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遲陽認真地想了想,掰着手指,說:“希望我爸在那邊過得好,希望我媽身體健康,希望小朗能健康成長,希望馬光補考能通過……”
“你自己呢?”梁圓舒發現了問題。
“我?沒有。”他搖搖頭,“我身體不錯,學習也算優秀,長相……我也比較滿意,暫時想不到有什麽想要的。”
“真無——哎呀!”她說到一半,天邊忽然一道亮光出現,她趕緊閉眼,許願。
再後來,梁圓舒和遲陽等了一個多小時,再也沒看到流星,精神集中太久,她漸漸感到眼皮發沉。直到遲陽看到一顆流星,想叫她,才發現她坐在原地,垂着頭睡着了。
他輕輕地托着她的頭,把自己身子靠近一些,以便她能舒舒服服地靠到他的肩膀上。
遲陽看着她沉睡的側臉,水蜜桃一樣的臉蛋,粉嫩嫩的的唇,睡着覺還不老實地嘟起來,仿佛夢裏正跟誰鬥氣。遲陽的唇不受控制地湊近,再湊近,終究還是硬生生地停在了一指遠的微小距離上。
他其實說了謊,他自己也有願望,只是願望太重,流星也載不動。
梁圓舒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和遲陽互相靠着。她偷笑着,心裏別提多甜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頭輕輕抽離出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他。
遲陽的面部線條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間,既不會過分剛硬,又脫離了稚氣,顯現出一種恰到好處的俊朗。他是典型的劍眉星目,閉着眼睛,也難掩舒朗的陽剛之氣。只是,即使是在睡夢中,他的眉間都是微微蹙起的,這讓梁圓舒不太滿意,她伸出食指,輕柔地将那抹愁思抹平。
剛剛看到流星的一瞬間,她把心裏一直想要的“請讓遲陽喜歡我”悄悄地換成了“請讓遲陽永遠快樂幸福”。
她輕輕撫上他的臉頰,癡迷地傻笑,她知道,這是她喜歡的男孩子,他的快樂和幸福,是她最大的心願。至于喜不喜歡她,不重要,因為她堅信,遲陽一定會喜歡上她。
遲陽突然動了一下,這讓陷入遐想的梁圓舒趕緊把手縮了回來。遲陽卻沒有醒來,只是撓了撓胳膊,繼續沉睡。
她這才注意到,夜晚鄉間的蚊子不少,嗡嗡地圍着他們飛,她穿着長褲長袖還沒怎樣,可他的胳膊上已經被叮了幾個大包。她不願讓這些不識趣的家夥打擾了他的好夢,畢竟他已經忙了一整天,還一度被她自己和周琳玥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再聽到嗡嗡聲時,梁圓舒判斷好了方位,迅速伸手一抓,蚊子沒抓到,卻差點讓沉睡的遲陽從她肩上溜下來,意識到這樣反倒會把他吵醒,她想了想,輕輕推開遲陽的頭,慢慢脫下身上的長袖運動衣,裹在他裸/露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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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圓舒長袖運動服裏面套的是工字背心,一晚上下來,被叮得脖子、鎖骨、肩膀、手臂,全都是紅紅的包。
早上,梁圓舒在遲陽還沒醒過來前先醒了,把衣服拿回來,套在身上。遲陽被她的動作喚醒,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伸了一個懶腰。
真可愛!
梁圓舒抑制住像撲過去給他一個早安熊抱的沖動,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說:“趕緊回去吧,趁他們沒醒過來,免得又被瞎猜。”
“嗯。”遲陽的聲音帶着一些剛剛醒來後的沙啞,慵懶而性/感。
梁圓舒想起來兩人昨天相依而眠,不自覺地就傻笑了起來。
“笑什麽呢?”遲陽伸手拉她,“走了。”
開車時,遲陽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很癢嗎?”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看她左撓撓右抓抓的樣子,怎麽感覺比他還癢?
“啊?”梁圓舒心虛地笑笑,“還好。”
早上的農家院,大家都還沒起床,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偶爾有兩聲雞鳴或是狗吠,也擾不了衆人的清夢。
遲陽将車開進院子,梁圓舒要回房,被他叫住。
“你等等,”遲陽鎖了車,把鑰匙遞給她,“我帶了止癢藥膏,等我拿給你。”
梁圓舒跟着遲陽來到他的房間外等着,遲陽拿了藥膏出來,遞給她。她反手在肩膀後面撓了撓,伸手去接,遲陽卻把藥膏高高舉起來,不給了。
“後背上也有?”他皺着眉,問,“梁圓舒,你別告訴我,你是在野外脫光了衣服,曬月光。”
“嘿嘿,”梁圓舒幹笑着,胡謅道,“也……也許它們喜歡挑戰高難度,就愛隔着衣服叮人,可能這邊的蚊子有這種比賽,比誰的口器長,你知道男人對長短這件事很在意嘛。”
“梁圓舒。”遲陽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沉着臉拆穿她,“公蚊子會吸血嗎?”
梁圓舒委屈地低着頭,無從反駁。
遲陽嘆口氣:“進來。”
“啊?不太好吧,馬光他……”
“馬光不在,估計是晚上跟立平他們打牌之後睡他們屋了。”遲陽簡短地解釋一下 說,“趕緊進來,趁他們還沒醒,幫你把藥塗了。”
梁圓舒略一思考,便随他進了屋。
她的鎖骨上和脖子上就有四五個包,遲陽把藥膏擠在指尖,冰涼的觸感初接觸皮膚,梁圓舒往後縮了一下。
“怎麽了?”遲陽擡眸看她。
“涼。”她怯怯地說。
遲陽輕笑,邊塗邊說:“下次別那麽傻了,我皮糙肉厚,多叮幾個包又沒關系。”
他的聲音溫柔無比,梁圓舒紅了臉,低頭看他的時候,俨然是一個含羞帶怯的小女孩。
“嗯。”她的聲音輕輕的,态度無比的柔順。
塗完了脖子,他繼續蘸上藥膏,幫她塗抹肩膀。
“遲陽,你回——”莽撞地推門而入的馬光,被屋裏的景象驚得呆若木雞,因為從他這個角度看,梁圓舒香肩半露、遲陽俯身的動作好似在她頸間親吻。
屋裏的兩人也始料未及,尴尬地與他面面相觑。
“你……你們繼續!”他默默地退了出去,他得好好消化一下這件事。
而他“消化”的方法就是——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遲陽。”馮潇潇搖頭嘆息。
“我說你倆昨天晚上去哪了,原來是……啧啧啧。”曹玺炀咂着嘴。
“瞧瞧給人家姑娘這脖子上弄的,青一塊紅一塊的。”連一向高冷的袁婧也來補上一刀。
“呵呵,小兩口和好啦?我就說嘛,床頭打架床尾和。”連……農家院的老板都知道了?
“不是啊,袁姐,你看看,我這是蚊子咬的。”梁圓舒邊急急地解釋着,邊湊上去硬拉着袁婧讓她看。
袁婧輕輕在她耳邊調笑:“那是野外嘛,當然蚊子多了,你說你們明明開了車,幹嘛非要在外面……”
“袁姐這你就不懂了,”馮潇潇也加入進來,“這是一種情趣。”
梁圓舒平時再怎麽主動熱情,也畢竟是個單純的姑娘,被兩人這麽一打趣,羞得滿面通紅,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起來愈發惹人憐愛。
遲陽用手肘撞了撞兩個室友:“差不多就得了啊。”
馬光和曹玺炀也懂得分寸,笑呵呵地上前,帶離了自己的女伴。
作者有話要說: 遲先生你說實話,人家誤會你倆,你心裏是不是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