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愛無罪類(三)
梅傑這臺手術一連做了十幾個小時。
尤其是最後面那幾個小時,為了幫助傷者能夠一直支撐到手術結束,她緊抓着他的手,不停地把真氣輸到他的身體裏。
最後,她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手術成功地完成了。
以前再怎麽累,畢竟身體裏有真氣在,能支持她。這一次,手術結束後,她的真氣已經被消耗得七七八八,整個人軟得就像一灘泥一樣。
手術宣布結束那一刻,要不是馬醫生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她非癱到地上去不可。
本來馬醫生還想着問問她有關那種國外學來的“抓手手術療法”,看她累成這樣,他再沒眼力勁兒也不可能這時候扯着她問東問西,只好作罷。
梅傑強撐着走出了手術室,一個護士遞過來一杯水,她接過喝了幾口,又坐在椅子上歇了一會兒,這才有了點兒力氣。
“甄主任,在後面的宿舍裏歇一會兒吧?”陪她做完全程手術的一個護士好心建議。說來奇怪,自從她離婚的事兒傳出來之後,醫院裏關心她的同事突然多起來了,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似乎每個人都充滿了愛心。
梅傑搖搖頭,笑了笑:“不用了,我先回去睡一覺。小寧,你記得提醒接班的醫生注意觀察傷者的情況,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通知我。”
“好的。”
梅傑回到辦公室時,已經上午九點多了。她換下手術服,簡單清理一下,穿上外套打算回家。
太累了,她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扔到一邊,先狠狠地睡上一大覺再說。
走到前樓大廳裏時,服務臺的護士小姐看到她,對她笑了一下。梅傑禮貌地回了個微笑,剛要出去,突然斜地裏沖出來一個身影,重重地撞到她身上。她剛剛忙完,身心俱疲,被這一撞,向後連退了好長一段,如果不是撞到後面的服務臺,非摔個跟頭不可。
那個身影死死地抓着她的手:“姐姐!”
尼瑪,怎麽什麽時候都能出來朵小白花?這女人上輩子是特工吧?
梅傑本來因為長時間沒休息,精神不好,現在被人這樣一攔,不由地相當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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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小白花梨花帶雨地哭着,看那模樣,梅傑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搶了她的老公,而不是她搶了自己的。
“肖小姐,”她的那聲“小姐”故意咬得特別重,“我記得上次我就在餐廳裏提醒過你,別叫我姐姐。我爸媽就生了我這一個,可當不起你這聲姐姐,弄不好,別人還以為我爸當年做了什麽對不起我媽的事兒,在外面有了你呢。”
“姐姐,你別這麽說。你這麽說,我好難過好傷心。姐姐……。”小白花苦苦哀求着。
梅傑不由得想起了那次總裁文任務裏的小鹿斑比,怎麽現在的女人都這麽愛哭呢?雖然說哭是女人最有利的武器,有時候确實挺好使的。但總不可能任何時候你一哭,所有難題就能迎刃而解吧?
“肖小姐又是來認錯的?”梅傑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問。
“姐姐,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你回去吧,回家吧,我好想你,阿慶也覺得對不起你。姐姐,求求你了……。”
咦?之前不是還盼着她趕緊從那個家裏打包滾出去嗎?怎麽一轉眼就變成往回拉了?她可沒忘了,上次她回家逼賈佑慶離婚時,小白花知道了她的真實目的之後臉上一閃而過的欣喜。這個肖白桦嘴巴上一直認錯,說多對不起她多抱歉什麽的,其實心裏巴不得她自此消失在她們面前呢。
大廳裏現在已經有很多來就診的患者,見這裏熱鬧,都紛紛停下腳步,好奇地看過來。
“肖小姐,如果你堅持要在這裏糾纏不清的話,那我也不在意你的臉面了,我們不妨在這裏把話說清楚。反正偷人的不是我,丢臉的更不會是我。”
她看着肖白桦臉上的慌亂,提高了聲音字字清楚地說,“當初我一時好心,想做做善事,所以通過希望工程給你捐款,資助你上學,還不時地給你郵錢郵東西。從你中考前開始一直到考上大學之後,你的學費書費資料費生活費等等所有的費用,全都是我負擔的。當時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再生父母,說要報答我,考進了這個城市的大學。我當時把你當成我的親妹妹看,有什麽都分給你一份。你過生日,我跑遍全城買适合你的生日禮物,還特意請假陪你。你發高燒,我不吃不喝不睡,一直守在你床邊,生怕你有個萬一,等你醒過來了,我才松口氣。我爸媽沒得早,這些年,我對誰都沒像對你這麽掏心掏肺過。是不是我的大度讓你會錯了意,讓你以為我的丈夫你也可以占一份?”她的臉上帶着諷刺的冷笑。
圍觀人群的臉上都現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這是原配對小三的戲碼啊。
可是怎麽反過來了?哭哭啼啼的不應該是被劈腿甩了的原配嗎?怎麽變成了找上門來的小三?難道還有什麽內情不成?
“姐姐,我也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我只是控制不住我的感情。姐姐,我是真的愛阿慶,我們是情不自禁的。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他,看到他痛苦,我更痛苦。我不止一次地想過離開,離開這裏,離開你們,我甚至連續幾個周末不敢到你家來,就怕看到你,怕看到阿慶,怕再管不住我的心。”肖白桦定定地看着梅傑,用眼神表明她說的都是真話。
靠,這是瓊瑤劇裏的女主角附身了嗎?
梅傑被雷得一個哆嗦,本來萎靡的精神居然振作了不少。
“姐姐,我想和你們保持距離,我想和你們再不見面,可是你記得嗎?那天我生病了,我的同學給你打電話,你開着車去了我的學校,把我接出來,你對我那麽好,那麽關心,那麽體貼,我,我再也不能忍受見不到你的日子,姐姐,對不起……。”肖白桦的表情楚楚動人。
“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在你生病的時候管你,我就應該任由你病得死去活來的,對吧?這就是所謂的做好事遭雷劈呗?你實在忍受不了見不到我的日子,所以為了能天天見到我,就把我的丈夫拐上了床?”梅傑的話一說出來,圍觀的人群裏立刻傳出了幾聲嗤笑。
這是什麽邏輯啊?嘴裏口口聲聲地說感激人家,背地裏卻gou引人家的老公?
這小三腦子是進水了,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看起來像是兼而有之啊。
“姐姐,我是不得已,我真的不得已,我沒有辦法,我管不了我的心。我不想傷害你,不想讓阿慶痛苦,可是我收不回來我的愛,我收不回來。後來我想,算了,就這樣吧,就算這份愛注定沒有結果,但只要有一段回憶,對我來說,也算是一個永恒了。我沒想過破壞你們的感情,真的沒想過。我只想擁有一份回憶就夠了,可是我,我沒想到,我沒想到我懷了孕。不管怎麽說,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
梅傑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她終于确定,她跟肖白桦根本就不是一個星球的,就算她思路再清晰再敏捷再痛恨惡心肖白桦,這朵純潔美麗的小白花都會不停地放出那些雷人的話,用這些七彩天雷把對手的大腦轟成一片空白,再用無敵邏輯打敗她。
這叫什麽?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那樣我都是不得已我控制不了我的感情,我對不起你,可我的愛是真的,我的愛情是無罪的。這明明就是近來時常被鼓吹的那種“真愛無罪”的調調吧?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
真愛無罪,與人品無關。
管你是婚外情也好,劈腿也好,婚前同居也好,小三插足也好,甚至因為愛上一個人而起意傷人觸犯了法律也好,反正,真愛無罪。
只要說一句是真的相愛,那任何行為都可以被無條件原諒了。
“愛”是有多可憐啊?無緣無故躺槍這麽多次。
還說什麽孩子是無辜的,尼瑪這兩人就猴急到了那個地步,滾床單時連戴個套的時間都沒有?
“肖小姐,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弄清楚。現在我已經和賈佑慶離了婚,從法律上來說,我們現在是陌生人,他有重新尋找一份感情的權利和自由,你大搖大擺地跑到我面前來顯擺你的真愛實在用不着,難道你還怕我會吃他這個回頭草不成?我還沒那麽掉價,跟你似的饑不擇食到什麽男人都肯要的地步。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你實在沒必要幾次三番地跟我說。我剛剛做了一臺手術,一晚上沒休息,累得很,如果你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說着梅傑繞開她,向外走去。
“姐姐!”肖白桦大喊一聲,一把抓住梅傑。
梅傑一挑眉,看在她是孕婦的面兒上,沒使出沾衣十八跌,只冷靜地把袖子從她手裏拉出來:“大庭廣衆之下,別拉拉扯扯地。萬一等下你不小心摔了,說是我推的怎麽辦?”
“姐姐,我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好嗎?”肖白桦大聲說。
梅傑冷笑一聲:“這話說的,好像我對你們趕盡殺絕了一樣。肖小姐,有件事你要搞清楚,對于我和賈佑慶的離婚,他是完全過錯方,證據不用我刻意搜集就能抓到一大堆。之所以他還能分到數額不菲的財産,是因為我不打算再和他這種渣男有什麽牽扯,一看到你們我就覺得惡心。如果你再說這種颠倒黑白的話,我不介意讓你真的見識一下什麽叫做走投無路!”
“姐姐,求你了!前幾天有兩個人上門,把我們的東西全從房裏扔了出去,說他們是新房主。阿慶和他們争辯了幾句,他們……他們不講理得很,居然還要打阿慶。阿慶想找你,可是找不通你的電話,又不知道你住在哪裏,為了找到你,我已經在這裏守了幾天了。”肖白桦苦苦哀求。
梅傑這才明白小白花大早上地跑到醫院來鬧這一出是為什麽。
無非就是沒地方住了,又不想租房,幹脆拉下臉來找她,希望還能在她這裏蹭點兒便宜。
梅傑就不明白了,難道她長得看起來很像個包子,還是說一直以來都給這對jian夫yin婦一種“打破牙齒和血吞”的窩囊廢的印象?不然他們怎麽老是存着指望她拖她下水的心思?
“找我幹什麽?我是醫生,不是武林高手,可沒法幫你們打回去。”梅傑閑閑地說。
“姐姐,你一向寬宏大量,又美麗又善良,我們不相信你真的這麽狠心,會把房子賣掉,眼睜睜看着我和阿慶沒有住的地方。姐姐,你說句話,其實是那兩個人無理取鬧對不對?姐姐,你去把房子收回來吧,你也不希望看到不相關的人住在裏面啊。”
梅傑生生被氣笑了:“哦,你說這個事兒啊。你說得對,我确實不希望看到不相關的人住在我的房子裏,所以我就委托房屋中介把它賣了。我一想到我的前夫曾經拉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在裏面亂搞,我就覺得惡心,我是一眼都不想多看到它,當然賣了省心。肖小姐,這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産,我賣我自己的房子,請問有什麽不對嗎?難道還要知會你一聲?說起來,我記得兩個月前我和賈佑慶辦離婚證的時候,我明明提醒過他,給你們兩個月的寬限期,兩個月後要搬出去。難道他回去沒和你說?還是說,你們吃定了我,就打算賴在裏面不走了?”
肖白桦的嘴巴越張越大,最後變成了“o”型:“我,我們怎麽可能會賴在裏面……。”
“那就好。我想着,兩個月的時候完全夠你們找新地方住了。現在房子易主,新房東搬進去,請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小白桦看着梅傑美麗的嘴唇裏吐出那麽薄情的話,不由得身子一軟,癱到地上。她是真沒想到梅傑會賣房子,和賈佑慶一直打着能拖就拖的念頭。賈佑慶也覺得夫妻一場,前妻不可能絕情到把兩個人真的掃地出門的地步,這兩個月裏壓根就沒出去找過新住處。
結果幾天前新房東上門,把他們的東西全扔了出去,還換了鎖,等這兩個人回來後,發現所有的衣物首飾全在外面丢着,甚至還包括一堆堆穿完沒清洗的內yi褲。兩人拼命砸門,房東沒開,直接打電話抱了警,說受到了騷擾。
jing察到場之後,新房東這才開門,一臉不耐煩地把房産證拿出來,證明這房子是他們的。至于賈佑慶和小白花,什麽證據都沒有,空口白牙地說這房子是自己的,誰都不可能信,最後只好抱着東西在四周鄰居嘲笑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離開了。
離開之後,因為沒有地方住,賈佑慶不得不暫時搬到公司的宿舍裏,小白花則回了學校。她現在已經有了身孕,明顯看得出來,每次走在校園裏,都被人指指點點,就連系領導都找過她幾次,旁敲側擊地對她說大學生未婚先孕的問題,言外之意是讓她盡快流掉,或者先辦段時間的休學。
這對一直堅信着真愛的男女第一次嘗到了焦頭爛額是什麽滋味。
但他們仍舊對梅傑抱着幻想,覺得只要找到她,放□段,認個錯,流幾滴眼睛讨讨同情,就能夠讓她伸手相助。
至少得讓他們先住到她的新住處去吧?
沒道理她吃好的喝好的,讓他們在外面風餐露宿不是?
可惜梅傑早換了手機號碼,一直聯系不上。賈佑慶公司裏事情忙,不能總請假,再說小白花也不放心他來,生怕一來二去地兩人再舊情重燃。
肖白桦一咬牙,幹脆自己跑到醫院來堵人,堵了幾天都沒堵到,據說甄主任已經遞交了辭職申請,好像是要不做了。
幸好老天有眼,今天終于堵到了她。眼看着梅傑已經要走出大廳,小白花想着這次真要是白來的話,下次還不一定能不能找到人,心裏一急,在周圍人各種各樣的眼光裏面“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人群發出一聲驚呼,顯然沒想到這個清秀的小姑娘居然說跪就跪。
梅傑心裏嘆息一聲。
這小白花是跪出瘾了吧?她剛穿過來時正好碰上小白花在餐廳裏下跪,現在醫院裏又來這一出。
怎麽,肖白桦難道真是認定了她會出手幫他們?
“姐姐,你就算看在我肚子裏的孩子的份兒上,幫幫我們,好不好?我知道你恨我,怪我搶走了阿慶。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這孩子是阿慶的啊,你不是還喜歡阿慶愛着阿慶嗎?你看在阿慶的面子上,看在阿慶的孩子的面子上,幫幫我們,好不好,姐姐,求你了!”小白花雖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是說話的中氣卻特別足,整個大廳裏別說人,就連耗子洞裏的老鼠都聽得清清楚楚。
“姐姐,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肖白桦最後又加了一句。
梅傑皺起了眉頭。
她終于确定,這次任務絕對是自己所有的任務裏面最惡心的,沒有之一。
什麽巧克力,什麽斑比,在小白花面前一比,壓根就被比成了砂。
“真不起來?”梅傑問。
“不起!”肖白桦堅定地說,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
梅傑笑了笑,點點頭,轉身上了二樓。
圍觀的人群不知道怎麽回事,議論紛紛,有的說甄醫生是不是從後門走了,還有的說甄醫生是不是去給那家房主打電話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暗自猜測時,二十多分鐘以後,梅傑又下來了。
她這次不是空着手下來的,手裏拿着一個特別醒目的大牌子。
人們好奇地看過去。
梅傑把那個牌子支到肖白桦身邊,拍了拍手上的灰,走開兩步歪頭看了看,有點兒遺憾地說:“字兒不太好看,不過勉強還是能看出來寫的是什麽,這就成了。你一個人在這裏跪着也挺辛苦的,實在受不了的話,就把這個牌子當拐杖,支着回去吧。聽話,你讓我看你肚子裏孩子的面兒上幫你們,可是你自己怎麽就能做出這種不顧及它存在的事兒呢?你都不在乎,別人怎麽在乎?”
人群裏有人大聲把牌子上的字念了出來:“好心資助,引狼入室;小三上位,擠走原配;先占房子,再潑髒水;敬告各位,莫當農夫;一朝蛇咬,十年井繩!”
原來這是個用大紙箱臨時做成的告示牌,上面的字是梅傑用白板筆寫上去的。
“呶,我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到了,現在算是仁至義盡。你要是真不管不顧地要在這裏一直跪着,那也随你。對了,友情提醒你一句,我現在是休長假期間,今天你運氣好,碰到了我,下一次我來醫院還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說着她轉身離開。
開玩笑,拿下跪來要挾她?
她要是吃這套,她就不是梅傑!
如果小白花真是個好的,她不介意幫幫。可是這都已經登堂入室蹬鼻子上臉了,還指望她幫,開國際玩笑呢?
要說這些圍觀的病人開始不知道怎麽回事,在肖白桦和梅傑的對話裏多少推斷出了一個大概,再配上這個牌子,算是了解得j□j不離十了。有來得晚的,沒趕得上小白花和梅傑間的對話直播,不清楚怎麽回事,就有好事兒的病人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說一遍,時不時再加上點兒自己的想像。補充得不完整的地方,甚至連服務臺的護士都充當了義務解說員。
甄主任家裏的那點兒事,在醫院裏早被傳得沸沸揚揚地。要說人性是個很奇怪的東西,當初甄仕珠夫妻恩愛時,醫院裏這些人沒少眼紅,甚至有人因為嫉妒而暗中給她下絆子。但兩人一離了婚,所有人對她的觀感一下子就變了,覺得她美麗聰明,又有能力,居然還被男人劈腿甩了,真是可憐。
于是她幾乎完全得到了全院同事們的同情,就連那些曾經給她時不時制造點兒小麻煩的都關心起她來,她現在的人氣和同事關系比以前好了太多。
護士們心腸比較軟,這事一被揭出來,她們就站到了梅傑這邊,現在有了幫她出氣的機會,她們當然不會放過,簡直就把賈佑慶說得十成十的惡,小白花是十足十的有心計,梅傑則成了一個被戴着深情面具的丈夫和故意親近的妹妹聯手背叛的可憐女人。
肖白桦臉皮再厚,心理建設再強韌,也從沒想過事情竟然演變到這種地步,眼看着周圍人看她的異樣眼光,時不時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再加上那塊讓她心驚肉跳的牌子,她再也跪不下去,站起身踉跄着出了醫院大門。
梅傑坐在車裏,看着她離開,嘴邊帶着一抹笑意。
真是的,居然這麽快就走了,不是說要一直跪下去麽?虧了她還生怕小白花會跪出點兒什麽問題來,守在這裏打算給郝悠打個電話,讓她關照着點兒呢。
既然正主都走了,她當然不會再呆下去。梅傑啓動車子,很快就回了住處。
累死了。她打開房門,一頭栽到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呼,又到周末了。
祝追文的各位親周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