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呼……」蒂爾臉上泛着紅暈,很久沒有這麽爽快的感覺。
果然餓到極限之後,吃到忍耐許久不吃的美食是特別好吃。拆下下身黏乎乎的保險套,丢到已經一片狼藉的垃圾桶內,蒂爾身上還算得上是清爽的,倒是那個趴在床上的少年沒這麽好過,不止身上被他咬得青青紫紫,濁白液體和汗水還沾滿了全身。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通紅的身體還在發顫着,抖得最厲害的就是那雙腿。
蒂爾兀自呵呵笑了聲,心想:誰讓你不告訴我到底用嘴巴幫誰做過!
雖然是過分了點,但蒂爾既然打算好要把人往死裏折騰,就真的會這麽做。所以他今天對韓森這個新手下了點重手,毫不客氣的用各種姿勢,随他高興的坐了好多遍,即便對方一度哭喊着求饒。
「啊……」還沉溺在上一次的快感中,蒂爾輕嘆着,本該下床去沖個澡的他,現在卻仍在床上逗留,對着韓森東摸摸西摸摸的,手指又不客氣的滑到屁股上。
「蒂、蒂爾……」床上的人大震了一下,紅腫着雙眼望過來。
啊!被發現啦?他想要再來一次的意圖——蒂爾裝作一臉無辜,對着韓森歪歪腦袋,手仍然沒有收回來。「怎麽了?」
「你……我……」韓森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他當初說答應替蒂爾做這種事時,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下半身的那個部位實在沒辦法再承受多餘的折磨。
「別擔心,我看一下而已。」嘴上說看一下,蒂爾心裏考慮的卻完全不是這麽回事,他正打算逼迫雙腿打顫得厲害的韓森,再撅起屁股讓他享用一番。
不過當蒂爾打算擡起韓森的腰時,視線卻正好對上韓森大腿上的一片刺青。
第一次這麽近看,他才完整注意到那刺青的原貌:整整繞了大腿幾乎一圈,被細小鎖鏈包圍着的一串一文字,流暢的寫着——永遠是N的狗。
剛剛只顧着纾解自己憋了已久的欲望,現在欲望纾解了八分,蒂爾理智有些回複,好奇心也跟着跑回來,他的手轉而撫上了那片刺青。
「蒂爾!」韓森很敏感的縮起身子,似乎對蒂爾觸碰那塊刺青非常介意。
韓森想爬起深,無奈才剛撐起身體,雙腿就抖到不行,他好曲起膝蓋,把自己縮到角落,然後戒備地望着蒂爾。
居然用那種眼神看自己——莫名的,蒂爾感到非常火大。「N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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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森沒回答,嘴巴閉緊緊的,就跟剛才他質問他,他替誰口交過一樣。
蒂爾可不喜歡不聽話的小狗,他一下子沉下臉,漂亮的臉蛋變得陰沉沉的,看起來很有壓迫感。「又不肯跟我說了?」
「……」
見韓森仍然閉着嘴,蒂爾不高興了,他決定挑韓森的弱點逼他開口。
「你不信任我,對不對?」
韓森擡頭,第一次看到蒂爾對他冷着臉,微微發愠的模樣。「不是……」
「嘴上說喜歡我、崇拜我,可是卻連這些事都不肯跟我說,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嘛!還說什麽想成為我最特別的人!你這樣要怎麽成為啊?」前一秒還開開心心的占人便宜,後一秒就翻臉不認人,這是蒂爾的專長。「你騙我,韓森,這樣讓我覺得很讨厭。」
蒂爾指着韓森控訴,他知道讨厭這兩個字聽在韓森耳裏像被宣判死刑一樣。
「蒂爾,我……」韓森慌張了。
「不用多做解釋,不想說就算了。」蒂爾擺擺手,起身就要離開,「我待會兒要去工作了,随便你要待多久,記得回牢房就好,我……」倏地,蒂爾的手腕被一把抓住,他低頭,韓森正用一種極怕被丢棄似的眼神望着他。
「我、我說就是了!你不要生氣。」
急于拉着蒂爾坐下,韓森也不顧自己甚至坐不太起來,很勉強的拉着對方。
「願意說了?」蒂爾冷冷的望了韓森一眼,直到對方猛點頭,并用力拉緊他為止,他才緩緩坐了下來。「還看什麽?快說啊!」蒂爾催促。
韓森頓了頓,眼神飄忽,「你要我先說哪一個?」
蒂爾想了想,舉起手指,「N是誰?」說他的小狗永遠是N的狗,這點他可不服,現在韓森不就成了他的小狗嗎?那個自大的N到底是哪個家夥,他很好奇。
「N是……」韓森看起來還是不太想說的模樣,可是眼前都是這種情況了,他深吸口氣,回答:「我的弟弟,他叫韓恩,N是他從前的昵稱。」
——弟弟?意外的答案讓蒂爾睜大了眼,他原先還以為是哪個野女人……或野男人,又或許是韓森一時糊塗随便亂刺上的,但怎麽也沒想到那個對象是韓森的弟弟。
是死去的那個弟弟嗎?
「那……是誰刺上的?你自己?還是……」
「韓恩找人替我刺上的。」韓森回答,伸手遮住自己的刺青。
「不是自願的?」
韓森搖搖頭。
韓森待的那個家庭到底是怎麽回事?蒂爾搖搖頭,眉心攏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麽你說,你用嘴巴幫誰做過那種事?」
韓森頓了頓,嗫嚅着,好半天才說清楚:「韓恩和他的朋友們……」
果然。蒂爾就知道事情不單純。被弟弟刺上刺青,幫弟弟口交過,又是殺了弟弟的兇手,事件和結局可以串在一起,前因後果八成都出來了,不過過程不夠清楚。
對于那個和韓森糾纏不清的弟弟,蒂爾想知道是怎麽回事。
「蒂爾……告訴你這些,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韓森一臉擔心的問。
「我沒生氣啊……」蒂爾睜眼說瞎話,然後轉移話題:「不過,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過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想知道……」
蒂爾喜歡聽故事,因為好奇心,不為別的。
韓森似乎猶豫着,他并不是想談論過去的那些事,可是,如果對象是蒂爾的話——也許不得不說,因為自己應該要信任對方,就如同蒂爾所說的。
「別擔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打勾勾?」
韓森盯着蒂爾舉起的小指頭,他未猶豫太久,伸出手……
韓森不是韓家的孩子,而是養子。韓家夫婦結婚十餘年,卻一直沒有孩子,于是在第十二年,他們放棄生育,而向育幼院提出收養的要求。
韓森就是那個幸運兒,當時他才兩歲。他們為他取名韓森,剛進去韓家的第一年,他第一次感受到何謂父愛及母愛。
和男人及女人從陌生到熟識,他們會在任何時候關心他是不是渴了餓了或累了。
衣食無缺,房間也總是溫暖的,這種日子和他從前在育幼院時所感受到的溫度不同。甚至,夜晚女人會陪伴在他身邊,也許說說故事,也許唱唱歌,直到他睡去。
最讓韓森開心的,是他們願意讓他喊:「爸爸!媽媽!」
育幼院裏沒有爸爸媽媽這種東西存在的。
韓森人生裏最幸福的日子大概就是那一年,可惜當時他還小,甚至不太有記憶。那一年時間過得飛快,快得讓他措手不及,然後,在這中間,韓家女主人意外懷孕了。
現在想想,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房間不溫暖,女人不在他床旁說故事,被稱為爸爸媽媽的人們不再關心他了呢?
啊,就是韓家真正有血緣關系的孩子,在女主人的肚子裏出現開始吧?
因為是上帝的恩惠,所以被取名叫韓恩的男孩子,和韓森差了快三歲,是韓森的弟弟。韓家夫婦的注意力從韓恩誕生以來,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韓森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來,他成了局外人。
照顧他的人不再是韓氏夫婦,而是女傭保姆等等,然後漸漸的,有時她們也會忘了他的存在。
餓肚子了不自己說是沒人會理的,晚上怕黑也只能忍耐着待在房裏,不然去打擾「爸媽」和「弟弟」的話,「爸媽」會很生氣的把他鎖在房裏一整天。
如果鬧脾氣和弟弟争寵,他會被狠狠毒打上一頓。韓森最怕的就是被毒打一頓之後關進黑黑的房裏,因為有幾次被教訓得太慘,所以他後來學乖了,不能和弟弟争寵。
而在韓家的生活,即使不悲劇人注意,不被人關心,也要乖乖的繼續下去。因為除了怕痛和怕黑,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他很擔心,自己會随時被趕出去。
不只一次,韓森聽到女傭們竊竊私語着:「好可憐。」、「都有了小孩,就不會需要大少爺了吧?」、「會被送回育幼院吧?」
聽到這種話,韓森是真的很害怕,雖然「爸媽」不再關心他了,可是——他還是想要自己的爸媽。
日子戰戰兢兢的過着,韓森雖然企盼着,卻沒想過韓氏夫婦真的會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契機大約是韓恩開始懂事,上幼兒園之後。
韓森知道,要是韓恩在他身邊出了任何一點差錯,不只是痛罵或毒打,他會招致更悲慘的下場。就像有一次,韓恩不小心在他身邊跌倒了,當晚他除了被打罵得很凄慘之外,還被關在家門外整整一個晚上。
所以,後來只要韓恩在身邊,韓森對他的照顧向來是無微不至。
漸漸的,因為韓氏夫婦忙碌,不常在家,身邊通常只有韓森在的韓恩,開始親近他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甚至可以說得上市非常黏,有時候連韓家女主人親自帶他,他也吵着要哥哥。
韓森對韓恩的感覺很複雜,雖然已開始确實是對這個弟弟感到忌妒和憤怒,但認知養子怎麽也不可能超越親生孩子這點之後,多少也釋懷了,而對于在這個家裏唯一會親近他、黏着他叫哥哥的弟弟,反倒從讨厭變得越來越喜歡——因為這個弟弟,是唯一一個會讓他感受到所謂「親情」的人,而「親情」是他當時最想要的東西。
韓氏夫婦明白韓恩有多黏韓森之後,多多少少也開始關注他這個被疏忽很久的養子,雖然只是将他當作韓恩陪伴着的角色……可是能重新被關切,韓森還是很高興的,至少這表示他還不會被丢棄。
對韓恩寵溺有加的韓氏夫婦後來為了照顧韓恩,甚至要求韓森降級,和比他小了快四歲的韓恩一起上學,這他也沒有怨言,即便每回上課都被笑稱是老學生,多丢臉都沒關系。
照顧弟弟,變成了韓森待在韓家唯一的使命,人生變成是為韓恩而活。
很快的,幾年過去,韓恩越大越像母親,中性的臉孔非常漂亮,不管男生女生都喜歡。出衆的外貌加上顯赫的家世,從小又被捧在手心中呵護,韓恩理所當然的會成為學校的風雲人物。
雖然随着韓恩的益發耀眼,韓森卻相對的更不顯眼,不過他并不在意,因為當時的他對韓恩這個弟弟,心态早就已經轉變成了驕傲甚至是依戀,弟弟是他的一切,所以只要弟弟好,他就好。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們是感情最好的兄弟。當時他真的是這麽想的。
然後,上初中之後,韓森和韓恩的關系卻有所轉變。
韓恩越懂事,韓氏夫婦似乎越急着将他培養成韓家優秀的繼承人,開始讓他上貴族學校,受精英教育,這讓韓恩每天都很忙碌,除了學校,總是有老師在家裏進進出出的,而韓森只能在一旁看着。
韓恩所背負的家族壓力有多大,韓森不能想象。
此外,韓氏夫婦也開始灌輸韓恩,他們認為他應該有的觀念,例如——不需要太親近身為養子的韓森;自從他出生後,養子的附加價值只是陪伴他的功用,地位是絕對不如他;又例如,身為韓家的子嗣,權勢有多高、多尊貴。
韓森知道韓式夫妻對韓恩說過這些,但他一直以為韓恩不會有所動搖的,可是事實上顯然不是這麽回事,他真心所愛護着的弟弟确實開始疏遠他了,不再親昵的叫他哥哥,而是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神情喊他:「韓森。」
韓森惶惶地發現這件事,并且開始擔心着,擔心他又要失去家人了,而正如他所擔心的——韓恩變了。
韓恩開始會對韓森冷嘲熱諷,開始韓恩從不會嘲笑他的養子身份,但現在卻常常聽見他這麽說着,似乎想強調他們之間的關系差距。
韓恩甚至會和班上那些同學們,在他面前,帶着惡意一起嘲笑他的出身。
雖然那些話實在難以入耳,但韓森都能忍,因為他相信韓恩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時受父母和旁人的言語影響,所以才會這麽對他,也許……過一陣子就會恢複常态了。他總是這麽安慰自己,卻始終沒能等到韓恩笑眯眯的重新叫他哥哥的那一天。
随着父母期望的家中,韓恩對韓森的态度開始變本加厲。
韓恩的個性從小就驕縱,總是喜歡纏着韓森要求他做這做那,甚至是不合理的事情,韓森也總是盡其所能的達到韓恩的要求。雖然會有沒辦法達成的事情,而這種時候,韓恩免不了會耍耍小孩脾氣,但韓森只要努力道歉賠不是,韓恩很快就會消氣的。
可是長大後不同了。
有一次,韓恩半夜搖醒熟睡的韓森,韓森問他怎麽了,韓恩說他半夜睡不着,坐在窗邊把玩着母親送他的藍寶石戒指,結果卻掉到窗外去,所以他才跑來,要他幫他找戒指。
韓森沒有質疑韓恩為什麽半夜要在窗邊玩戒指,沒有問他為什麽不去找傭人幫他找,他只是揉揉眼,披上外套就下去了,一個人在好幾坪大的花園裏找了一整晚, 寒冬裏凍得手指都紅了,最後也沒找到韓恩所謂的戒指。
沒達成任務,韓恩非常生氣,也不顧他一整晚沒睡,狠狠的賞了幾十巴掌,把他打的聽力差點受損,臉上淤青好幾個禮拜才消失。那一次,韓森感到非常震撼,因為韓恩第一次對他下手這麽重。
從那天之後,韓恩連他的名字都不喊了,而是喊着他——狗。
之後這種事便常常發生,韓森仿佛變成了韓恩宣洩情緒的管道,這件事韓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但沒有人出來替韓森說話,包括韓家男主人女主人,即便看到韓森臉上身上都是傷口,他們也裝沒看到。
韓森在韓家根本無處尋求慰藉,因為韓家跟她最親的人,就只有韓恩而已。
後來,除了私底下在家裏,到了學校,韓森也開始遭到如此的待遇。
韓森本來就是降級和韓恩一起讀書的,年齡和其他同學不同,自然也就顯得格格不入,他在班上向來是不顯眼,被排除在外的那一群。
韓恩不同,韓恩是班上的焦點人物,身邊總是跟随着一群人,對他忠心耿耿。
除了家裏的霸淩,韓恩開始會聯合班上的同學對付韓森,沒為什麽,只是因為好玩。
韓恩連在學校也叫他狗。N是韓恩的綽號,因此,同學間開始以N的狗稱呼韓森,每天對他嬉笑怒罵。
由韓恩帶頭,從言語上的諷刺到肢體上的暴力,每天都讓韓森過得心驚膽跳。
被關在廁所潑髒水,這種程度只像無聊幼稚的惡作劇,韓森都覺得沒什麽,最讓他不能忍受的,是韓恩叫他在其他人面前學狗爬、學狗叫,然後再嫌他做不好,痛毆他一頓。有時候,他們也會把壓進髒水裏,讓他不能呼吸,用這種方式教訓他。
每回慘不忍睹回到家的韓森,有幾次忍耐不住的想要和韓氏夫婦說出這些事,韓恩卻對他說:「如果你說出來,爸媽不會怎樣的,反倒是我告狀的話,他們會逼你離開這個家,所以你不要說。」
聽到這樣的話,韓森開始害怕起來,他覺得事情真的會如同韓恩所說的,然後他就要沒有家了——所以韓森依舊吞忍着,什麽也沒說。
韓恩性格的轉變越發劇烈,韓森就越發害怕,無論再怎麽期望,韓恩都沒有要變回以前那個和他親近的弟弟的跡象。
可是,韓森還是離不開韓恩,因為韓恩是他的一切,是他的家人。
繼續忍耐下去,有一天,一切一定會好轉的,也許到時候韓恩就會肯定他這個哥哥,父母也會将心思重新分一些給他,因為他這麽的渴望着家人——韓森是這麽想的。
被霸淩的日子持續下去,韓恩的心性越來越難以捉摸,在人前明明是受歡迎且優秀的孩子,人後,對待他卻是無比殘忍。
某個晚上,韓恩又在夜半拉他起來,他以為又要做一些不合理的苦差事,但是韓恩卻只是将他帶到他自己房間,然後用很久沒用的溫柔語氣問他說:「你喜歡我嗎?」
當時韓森很震驚,心裏一方激動地企盼起來,會不會韓恩變回以前那個可愛弟弟了?于是他很認真的點頭。即便韓恩對他再壞,他依舊對韓恩這個弟弟有很強烈的情感,這是不會變的事實。
「那麽,有喜歡到願意為我做任何事的程度嗎?」然後,韓恩說了那至今還讓韓森難以忘懷的一句話。
面對這個問題,韓森猶豫着,但最後仍然給了韓恩肯定的答案,因為他以為這麽說,韓恩就會變回從前的那個韓恩。
可是,他卻在回答後,聽見韓恩要求他,用嘴巴幫他做那種事,不知是出于好奇或是惡意——當場吓傻的韓森很直接的便搖搖頭,和韓恩說:「我不可以這麽做,你是我弟弟。」
卻沒想到對方輕哼一聲後,大笑了起來。
韓恩對他說:「我不是你弟弟,你也不是我哥哥,你只是家裏養的狗,什麽都不是。」
原來韓恩一直是這麽看他的,韓森當時才真正有感覺。
後來韓森仍然僵持着不肯,結果當晚韓恩又狠狠揍了他一頓,組後還是逼着他張嘴了。
之後這種事仍常常繼續發生,而且若是韓森做得不夠好,或一臉不甘願的,還會招來一頓毒打。
這種事一旦有一次之後好像也無所謂了,應該說,韓森根本放棄繼續堅持了,即使堅持又有什麽用呢?
韓恩逼他做這種事就算了,最痛苦的是,他甚至逼他幫他的朋友做這種事,對他麽來說只是玩鬧性質的游戲,對韓森來說卻是難以忍受的酷刑,不過類似的酷刑始終沒有消失……
韓森十八歲生日那天,放學後,韓恩拉着他回家,喜孜孜的說要給他驚喜,一回家,他卻被不認識的人架到了房間裏,那些人脫掉他的衣服,然後問韓恩要刺在什麽地方。當時韓森還不明白,要「刺」什麽?
韓恩考慮了一下,只說了句大腿,接着那些人就壓着他,在難以忍受的疼痛中,在他大腿上一針一針的留下了消不去的烙印,上面寫着——永遠是N的狗。
當晚看到大腿上紅腫的刺青,韓森崩潰大哭了一整夜,但是哭又有什麽用,刺青還是留在腿上,而且讓他變得更自卑、更軟弱了。
他的世界裏,沒有人當他是人,只當他是狗,韓恩的狗。
「痛苦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小韓森也瀕臨崩潰的極限,然後,徹底崩潰是在那一天!」講到激動處,蒂爾站起身。
「我說……」
「幹什麽?人家說到精彩處耶!」
聞言,雅人忍不住嘆息,搖搖頭,将最後一份數據歸檔。「我只是覺得……你這樣未免也太差勁了,怎麽把人家的過去說出來?」雅人從梯子上下來,繼續整理新的資料。
「這麽八股狗血的故事,我不分享不行!」蒂爾一臉理所當然。
「沒救了你……」
「喂喂!我可是特地來資料室陪你,你怎麽這麽說?」
「你只是想來和我炫耀你蛋蛋免于爆炸的危機吧?雖然你現在說的是悲慘故事,但別忘了你前一個小時根本就在說黃色故事!聽得我耳朵都長繭了。」
「忌妒就直說。」
「不忌妒,只覺得你人格有問題!」
「你又不是第一次認識我,我們彼此彼此吧?」
兩人互看一眼,哼哼兩聲冷笑。
「精彩的地方還沒說完,你到底要不要聽?」
「我說不聽你會住嘴嗎?」雅人翻翻白眼。
蒂爾想想也對,他繼續說:「小韓森因為他弟弟的關系,在班上是個被排擠的可憐小孩,聽說只有他們班的班長對他比較好。」
「男的?女的?」
「女的。」
「喔!女朋友?」
「才不是!」蒂爾嘴巴嘟了起來。
「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因為你打斷我的故事。」
「呿!」雅人才不相信蒂爾只是因為這樣而不高興。
「那個女的八成只是虛僞的同情他一下,那只小狗就以為人家對他多好多好了,還想跟她交朋友……結果,被他那那個變态弟弟知道了之後,找一天放學,他們揍了他一頓後,把他綁在椅子上,逼他觀看那個女人幫他弟弟口交。」
蒂爾搖搖頭,一臉不悅的繼續說:「甚至,在那女人幫他弟弟口交完後,又逼她再去幫其他人口交。」
「然後?」
「然後小韓森終于抓狂了,怎麽樣都不肯聽話,最後還抓了教室的美工刀攻擊那些人,結果你知道的……小孩子不太會控制力道,也可能是按捺太久了……據說,韓森的弟弟是被他攻擊到這裏,」蒂爾比劃比劃了頸子,「所以根本救不回來,其他幾個有些也是這種情況,有些則是重傷。」
「狗急跳牆,被逼得沒辦法了吧?」雅人輕嘆一聲,聊表同情,「然後呢?」
「然後他就被判刑,送進絕翅館,再被我看上,經歷一番折騰,昨天終于被我吃掉了。怎樣?要不要再聽一次我吃掉韓森小狗、巨細靡遺的故事?」
蒂爾嘿嘿直笑,但被雅人果斷拒絕了。
「呿!」蒂爾沒趣的雙手往頭後一方,兩只腳跨到了桌上,他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雅人觑了蒂爾一眼,忍不住又念念對方:「不過這樣真的好嗎?告訴我這種事,韓森有答應你到處說?」
「當然沒有,我跟他打勾勾說我不會說。」
「那你還說!」
「哈哈哈!你也知道我不是個守信而且又愛說謊的人,打勾勾我就不會說了嗎?聽到這麽精彩的故事,不分享我晚上睡不着。」蒂爾哈哈笑着,坐正身體。
「算了,随便你吧!只是別老把人家悲慘的過往當睡前故事嘛。」雅人聳聳肩。
「不管多悲慘,別人的過往對我或任何人來說就只是故事,就算會同情還是難過,又能怎樣?反正我們永遠攪和不進去,改變不了什麽,不如就當故事聽聽。」蒂爾趴在桌上,把玩着鉛筆,又放到自己嘟起的嘴上。
「可是你現在和韓森走很近吶……」
「所以?」
「誰知道你是不是已經攪和進韓森的故事當中了?」
輕哼一聲,蒂爾嘴上的鉛筆掉到桌面上。「你說這是什麽話?」他幹笑。
「很有道理的話。」雅人點點頭,繼續手上的工作,沒理會蒂爾。
默不作聲,蒂爾只覺得有些不是滋味,這樣說的好像韓森未來會對他多重要一樣……什麽攪和不攪和的,韓森不過就是個他現在很有興趣的小狗,等熱潮一過,他就只是他故事裏的過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