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至于為啥不給本文寫,因為一寫就會劇透,不敢寫。
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戳我的專欄,《重生漫畫家》的聖誕番外,可以獨立地當成短篇來看。聖誕過得可好?馬上就是元旦了哦,那天絕對會爆發的,握拳!
30、Chapter030 ...
接下來幾天,裴澤的日子過得很安靜,安靜得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抽出時間看了一下有關專業的參考書,咬緊牙關往下看也沒記住什麽。這幾日,腦子裏老是浮現出慕辰的臉來。
晚餐時,裴媽媽總算是忍不住了,問道:“小澤,你這幾天是怎麽了?精神怎麽這麽不好,是因為學校的事?”
“老媽,這是開學綜合症,差不多就表現成大哥這幅模樣,不用擔心啦。”佩佩一邊喝着湯,一邊說道,“我比大哥開學的早,你們怎麽不覺得我也很憂郁呢。”
裴媽媽斜眼瞥過一眼不争氣的女兒,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不管你們。”
裴爸爸突然擱下碗筷,說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氣氛頓時有些凝重起來,大家都忍不住擡起頭來,等着他的下文。
“老公,那件事情不急着說啦。”裴媽媽突然像少女一樣害羞起來,“地點還沒有選好呢。”
佩佩立馬來了興致,連忙問道:“老爸,什麽事什麽事?”
“咳咳……下個禮拜,我和你們的媽媽準備去旅行,享受我們的二十周年結婚紀念日!”裴爸爸眼睛一眯,笑呵呵地說道。
佩佩立馬興奮地尖叫起來:“好浪漫!要去哪裏?馬爾代夫?還是愛情海?”
裴媽媽在兒女面前難得地不好意思起來:“哎,還沒确定,不過,我挺想去看金字塔。”
“哎,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佩佩眨巴着眼睛看向裴爸爸,“到時候一定要多拍些照片回來哦,別忘了帶禮物。”
裴媽媽笑得合不攏嘴,道:“那就拜托小澤要好好管着佩佩了,這丫頭愛鬧,別讓她瘋着。”
“嗯。”裴澤心裏也是歡快的,可是竟然笑不出聲來,只是勉強地笑了笑,應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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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個結婚紀念旅行居然敲定了環球旅行,兩個人已經請好了兩個月的假。他們出門的時候,又是期待又是擔心,一直叮囑着裴澤要好好照顧妹妹。裴澤站在門前,連連點頭。他們還不放心,上了車子,搖下玻璃,又沖着他囑咐了一聲。佩佩站在一邊,沖着他們揮手,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好啰嗦哦,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享受你們的旅行去吧!”
車子終于揚塵而去,只留下兩個有些孤單地影子。
“大哥,又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佩佩的聲音忽然蒙上一層輕紗,失了原本的興奮,眼睛一動不動地追尋着那個消失在遠處的黑點。
裴澤轉過臉,看到佩佩雙手抱着肩,顯得有些落寞。
“嗯,不過還有我。”裴澤伸手輕輕彈了一下佩佩的額頭,嘴角滲出淡淡的笑意來。
走進房子,偌大的空間裏,只剩下蒼白一片,失了原本的聲音。佩佩坐在沙發上,逗着小白鼠,忽然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怔怔站着的裴澤,他正看着一邊的餐桌,眉間失神。
“大哥,你怎麽了?”佩佩望向那個角落,又狐疑地看着裴澤,連忙問出聲來。
“沒事。”裴澤的心微微一動,竟是說不出的煩悶,連忙收回目光,剛才腦海裏又飄出來的人影讓他覺得分外苦惱。
“你這些天一直悶悶不樂的,是不是遇上什麽苦惱的問題?”佩佩看到裴澤迅速皺起的眉頭,頓時知道自己猜對了大半,連忙起身繼續問道,“大哥,難道是有喜歡的人了?這些天,你怎麽也喜歡上發呆了。”
裴澤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去,摸了一下佩佩的腦袋,安撫了一下,才露出溫柔地一笑,說道:“佩佩,我什麽事都沒有。”
佩佩緊緊拉住裴澤的手,感受到那溫度的時候,原本有些慌亂的心突然沉靜下來,忽然憶起小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父母還的工作很繁忙,總是出差加班,是大哥把手伸過來摸着她的腦袋,叫她不要哭鼻子。大哥的話永遠很少,一直沉默着,被人稱為天才。但是,大哥總是溫柔地摸着她的腦袋,雖然他的話很少,卻總是那麽溫暖。
現在這個樣子,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裴澤回到自己的房間,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女靈,嘆了一口氣,他已經警告過很多次,不許她到自己的床上去,但是她還是一點都沒有自覺地保持着自己的行事風格。書香門第檸檬、如詩購買
“你今天又沒有出去,你和慕辰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女靈站起身來,從床上跳了下來,在地上盤腿而坐,“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到底有沒有點眉目了,如果沒有,就讓我自己去調查,先把我從這裏放出去,這個東西糟糕透了。”
女靈的聲音有些虛弱,等待了這麽多天,她已經不耐煩了,雖然她還挺喜歡這個小子的,但是這個封印她的人偶,卻在一點點地耗掉她的靈力,她是最近才發現這個容器的古怪,只是沒有對裴澤說出口。
裴澤想起那日的夢境,心裏還是不确定,他怕自己推測錯誤,會帶給慕辰不少麻煩。但是,隐隐的,他也覺察到女靈有些異樣起來,以前她總是活力十足,但是這幾天卻有些蔫蔫的。
“我待會要去學校報到,參加開學典禮,之後,我把你帶到慕辰那裏去,也許你能想起些什麽。”裴澤想到今天是請的假期的最後一天,但是,心裏卻想見見慕辰。
一切都可以忘記吧,就當那天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吧。裴澤這樣安慰自己,那天他醉了,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麽,何必去在意一個醉了的人的言行呢?
他們的約定,他們一起許下的走到世界巅峰的約定,還有那麽長的一段路要走……
裴澤攤開手掌,看着掌心紋路的走向,交錯不已。
——“我可以教你成為一個出色的靈媒師,你會成為世界一流頂尖的人物,那個時候你忘掉我也沒關系。”
慕辰的那句話還在耳邊回響着。
裴澤不知道自己心裏的依戀究竟始于何處,但是,方向卻如此明确。他竟是有些分不清,自己為何如此渴望着站在慕辰的身邊。他想變成一個足夠優秀的人,然後與他并肩而立。
這樣的期待,是慕辰親自賜予,連他自己都相信,有一天,會實現的。
開學典禮上,分外開闊的禮堂裏黑壓壓的一片,學生們穿着制服,交頭接耳地交談着新年裏發生的一切,裴澤總覺得周圍的人用一種異樣的眼光在打量自己,周圍竊竊私語起來。
他聽到了別人口中的那個名字“趙諾言”,作為趙諾言的前男友,他有足夠的吸引力,讓別人在他的身上尋找到奇怪意外的地方。趙諾言的離奇死亡事件被媒體大肆地宣傳着,在這個區幾乎無人不知了。但是,媒體報道的所謂事實,連真相的一角都沒有摸到。虛僞的謊言,經過傳播,最終變成了流言。
裴澤穩住心神,讓自己不去在意周圍人對自己的讨論。
在開學典禮快要開始的時候,陳旭東才趕到,裴澤周圍兩個位置都空着,他一趕來正好可以坐下來。
“還沒開始吧。”陳旭東摸了一下額頭的汗,說道,“今天可真倒黴,路上堵了個半死,我跑過來的。”
裴澤輕聲道:“辛苦了。”
陳旭東用手扇風,說道:“我在外面看到警衛了,好像是執行長來了。”
裴澤眉頭微微一皺:“執行長也來了?”
“嗯,倒是挺難得的,以前都是執行長的秘書過來致辭的,今年倒是例外。”
正說着,有人宣告開學典禮開始。
陳旭東打了個哈欠:“每學期都是一樣的說辭。”
裴澤看了一眼主席臺上正襟危坐的校領導們,心裏頓時一陣好笑,便應了一聲:“說不定,他們心裏也不樂意呢。”
“我倒是想親眼看看執行長,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陳旭東瞪大了眼睛,掃視了一圈也沒有發現。
接下來,校領導開始逐一致辭。到最後的時候,校長親自宣告了一聲:有請執行長先生致辭。頓時,昏昏欲睡的莘莘學子們立刻煥發了精神,熱烈地鼓起掌來。
執行長依然是一身黑色的正裝,筆直地站立着,流利地背着稿子。最後連給優秀學生頒獎的任務也由他擔任了。裴澤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大家看到執行長,都像崇拜偶像一樣。
旭東一邊拍手一邊說道:“執行長是我們學校的驕傲。”
“哎,怎麽回事,怎麽會沒有你的名字,裴澤?”旭東聽着喇叭裏一個個念出來的名字,從頭到尾都沒有裴澤,不由奇怪,以前的裴澤總是榜上有名,這次居然落榜了?
“這次考砸了。”裴澤失笑道。
“怎麽會?”旭東驚詫至極,看着身邊的裴澤,不由發問,“你在開玩笑吧。”
“沒有。”裴澤正色地回答,看他仍然不信,也不再解釋。
開學典禮結束,裴澤和旭東并肩走出大禮堂,正準備道別的時候,一個警衛走了上來,對着裴澤說道:“請問是裴澤先生嗎?執行張先生有請。”
裴澤蹙起眉頭,餘光掃了一下周圍,其他幾個警衛也向這裏走了過來,由不得他拒絕了。
旭東詫異地問道:“你認識執行長?”
裴澤冷靜地搖搖頭。
“請。”警衛沖着他又一次地伸手邀請。
裴澤深吸了一口氣,說了聲:“有勞了。”
裴澤并沒有和旭東解釋什麽,便跟着警衛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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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旁邊領路的警衛之外,另外兩個警衛也圍了上來,跟在後面。裴澤隐隐覺得不好,但是現在根本無法脫身。四個人進了行政大樓,電梯到達頂層。
站在一間沒有銘牌的辦公室門外,裴澤感受到裏面傳出的冰寒之意,內心免不了緊張,但是表面上卻要佯作鎮定。這個時候,有個聲音進入他的耳朵——
“別擔心,有我在!”女靈的聲音帶着幾分安定,“有個男人坐在裏面,他會有事情拜托你,但是,記住,千萬不能答應他。”
裴澤聽到女靈對他說的話,不由猜測着執行長找他有何目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眼睛一眨不眨。門霎時間打開,裏面飄出男人帶着煙味的聲音——
“帶來了?”
“是。”警衛一邊應者,一邊對着裴澤做了個請的手勢。
裴澤穩住腳步,走了進去,突然,背後的門悄然合上,采光很好的辦公室裏,只剩下他和執行長兩個人。他正坐着抽煙,絲毫不在意和他同一屋檐下的裴澤。
他猛抽了好幾口,煙盡了,他把煙頭按在玻璃煙灰缸裏,死命地湮滅最後的火光。裴澤注意到他眼睛裏閃過的一絲亮光,心頭不由一緊,呼吸愈發重了起來。
執行長忽然扔下煙頭,站起身來,眼睛一彎,笑眯眯地對着裴澤說道:“裴助理,請坐。”
裴澤沒有依言坐下,反而大膽地問道:“請問執行張先生找我有什麽事?”
執行長笑了幾聲,應道:“被這麽拘束,喝杯茶,我們好好談談。”
裴澤看着茶幾上放着的茶杯,袅袅白煙升起,竟是有些恍惚。他擡起眼睛,對上執行長灰色的眼眸,頓了一秒,才走上去,坐了下來。
執行長看了一眼拘束不已的裴澤,兀自喝了一口茶,才開口說道:“你是慕先生的助理,真是年輕有為,前途無可限量。但是,作為慕先生的助理,你究竟了解多少呢?”
裴澤沉默,并不想應答,也不知道如何應答。
“我在貴校了解到了你資料,相當不錯,我有意培養你做我的左右手,如果你願意的話。”執行長一手按在茶幾上,食指輕輕地扣動着桌面,“慕先生雖然是有名的學者,但是,想要出人頭地,從政這條路才比較适合。”
裴澤心裏猜不透他的算盤,但是他的心一刻都沒有被這樣的甜言蜜語所動搖。
“執行長究竟想告訴我些什麽?”在幾秒的沉寂之後,裴澤總算是開口了。
執行長見他終于松口,眉頭一舒,說道:“如果想跟着我做事的話,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裴澤倒是生出幾分興趣來,他這樣的人還有什麽能被執行長拜托的。
執行長又笑了:“你必須答應,我才能告訴你。”
“很抱歉,執行張先生,您提出的要求,恕我無法遵從。”裴澤突然站起身來,他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離開這裏,他不會動搖內心,但是他害怕這個男人。女靈告誡的聲音一直傳入他的鼓膜——
“離開這裏,這個男人危險!”
執行長也随之站起身來,聲音有些嘲諷:“你當真是不考慮自己的前途?”
“很感激執行長先生的擡愛,但是我對從政并沒有興趣,我只
想遵從自己的心願繼續走下去,這便是我的前途。”裴澤向他鞠了一躬,雖然不是出于真心,但是表面上的禮節還是需要的。
裴澤走出去的時候并沒有人攔着,順利地走出行政樓,讓他有種從黑暗裏爬出來的感覺,松了一大口氣。
頂層辦公室裏,一個黑色的身影走了進來。
執行長沖着那人搖了搖頭,有些苦惱:“他不肯合作。”
“那東西存在一天,對您都是分外的危險,雖然慕辰和靈轍都做過保證,不會洩露您的秘密,不過如果上頭下來進行檢查發現了的話,您大概會私生活作風不檢點而被撤職吧。”那人冷笑一聲,說道,“真是相當危險的存在呢,執行長先生。”
執行長猛吸了一口煙,被男人的這番話嗆到,手指因為驚吓而不停地顫抖着。
“那您的意思是什麽?”他擡起頭來,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男子,不安地詢問道,“那份資料現在藏在特別資料室裏,那個地方除了慕辰和他的助理還有誰能夠進去?”
“如果慕辰意外死亡呢?”男人詭谲的笑聲滲了出來,纖長蒼白的手指伸了出來,打了個響指,說道,“你就能利用你的權力,暫時接管特別資料室,你就可以取回資料。”
“可是!”執行長有些激動,但是,他不得不考慮到慕辰身份的特殊性,“可是,慕辰他……他算是你們莫家的人,而且我聽說他是不死之身……”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茫然的神色,有些不甘心,也隐藏着恐懼。
黑衣男人忽地咧嘴一笑,在靠窗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手臂伸展,慵懶地搭着,窗外的陽光正好灑在他的臉上,英俊的臉上帶着一絲凜然的笑意:“這個你不必擔心,只是要幹淨利落一點。不死之身,這只是實驗的最佳理想。他是莫家培養出來的人,我自然知道他的死穴在哪裏。”
執行長看着自信的莫子玄——莫家的大公子,身體也不由生出幾分冷意來。眼前的男人,比起莫家的其他人來,更加寒冷而深不可測。
“這才是莫大公子與我合作的最大目的吧。”執行長掐滅手中的煙,嘴角不由扯起冷然的一笑,“我聽說莫大公子最近一直輾轉于世界各地,這次突然回國卻意外地來找我合作。”
眼前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他心裏清楚,但是自從被他拉上賊船之後,他們只能互相利用。
“執行長先生,我們都有自己想要的。”莫子玄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子,臉上帶着與他本性完全不符的溫和的笑意,仿佛在說着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忽地,他身子一傾,湊到執行長耳邊,輕聲言語了一番。
聽完莫子玄的耳語,執行長的臉上帶着一絲猶豫,他是不想殺人的,畢竟這要冒的風險太大了,他擡起眼睛,對上莫子玄的目光:“這個……風險太大了,慕辰他是政府的人,意外死了必定會引起更大的懷疑。”
“膽子太小可是成不了大事的,執行長先生。”莫子玄從口袋裏摸出一個信封,說道,“這個,我想你應該需要。”
執行長行色匆匆地把信封拆開,裏面是一個徽章,他當然這個東西,一個職業殺手組織的象征物,已經通緝多年,但是一直一無所獲,是當今世界上最為神秘的組織之一,是和平社會的一顆毒瘤。
“這個是什麽意思?”執行長摸出那個小東西。
“會有人找你做這筆生意的,執行長先生。”莫子玄唇角一彎,依舊是平靜如水的淡淡笑意,“我先告辭了,請執行長先生好好考慮。新的一屆超合衆國首長馬上就要重新選舉了,一旦新的首長上臺,必定會有大番動作。”
他的語氣一半是勸誡,一半是威脅。
莫子玄一離開辦公室,屋子裏的氣氛更加凝重起來。中年男人第一次露出痛苦的神色來,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莫子玄逼入了絕境,他有些後悔起來,相信慕辰那個家夥都比相信莫子文來得可靠些。
他摸着手裏的那個徽章,有些燙手,又不能扔掉,只能小心翼翼地把它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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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澤走在學校綠蔭籠罩的小路上,一步都不敢停留。身後的壓迫感漸漸消失,走出校門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掏出手機來看了一下時間,還不算晚,趕得及去慕辰那邊。
正準備攔下出租車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車子不知從哪裏開了出來,差點就裝上了裴澤。車子鳴笛的聲音不斷地傳了出來,震動着裴澤的耳膜,絲毫沒有想要停止的跡象。
裴澤終于忍不住走了上去,卻見車子後座的門嘭地打開,探出一張熟悉的臉來,莫子文正讪讪地笑着,手拍了拍玻璃,說道:“我親愛的學生,為師不介意帶你一程。”
裴澤看到那張臉,習慣性地往後退去,不敢停下腳步,走想要躲到馬路對面去,卻不料紅燈正好亮起,他想闖紅燈,可是這裏正好是繁忙路段,他連機會都沒有。那輛車子悄無聲音地停在他身邊,一只手突然伸了過來,把他一下子就按倒在車子裏。
門刷地合上,還加上鎖。
“我只是想把一些特殊的課程教材交給你,你逃什麽。”莫子文從一旁拿出一套書來,交給裴澤,繼續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學生,要記住尊師重道。當然啦,如果你想報答為師的話,就把身體交給我吧。”
莫子文繼續重複着以前說過無數遍的話,只是這一次帶着一絲玩味,竟是沒有以前那種詭異無比的語氣來。裴澤看着他眉間帶着的笑意,頓覺有些陌生。
“既然我已經收你為我的學生,你就算是莫家的人。”莫子文正了正色,手臂交錯與胸前,說道,“你的學識由我來傳授,你也代表着莫家人的尊嚴,莫家的人,沒有人可以動得了,包括我。”
裴澤被他突如其來的态度轉變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可是從沒有說過要拜入莫家門,比起做莫子文的學生,他更希望得到慕辰的指導。
莫子文看他一點都不在意,心裏有些不痛快,仿佛猜出他心中所想:“我讨厭慕辰,不過,雖然他已經收你為助理,但是我不會因此而歧視你。”
裴澤臉上挂着黑線,女靈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個家夥真啰嗦……莫家人……莫家……”女靈突然不斷地重複着這幾個字,仿佛想起了什麽。
“有印象?”裴澤連忙問下去。
“莫……莫……莫靜修……”女靈忽然念出這個名字,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仿佛回蕩在空曠的山谷裏,那嗚咽的聲音不斷地回蕩着,最後所有的力量散失殆盡。
裴澤随之念出“莫靜修”這個名字。莫子文看了一眼有些失神的裴澤,狐疑地問道:“你怎麽突然叫我祖上的名字?”
“你的祖上?”裴澤反問了一句。
“他是我爺爺的爺爺,是個相當出色的醫學家和心理學家,也是你所在的那所大學的創始人之一,你喊着他的名字,居然連他都不知道?”莫子文的聲音帶着幾分嘲諷之意。
裴澤的手不由按向身側的書包,裏面的布偶非常安靜,女靈仿佛失了聲息,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裴澤有些隐憂,只是不能在莫子文眼前表現出來。
莫子文吐了一口氣,說道:“車子在前面一個路口停下。記住,以後每天下課之後,都到我的辦公室來報道。”
“好。”裴澤雖然是極不情願,但是能夠繼續留下來求學,的确是莫子文的功勞。
車子果然在路口停下,莫子文并沒有為難他,仿佛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人一般。裴澤也懶得和他去計較,他趕着去資料室。
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車子一直開到G區的車站,便停了下來。裴澤給司機打了個電話,那輛軍綠色的車子很快就飛馳了過來,把他載上,駛向目的地。
一向沉默無言的司機,今天居然破天荒地從後視鏡裏打量了一下裴澤。一個禮拜了,裴澤看着窗外飛過的場景,幾天不見,心境居然有些變了。
車子很快就在資料室大樓外停了下來,壯觀的大樓在藍天下沉默矗立着的,孤獨地與大地為伴。陽光灑在玻璃上,折射出異樣美麗的光芒。裴澤昂起頭,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稍稍停頓了片刻,手不經意間碰到書包鼓起的一小塊,那個布偶依舊是沒有絲毫動靜。
邁着有些遲鈍的步子,他總算是艱難地走到管理員辦公室門外,一時間複雜的心緒爬上心頭,忍不住想退卻。那日的情形再次從腦海裏浮了出來,幾乎要遮了他的雙眼,臉上微燙。
門嘭地打開來,裴澤經不住吓了一跳,腦子裏一片空白。那張臉放大地呈現在眼前,裴澤嘴唇微微抖動了幾下,竟是沒有發出聲音來。慕辰的臉一直沉寂着,波瀾不驚。墨色的眸子盯着眼前有些手足無措的男人,一言不發。
裴澤穩了穩心情,直到可以平穩地呼吸,才擡起眼睛正視着眼前的慕辰,他今天披着一件黑色的風衣,衣服穿得很正式,手裏拎着電腦包,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你……”裴澤掃視了一眼房間裏,電腦依然在運作着,一片安靜。
“我有個重要會議要開,現在趕着去機場。關于工作安排,我已經寫了清單放在了桌子上。這些天,靈轍會過來幫忙。”慕辰淡淡地說道,擡起手來,看了一下手表,“我走了。”
“慕辰!”裴澤一把抓住準備走過自己的慕辰,不知怎地,心裏空蕩蕩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只能低下頭去,說道,“一路順風。”
慕辰稍稍一頓,臉色有些緩和,點下了頭,應道:“好。”
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漸漸地就像是走入了絕境,然後沒了聲息。裴澤忍不住回過頭去,但是空空蕩蕩的長廊,只剩下了他的身影。走進辦公室,忙碌的電腦還在不停地處理着數據。
整座大樓的一半的電腦都在運轉着,它們的使命是接收從各處傳輸過來的信息,然後進行智能分析,最後的過目者是慕辰,他會在這些數據中找到異常情況,然後進行調查。每日都重複着這樣枯燥的工作,但是慕辰卻總是沉默着,沒日沒夜地在一堆資料和數據裏埋頭擡頭,仿佛已經沒有了自我。
裴澤看到過他幾乎透支着生命為政府工作着,但是他不明白一切是為了什麽。他站在這個漩渦裏,卻什麽都不明白。
接近黃昏的時候,資料室迎來了一個客人,正是靈轍。較之以前冰冷傲然的她,現在的她眉間多了一絲憂慮。她坐在慕辰的專屬座位上,調出資料,嘴裏喃喃自語:“怎麽會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怎麽可能……”
裴澤看着與往常有些不同的靈轍,和她道了一聲別,她仿佛沒聽見,只是埋在一堆的資料裏,眼睛裏映着電腦屏幕,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裴澤嘆了一口氣,從辦公室裏退了出去。他原本是想問下靈轍關于那日在宴會上的事情,但是今天她脾氣相當古怪,眼睛裏也是沒有他的模樣,顧自地坐在電腦前,忽略這一切,他也問不出口來了。
回到家裏,佩佩居然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她圍着圍巾把菜都端出來,得意洋洋地向裴澤炫耀道:“怎麽樣,今天的飯菜不錯吧。”
“佩佩還真是能幹啊。”裴澤把制服脫下挂好,換好鞋子,走向餐桌,看着頗有樣子的飯菜,笑着贊賞道。
“當然啦。”佩佩頗為受用地點點頭。
這時,廚房裏又走出一個人來,居然是陳旭東。
“還有我的幫忙啦。”陳旭東咧着嘴,笑哈哈地說道。
“哪有,旭東哥只是幫我洗菜而已,其他的可都是我做的。”佩佩對陳旭東搶功勞的這件事很不滿。
“旭東,你怎麽來了?”裴澤生怕他問起今天的事情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陳旭東把菜盤子一放,把手套摘了下來,對着裴澤說道:“還不是擔心你。”
“我沒事。”裴澤坐了下來,連忙說道。
“今天發生什麽了?”佩佩有些摸不着頭腦,看了一眼裴澤,又看了一眼陳旭東。
陳旭東見裴澤這副模樣,作為老朋友便知道他是有難言之隐,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今天他只是借擔憂之名,過來見見佩佩而已。
晚飯時,陳旭東對佩佩分外的殷勤,又是盛湯又是夾菜的,裴澤也看出這小子的真意圖來了。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晚餐過後,碰到釘子的陳旭東怏怏地道別,又趁着裴澤送他出門,問他今天的事情。
裴澤只推說,沒什麽特別的事,拒不回答。旭東也不再發問,沖着他搖了搖手,便走開了,融進了無盡的夜色中。
再次回到屋子,裴澤突然想起自己把布偶放在了書包裏還沒有
拿出來。正當他把手伸進去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掏出來一看,發現布偶身上裂了一條縫,那已經是一個空殼了。
裴澤不由大驚,女靈已經破了封印離開了這個容器,究竟是在什麽時候,他完全想不起來。
他看着壞掉了的布偶,有些失神。佩佩一聲呼喊,讓他如夢驚醒,連忙把布偶藏了起來。
“大哥,怎麽了?”佩佩狐疑地走上來。
“沒事。”裴澤搖了搖頭,拿起書包往樓上走去,心裏卻是一片翻騰。原本應該輕松才是,現在卻有些失落起來,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那個女靈很可能是慕辰的母親,只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并不敢輕易地把這樣絲毫沒有證據的話說出口,只是夢境而已,但是,如此真實。
一整天的課,裴澤都在愣愣地發呆。握着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緩過神來,打開手機,是莫子文來的一條短信——臨時有個重要的會議,為期一個禮拜。
裴澤不由松了一口氣,這樣就不用去見莫子文了。忽然想起,慕辰也是有一個重要會議,時間恰恰好碰在了一起。他不由猜測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聯系,不過忽然想到兩個人都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年後開個會,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便也釋懷了。
上完課,他便趕去了資料室。辦公室打開,靈轍正趴在電腦前,安靜地睡着。小小的身子,緊緊地縮成一團。裴澤看到眼前的場景,忍不住想起自己的親妹妹。他腳步很輕,走了上去,把外套往她身上一披,她的臉轉了個角度,正對上裴澤。
靈轍的眉頭緊緊皺着,那副愁容與她恬靜的臉龐毫不相稱。忽地,裴澤想起來,靈轍的年紀應該長于自己,這副面容根本不是她的真實年齡。
裴澤轉過身去,正想坐下來稍稍休息一下,身後的銀發少女突然直起身子來,叫住他的名字。
“你醒了?”裴澤還是被她的聲音吓了一跳。
靈轍從身上把衣服扯了下來,往裴澤的懷裏一抛,聲音很輕:“謝謝。”一向高傲慣了的靈轍,已經對着一個比自己嫩不知道多少的男人說了兩次謝謝。她心裏也有些不自然。明明知道他不是哥哥,還是會忍不住把他和哥哥聯系起來。
“這些天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孩子?”靈轍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那個高度對她來說還是有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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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裴澤還想問她這件事呢,卻不想她自己提了出來。
靈轍很苦惱地皺起眉頭:“究竟到哪裏去了,怎麽會消失得完全沒了影子?”
“那個……還沒找到?”裴澤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嗯。”靈轍點點頭,卻不願意再多說些什麽。
但是,裴澤卻能感受到她心裏的不安,這種不安很強烈。
靈轍的目光回到電腦面前,她的高度,正好可以看到電腦屏幕,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