老婆排輩分的時候,我沒有出言提醒,這是我的錯。”
生怕道歉道晚了,今晚他就在洗手間門口的地毯上睡了,薄慎言連忙抱住原嘉逸像只啄木鳥一樣猛親。
看他認錯态度不錯,還将自己的錯處攬到了他的身上,原嘉逸表示很滿意,估計是因為饑餓而還沒反應過來薄慎言又占他便宜,拍拍自己的肚子,“餓了。”
薄慎言走到床邊去換家居服,戴好圍裙,“原老板,瞧好吧您,薄師傅的手藝,試過的都說好。”
“喲,還誰試過?”
原嘉逸踱步跟在他身後一起到了廚房,懶洋洋地窩進椅子裏。
這把椅子也是薄慎言扛上樓的,長寬高統計下來,幾乎像故宮裏的龍椅一樣的尺寸,是原嘉逸專門來監視他做飯有沒有浪費食材用的。
自從勸說原嘉逸回別墅成百上千次無果後,薄慎言只能親自操刀,對這間屋子下手,又要體面得能住,又要避免不讓有害的家具味進入到原嘉逸的身體裏,費了好大的心思和氣力,才将家裏布置成如今這番模樣。
他扛水泥上樓補洗手間地磚的時候,連原嘉逸都看不下去了,甚至肯拔毛,說要出錢雇個裝修隊來,卻被薄慎言以他浪費可恥之名嚴詞拒絕。
奢侈鋪張的原醫生被他說得羞愧難當,只得作罷。
1.8*2.0的床,也被薄慎言換成了2.3*2.3的,美其名曰說睡大床對身體好。
可在原嘉逸看來,怎麽都像是迎合了奶奶當年說的那句“床大玩得開”的話。
回憶到令人臉紅的事情,原嘉逸又惱怒地瞪了薄慎言一眼。
出差了這麽多天,他一個人睡在家裏冷冰冰的,這剛到了家竟然還有心情做飯。
無辜的薄姓做飯師傅對身後人的內心想法渾然不覺,還暗自憧憬着一會兒腹中饑餓的寶貝老婆吃了他做的飯,怕不是要猛猛地給上幾枚香吻作為獎勵。
正思考怎麽整治薄慎言的間歇,原嘉逸手裏突然被湊過來的男人塞了一個大玻璃碗。
“寶兒吃水果。”
碗裏裝滿了還挂着水珠的車厘子和草莓,已經被薄慎言搓洗得快要變成果醬了。
“……怎麽買這麽多?”
貴死了。
“想讓你吃嘛,老婆就像草莓一樣甜絲絲,車厘子一樣水嫩嫩,”薄慎言把火關小,讓鍋在竈上焖着,走過來擠在原嘉逸的龍椅上,張開嘴巴,“廚娘小薄在線求投喂。”
原嘉逸笑罵他一句,故意扭過身自己吃自己的,不搭理他。
小廚娘張嘴張了半天,也沒等到他老婆喂來的車厘子,不禁傷心欲絕,複仇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燒。
餘光裏驟然撲過來的黑影讓原嘉逸以為天瞬間陰下來了,直到被壓在椅子上,才想起蹬腿逃跑,一切卻為時已晚。
薄師傅憑借優良的駕駛技術,得到了猶自哭泣的原醫生不甘心的投喂。
原嘉逸躺在椅子上,任憑薄慎言幫他揉着剛剛扭到的腳踝,有氣無力地罵他,“混蛋,明天我就搬出去,讓你找不到我。”
“那我就跟着你,寸步不離地粘在你身上,”薄慎言握着他的腳踝,輕吻一下上面的疤痕,“就像粘鼠板一樣。”
想起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只哈士奇被粘鼠板粘到了臉的圖片,原嘉逸咧開嘴笑了起來。
“那你是粘鼠板,還是那只鼠啊?”
“我是那只狗。”薄慎言笑道。
那張照片是他和原嘉逸一起看的,原嘉逸笑出來的眼淚還是他親口舔下去的呢。
“別揉了,把這裏收拾收拾,還吃不吃飯了,”原嘉逸胡撸一把薄慎言被他方才抓亂的頭發,愛不釋手地摸着,“你好像順毛的趴下。”
薄姓大狗汪汪兩聲,忙把他抱到床上去蓋好被子,掖緊到原嘉逸的下巴,才撸起袖子去收拾椅子上的狼藉。
“你得吃飯,但我吃飽了。”
收拾歸收拾,該犯的賤是一句都沒落下。
原嘉逸羞得咬牙切齒,但卻對他毫無辦法。
看着薄慎言任勞任怨的背影,原嘉逸正想要感慨地說點什麽,突然聞到一陣奇怪的味道。
“哥,哥,你聞到什麽味道沒有?是不是着火了?我的錢和卡還在行李箱裏,快幫我拿過來。”
他緊張的語氣驚醒了趴在床邊馱着糯米睡覺的趴下,它急忙甩着大尾巴來到原嘉逸床邊,嗓子裏嗚嗚哼哼着,捍衛主人領地的樣子倒真不像是之前拱掉花盆的淘氣包。
薄慎言也聞到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是什麽,連聲說着卧槽,擡腿往爐竈邊跑,“他媽的,燒幹鍋了。”
“你加水又加少了?這湯得熬一個多小時,要加的水量我不是教過你嗎?”
原嘉逸手肘撐着床墊,半坐起身子想要下床查看情況。
“別下來,我能處理,水量和以前一樣,就是咱倆……耽誤的時間久了。”
只顧着匆忙處理燒焦的鍋,薄慎言極其認真地闡述了客觀事實,把原嘉逸氣得一頭栽進被子裏沒臉見人。
薄慎言做飯做了個寂寞,原嘉逸空空如也的肚子裏只有半碗車厘子和草莓,此時躺在床裏雙目無神地望着天花板。
“我有罪請讓法律懲罰我,為什麽讓我在身心俱疲之後,連口熱湯都喝不上,也罷,這事怨我,誰叫我……”
“不不不,怨我~怨我~”被自家媳婦的指桑罵槐罵得憋不住笑,薄慎言将紙團扔進垃圾桶,走過來把人抱在懷裏猛親,“都怪我都怪我,原醫生快把我吃掉。”
“我不吃野味兒,也不喜歡豬肉。”
原嘉逸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讓薄慎言碰到他。
“???”
薄慎言疑惑的目光在看到了原嘉逸充滿戲谑的眼神後,瞬間恍然大悟。
他解開腰帶。
“小東西,你說誰是野豬呢?”
作者有話要說:審核大大,看我看我,祝你新年發大財!
小薄行。
嘉嘉也行。
嘉嘉: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
感謝觀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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