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背後指使者
最近也都是梅雨天氣,薛傅年站在酒店往樓下瞧,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微微還能看到一絲絲的光,但是更多的,也就只能如此了。
季允随意買的機票第一趟是直接飛去了成都,這樣的天氣還真是有些冷,季允走上前為薛傅年披上了衣服,然後站在了薛傅年的身邊,跟着她一起往下看着。
成都人的狀态都是懶懶的,并沒有季允生活的地方或者說沒有很多城市的節奏那麽快,從那緩慢的步子與說說笑笑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也都可以看得出來。
薛傅年站在落地窗前指着下面側過頭面向季允:“姐姐,那人撐的傘是紅色的吧?”
季允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來看着巷傅年:“能看見一些?”
薛傅年搖了搖頭:“我瞎猜的。”
“那就難怪了了,人家明明就是撐的綠色的傘,我還以為這該變成色盲了呢。”
季允的話裏還帶了些幸好的意味在其中,卻是讓薛傅年的眉頭抽了抽,半天沒有再開口說話。
季允側頭看着薛傅年那有些憤憤的小表情,也是跟着笑了出來。
季允站在薛傅年的身後,順手牽起了薛傅年的手,環繞着薛傅年,那原本還伸着食指指着樓下人的手跟着季允移動着:“阿年你看,這個姑娘撐的是藍色的傘,這邊這個大叔撐的是黑色。”
薛傅年的手随着季允邊說邊動,好似真的自己也跟着季允一道,看了一遭樓下花花綠綠的傘色,最後抿起唇角來,輕輕地咧開嘴笑了起來。
總算将薛傅年哄開心,季允這才笑了起來,扶着薛傅年在床邊坐下:“我看了下天氣,這兩天還會下雨,等雨停了咱們去熊貓基地瞅瞅,唔,反正也來了,再跟着去都江堰看看?”
“姐姐出來不就是為了避着別人,然後将背後的兇手找出來嗎?”
季允回過頭來像看怪物一樣看着薛傅年,感覺到季允落在自己身上的視錢,薛傅年也有些不舒服了起來,忙又接着問:“不是的嗎?難道是真的出來玩的?”
一時之間,季允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還沒開口,卻見薛傅年摸索着抓住了自己的手。
“如果危險,姐姐就不要再查下去了,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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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現在還能不查嗎?對方不僅僅是想你在這世上消失,還想着要将我弄到傾家蕩産,若不是你給我填,你覺得我現在還會在哪兒?”
“況且,你還在查,我怎麽能不查?”
話一出口,薛傅年和季允都愣住了,而後薛傅年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原來姐姐你都知道了。”既然季允都已經知道了,那麽自己再瞞着也沒什麽意思,想到這裏就是坐正了身子,“其實我将百分之十四的股份交出去後就讓計瑞去查了岳峰,想着姐姐和岳峰的關系好,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姐姐。”
季允聽後先是冷笑一聲,這才半蹲在薛傅年的面前,伸手擡起了薛傅年的下巴:“你讓程計瑞去查?查出什麽了?”
“岳經理雖然沒有在背後捅姐姐刀子,可是在能幫的時候也沒有伸出手來幫着姐姐。”
季允贊同地點着頭,之後又是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
“那為什麽前些日子不告訴我?”
“我……”薛傅年有些緊張起來,而季允卻是一直耐心地等着她開口,最後索性也是講了出為來,“我一直覺得姐姐跟岳峰認識十來年了,我這樣跟姐姐說,姐姐可能會不信。而且……而且岳峰一直喜歡姐姐,應該不會對姐姐做些不利的事,所以我怕……”
“你怕我也是喜歡岳峰的,所以對你所說的話不信。”
季允抿緊了唇角,一掃剛剛與薛傅年在一起時的開心心情,此時臉上有些陰晴不定,卻是讓原本一張好看的臉上顯得有些猙獰。
卻是沒想到薛傅年順着她的話點了點頭。
心裏的一股火窩着,讓季允心頭難受得緊。
“你一心想着讓程計瑞幫你去查,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程計瑞與岳峰亦敵亦友,或許某些時候程計瑞許是會助着岳峰的?”季允話裏帶着笑意,聽在薛傅年的耳裏卻是一怔。
“姐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跟你做了幾年的朋友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季允邊說邊咬了咬牙,眼底心裏的恨意表現得十分明顯,卻是讓薛傅年怔住沒有回神,直到季允慢慢地消了脾氣,此時再做回想時,才将季允話裏的意思摸了個清楚。
“姐姐的意思是這幾件事是岳峰和計瑞合起來做的?”
薛傅年不傻,聽到季允這樣說,她還能不明白了,可明白歸明白,第一反應卻還是不信的,程計瑞不像是會害她的人。
季允明白薛傅年在想些什麽,她站起身來給薛傅年倒了杯熱水,放在薛傅年冰沁的手中,捂熱了她的手。
“他的确不會害你,因為他喜歡你,可是不害你不代表他不會動我,就像岳峰不會害我卻會反過來針對你一樣。”季允說完将藥遞給薛傅年,“阿年你想想,我若是傾家蕩産了,岳峰可不會高興死嗎,以後站在我身後支持我的不就只剩下他了嗎;相反他若是害了你,整個公司還能與他抗衡的人寥寥可數,這種好事,他怎麽可能不參與。”
“程計瑞只是想害我,一來可以将我從你的身邊除此,從此你還能跟誰熟悉?不就只剩下個程計瑞了嗎?”說到這裏季允又是笑了起來,“怕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想到,程計瑞沒想到岳峰會直接找人對你動手,岳峰也沒想到程計瑞會對我動手,所以這不就是亦敵亦友嗎?”
一捅,這些事就破了出來,就跟傷口化膿,那些肮髒的可怕的可恨的都在往外冒着,讓薛傅年頭一次就算是眼瞎,也看清了裏面的腐敗與肮髒。
她怔怔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半天沒有說話,季允看着她沉默,這才一把将薛傅年攬進了懷裏,放緩了語氣:“吓着你了。”
薛傅年搖了搖頭:“其實我想過,但是不敢跟計程拆穿。”
季允輕輕為薛傅年順着背,小心地安撫着。
“這不怪你,怪我沒有早點看清。”說完薛傅年頓了頓。
“可是姐姐跟着岳峰是十來年的朋友,怎麽連他也不信?”
“在這些人的眼裏,除了利益,就看不清其他的了。”說到這裏季允就是将頭往旁邊一側,怔怔地看着窗外,而後什麽也沒再說,好在薛傅年也沒再問過什麽。
薛傅年記着季允的話,直到很久以後,她看清了無數人的醜惡嘴臉,可心裏還是有些慶幸,至少有那麽一個人,不是這個樣子的。
見薛傅年還在想着,季允幹笑一聲:“這些太髒了,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只要記得姐姐會将這些處理好,就好。”
“所以這些事都是岳峰和程計瑞一起做的嗎?”薛傅年擡頭,眼前模糊一片。
“目前如果我的猜測不錯的話,除了他們兩人應該還有齊銳,事事想分一杯羹,不可能不參與。”
“姐姐想要做什麽?”
接過薛傅年喝完水的杯子,季允站起身來将杯子放回桌子原處。
薛傅年眼前的那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就跟着動了起來,她的目光也順着這樣的移動而移動着。
“我還能想要什麽,我現在的身份可尴尬了,就算我知道是他們做的,可确切的證據我還沒有,我現在就只能搬個凳子坐着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別的後招而已。”
這話裏說得有些無奈,可是卻還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輕松在裏面。
“那姐姐出來玩……”
“是真的只想帶你出來玩而已,跟這些屁事沒丁點關系。”季允上前,輕輕地揉了揉薛傅年的頭,像在家裏,薛傅年溫柔地摸着狗子的頭那般,季允也是這樣輕輕地、柔柔地摸着薛傅年的頭。
薛傅年順着這摸頭的姿勢微微低了低頭,竟是由着季允動作,心裏卻是說不清地覺得很舒服。
可這種舒服與別人輕碰自己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就像很早以前的某個秋天,程計瑞也是這樣伸出手來面對自己,那時的她輕輕地退了一步,正好避開了程計瑞伸向自己的手。
這種場面十分尴尬,可程計瑞最後只是笑了笑:“有樹葉落在頭上了。”
薛傅年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沒有讓程計瑞幫忙,反倒是自己在腦袋上摸了半天,将那片葉子給摘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竟是會這麽順從地由着季允摸着自己的頭,也沒想到過,這種感覺十分地舒服,與其他人一靠近自己,自己就是想逃避不同,她很想靠近季允。
“姐姐。”薛傅年叫了聲季允,而後拉住了季允的手,眼裏眉梢盡是笑意,看得季允心頭也是一怔。
“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以後離着程計瑞遠點就好了,我怕他哪天喪心病狂,自己就把你給綁了也是有可能的。”
能讓他滾多遠就滾多遠吧,別讓他在你面前晃悠。
哪知薛傅年竟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季允的話。
“姐姐,我料定了岳峰會想要這些,所以将股份給了他不少,在他眼裏我就是個窩囊董事,趁此機會,釜底抽薪,出去單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