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蒂爾猛咬指甲。
焦躁焦躁,他非常的焦躁,因為忽然間找不到韓森人在哪裏。平常都是他被緊緊纏着,所以只要手一勾,韓森就會出現了,怎麽這時要找人卻怎麽也找不到?
蒂爾一臉不悅的快把指甲咬爛了,來回在牢房門口踱步。
韓森的牢房裏沒看到他的人,抓他的室友和那時在場的犯人問,每個人也都愛理不理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死德性,即使揍了他們也不說。
一開始蒂法還以為是某些犯人刻意把韓森帶到哪裏窩藏起來玩弄了,可是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之後,他又覺得不對勁,該回來的犯人明明都回來了……
「啊!」走到電梯門口前時,蒂爾才忽然恍然大悟。
不會吧?帶走韓森的該不會是那個家夥——畢諾許?
仔細一想,這樣就非常有可能了。
蒂爾記得當時畢諾許好像也在場,但他以為對方只是看好戲而已,所以并沒有特別在意……如果并不如他所料的,畢諾許看完好戲就走人,而是順帶把韓森也帶走了呢?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他為什麽現在還找不到韓森,還有為什麽那群犯人什麽話都不肯回答他的原因了……
「但是沒可能啊!那家夥喜歡的是女人,他帶走韓森幹嘛?」蒂爾喃喃自語着,他明明記得畢諾許和醫護室裏的羅羅算是有一腿的交情,算是館內少數不至于要用到男人發洩的人。
唔!不會是忽然開始對男人的屁股有興趣了吧?蒂爾腦袋裏忽然開始轉動着韓森每回被他随意擺動着的身體,那種線條和姿态……恩,危險!太危險了!沒準畢諾許真的對韓森的身體也有所觊觎。
站在電梯前,蒂爾忽然發了瘋似的猛按按鈕,他要上樓梯上樓梯!去九樓去九樓!
怪力如他幾乎都要把按鈕給按碎了,進電梯時,蒂爾只覺得心浮氣躁,也許是找人找累了,連胸口都發悶起來……
畢諾許一開始對韓森其實沒有多大印象,他再這個牢籠裏待了幾年了,新來的人一直有,他也不太在乎。會注意到韓森,是因為韓森是又一段空窗期後才新來的犯人,難免引人注目或竊竊私語,再者,韓森來沒多久,有些古怪的風聲開始傳出來。
起初是關于韓森腿上的刺青,有人說,身為一個男人卻在腿上刺上那些字眼,實在奇怪。
不過關于這個傳聞,由于絕翅館內的怪人實在不占少數,刺青什麽的也只是一些小事,畢諾許根本不覺得這有什麽好說的。
Advertisement
然而,當這個風聲傳出來時,畢諾許開始注意韓森了——聽說韓森和蒂爾關系密切,有暧昧在。聽聞這個風聲後不久,畢諾許确實也見識到了韓森和蒂爾走得有多近。當下他便明白了,這個新來的犯人成了蒂爾的新小狗。
依據以往的經驗,蒂爾喜新厭舊,很快又會把人丢下,給其它人糟蹋,而一切也如畢諾許所想的一樣發展。只不過,出現在意料範圍之外的有兩件事——其一,蒂爾這次把人丢下的速度很慢,好幾個月了都沒看到他又膩味的反應,直到最近才顯露出來。
不過這就算了,畢諾許只當蒂爾特別喜歡韓森。
其二,是韓森對蒂爾忠心的程度超乎想象,從上一次畢諾許撞見韓森被綁在走廊上時他就發現了。被人玩弄羞辱成那副德行,居然還能癡癡的扒在蒂爾身邊,即使之後都被抛棄了,也有臉跟着對方不肯放棄。
愚忠。這是畢諾許對韓森打的評語。畢諾許并不讨厭愚忠的人,相反的,他現在很需要這種愚忠的人在身邊……不過光有愚忠是不夠的,能不能用還是個問題。
韓森看上去就是一副怯懦的摸樣,将韓森帶到身邊,會給自己帶來幫助還是麻煩,他純粹是想賭賭看而已。只不過,今天看過韓森在別人喊他狗時那種愠怒的眼神後,畢諾許忽然覺得自己也許賭對了一把。
他看過的人很多,很自信自己看人的目光,明明平時是一副單純怯懦的眼神,卻能在一瞬間轉換成如此晦暗憤怒的眼神——畢諾許覺得,韓森也許是塊璞玉,只要再稍微琢磨一下就會有很好的利用價值。
「我就說你會很快再來的。」女人的聲音響起,拉回畢諾許的思緒。
醫護室裏,短發的女人正對着床上傷重的少年上下其手,少年渾身冷汗涔涔,早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剛才在牢房裏還沒得到少年的答案,少年眼一翻就昏過去了,看來實在是疼得受不了,所以畢諾許只好把他扛來醫護室。
「那家夥傷得不輕,你現在再坐到他的身上的話,他腰椎八成會斷。」畢諾許出聲。
「你什麽意思?」女醫生轉過來的豔麗面容宛如修羅,女人對體重是很敏感的。
畢諾許笑了幾聲,對女人伸出手:「我的意思是,坐在那種小孩子身上,不如坐到我的身上來。」
繪夢羅羅挑了挑眉,伸長雙腿一屁股坐到男人大腿上,任男人抱着她的腰。
「不過……怎麽會是你送他過來這裏?」看到進醫護室裏是這樣的組合時,繪夢羅羅頗為訝異。
「因為是我找人去打他的。」畢諾許說。
「聽不懂,你找人打他,幹嘛又把人送來這裏治療?簡直是強奸人家還說要對人家負責。」
「你就當是這樣吧!我只是看看這小子骨子裏還有沒有骨氣這種東西。」畢諾許摸着女人的臀部,一點避諱也沒有。
「那麽是有還是沒有?」繪夢羅羅靠在男人身上。
「你說呢?」就是因為發現韓森還有點放抗的意思,所以她才把人帶來。
「那孩子是蒂爾丢下來的,你最近怎麽專撿他丢下來的東西?」繪夢羅羅的手指在男人身上繞呀繞的,調情的動作很明顯,完全不顧還有其它人在。
「很簡單,因為我讨厭蒂爾。」
「讨厭他還撿他的東西,這什麽邏輯?」
「那家夥亂丢的東西有些還能用,甚至對我還有其它的用途。」畢諾許看了眼韓森,笑道:「如果讓蒂爾發現他丢掉的東西被我撿來,開發另一種更棒的能力,你說他會不會不爽?」
「蒂爾那家夥個性很差,真要是這樣,肯定會氣死。還會很幼稚的跑回來搶人哦!」繪夢羅羅警告。
「搶就搶,那時候就不關我的事了,是被搶的那個人的事。」畢諾許哼聲。
「噗……瞧你說得一臉認真,真的只是為了這個原因?」
畢諾許望了繪夢羅羅一眼,這個女人很聰明,瞞不了她事情的。
「我不是年輕人了……」
「男人也在乎年齡?」
「在絕翅館這種地方,要的。」畢諾許握握拳頭,粗糙的手指撫上女人的嘴唇,他說:「我不是古豔或鬼尚那種年輕人,我的黃金時期已經過去了,力量會随着時間被漸漸抽走的,然後,會有力量更大的新人進來……到時候,我就會被這裏淘汰。」
繪夢羅羅理解,原來是這個原因。
「別跟我說,你現在一直在亂撿人,培養勢力,是想培養出一個接班人什麽的。」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我在想什麽都知道。」
「是你們男人腦袋未開化,開化的只有下半身……哎!先不說這個,你真是這麽想?我覺得你腦袋也沒差到哪裏去,怎麽會有這麽天真的想法?壯大勢力,培養了接班人又怎樣,這個接班人要是不屑你,早晚也會把你踢到一邊的。到時候勢力什麽的,也都不是你的,休想靠着所謂的勢力安心過下半輩子。」
「但如果接班人對我忠心耿耿,這就不會有問題了。」畢諾許捧起女人的手親吻。
「這麽有自信?」
「賭一把咯!」
「啊啊,難怪你會撿那只小狗回來。」繪夢羅羅現在明白了,為什麽畢諾許會要韓森,「不過,就算真有這樣的人,那也要在你的淘汰前茁壯起來才行!」
畢諾許聳聳肩,他翻身将女人壓倒在病床上,低聲道:「那就得看我的運氣了,究竟命運之神是站在我這邊呢?還是站在其它人那裏?」
「這個就只能等着看了,不過我知道有件事情你現在是絕對掌握不了的。」
「什麽?」
「起來!我要用騎乘式.」
「哈哈哈!」女人沒開玩笑,可是男人卻被逗笑了。
因為上去九樓的時候沒看到韓森也沒看到畢諾許,蒂爾一時情緒失控,差點沒把王的牢房給砸爛了。
如果只是找不到韓森也就算了,臉畢諾許也不在這件事情讓蒂爾怒氣爆發了,因為這間接證明了兩件事:一是這兩個家夥現在八成在一起,二是這兩個家夥可能去了館內哪裏野合了……
他的小韓森啊,他的小韓森的屁股啊!就這麽被人用去了嗎?
蒂爾忿忿地想着,又開始咬起指甲,三步并作兩步的往外沖,沒想到是自己剛好和對方錯過了,他胡亂的開始在館內四處亂找人,等想起可以去醫護室這個地方找時,一下午都已經過去了。
韓森醒來時,有點分不清楚自己現在是在什麽地方,眼前一片白茫茫的,空氣裏都是消毒藥水的味道,然後,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了。
從病床上坐起來,身上的疼痛已經緩和了許多,韓森眼神呆愣的望向坐在旁邊看報紙的女醫生。
「醒了?」繪夢羅羅說,連一眼也沒有看他。
「誰帶我來的?」韓森問:「畢諾許?」
「對。」
「他人呢?」
「辦完該辦的事就回去了。」繪夢羅羅伸伸懶腰,暧昧地笑着。當然,期間處于昏迷狀态的韓森并不了解對方笑容的意義。
韓森不說話,盯着遠方發呆了一陣。
「今晚要住在這裏嗎?你的手指骨和其它地方可能裂了,需要好好休養。」
韓森歪着頭,似乎是在考慮。
繪夢羅羅輕嘆一聲,有點誤會了韓森的意思,她問道:「還是你需要我叫蒂爾過來接你?雖然他不一定會來……」
聞言,韓森一愣,随即他搖搖頭,表情木然。
「我可以回牢房休息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才剛被揍成這樣,回去好嗎?」
「沒關系。」韓森的表情像是無所謂。
繪夢羅羅眉心微颦,她總覺得韓森這孩子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不知道是好的還是壞的改變。
看對方似乎真的沒有留下的打算,繪夢羅羅想想也罷,反正帶韓森來的人是畢諾許,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事,但短期之內畢諾許應該也不會讓別人動韓森。
「那好,我開些止痛藥給你,明天記得回來複診,還有記住不要太過激烈的活動身體。」
「好。」韓森點頭,摸樣乖巧。
不過平靜才沒持續多久,倉促的腳步聲便從走廊傳出,門「磅」的一聲被打開,個頭不高的獄警正站在門口,呼呼的喘着氣。
被來人一雙灰綠色的大眼瞪視時,韓森不知道這時該做什麽樣的反應,他只覺得腦袋發冷,胸腔和傷口又開始痛了起來。這人為什麽又出現了呢?韓森忍不住想,但是憶起對方丢下他離去時的神情,他又覺得想這個問題好像沒意思。
「你怎麽來了?」繪夢羅羅眼神詫異。
「我來找人啊!」蒂爾幽魂似的晃進來,自己倒了茶水猛灌。
翻遍了絕翅館上下,居然在這種地方找到韓森,蒂爾覺得自己有夠蠢的!
「找誰?」
「找我的小狗。」把茶壺放下,蒂爾晃到韓森身邊,排了對方幾下。看到對方臉上身上四處包着繃帶,他有些擔心的問:「哎,羅羅……他不要緊吧?我是說……有沒有被人怎麽樣?」
居然是關心這個?繪夢羅羅一愣,臉上毫不保留的顯露鄙視的神情:「放下,他沒有,現在強奸過他的只有你而已!」
「你說這話有語病,我才沒強奸他,對不對,小韓森?」知道韓森還是只有被自己碰過的狀态,心情大好的蒂爾望向韓森,卻發現韓森沒有在看他,只是盯着遠方的地板看。
他忍不住敲敲對方的腦袋:「他腦袋沒有被打壞吧?」
「沒有,但是傷滿重的。」就任何方面而言。
「恩……」蒂爾上下打量韓森,并沒有太在意,因為他忽然想起來更重要的問題.「對了,他這幾句來的嗎?誰帶他到這裏的?」
「畢諾許帶他來的。」
「啊!?果真是那家夥嗎?可惡的大叔,害我找了半天!」
「可惡的大叔?要不是那我大叔,你的小狗現在早就因為被主人抛棄,被其它野狗欺負得慘兮兮咯!」繪夢羅羅話說得尖銳。
蒂爾知道對方在挖苦他,但他臉皮向來是非常厚的 ,完全不當一回事。
「反正我就說讨厭那大叔。」
聽着兩人你來我往的說着有關于早就的事,韓森沒來由的趕到煩躁起來,蒂爾放在他頭上的手很沉重,讓人覺得不舒服。
驀地站起身,韓森說:「我想回去了。」
另外兩人一愣,先反應過來的是女醫生,她動作利落的開了幾包止痛藥,然後要韓森帶走;後反應過來的則是獄警,他搶過止痛藥,然後蠻橫的抓住犯人的手。
「走!今天回我宿舍休息好了!」也許是自覺今天對對方做得過分了,蒂爾話說得刻意溫柔,本以為韓森會像之前那樣,一下子又搖着尾巴開心的晃過來,卻沒想到對方只是靜靜的站着,什麽也沒說,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被對方用那種漠視的眼神看着,蒂爾覺得有點不高興。
「那麽……我們走吧?」蒂爾勉強笑着,手下的動作卻卡是粗魯起來,硬拉着韓森離開。
醫護室裏被留下來的繪夢羅羅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歪了腦袋,她覺得很奇怪,蒂爾不是說對小狗膩了嗎?怎麽行為這麽矛盾?
「畢諾許沒對你怎麽樣吧?呃……我的意思是叫你幫他做些什麽。」蒂爾對畢諾許帶走韓森的事仍然心存芥蒂。
韓森沒有回話,異常沉默,被帶進宿舍時,他仍然沒有說話。
居然不理我?蒂爾的臉色沉下來了。韓森弄錯角色了吧?平常該被不理不睬的丢在旁邊的應該是他才對!現在反過來不理自己,該不會是報複他今天丢下他就跑的事?
——他明明都回頭找人了……
「韓森,說話啊!」
蒂爾不死心的幾番詢問下,坐在床上的韓森總算說話了。
「你為什麽又回來找我呢?」韓森不解對方丢下他又回頭找他的用意。
「啊?因為我發現你跟着我跟到一半忽然不見了。」蒂爾敷衍。
「我被人圍着毆打時,你為什麽走了?」韓森又問,語氣不冷不熱。
「那個啊……咦!你,你又被人家欺負了嗎?真是對不起,一定是我沒看到,來不及保護你才讓你挨揍了!」蒂爾歉笑,還眨着一只眼。「你跟我說說是誰揍你的,我替你揍回來?」
如果真的沒看到,怎麽會要來醫護室找他?怎麽會猜到自己可能被被畢諾許帶走了?說謊,這謊說的太粗糙了!韓森注視着對方,他心想,蒂爾有看到他,絕對有,可是他卻選擇丢下他走了。
蒂爾明明知道一切的,竟然連一點誠懇一點的謊也不願意撒,他到底當他是什麽?
韓森忽然想起來蒂爾進醫護室時的那句話——「找我的小狗。」
對!他怎麽又忘了,蒂爾當他是他的小狗,還是腦袋很笨,很聽話的那種,面對像他這種小狗,也許也不用多說什麽樣細致的謊話就可以安撫他。
「蒂爾,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所以才會丢下我不管?」深呼吸了口氣,韓森又問,他不知道這件一直在追問什麽,也許是要個明确的答案,聽蒂爾親口說。
蒂爾頓了頓,随後微笑:「怎麽會?我都說了是沒看到你,才不小心把你丢下的!」
韓森一直覺得蒂爾那種露出酒窩的笑容很可愛,他很喜歡,可是今天卻覺得蒂爾的笑容特別虛假,忽然的,他感到一陣反胃,也許是因為他第一次見識到了何謂僞善。
「哈哈……」忽然忍不住就笑出聲了,韓森把臉埋在雙手裏,笑的肩膀都顫抖了。
「笑什麽呢?」韓森的摸樣太莫名其妙了,蒂爾叉着腰想: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回來接他,所以小狗太高興了?
「哈哈……哎!好痛!」也許是笑過了頭,碰到傷口的韓森抱着肚子喊,但還是笑着。
「會痛就別笑了,真不懂有什麽這麽好笑的?」蒂爾強硬的将對方的四肢扳開,掐住對方的臉。
韓森笑的眉頭都皺到一塊了,鼻子上海貼着滲血的紗布,看起來實在不雅觀。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韓森說,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
「為什麽說對不起?」蒂爾覺得奇怪,也許是因為他心中有鬼,總覺得對方說這種話像在諷刺他。
「很多地方都想說對不起。」韓森只是這麽說。
和對不起自己這麽蠢,很對不起自己這麽煩,很對不起自己這麽沒用等等……要是自己能像畢諾許說的那樣強大,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吧?
韓森望着蒂爾,他曾經覺得對方和韓恩感覺很像,有一陣子又覺得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可是現在呢?蒂爾的身影仿佛能和韓恩交疊,他都人不清楚誰是誰了。
「對不起……」這讓他很想又這麽說。
要是自己能堅強一點,有些事就不會發生了。
「你腦袋是不是被揍壞啦?」蒂爾拿韓森沒辦法,把人壓倒床上按住,他捏着對方的臉,仔細的問:「他們真的沒對你怎麽樣吧?」
蒂爾指腹摩挲着韓森被打裂的唇,他還記得對方嘴唇軟軟的,嘗起來滋味不錯。
韓森搖頭,沒說話。
今天的韓森真的很奇怪,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是因為在氣他丢下他不管嗎?可是他都回來找他了,還刻意安撫過他了……還是因為他被畢諾許帶走的時候,畢諾許對他說了些什麽?蒂爾反複揣測着,還是很不安。
「那我要檢查一下。」蒂爾眯眯眼,把手伸進韓森的衣服內,正好這幾天因為嫌對方煩,所以都沒碰對方,禁欲幾天,他正覺得下腹有些躁動不安了。
雖然覺得韓森每天都跟着自己是在很煩,不過他真的很喜歡他的身體,終究是舍不得這麽快放手随其它人玩弄。好險今天來得及把人帶回來,蒂爾心想。
手下滑膩的觸感很好,少年幾個月來身子好像又更挺拔了些。
蒂爾邊吃着對方的豆腐心裏一邊想,還是把韓森呆在身邊放一陣子好了,等到真的煩到不行了,再把他丢掉。
「會痛……」被壓在身下的韓森從嘴裏緩緩吐出聲音。
「對哦,我忘記你受傷了,那坐起來好不好?用這種姿勢可能比較好。」
蒂爾把人拉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懷裏。
韓森的背貼着蒂爾的胸口,姿勢是舒服了些,但他并沒有覺得疼痛舒緩,臉呀手指呀胸口呀,疼痛感依舊劇烈。
原來安撫他只是想跟他再玩一下?韓森嘴角勾着淺淺的笑,眉頭卻深鎖着。
蒂爾的手指往他後方深入,一下子往上勾入體內,韓森震了下,抓緊蒂爾的衣角。
「今天能不做嗎?」
「唔……可是我想要。」蒂爾低喃,語調像是在撒嬌,他把韓森的褲頭往下拉,手指繼續往裏頭勾劃,「別擔心,今天我會特別溫柔的。」
韓森心底起了微微的排斥感,可是拉着他的蒂爾就像鎖鏈一樣,讓人難以掙脫。
望着自己纏滿繃帶的手指,韓森握了握,很痛,一點力氣也沒有。
——原來自己真的是如此軟弱無力。
韓森感覺不到自己的任何一點氣力,然後他全身放松着靠在蒂爾身上,任對方擺布。
接下來的事其實韓森記不太清楚了,因為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蒂爾擡高他的腰從後方進入時,他也只感到痛,其它沒有什麽想法。
「啊……好緊。」蒂爾在耳邊發出這樣的聲音時,韓森覺得癢癢的,忍不住将蒂爾的衣角抓得更緊。
蒂爾是在清晨醒來的,睡得歪七扭八,整張床都被他占去了。
頂着一頭亂發醒來,蒂爾左摸摸右摸摸,就是沒摸到人,所以他下床往浴室去,可是浴室裏也沒人。韓森去哪裏了?
蒂爾疑惑,他昨晚明明把韓森留下來過夜了——基于對傷員出手的罪惡感。
耙耙頭發,蒂爾心想韓森可能是回牢房去了,所以也沒想太多,一頭栽進床裏準備繼續睡,但沒幾秒,他想想又覺得不對勁。
這牢房他都沒開呢!韓森怎麽回去?
蒂爾在床上滾來滾去,輕嘆了聲:「管他的,誰叫他自己要跑出去!」
……可是十分鐘後,蒂爾還是搖搖晃晃的起身梳洗。
——今天早一點起來工作也沒關系,他這麽對自己說。
只是這是的蒂爾怎麽也沒想到,韓森從他房間離開後,是跑到九樓去見畢諾許了。
畢諾許一直都是早起的人,他喜歡在這種時間去運動場鍛煉身體,一方面是像避開讨厭的獄警,一方面是嫌人多麻煩。
只不過這天他要出牢房前,見到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有只被丢棄的小狗渾身纏滿繃帶,就坐在他牢房旁,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麽。
畢諾許走近,發現韓森蜷縮成一團,好像是睡着了的樣子,于是他伸腳踢踢對方。
「要睡回你走近房間去睡!這裏是你說來就能來的地方嗎?」
韓森頭一晃,一下子驚醒了,立刻站起身,卻仍一副睡眼惺忪的摸樣:「對不起。」
「知道要說對不起,一開始你就不應該來!」畢諾許沒好氣的推了對方一把。
韓森輕輕撞到牆上,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和畢諾許持續僵持着。
「你到底想做什麽?一大早跑來人家牢房門口,光站在那裏什麽也不說,這在外頭會被當成變态的。」畢諾許一手壓上牆,對韓森壓迫。
韓森低着頭,支支吾吾了半響,他才擡起眼,眸子炯亮:「你說過……你可以幫我,對不對?」
畢諾許愣了愣,随後笑了:「你說來回答我,我問你的問題嗎?」
韓森眼神左右飄晃了下,他點頭。
「我的确是可以幫你沒錯,不過你确定你真的想要?」
「我……」韓森看了眼自己包着繃帶又開始滲血的手,他握了握,疼痛。「我想要更有力量,可以保護自己……的力量。」
聞言,畢諾許歪歪腦袋,他撫上少年傷痕累累的臉。
——就賭賭看吧!
「所以,你要加入嗎?」
「我要,我需要你的幫助。」
韓森目光如炬,那種清澈的眼神,畢諾許一時倒明白蒂爾為什麽會特別喜歡韓森了。
「我們可沒有退出這種機制的,加入了就死都不能退出。」畢諾許握緊了對方的臉頰,非常用力。
「好,我不退。」只有沒有被抛下,他就不會退出。
「很好,小子!歡迎加入!」畢諾許哈哈大笑,猛拍了韓森幾下,把韓森打得身子都歪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