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目光飄落到窗外,外面的天有些陰沉。
裴澤有些愧疚地吐出幾個字來:“對不起。”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如此孤僻的原因吧。裴澤的目光不由爬向他的側臉,沉寂萬分的臉龐,帶着幾分沉穩和陰郁,濃郁如墨的眼睛卻有一絲異樣的目光。
裴澤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的天,下起了雪,雖然不大,卻足夠讓人驚喜。
“下雪了!”裴澤站起身來,走向窗口,他記得自己小時候到了冬天,家鄉總是下雪,雖然不是北方,但雪花年年到來,像是說好了似的,擁着孩子們燦爛的臉龐,連雪都笑了。越長越大,雪卻極為少見了。
慕辰優雅地站起,走到他身邊,對着他孩子氣的臉龐,有些不屑,眼睛裏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不過是政府獻給他們子民的一份拙劣的新年禮物而已,你每年都會這樣驚訝嗎?”
“人工的?”裴澤有些失望地看向慕辰。
慕辰微微點頭,眼睛卻一直注視着窗外一片片飄落而下的雪花,即使是假的,但雪還是雪,純潔得一塵不染,和很多年很多年前一樣的白,只是卻再無法和曾經的印象重疊起來了。
—————————————寫到這裏,我居然想哭——————————————
慕辰并沒有在和裴澤交流之後,立即離開。這樣突然的雪,再加上裴澤知道他沒有人陪着過年,便和爸媽商量好了之後,把慕辰留了下來。
餐桌上,慕辰一直沉默地坐着,甚至不知道拿筷子……
“慕老師,別客氣,多吃點菜,都是我親自燒的,沒有添加劑哦。”裴媽媽熱情地說道,夾了一塊最大的排骨放到他碗裏,臉上滿滿都是驕傲。
在這個時代,其實已經很少有人家會自己做菜了,超市裏會有煮好的菜供顧客挑選,這是政府倡導的,在這些菜裏可以添加适宜群衆食用的各種營養素,提高公民的身體素質,當然,這些食品的運作是由政府有關部門負責監督的。書香門第檸檬、如詩購買
慕辰望着裴媽媽夾在他碗裏的一塊排骨,目光一直凝滞着,周身流露出不自然來。
裴媽媽有些尴尬:“慕老師不喜歡吃排骨嗎?”
裴澤停下手裏的動作,撇過臉去,看到慕辰這副樣子,連忙說道:“我幫你解決好了。”說着,就舉起筷子,伸到他的碗裏,準備把排骨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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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辰突然拿起筷子,夾着排骨,說:“不用了。”
他拿筷子的動作有些生澀,放到嘴邊,動作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連吃排骨都能吃出氣質來,這讓裴澤冷冷地吸了一口氣。
裴澤擡起頭看向家裏其他人,他們都笑眯眯地看着慕辰,見他停下動作,才埋下頭去,解決他們自己碗裏的菜。
一邊吃菜,一邊喝酒。裴澤的酒量不好,進行到一半,臉上就通紅了。而慕辰的酒量卻出奇的好,喝了許久,臉只是稍稍紅了一點,意識清醒,不同于剛開始的拘束,他臉上的神情柔和了許多,也不只是沉默僵硬地坐着。
佩佩不禁佩服道:“哇,慕老師的酒量真好。”
佩佩一點都不以自己用果汁代酒勸酒為恥,小臉紅撲撲的。
慕辰又一杯酒下肚,嘴角漾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他需要出席大小不同的酒宴,喝酒便是家常便飯,與其在酒宴上和那些人交談,他倒是更喜歡端起酒杯呆在安靜的角落裏,即使醉了,也會有人把他送回去,他根本無需擔心。
當晚,他便在裴家的客房裏睡下了。隔壁就是裴澤的房間,僅是一牆之隔。
裴澤叮囑女靈晚上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女靈自從看到慕辰之後一直又驚又喜的,她一直認定慕辰就是她要找的人,只是以前的記憶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她似乎很喜歡雪,裴澤把她放到窗邊,把窗簾拉開,讓她看雪。她那雙眼睛,即使在黑夜裏,也看得無比清晰,她不是活着的人,而是從一個已死的人腦子裏溢出來的意識,被人類稱為靈,非死物也非活物,留戀着人世,卻連那絲羁絆也不知曉。
窗外的雪,滿滿地變大了,向她撲了過來,近在咫尺,遠在天涯,伸手便是透明的障礙物,觸及不到的冰冷,透過布偶的身體,也能感受到。
作者有話要說:為防止看不到的情況,在這裏也貼上正文,我的小本抽了,重裝了系統,什麽東西都沒了,一直裝都沒事忘了備份,囧,現在連JJ都抽了,讓我怎麽活…………
慕辰嘴角一彎:“裴澤,我會等。”
裴澤撇過頭去,肩膀微微抖動了一下,慕辰緩緩将手從他的肩頭移開。
“我已經通知了靈轍,她執意明天過來。”慕辰往後走了幾步,臉色恢複了往常的冷靜,“只有等她過來。”
裴澤站起身來,目光炯炯地注視着眼前的男人,說道:“我答應做你的助手,無法擺脫這奇怪的能力,我就要學會控制它,我不能因為自己,而傷害到身邊的人!你真的能幫我?”
慕辰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臉色稍顯溫和,複又坐了下來,端起茶杯,鼻尖稍稍湊近,聞着那香味,他的眼睛在水汽的氤氲下,泛出異樣的光彩。
“如果你有這個意願,我便有這種能力。”他擡起自信無比的臉龐,對向裴澤清然一笑。
仿佛所有的語言都已經融入空氣中,裴澤一時詞窮,只是稍稍低下頭來,端起一杯紅茶,喝得不快,但是紅茶的香氣還是讓他的心情變得平和不少。
時間仿佛凝固住了,白煙袅繞,熏着人的臉龐。
裴澤捧着茶杯,紅茶的溫度通過陶瓷傳到手心,暖入心窩,忽地,他的頭稍稍擡了一些,問着:“你……你還在工作?”
慕辰點了點頭,簡單地應道:“嗯。”
裴澤只是無心一問,卻得到了這樣意外的答案,想來這個人應該是個工作狂。
“你不回家過年嗎?”
慕辰小心地捏着陶瓷把柄,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家……家人,對我來說并不需要!”
“你……”
“他們很早就過世了。”慕辰皺起眉頭,別過臉去,眼睛擡起,目光飄落到窗外,外面的天有些陰沉。
裴澤有些愧疚地吐出幾個字來:“對不起。”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如此孤僻的原因吧。裴澤的目光不由爬向他的側臉,沉寂萬分的臉龐,帶着幾分沉穩和陰郁,濃郁如墨的眼睛卻有一絲異樣的目光。
裴澤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的天,下起了雪,雖然不大,卻足夠讓人驚喜。
“下雪了!”裴澤站起身來,走向窗口,他記得自己小時候到了冬天,家鄉總是下雪,雖然不是北方,但雪花年年到來,像是說好了似的,擁着孩子們燦爛的臉龐,連雪都笑了。越長越大,雪卻極為少見了。
慕辰優雅地站起,走到他身邊,對着他孩子氣的臉龐,有些不屑,眼睛裏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不過是政府獻給他們子民的一份拙劣的新年禮物而已,你每年都會這樣驚訝嗎?”
“人工的?”裴澤有些失望地看向慕辰。
慕辰微微點頭,眼睛卻一直注視着窗外一片片飄落而下的雪花,即使是假的,但雪還是雪,純潔得一塵不染,和很多年很多年前一樣的白,只是卻再無法和曾經的印象重疊起來了。
—————————————寫到這裏,我居然想哭——————————————
慕辰并沒有在和裴澤交流之後,立即離開。這樣突然的雪,再加上裴澤知道他沒有人陪着過年,便和爸媽商量好了之後,把慕辰留了下來。
餐桌上,慕辰一直沉默地坐着,甚至不知道拿筷子……
“慕老師,別客氣,多吃點菜,都是我親自燒的,沒有添加劑哦。”裴媽媽熱情地說道,夾了一塊最大的排骨放到他碗裏,臉上滿滿都是驕傲。
在這個時代,其實已經很少有人家會自己做菜了,超市裏會有煮好的菜供顧客挑選,這是政府倡導的,在這些菜裏可以添加适宜群衆食用的各種營養素,提高公民的身體素質,當然,這些食品的運作是由政府有關部門負責監督的。
慕辰望着裴媽媽夾在他碗裏的一塊排骨,目光一直凝滞着,周身流露出不自然來。
裴媽媽有些尴尬:“慕老師不喜歡吃排骨嗎?”
裴澤停下手裏的動作,撇過臉去,看到慕辰這副樣子,連忙說道:“我幫你解決好了。”說着,就舉起筷子,伸到他的碗裏,準備把排骨夾起來。
慕辰突然拿起筷子,夾着排骨,說:“不用了。”
他拿筷子的動作有些生澀,放到嘴邊,動作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連吃排骨都能吃出氣質來,這讓裴澤冷冷地吸了一口氣。
裴澤擡起頭看向家裏其他人,他們都笑眯眯地看着慕辰,見他停下動作,才埋下頭去,解決他們自己碗裏的菜。
一邊吃菜,一邊喝酒。裴澤的酒量不好,進行到一半,臉上就通紅了。而慕辰的酒量卻出奇的好,喝了許久,臉只是稍稍紅了一點,意識清醒,不同于剛開始的拘束,他臉上的神情柔和了許多,也不只是沉默僵硬地坐着。
佩佩不禁佩服道:“哇,慕老師的酒量真好。”
佩佩一點都不以自己用果汁代酒勸酒為恥,小臉紅撲撲的。
慕辰又一杯酒下肚,嘴角漾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他需要出席大小不同的酒宴,喝酒便是家常便飯,與其在酒宴上和那些人交談,他倒是更喜歡端起酒杯呆在安靜的角落裏,即使醉了,也會有人把他送回去,他根本無需擔心。
當晚,他便在裴家的客房裏睡下了。隔壁就是裴澤的房間,僅是一牆之隔。
裴澤叮囑女靈晚上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女靈自從看到慕辰之後一直又驚又喜的,她一直認定慕辰就是她要找的人,只是以前的記憶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她似乎很喜歡雪,裴澤把她放到窗邊,把窗簾拉開,讓她看雪。她那雙眼睛,即使在黑夜裏,也看得無比清晰,她不是活着的人,而是從一個已死的人腦子裏溢出來的意識,被人類稱為靈,非死物也非活物,留戀着人世,卻不知道那絲羁絆也不知曉。
窗外的雪,滿滿地變大了,向她撲了過來,近在咫尺,遠在天涯,伸手便是透明的障礙物,觸及不到的冰冷,透過布偶的身體,也能感受到。
22、Chapter022
22、Chapter022 ...
翌日,雪依舊下着,雖然不大,但經過一夜的飄零,也已經在地上鋪了軟軟的一層。
靈轍和那個名叫雲溯的女子是在臨近中午的時候過來的,是佩佩開的門,當時就吓得不輕,尖叫了一聲,連忙用力按上門,卻被雲溯輕松地一擋,門被輕松地被推開。佩佩吓得往後退了遠,眼睛就望着那個女人,叫喊着:“爸媽……”
“我們沒有惡意。”雲溯解釋道。
佩佩雖然害怕,但她還是鼓足了勇氣,攔在她們跟前:“你們不可以進來,上次你們弄那個東西害人,今天到底想幹什麽?”
原本埋着頭的靈轍聞言,小巧白皙的臉龐慢慢地擡起,圓溜溜的烏黑的眼珠子仿佛蒙着一層陰霾,一絲亮光都沒有。
“慕辰呢?”她的聲音幽幽的,就像是一滴水珠滴落在泉中,蕩漾出細細的波紋。
這時,房子中的其他人也聞聲趕了過來。
“怎麽了,佩佩?”裴爸爸走上來,按住自己女兒的肩膀,臉一轉,對上一雙來人,心裏也有些覺得不妙起來。
“你們……”
裴爸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靈轍一聲冷冷的話語打斷了——
“我來找慕辰。”
裴媽媽臉色有些發白:“你來找慕老師?”
“慕老師?”靈轍發出一聲嗤笑,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來,那雙眼睛正在搜尋着那個人影,直到擡頭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慕辰和裴澤,她的嘴角才淺淺一勾,聲音如散落的風,“他來了。”
慕辰看到靈轍并不驚訝,照了一面竟是連招呼都不打。
裴澤倒是有些吃驚,靈轍撇過臉,對向他。唇瓣微啓,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忽地埋下頭去,在手心裏劃了幾道,然後握緊拳頭,徑自走了上去,将手貼向他的胸口。
不知哪裏來的風,鼓起她的裙衫,頭發往後輕輕揚起。
幾秒之後,靈轍才收回手,淡淡地說道:“已經回收。”
慕辰:“嗯。”
裴媽媽連忙拉開裴澤,對着慕辰問道:“慕老師,這個小姑娘是誰?”
“我的一個合作夥伴。”慕辰沒有絲毫猶豫地應道。
衆人都有些吃驚,看着這個小巧玲珑的少女,有些不可思議。
“裴澤,是麽?關于上次的事情你沒有跟你的家人說清楚麽?”靈轍對自己被懷疑這件事顯得很在意。
裴澤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老實地點下了頭。
“原來如此。”靈轍并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并不是喜歡說太多的廢話。
佩佩他們連忙看向裴澤。裴媽媽問道:“小澤,你有什麽事瞞着我們?”
“這件事,我以後再說清楚。”裴澤一時之間沒想好說辭,并不想多做解釋。
慕辰看着靈轍冷冰冰的臉,說道:“和我一樣,這兩位同樣是心理學的專家。”
“專家?”裴媽媽不敢相信地看着矮矮瘦瘦的靈轍,難以想象。
“我家小姐已經成年多年,只是得了罕見的病才會一直這樣。”雲溯站了出來,為靈轍解釋道。
靈轍不滿地撇過一眼雲溯,随之又埋下頭來。
“可是上次你們給我們的布偶……”佩佩想起那日的情形來。
雲溯繼續說道:“貴公子沒有說清楚嗎?那個東西做裝飾物也好,做護身符或其他都好,無害的。”
“可是,我們去找靈媒師……”
雲溯打斷她的話,說道:“現在以靈媒師、巫女為職業斂財招搖撞騙之人不乏少數,小姐應該是遇上了騙子,我家小姐所做之物絕非害人之物。”
只是事情太蹊跷,太玄乎,太難說清。裴父裴母仍然一臉茫然,看向裴澤,希望能夠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越來越糊塗了。”佩佩躲在後面,搖着腦袋。
“令公子與小姐的一位故人很像,能在塵世相遇,亦是緣分,小姐送布偶絕對是一番好意,請別誤會。”雲溯說話很舒緩,讓人很舒服,不由讓衆人緊張的心安定下來。
裴澤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目光與她們坦然而對。
靈轍袍子中的雙手緊緊地握住拳頭,聲音幽幽地從喉嚨中傳出:“雲溯,你太多嘴了,閉嘴!”
雲溯意識到自己的話的确多了,知道犯了靈轍的忌諱。
一時間,氣氛冷了起來。
裴澤站了出來,說有話要和靈轍談,便把她們領上了樓。
佩佩仍然覺得放不下心來,偷偷跑到裴澤房間外想要偷聽,她心裏隐隐覺得哥哥有很多事情瞞着家裏,她很不安。自大哥從警察署裏回來,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那天他突然發狂,佩佩猜過大哥可能是被那東西附身了,但是,她無法問出口,也不能向爸媽道出,怕他們病急亂投醫,惹怒了大哥身體裏的東西。她在觀察,卻始終沒有證據。
她現在門外,忐忑不已,做了一會思想鬥争,才鼓起勇氣伏耳上去,可是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好了,還是裏面根本就沒聲,她聽不到聲音。
匡地一聲,門被拉開,裴澤出現在門口。
佩佩急中生智,佯做鎮定,笑眯眯地問道:“大哥,媽媽讓我問問你們要喝什麽?”
“紅茶吧。”裴澤回道。
“好。”佩佩往裏面看了一眼,笑容有些僵硬。
說完,她趕緊溜開。
裴澤合上門,背後正拂袖端坐着的銀發少女,緩緩擡起臉來,聲音幽幽:“你的妹妹很關心你。”
裴澤點了點頭,對這個少女不敢掉以輕心,她那雙看似無神的眼睛裏似乎裝滿了很多東西,目光仿佛沒有焦點一般地飄忽不定,最後落在枕邊。
“那個東西你還沒有毀掉?”靈轍努起嘴,笑意裏帶着幾分玩味。
裴澤吃了一驚,看向被枕頭,枕邊放着封印着女靈的布偶,不過他用被子掖好了。
“你想養靈?”靈轍嗤笑一聲,伸出手來指使着站在一邊的雲溯。
雲溯了解了她的意思,準備上前去把布偶找出來,卻被裴澤攔住。
他的耳邊不時傳來女靈懇求的聲音——
“不要讓他們碰我!”
“裴澤,幫我!”
她在害怕!
裴澤蹙起眉頭,看向靈轍,說道:“我有自己的原因,請不要幹預我!”
靈轍有些不滿,別過臉去,面向慕辰:“慕辰,你拜托我的事我已經做完了。至于封印在布偶體內的靈,既然他不願意讓我收去,我也不會做強迫別人的白活。”
裴澤有些奇怪,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身體輕松了不少,附身的東西應該是消失了。他摸出那道符,剛剛取出,便化為齑粉。
“封印已經解除了,小姐已經把靈收了,這東西命盡了。”雲溯見他依舊不明白,解釋得更清楚,“剛才小姐入門,在掌心畫符,按入你的胸口,那時便已經回收了靈。”
“回收?”
靈轍哧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在這裏。”
她站起身來,抖了一下白色的袍子,黑色的腰帶上,一串紅穗搖晃了幾下,掉在了地上。
雲溯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單膝跪着給靈轍戴了上去,極為恭敬。裴澤看得有些發愣,現代人還會這樣打扮?還有這樣的主仆禮儀?
靈轍沖着慕辰伸出手來:“慕辰,我們走吧,說好一起過年的。”
“已經說好了嗎?”裴澤本來就想把慕辰留下來一起過年的,只是不知道他們已經約好了。
慕辰目光微變:“我沒說過。”
“我問你的時候,你沒有拒絕。”在靈轍的世界裏,沒有拒絕就是答應。
這個時候,門突然敲響了,是佩佩。
“原本想泡茶上來的,不過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不介意,一起下來吃飯吧。”
靈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對陌生的人有些反抗。雲溯握着靈轍冰冷的手,替她回答道:“好,謝謝你,裴小姐。”
“不用。大哥,我有電話想要跟你說。”佩佩走進屋子。
其他人都識趣地走了出去,把門合上。
屋子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佩佩開門見山地問:“大哥,為什麽這些人都在這個時候過來,太奇怪了?他們究竟是誰?”
裴澤沉默。他并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而讓這個家不安定,家、家人,他不想傷害。
“為什麽不回答我,大哥,從元旦那天開始,你就開始變了。我雖然對靈異事件很感興趣,但我一直說服自己那些都是假的,但是,你現在的狀況和被靈附身的狀況很像……”佩佩心直口快,一下子把話都說盡了。
裴澤沒想到佩佩已經猜到這一步了。
“是,是從那天開始,我感覺不舒服,你剛才看到的那兩個女的就是從事除靈方面的工作,不過慕辰他不是,他是學者。”裴澤半真半假地說道,說盡了,他怕覆水難收,太多的迷惑,等他有一天全部解開了再和盤托出。
佩佩總算舒了一口氣:“果然是這樣。”
“現在已經好了,讓你擔心了,佩佩。”裴澤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溫柔地笑着。
“大哥,以後身體不舒服之類的一定要說出來,不要老是這樣嘛,這點倒是一直都沒變。”佩佩噗嗤笑了一聲。
裴澤點了點頭。他不想因為自己,而讓整個家都陷入和他一樣的苦惱之中。
“下去吃飯吧。”
“佩佩,記住和爸媽保密。”裴澤做了個噓的手勢。
“好。”佩佩仍是心有餘悸,卻不好露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更新
23、Chapter023
23、Chapter023 ...
午餐時間,餐桌坐滿了人,頓時熱鬧了一些。佩佩對銀發少女靈轍的敵意稍稍減弱,反而有些好奇起來。
靈轍一直默默低着頭,一臉的平靜冷漠,仿佛吃在嘴裏的只是最普通的充饑食物。
慕辰較之昨日的拘束,今天臉色緩和了不少,至少在裴媽媽給他不停地夾菜的時候,他會點頭示意一下,表示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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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裴澤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能想到的就是那個聒噪的周主任,不過當他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陳旭東的名字。
“旭東,什麽事?”
那邊傳來陳旭東的聲音,電視機的響聲夾雜在裏面:“裴澤,你快去看電視,十一頻道,快快快!”
“出什麽事了?”裴澤掃視了一眼餐桌上的衆人。
“你自己看啊。”
裴澤聽着他着急的聲音,狐疑地站起身來,走到電視機前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調到十一頻道,正在放新聞,他把時間調前一會,屏幕上放着一張照片,雖然打了一些馬賽克,但是她還是認出那是趙諾言。
裴家其他人也擡起頭,看到電視機的畫面,都擱下了碗筷。
電視機裏播放着趙諾言的死亡事故,并且提到了某個特殊的俱樂部,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知道那個就是莫子文創辦的極限俱樂部。
“死者名叫趙諾言,19歲,正是如花的年紀,成績優異,T大大二心理系學生,她是衆人眼中完美的優秀女孩,本是綻放青春的年紀,卻如此早早地就離開了人世。”新聞播報員深情地背着稿子,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警方已經明确公布了死因,由于服用某種刺激性藥物産生了幻覺,而導致精神失常,猝死。根據死者父母的描述,死者是某個特殊俱樂部的成員,但是,死者之死是否和這個俱樂部有關,警方沒有做出回應,現在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
席間,有人已經在低聲地抽噎了。
裴澤連忙把電視關掉,回過頭來,看到母親已經潸然淚下。
她抽出手帕拭了一下眼淚,回過頭問裴父:“諾言的葬禮什麽時候辦?”
“他們家一直壓着,還沒消息。”
席間,氣氛一下子沉重了下來。裴爸爸把裴媽媽扶回了房間,佩佩的心情也沉重着,沒吃幾口,也走了。
只剩下裴澤他們。
裴澤擱下碗筷,轉頭看向冷靜至極的慕辰,問道:“慕辰,剛才的報道是事實嗎?”
他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慕辰的聲音很平靜:“你說是真的便是真的,你說是假的那便是假的。”
靈轍起了些興趣,目光射向慕辰:“怎麽,這個案子是你接的?”
慕辰并不否認,便是認了。
“為什麽沒有找我幫忙?”靈轍有些不滿,她最大的樂趣就是案子。
慕辰冷冷回了一句:“因為不需要。”
“看來是極有內幕了。”靈轍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袍子輕輕一揚,銀白色的頭發一直流瀉到腰間,閃爍着柔和卻冰冷的光芒。
背過身去,靈轍繼續說:“看來,你很喜歡這裏。”她扶着米色的椅子,眼底竟然流露出一絲留戀來。
慕辰繼續沒有否認。
靈轍轉過頭來,看向裴澤。
“我和慕辰說好一起過年的,他在哪裏,我便在哪裏,你能容我留下?”
裴澤看着那張臉龐,似乎和以前見過的并不太一樣。
“不必了,我開玩笑的。”靈轍冷笑一聲,瞥過身邊的雲溯,說道,“我們走吧。”
“小姐……”雲溯有些吃驚。
裴澤想起來說句話,卻被慕辰按住了肩膀,他低聲告誡道:“不許出聲。”
靈轍臉上微微有些怒氣,一掃袖子,踩着鞋子往外面走。
雲溯說了一聲告辭,也連忙追了上去。
待她們走出這個房子,慕辰才擡眼看了一眼大門處,松開手來,垂下頭,低聲告誡道:“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剛才的那兩個人,尤其是靈轍。”
“也包括你?”
“是,也包括我。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很多意料不到的事實。”慕辰筆直地站起身來,“你會後悔認識我。”
裴澤聽多了他這樣的話,有些不在意起來,反問道:“也許有一天,你也會後悔曾經認識過我。”
“也許吧。”慕辰唇角一勾,腰彎了下來,臉慢慢靠近裴澤,有些詭異的笑意讓裴澤嘴角不由抽搐了幾下。
彼此靠得很近,呼吸相聞。
慕辰迅速地直起身來,說道:“關于趙諾言的事,你不要再繼續深究下去,否則,會很麻煩,這件事牽扯到的範圍,絕對已經超出了你的想象。”
裴澤攤了一下手,說道:“我沒打算管?”
“嗯?”慕辰頭側過一個角度,用餘光打量着裴澤,“面對前女友之死如此冷漠,小心被人懷疑。”
裴澤真是有苦說不出,只能說道:“我對她的猝死表示遺憾,但是我知道分寸。”
“很好。”慕辰露出一個贊賞的笑容,伸出手來,說道,“以後,合作愉快。”
裴澤也站起身來,和慕辰平等地握了一下手。
————————————心疼慕大爺的分割線—————————————
晚上雪依舊下着,下得更大了,紛紛揚揚。除夕夜的煙花格外燦爛,把飄舞着的雪映得通紅,在夜空下更加如夢似幻。
裴澤把布偶繼續放在窗臺上,讓她欣賞滿夜的雪,還有盛開在雪花裏的煙花。
恍惚間,裴澤感受到一絲虛幻。仿若看着那個經常出現在自己夢裏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透過窗戶,看着夜空下的場景,流盡了眼淚。
他伸手過去,是虛無。只有那個小小的布偶趴在窗口,一動不動地看着窗外。
有風低吟。
他拉上窗簾,把布偶隔在外面。
突然,門被敲響了。裴澤走上去開門,卻見是慕辰,他穿着單薄的睡衣,烏黑的頭發還有濕,平添了幾分性感。
裴澤的心猛烈地跳動了一下,面對同樣是男性的身軀,他居然有點奇怪的感覺,佯作鎮定,他問道:“你是不是有事?”
“房間裏空調不制熱。”慕辰手裏抱着兩本厚厚的書,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啊,客房太久沒用,可能壞了。”裴澤如是解釋道。
“嗯。”慕辰沉悶地應了一聲,臉上依然是沉悶的表情。
裴澤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撓了一下後腦勺,說道:“你先到我房間裏來吧。”他走回房間,找了幹毛巾和吹風機過來。
“不必了。”慕辰推開這些,拒絕道,“電腦借我用下。”
“好。”
慕辰用完電腦,微濕的頭發也幹了。他起身,把椅子推好,回過頭來,看到裴澤正在看他帶過來的書。
“怎麽?有興趣?”慕辰走上去,說道。
“裏面舉的事例很有趣。”裴澤老實地說道。
慕辰黑着一張臉,奪回書:“真看不出來,你是修心理學的。”
他本來就不是修心理學的,他學的德語和心理學八竿子都打不着!
“這兩本書,我留給你,你好好看,對你以後的學業很有幫助。”
“我已經打算退學了,不學心理學。”
慕辰擰着眉頭,問了一聲:“退學?為什麽?”
“我智商不夠。”
“這個很簡單,我可以幫你。”慕辰說得雲淡風輕,仿佛這真的不是一個不得了的事情。
其實,在這個民主的社會裏,還是相當信奉精英主宰,智商代表着一切,有很多人花錢在智商上做手腳,不過是為了得到社會更多的認可,這便是這個社會的信仰。
“還有,莫子文要做我的老師。”
“原來如此。雖然他人品很惡劣,但不可否認,在這方面,他是權威。”慕辰居然沒有反對,這讓裴澤有些意外。
“你的意思是,讓我答應?”
“一切在于自身。”慕辰指尖輕輕點過書籍厚實的封面。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看不到的話,可以去公共郵箱看哦,地址在文案裏,公共郵箱的收件箱裏。麽麽大家,辛苦了。
24、Chapter024
24、Chapter024 ...
空氣仿佛凝結起來,裴澤耳邊只能聽到他的指尖輕擊書面的聲音。腦海裏轉過無數的想法,最後他還是把那些都壓制了下去。
他見慕辰準備回客房,連忙喊住他:“你等等,我讓媽媽幫你收拾一下另外一間房間。”
“不必麻煩了,冷些無妨。”慕辰拒絕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今天就睡我房間吧。”裴澤一時之間脫口說出,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看到慕辰有些微妙的表情了。
裴澤接下去說道:“床鋪太單薄了,沒有空調會很冷。我可以打地鋪。”
“……”慕辰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淺然的笑意,不知道是什麽意味,倒是搞得裴澤覺得自己有些莽撞起來。
并不是很多人能夠忍受自己和別人分享一個空間。
慕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