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蒂爾身後多了一個跟屁蟲。
自從上回将韓森帶回宿舍「懇談」過後,韓森似乎變得很喜歡和蒂爾在一起,幾乎從一早開始就跟着蒂爾,除了回牢房的時間之外,其他時間兩個人都混在一起。
韓森的話不多,每次跟在蒂爾身邊大部分時間都安靜的待着,偶爾應話。蒂爾被館長叫去整理資料的時候,他通常也會跟着,然後一個人靜靜在旁邊胡亂逛逛。
蒂爾總覺得,這種感覺真的跟養了只小狗一樣,小狗不說話,卻老愛死死黏着主人,韓森就差沒翻肚子和他撒嬌了。
以前沒跟人走這麽近過,第一次這樣,蒂爾也說不出來心底的那股麻癢感是什麽,大概是既新鮮又覺得麻煩,總之是很怪的感覺。
不過,雖然覺得麻煩,蒂爾卻認為用這樣的麻煩換取韓森的信任也不錯。
韓森現在和他越走越近,看他的眼神好像也比以前更加熱烈,熱烈到好幾次他差點沒忍耐住的藥扒掉對方的褲子逼他翹起屁股了……
就像現在——蒂爾不知道他為什麽在床上擺了大餐卻不吃掉。
剛洗好澡的韓森就坐在他的床上,渾身熱乎乎的,然後一直盯着他看。
已經好幾個晚上都是這樣的場景了,韓森洗完澡總是會這樣在他牢房帶上一陣子,随意聊聊,然後再回去。有時候不聊,韓森就會像現在這樣,坐到床上看着他。
今晚,蒂爾終于按捺不住了,他問:「你為什麽老這樣看着我?」
被這麽問道,韓森愣了,随即漲紅臉。
看到對方居然是這種反應,蒂爾差點沒把人給掀翻在床上,直接脫褲子硬上了。
支吾了半天,韓森才吞吞吐吐的給了答案:「因為我一直在想,你真的好厲害。」
「啊?」擡眼,蒂爾的視線又撞上那雙流瀉着亮亮光芒的蜜色眸子。
韓森說他厲害時,露出的是崇拜的聲線,打從心底,對他非常憧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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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人團團包圍,即使你只有一個人,你也完全不怕,很有自信的随時都能靠着自己的力量解決眼前的問題。」韓森直直忘進蒂爾眼底,「如果我能像你一樣厲害就好了。」
蒂爾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爆笑出聲,直拍了韓森幾下。「你這麽稱贊我,我會不好意思啦!」說是這麽說,蒂爾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所謂的「不好意思」。
「這是真的,雖然你個子……」嬌小這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韓森被蒂爾一個眼神瞪得把話吞了回去。
「畢竟我爺爺從我小時候就開始鍛煉我了!厲害是應該的。」
「從小時候?」
「對,我爺爺是絕翅館的創辦人之一,大概是因為我小時候太過頑劣,他老早就打算好要送我進來這種地方當獄警,所以打小時候就開始訓練我打架的能力。」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小時候精力過于旺盛,常常打傷自己的哥哥們,所以他爺爺才幹脆送他去鍛煉身體,發洩精力。蒂爾沒說出這個可能性。
「你也別感到多失落,我覺得打鬥這種事,有時是需要天分的,像我,我可是非常有打架天分的,應該和雅人那家夥不相上下。」蒂爾自信滿滿的挺起胸膛。
韓森沒有做聲,看着蒂爾的眼神好像又亮了些,光芒流轉。
看到何種小狗好像真的超級崇拜他,蒂爾覺得心情莫名的好,忍不住了,他就想逗逗對方,「我說小韓森……」
「嗯?」
「你最近好像很喜歡和我待在一起?」
韓森不知道是誤會了什麽。他一下子漲紅了臉,連耳根子都紅透,嗫嚅了半天,才扭捏地問道:「你,你不是說可以常常來找你嗎?」
「喔!當然,我是這麽說過。」
「那為什麽這麽問?我給你添麻煩了?」
「不,也沒有,只是你這樣會讓我覺得……」
「覺得什麽?」
「覺得你好像很喜歡我。」
聞言,韓森愣了愣,眼神飄忽,顯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蒂爾好整以暇,望着眼前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少年。他忍不住想,要是等時間久了,對方清楚了他真正的為人,他會不會還像現在這樣用仰慕的眼神望着自己呢?
還是……會跟其他人一樣,開始對自己感到恐懼和排斥?
搖搖頭,蒂爾不知道自己在意這個做什麽,他向來都不在意別人對他怎麽看的,怎麽偏偏在意起韓森怎麽看了……嗯,肯定是因為他很喜歡韓森那種亮亮的小狗眼神的關系。
本來已經放棄得到韓森的答案了,蒂爾卻在這時意外地聽到對方說了句:「嗯,很喜歡,你對我很好,所以我很喜歡你。」
蒂爾眯起眼,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回答。
喜歡這個詞是不能亂用的,它可以包含很多種意義,是親人的喜歡、朋友的喜歡還是愛情的喜歡?遐想空間太大了。
像他對韓森的,就叫做想上床的喜歡。
居然敢用這種詞彙這麽耍弄他,蒂爾挑眉,不客氣的問了回去:「喜歡到哪種程度?有沒有喜歡到,願意替我做任何事的程度?」
沒想到當蒂爾問到這個問題時,韓森沉默了,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居然不回答他的問題,蒂爾嘟嘟嘴,忍不住酸道:「看吧!果然沒有多喜歡!」
「不是這樣的,蒂爾!」
「別說了,時間也不早了,快回房間去吧!」蒂爾瞥了對方一眼,揮揮手送客。
韓森不知道蒂爾為什麽忽然态度差勁了起來,但他也不敢再多問些什麽,摸摸鼻子就離開了。
「你喜歡我嗎?」
「當然!」
「為什麽?」
「因為……因為你是我的弟弟。」
「騙人!我不是你的弟弟,你根本不喜歡我。」
「不是的……我們是兄弟!」
「才不是!你只是養子,你不是韓家的孩子,你不是我哥哥!你其實很讨厭我,對不對?」少年白皙美麗的臉張狂地笑着,帶着十足的惡意。
「不是的!我不讨厭你,就算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我還是很喜歡你這個弟弟!」
「喜歡?有多喜歡?」
「……」
「有沒有喜歡到,願意替我做任何事的程度?」
韓森猶豫,但是少年的視線持續逼迫他開口,他很害怕,所以這麽回答了:「嗯……」
然後少年笑得十分燦爛、愉悅,同時也讓人不舒服的森冷。
「好,這是你自己說的,不可以違背,從今天開始,我叫你做任何事,你就必須做任何事!」
接着少年來到韓森面前,他按住他的肩頭,力量之大,讓他的膝蓋都難以承受。
「現在,跪下來!」
當少年這麽說時,韓森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抗拒,咚地一聲就跪了下來,跪倒在他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面前——
深吸了口氣,韓森在昏暗的房間張開眼睛。天色還暗,可能才清晨而已,但他很早就醒了,忽然清醒的剎那,腦海裏冒出的便是韓恩的臉孔,還有一些往事。
不好的回憶在腦海裏打轉,令人渾身發燙,卻又隐隐發寒。
韓森覺得胃部翻滾打轉,非常不舒服。他忽然想起了昨晚蒂爾問他:「喜歡到哪種程度?有沒有喜歡到,願意替我做任何事的程度?」
蒂爾的聲音仿佛和夢裏少年的聲音重疊了,韓森想,可能是因為聽到蒂爾說出同樣的話來,所以他當時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好像只要回答了,就回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就像從前那樣!
然後,再仔細思考的話……韓森盯着窗外晦暗的天空輾轉反側,又開始想起了蒂爾。蒂爾是第一個真心誠意對他好的人,而且他強大,完全不輸人的自信讓他非常喜歡、崇拜蒂爾,蒂爾對他來說是這麽特別的人!
從前即使逃離了那人的迫害,也沒能逃多久,他知道自己無處可去,所以最終智能回到那個人身邊,接受新的一輪酷刑。
但是現在不同,因為蒂爾的關系,韓森覺得自己有歸屬了。就算有人要動他或欺負他,他只要到蒂爾的身邊去,蒂爾就會像之前那樣,對他處于關心或處于憐憫,用他的羽翼保護他,讓他心情安定下來——蒂爾和別人是不同的,韓森是這麽相信着。
對,他應該要相信蒂爾的。
因此,若是蒂爾需要他為他做任何事,那麽,他想他會心甘情願的去做的。
現在若是再問他一次之前的問題,他肯定會回答清楚,他确實是喜歡蒂爾喜歡到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蒂爾臉色憔悴。一大早的他就被雪洛伊叫去工作,本來他打算抵死不從的,卻沒想到雪洛伊對他最近怠惰工作的表現頗有微詞,于是發了瘋似的在他抱怨時又堆了一堆工作給他,甚至要他重新整理整間數據庫。
原先蒂爾當然是不肯接下這工作的,可是當雪洛伊威脅他,要向他爺爺告狀他在館內工作有多不認真時,他不得不屈服于雪洛伊的淫威之下了。因為——
說起來,蒂爾是絕翅館內少數幾個之後可以離開這個地方的人,只不過他和爺爺有過約定,至少要在館內工作到了期限,才能夠出去。
雖然蒂爾對絕翅館內獄警的工作是得心應手,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仗着這個身份作威作福,不過不代表他想待在絕翅館內一輩子。
爺爺說看他的表現,表現好就照預定的時間讓他出去,表現不好,待在絕翅館內的時間久必須延長。
之前幾次怠惰工作,雪洛伊已經向他爺爺參上幾筆了,爺爺來信表示先對他記上警告,再一次就要拉長期限了……因此,這次蒂爾乖乖地照着雪洛伊的吩咐去工作了。
沒想到,整理整間數據庫所花費的時間龐大,蒂爾甚至連早餐也是草草結束的就跑回來工作,等他回過神來,自己資料才整理了一半,人倒是已經躺在沙發上睡了一下午,口水都流出來了。
張眼望着天花板,蒂爾将身上的資料掃落在地,抹把困倦的臉。他伸懶腰,卻感到渾身酸麻僵硬,不過這都不是他不滿的地方,他最不滿的,應該是……
蒂爾盯着自己的胯下,他真佩服自己,午睡也能做春夢,夢裏他把那個總愛用小狗眼神看他的家夥,裏裏外外的啃得連根骨頭也不剩,還用盡了各種姿勢,一想到夢裏的情節,他現在都還會……可是夢畢竟是夢,東西始終沒有到口,肚子還攙着呢!
蒂爾覺得渾身熱熱的,不發洩這些天忍耐着不動小狗的沖動似乎不行了,他原先就不是個禁欲的人,向來有生理問題都會找個看得上眼的犯人解決解決的。
他又不想光靠左手右手自己來——要不要幹脆沖動地丢下一堆工作,然後沖去牢房直接把那只小狗給就地正法的奸了?蒂爾思索着,瞥見沙發枕頭底下壓着一張資料,他抽出皺巴巴的資料,定睛一看,忽然了解自己昨天晚上怎麽會做那種春夢了。
資料上寫着「韓森」二字,依舊只有少少的犯罪記錄及信息。
蒂爾把數據又看了一遍,依舊沒能看出多少端倪,結果他還是沒能弄清楚韓森的來歷,還有他大腿上得刺青是怎麽回事——
想吃的東西吃不到,想知道的事情沒法知道,這樣實在太不像他的作風了。
蒂爾伸着懶腰,他想,要符合自己作風的話,果然還是該沖去一邊猥亵韓森那家夥,一邊對他逼供吧?雖然屆時對方肯定會露出懼怕或嫌惡的眼神,不過轉念想想,那也挺讓人興奮的不是?至少這樣他就可以盡情侵犯對方了。
只不過一想到要失去那種對自己抱持着仰慕的小狗眼神,又覺得可惜。
這樣也好,那樣也不錯,蒂爾實在難以抉擇,結果還是沒能下定論。
最後,蒂爾丢下整理到一半的資料就出門了,但心情仍是十分浮動。身子鈍鈍的,可是精神卻非常好,也許是欲望無處發洩的關系。
于是他盯着一張流氓似的臉在館內四處游晃,正考慮着要不要回宿舍時,意外地撞見了犯人們三三兩兩游蕩着。
他擰起眉心,心裏正想着雅人這個懶散鬼,這個時間怎麽沒把犯人收回牢房之際,才發現那些犯人根本是自己所管轄的犯人。
啊哈哈!他都忘了他午睡睡昏頭了,根本沒注意到防風時間過了。「不妙……」蒂爾臉色青青,因為這情景如果被雪洛伊發現了,這次肯定會被延長入館的時間。
得趕快把人收回去才行!蒂爾忖着,快步朝那些犯人走去,卻意外的撞見這一幕。
「蒂爾那家夥上回做的太過火了!」
「什麽?」
「就是教訓韓森那小子被他發現的事。」
犯人們窸窣談論着,窩在一起,竟然在讨論之前洗衣房的事情。
「媽的!分明是他自己嚣張在先,還把人打成這樣!想到就不爽!那個叫韓森的小子也是,不知道幹了什麽,大概特別受寵,蒂爾這回下手起來特別狠。」
「還能怎麽着,那小子和蒂爾要好的哩!大概貢獻好幾次屁股了,可能功夫很厲害吧。」
一群人淫笑開來,現場就唯獨一個犯人沒笑,那犯人是常找韓森麻煩的其中一個人。
蒂爾悄悄的在後頭看着,他不急着被發現,因為他還在醞釀怒氣。
沒笑的犯人不說話,甚至還有些面色不善了起來——被人發現,其他的犯人便開始調侃起來。
「你怎麽不笑?啊——我知道了,蒂爾以前最常幹的就是你的屁股了,現在你失寵了,不只要挨別人的揍,還常挨蒂爾的揍,所以嫉妒了對不對?」
「你他媽嘴巴放幹淨點!」那犯人臉色鐵青。
蒂爾擰眉,這才正眼看向發怒的犯人,那個金發的犯人長相清俊,十分眼熟,他記得他好像叫——約翰!
沒錯,就是約翰。蒂爾記起來了,有一陣子他的确常找這家夥洩欲,不過後來膩了,就一直沒碰這家夥了。因此,有一段時間,其他犯人知道他對他疏遠,不再保護着他後,好像就常常教訓他,把他教訓得挺慘的。
當然,即便知道他不理會對方後,對方的處境多堪憐,蒂爾也沒有出面理會過,因為他對他已經一點興趣也沒有了,沒有必要去管別人對他怎麽樣。
甚至,蒂爾在發現約翰跟着別人欺負他的新小狗韓森時,他還毫不留情面的痛毆過對方一頓……或者該說,當時蒂爾根本忘記和這個犯人有過什麽情面,所以下手和其他人都是同樣的重。
說起來這個叫約翰的犯人,生命力也挺旺盛的,即便在被他丢棄之後,曾經被教訓得連命都快沒了,現在倒也好好的存活下來,和一群實力虛弱、只會欺負比他們更弱小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不對,也許不該說他生命旺盛,因為蒂爾記得約翰好像是因為承受不住欺侮,加入畢諾許派後,才多少避免掉其他人的淩虐。
盯着對方,深思了會兒,蒂爾忽然想到,如果哪天他玩膩韓森了,對方不知道懂不懂像這個約翰一樣,茍延殘喘的在絕翅館內好好活下去。
「媽的!你敢這樣和我說話?信不信我操爛你的屁眼?你這個欠人幹的家夥!」
起沖突了,犯人拉扯着彼此的衣領。
「約翰老弟,搞清楚,現在老大可不在,我大可以暗地裏操你一頓,反正我比你更得他信賴,他也不會管這事的!」
約翰沒有說話,咬牙被人掐着喉嚨壓在牆上。
「當然,你也不用妄想蒂爾會像以前那樣幫你,那家夥是個爛人,現在只顧着他的新小狗。」那犯人笑得猥瑣,其他人則是跟着起哄。
「脫下他的褲子!」
「快點!趁現在沒人的時候!」
犯人們自己仿佛開起了宴會似的熱鬧,而約翰是宴會上得待宰羔羊。
這種景象其實很常見,蒂爾通常是不會多管閑事的,因為一管起來,肯定沒完沒了,他并不想自找麻煩,不過,今天的情況比較不同——
蒂爾知道館內讨厭他的人很多,暗地裏說他壞話的人也很多,他并不在意,甚至還為此常開自己的玩笑,可是對蒂爾來說,有一項原則是絕對的禁忌,那就是在他面前說他的壞話,被他偷聽到的也算。
「沒人嗎?啊?看清楚是不是真的沒人,不是還有我這個爛人在?」蒂爾摘下頭上的警帽往地上一丢。最近欠揍的人多,正好讓他舒活舒活筋骨。
「你怎麽又……?」
某些人看來最近吃了很多蒂爾的虧,當蒂爾逼近後,犯人們都愣住了。
「說我的壞話就算了,還讓我聽到,你們知道會有什麽下場的,對吧?」
蒂爾壓着拳頭,冷笑。犯人之中,幾個人因此哆嗦了起來。
蒂爾一拳揍爛一個犯人的臉,鮮血溫溫地濺在他的臉上。
血氣濃重,蒂爾不舒服的擰起了眉頭,然後擦拭。雖然氣味讓人感到不開心,但蒂爾現在的身子可以說是非常舒暢。這麽冷得天氣裏,卻因為大肆活動筋骨後,感到一陣熱意,連帶地也興奮了起來,蒂爾覺得自己現在精神好極了。
剛剛還群聚的一群犯人,現在幾乎都倒在地上了,蒂爾回想,最近實在揍倒了不少家夥,繪夢羅羅那邊肯定很忙……看來最近最好避免到醫務室去玩,不然肯定會被那個強悍的那個人狠刮一頓。
「哎哎——」甩掉手套上得血漬,蒂爾總覺得渾身血液還沸騰着,揍人的興奮感未退,好像還有什麽東西叫嚣着未宣洩似的。
轉過身來,蒂爾奇怪地壓壓頸子,卻注意到自己漏了一個人。
名叫約翰的犯人正坐在地上,腿軟了似的,由上而下懼怕的盯着他看。
蒂爾高高在上的注視着對方,忽然有種爽快感,他最喜歡用這種角度看人了。
蒂爾往前踏了一步,約翰害怕的往後退着,直到被逼到牆角,動彈不得為之。
「喂……」
「不、不要揍我!我上回沒有欺負那家夥!」
約翰很慌張,不久前他才挨過蒂爾一頓揍,當時實在是吃足了苦頭,因此,最近在捉弄韓森時他都顯得很小心,就怕被蒂爾發現了。
「我又沒說要揍你,你狠想挨揍嗎?真沒想到你有那種興趣。」蒂爾笑得很可惡,他一腳踩住對方的胯間。
約翰吓得渾身發顫,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
看到對方害怕的模樣,蒂爾渾身一陣熱,仔細想想,從韓森進來之後,他好像都是自己解決生理欲望的,從來沒好好吃過一頓正餐,現在和韓森的情況又不容許他輕易出手,導致他幾乎都瀕臨爆發的邊緣了……
「嗯……」他之前怎麽就沒想到,韓森這邊暫時放置着不動,慢慢再來享用也沒關系,蛋蛋纾解的問題可以先交給別人來做啊!就像之前那樣,湊合一下。
低吟,蒂爾望着約翰,打起如意算盤來。
「我說啊,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給你兩個選擇,這是雪洛伊館長的口頭禪,蒂爾擅自借用了,「要被揍,還是要替我服務一下呢?」
「啊?」蒂爾的問題讓約翰懵了。
「給你三秒的時間。」可惜蒂爾不讓他有更多時間考慮。「三、二……」
「我、我選擇後者!」約翰喊出聲音。無論如何,都比挨揍好。
「那好,跟我來。」蒂爾一把抓起約翰,說得好像是要去哪裏,但其實也只是把約翰抓到角落去而已。
約翰被拖到角落,蒂爾則雙手環胸站得挺挺的,他說:「服務,老樣子,你知道的。」然後指了指自己的下面。
約翰都說不出話來了,倒是蒂爾,笑得一臉邪惡。「吶!請盡管好好享用。」
因為一上午沒看見蒂爾,所以韓森開始找起了對方。
現在只要不待在蒂爾身邊,他心裏就惶惶地沒有安全感,甚至會有點神經質。再加上……昨晚蒂爾問得問題,韓森想清楚了,他想告訴對方自己的答案。
昨晚他沉默不語時,蒂爾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他不洗完蒂爾誤會他不尊重他或認為他說喜歡他只是客套話。
急着想表明自己的心意,韓森在館內漫無目的的找着,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找了沒多久,他就在館內某處的走廊上看到橫屍遍野……呃,應該說是看到幾個還活着但血肉模糊的犯人倒在地上。
這種時間,還把人揍了個半死卻丢在這裏不管的,除了蒂爾,韓森一時還真想不到會有什麽人。
韓森怯怯地看了眼被揍倒的人,确實是他們那棟樓的犯人沒錯,而且,有些還是上回把他壓進水裏的那些人。
蒂爾為了他又教訓這些人一頓了嗎?他心裏揣測着。
韓森心裏的感覺很奇怪,明明知道不該幸災樂禍,心底卻隐隐約約的為此感到愉悅,也許是因為蒂爾這麽做,會讓他感到自己很特別吧?被蒂爾很特別的對待着。
總覺得臉正發燙着,心情感覺輕飄飄的。
韓森捏捏紅熱的耳朵,左右尋找着蒂爾的身影,卻沒看到人影。正想着蒂爾是不是已經走開的同時,角落卻窸窸窣窣地傳上聲音。
韓森循着聲音望去。陰暗的角落,大約半個人高的花圃之後,一個人的身影正背對着他,那柔軟微卷的咖啡色發絲很好辨認,韓森一下子就認出是誰了。
向前進,韓森正想出聲喊蒂爾,卻在轉過彎後,被眼前的景象驚吓得說不出話了。
蒂爾白淨的臉龐正泛着紅暈,長長的睫毛微顫着,陰影下,一個人正蹲在蒂爾的身前,頭部微幅地晃動着。蒂爾的褲頭落了一半,雙腿岔開,手則放在對方的頭上,不輕不重的抓着。
韓森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眼睛不自覺的盯着那個正埋頭替蒂爾服務的男人。
男人正吞吐着蒂爾的某處,走廊太暗了,看不清楚,但韓森很清楚現在是什麽情形。
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了,韓森只覺得胃部翻攪起來,很難受。
眼前的景象勾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片片斷斷的,但每個都讓他不舒服到了極點,嘴巴裏還隐隐約約的,因為這些記憶泛起了苦澀的腥氣。
自己的頭發好像被人抓住,前後拉扯,因此疼痛不已,還有,那醜惡器物不斷進入喉頭的作嘔感,帶着濃重腥味。
如果擡頭,會看到那些人一臉不屑的對着他笑,但那些人長什麽模樣,韓森記不得了,唯一印象深刻的臉,只有那白皙豔麗少年——他的弟弟,韓恩。
眼前的人好像不是蒂爾和別人了,而是韓恩在教室裏,夕陽餘晖灑在他靠着課桌椅的身影上,有個女孩子正裸着上身,蹲在地上賣力地替他吞吐着,而韓恩正轉頭對着誰……對着誰笑。
眼神晃動了下,韓森記起來了,當時韓恩是對着被綁在椅子上得自己笑。
「唔!」韓森悶悶地發出了聲音。
正被蒂爾抓着腦袋的約翰吓了一跳,立刻吐出嘴裏的東西。
蒂爾正在等着久違的高潮來臨,卻被一下子打斷,他沒好氣的往聲音來源望去,看到韓森臉色發青的站在轉角時,忍不住渾身震了下,下意識就把約翰推遠了點。
「韓……韓森?」蒂爾怎麽樣也沒有料到會被韓森看到眼前的景況。
蒂爾這一出生,吓着了韓森,他身形一抖,只說了句:「抱歉。」然後就轉身離開。
蒂爾呆愣着,腦袋還在空轉,他低頭看向自己底下還翹的老高的某個部位,思考再三,最後深深嘆了口氣,硬是把褲子穿上,扣好皮帶。可惡!有夠不爽快的!
按按自己發熱的腦袋,蒂爾對着約翰擺手,「快滾吧!我沒心情繼續了!」
大概是因為一直沒看到自己,所以就跑出來找人來吧?蒂爾追出去時這麽想着,一邊忍不住埋怨對方——韓森這只跟屁狗,怎麽早不跟晚不跟,偏偏那個時候跟了過來?
不知道韓森看到剛剛那一幕是怎麽想的呢?覺得惡心?厭惡?還是惶恐?這讓蒂爾有些好奇,前一秒還張着雙小狗眼如此崇拜他的人,這後一秒打算用什麽表情面對他?
該不會一看到他救吓得尖叫逃跑吧?畢竟是從外頭來的小少爺,雖然同性之間互相安慰……甚至是強暴,在絕翅館內是件常事,但對外面的人來說,可就不是什麽稀松平常的事了。
蒂爾不停的将事情往壞的方面想,一方面又安慰自己事情不會這麽糟糕的,說不定韓森等等還是會張着雙小狗眼,一臉天真的對他說:對不起,剛剛打擾你們了,請問你們在做什麽呢?然後他救可以正經八百的回答:他在幫我系皮帶。
「……」蒂爾噗哧一聲後,又懊惱的抱頭。都什麽時候了他還能這樣開玩笑!
蒂爾有自信自己的腳程,只是不知道韓森之後跑去哪裏了,他傷腦筋的扒着頭發,料想韓森應該不會離他太遠的……
果然,四處尋了尋後,蒂爾在館後方的角落找到了韓森的身影。
緩下腳步來,蒂爾慢慢走向韓森,就怕吓跑了對方。但是韓森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居然就這背對着他,彎下腰,臉貼近草叢處,完全沒有動靜。
蒂爾正想着發生什麽事的同時,一靠近韓森,就聽到了作嘔的聲音。
「嘔——」
蒂爾剛剛還妄想着什麽事都會裝作不知道的對方,此刻正臉色慘白的對着草叢大吐特吐,想要把內髒都吐出來似的。
蒂爾忍不住臉色一黑,怎麽也沒想到韓森竟然會是這種反應。
「韓森?」蒂爾伸手過去拍了拍韓森的背,韓森的反應卻是先會開他的手,然後遮住嘴,接着又幹嘔了起來。
——是有這麽惡心嗎?
蒂爾開始失去耐心,甚至有些不高興,正想對對方說「別太過分了」的同時,對方卻忽然癱軟地坐了下來,等蒂爾過去伸手搖他時,才發現對方幾乎意識迷離了,臉色十分難看。
「韓森?韓森……」
才想着最近要避免接近醫護室,蒂爾卻再度造訪了這個地方,而且是立即。
蒂爾哭着臉,站在身穿醫師袍、裏頭卻是小可愛、剛剛才被人從床上挖起來,現在正一臉不悅的女醫生旁邊,他焦慮的咬着指甲。
怎麽辦?該不該告訴羅羅他剛才打傷一批人,還需要她的醫治?
「天氣冷感冒了吧?有點發燒,可能有些輕微的腸胃炎,不嚴重,好好休息一下就好。」
不過當蒂爾看到繪夢羅羅是以多麽流氓的姿态說出這番話時,他硬是把心裏藏着的秘密吞了進去。
「放在我這裏休息個一、兩天?」繪夢羅羅問,她總覺得蒂爾的态度怪怪的。
「嗯,悉聽尊便。」
蒂爾答應得爽快,反而引起繪夢羅羅更大的猜疑,這家夥不是一直很擔心她對韓森有所觊觎嗎?為什麽會答應得這麽迅速呢?
幾秒後,繪夢羅羅擦着大紅指甲油的纖細指頭掐上了蒂爾的臉。
「說!該不會還有其他傷員吧?」
「嘿……」蒂爾裝可愛,「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們找麻煩。」他撒謊,找麻煩的是他本人。
「聽你在放屁!哪有人敢找你麻煩?肯定是你去教訓人。」繪夢羅羅氣得舉膝想重擊對方的重要部位,卻只撞上了對方的腹部下方。未解氣的她于是揚起臉,恨恨地說了句:「你這死矮子!難怪踹不中你的小鳥。」
取代膝擊,一句話狠狠的重擊了蒂爾的自尊心。
「好過分!」
「清晨就把人挖起來不過分嗎?我去梳洗一下,待會兒記得把其他傷員搬進來——自、己、一、個、人。」
「怎麽這樣!」蒂爾作出哭臉,但沒人理他。
輕嘆了口氣,蒂爾望向躺在床上的韓森,伸手過去摸了對方的頭發幾把,順便吃吃豆腐。
這小狗的身體怎麽這麽虛弱?明明個頭不小……難不成是昨天還沒吹幹頭發就被他趕回去的關系?還是……剛剛被他惡心到病了?
「真是有夠失禮的!」蒂爾陰着一張小臉,用力的拍了幾下對方的腦袋,「真覺得惡心的話,等醒來我也把你變成惡心的家夥!」
閉着眼睛的韓森也不知道是有沒有聽見,睫毛顫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