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甜焗南瓜】(2)【5000+】
更新時間:2014-7-2 20:43:49 本章字數:8552
得知顧盼決定主動追求紀柏堯,最吃驚的莫過于高暢了,她驚慌失措地從沙發另一頭跳過來摸着顧盼的額頭問:“這是怎麽了?發燒了?”
顧盼好笑地把她的手撥開:“不是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嗎?怎麽,我就不能主動追他?”
高暢糾結了半天措辭,“也不是啦,就是……我覺得你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啊。 ”
“紀柏堯遇見我之後也做了很多以前他絕不可能做的事,他能為我做到,我也能為他改變,”顧盼笑了笑,“我現在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都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我還會因為談彙婧的出現而猶豫了。”
“為什麽?呻”
“因為沒有自信啊,”她坦然地說:“我和紀柏堯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他主導,而他的身份、地位、個人魅力,各個方面都讓我産生自我懷疑:我真的能吸引這麽優秀的男人嗎?他真的愛我嗎?”
高暢在她身邊坐下:“現在不自我懷疑了?铫”
顧盼微微搖了搖頭:“如果得到得太容易,反而失去了獲取的興致,我想這就是我原來總在拒絕別人的原因,紀柏堯一出現就讓我心動,因為他太優秀,讓我望而卻步,明知道得之不易,卻偏偏得之太易,你明白我擔心随時會失去的心情嗎?”
這下高暢明白了:“所以你打算自己去追他,這樣才讓你有真實感?”
“其實我并不能确定,”顧盼坦白地說:“但我想等我追到他之後,我會比從前和他在一起時的狀态要好得多。”
“好樣的,”高暢一掌拍在她肩上,“需要姐們兒的地方只管開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顯然這只是随口一句話而已,但顧盼可不是“以後再說”的性格,她立刻抓住高暢準備抽回去的手:“現在我就需要你親愛的,我得了解紀柏堯近期所有的行程。”
高暢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虛地把手抽回去悄悄往後退了一步:“你開什麽玩笑,我哪能知道他的行程啊,這也幫不上你啊……”
“你幫得上!”顧盼直接上前一步,锲而不舍地抓回她的手:“錢靳涞不是跟着紀柏堯走了麽?他肯定最清楚行程啊,我看他也就肯中你的美人計了!”
高暢:“……”
交友不慎啊!
錢靳涞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看新拍攝好的廣告樣片,高暢約他吃飯他才意識到已經這麽晚了,整個人放松了靠在老板椅上懶洋洋地問:“今天這是怎麽了,你居然給我打電話約吃飯,看來明早的太陽得打西邊兒出來了。”
高暢跟他說話向來是一言不合就要破口大罵的,這會兒聽他這麽調侃竟然也沒發脾氣,只不過語氣已經很明顯在刻意壓抑自己了:“來我家吃吧,我剛學會了幾道菜,你來幫我嘗嘗。”
這可太反常了,根本不像是高暢會說出來的話,更不像她會做出來的事,但錢靳涞根本沒心思往別的事上想了,就怕她一個不高興又反悔,當即痛快答應:“我馬上來。”
高暢挂完電話就心虛了,問一旁正坐在小板凳上在青菜的顧盼:“他一會兒來了發現我騙了他,會不會翻臉啊?”
顧盼頭也沒擡,語氣輕快地反問:“你很怕他翻臉嗎?”
“我才不怕!”高暢也搬了把小板凳坐在她邊上一起幫忙,“我就是怕他誤會我……那什麽。”
這會兒顧盼側頭看了她一眼:“是誤會嗎?”
“……”高暢把手裏的青菜往地上一扔:“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別來了。”
顧盼趕緊認錯:“我錯了我錯了。”然後把她趕出去,“你就別添亂了,我本來就不太熟練,一會兒加上你,這頓飯就做不成了。”
事實上,高暢确實對做飯不太感冒,之前幫紀柏堯打掩護的時候就對做飯這事兒發過怵,心裏還一直在想,這以後自己結婚了可怎麽辦,總不能天天帶着老公吃外賣吧。
就在她思考人生的時候,門鈴響了。
她去開門的時候瞥了牆上的萬年歷一眼,乖乖,距離她打電話給錢靳涞才十三分鐘啊,他怎麽來的這麽快。
開門之後,高暢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顯然她大大低估了錢靳涞的辦事效率,因為他手裏竟然還提了一大袋菜。
“顧盼讓你叫我來的吧?”他把袋子遞給高暢,一邊換鞋一邊說:“她做的也就紀柏堯敢吃,叫她趕緊做完騰地方給我。”
……
事實證明,錢靳涞還是很有遠見的,至少高暢在看到顧盼做出來的那坨……之後,特別真誠地對她說:“你以後還是別浪費食材了。”
顧盼自己也特別懊惱,都是按食譜上的步驟做的啊,為什麽最後做出來和圖片上的成菜差別那麽大啊?
南瓜被蒸的太爛了,确實很像一坨……那什麽,她正嘆着氣準備倒掉就被錢靳涞攔住了,“留着。”
顧盼不解地看着他,錢靳涞淡淡一笑:“你叫我來無非也就是想讓我打包幾個菜帶回去給他,現在無非是你自己不想吃了,那就都留着,我一會兒帶走。”
這可真是……神一樣的對手!
好在已經因為高暢的關系被策反成隊友了。
顧盼長舒了一口氣:“你覺得我追他這件事靠譜嗎?”
錢靳涞手上已經忙活開了,心想紀柏堯可真是太了解你了,掐指一算都能知道你總是缺乏安全感就是因為覺得自己得之太易,所以縱着你作天作地的,主動提分手不就是為了配合你、讓你主動一回麽?穩操勝算的事還說什麽靠不靠譜。
見他不說話,顧盼心裏有些打鼓:“他……很生氣嗎?我是說我不相信他和談彙婧沒什麽,他很生氣嗎?”
說話間錢靳涞已經洗完了菜上手在切了,百忙之中抽空回答她:“他很生氣你就打算放棄?”
“當然不。”
他把飯盒遞給她:“那不就結了,去裝吧。”
吃飯的時候錢靳涞一直在替高暢夾菜,高暢哪是坐着乖乖等他給自己夾菜的人呢?一頓飯吃得上蹿下跳,顧盼看着他們別樣秀恩愛覺得硌得慌:“我說你倆能消停會兒嗎?要不這樣吧,我出去轉轉,你倆完事了我再回來。”
高暢當然不肯放她走,這樣一來錢靳涞就只好拎着“打包”好的菜去慰問還撲在工作上的紀柏堯了。
錢靳涞到公司的時候,紀柏堯剛忙完,正靠在老板椅上閉目休息,聽到聲音也沒睜眼,直接就問:“我想你也差不多該到了。”
“你真沒吃飯在這一直等着?”錢靳涞把東西放在他辦公桌上。
紀柏堯點頭,“太難得。”
其實紀柏堯本意是,顧盼現在還在付之津那裏工作,等明天他的新系列一推出來,“好好吃”的好日子也就過到了盡頭,她短期內也應該不會再有時間再給自己做東西了,所以這一次很難得。
但錢靳涞聽完嘴角卻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點頭:“确實難得,雖然高暢也不會做飯,但像你家顧盼一樣把南瓜做成這樣……大概也只有你能吃得下了。”
紀柏堯把飯盒打開,甜焗南瓜被蒸的太爛了,但他用勺挑了一點嘗嘗,發現味道還不錯,于是愉快地吃起來,吃完還沒忘記問了錢靳涞一聲:“她做了很多?”
“就你吃的那些。”
聞言紀柏堯微微笑了起來,看來她一心都在自己身上,根本沒有讓別人嘗嘗味道的意思。
可他笑得實在是太礙眼了,錢靳涞整個人轉過身去倒酒,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嘴角,補充道:“連她自己都說,看着就沒胃口,我和高暢就更不可能有興趣吃了。”
可有人就是喜歡自作多情啊,臉上還一副“她那是騙你們的,就是舍不得給你們吃”的表情。
錢靳涞這時候已經倒好了兩杯酒,端着就往這邊來了,同情地再次補充道:“你家顧盼怎麽說也當過幾年美食編輯,這形容詞也太匮乏了,你知道她剛把菜從蒸鍋裏端出來的時候是怎麽形容的嗎?”
他故意頓了頓,裝作回想的樣子:“啊,她說:這也太像小孩兒拉肚子的時候拉出來的大便了,我可吃不下。”
紀柏堯:“……”
“我說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的了,”錢靳涞在沙發上坐下,一手掃開攤在茶幾上的資料,把酒杯放在上面,“這麽做不覺得太幼稚?把那個叫付之津的拖下水有意思嗎?”
紀柏堯搖搖頭:“你以為顧盼為什麽去付之津的公司?為了讓我吃醋?”
錢靳涞笑了笑,“不是嗎?我看她也就表面上成熟懂事,其實跟高暢也沒什麽區別,都是小女孩兒心性。”
“付之津在背後搞小動作也不是一兩年了,”紀柏堯把錢靳涞剛才推開的資料拿過來遞給他,“之前他借顧盼前男友的家事鬧到我跟前來,我也沒跟他計較,現在是更嚣張了。”
錢靳涞收斂了笑容,認真看了幾頁,然後冷哼了一聲:“他也真敢做。”
“所以我收拾他和顧盼沒有關系。”
“這個時候顧盼過去會有些麻煩,”錢靳涞想了想,“看來付之津讓顧盼負責這次宣傳版面的事也是有意的了。”
紀柏堯端起紅酒杯慢慢品了一口,然後極其蔑視地笑了起來:“他以為擺出一副追求顧盼的架勢就會讓她昏頭了?等着看吧,他會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真正的自信,是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怎麽看自己,是不在乎是否有華麗而奢侈的裝飾,更不在乎是否做出高調張揚的舉動來标新立異,吸引眼球,真正的自信,是一種謙虛而且低調的涵養。
從前顧盼一直認為,紀柏堯是這樣符合她想象的低調自信。可越了解他,越發現似乎并不是這麽回事。
紀柏堯現在很在乎別人怎麽看他,至少很在乎顧盼對他的看法,近來公事上好像也開始高調張揚起來,顧盼有些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麽。
顯然付之津也被他完全不按常理的出牌搞得有些錯愕了,在新一季度的招商會上,他竟然高調地宣布:“傾人城”邀請到了享譽國際的“養顏美食療法”大師傾情加盟。
顧盼是在“好好吃”的例行公會上看到這條新聞的。
電視裏的紀柏堯嘴角微揚,眉毛略挑,眼角稍稍彎起,其實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可落在顧盼眼中,就是覺得無比生動和明亮。
但這樣的他卻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礙眼。
付之津覺得礙眼是必然的,因為他竟然選在了“好好吃”城東分店開張的日子發布了這條新聞消息,這次新聞版面肯定又都會被“傾人城”占據。
顧盼覺得礙眼的原因就單純多了,只因為那個所謂的“養顏美食療法大師”,明明就是和紀柏堯剪不斷理還亂的談彙婧!
發布會完了以後,紀柏堯和談彙婧一起上了車,談彙婧剛坐進車裏就直呼“太不可思議了”,她誇張地搖着頭:“我什麽時候成了‘養顏美食療法大師’?”
紀柏堯微笑着把剛劃拉了幾下的平板遞給她:“必要的包裝而已,你不必有壓力。”
事實上,談彙婧這兩年确實參加了一些國外的廚藝大賽,也得過一些小獎,但還遠遠不到可以被稱為“養顏美食療法大師”的地步,開車的毛恺趁等紅燈的時候回頭沖她樂:“不是你說新一代廚神就要誕生了嗎?怎麽現在還害羞了?”
談彙婧朝他翻了大大的一個白眼:“你學壞了,恺。”
紀柏堯并沒有認真聽他們的鬥嘴,閉着眼睛靠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麽,綠燈了,毛恺繼續開車,談彙婧就戳了戳紀柏堯的胳膊:“楚晨那邊已經控制住了,我們現在比較擔心付之津知道之後會……”
她的話沒說完,但紀柏堯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撫道:“放心,他還沒那麽大本事。”
談彙婧很放心啊,紀柏堯和宋楚晨強強聯手,怎麽會搞不定一個和已婚前女友狼狽為奸、意圖用不正當手段牟取暴利的卑鄙小人?
但還有其他事讓人擔心的好嗎?
“你的顧盼在那個付之津身邊,你不擔心嗎?”
紀柏堯微微扯了扯嘴角:“他最大的錯,就是不該以自己的智商去揣度我、揣度顧盼。”
被他寄以厚望的顧盼直到眼看着趙昕玫跟在一個禿頂老先生進來時,才終于發現情況不對。
付之津起身和禿頂老先生握了手,然後那老先生就直接坐在了他身邊,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趙昕玫在那老先生身邊落座,直接和顧盼隔桌相對,這時終于忍不住對着她輕蔑地笑起來。
顧盼腦子裏“轟”的一炸,這……什麽情況?
“盼盼,”付之津出聲提醒她:“方案給趙先生一份。”
趙先生?顧盼這才回過神來,望着那張和趙昕玫想象的臉,安靜了三秒才起身去把方案書遞上。
……
開完會之後,顧盼沒有等到付之津和趙家父女寒暄完,就抱着文件夾率先走出了會議室,趙昕玫看着她的背影哼了一聲,“這就是你說勢在必得的女人?”
付之津從前被他們父女嫌棄家世,這時終于能以成功者的姿态和他們聯手,心境卻早不似從前了,因此他回答趙昕玫的話也并不客氣:“別用那麽輕蔑的語氣談論顧盼,之前你騙我說她插足你和程谌,讓我以那樣不堪的姿态走進她的世界,我已經沒跟你計較。”
趙昕玫眼尾一下子就紅了:“你……”
趙父很快打斷了她:“昕玫你先回去,孩子還在你婆婆家等着。”
趙昕玫這才恨恨地出去。
付之津微微笑了笑:“她還是老樣子,對您的話惟命是從。”
這是在說當年他的反對最終促使趙昕玫提出分手的事。
趙父面無表情地邁步向外走,聲音低沉而冷酷:“昕玫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你也已經有了心儀的女人,當年的事再提起對你們都沒好處。”
“是,”付之津坐在原位根本沒有相送的意思,“所以你最好明白:現在的我不再是當初你說句話就要無條件退讓的愣頭小子,管好你的女兒,如果她找顧盼麻煩,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然而還沒等趙昕玫給顧盼添堵,顧盼就自己給自己惹來了個大麻煩:她記錯了和電視臺簽合同的日期,害得公司丢了下一個季度的廣告宣傳。
顧盼自己給出的解決辦法是:引咎辭職。
想也能想到付之津不可能讓她負法律責任,或者賠錢什麽的,引咎辭職或許是最合适的解決辦法。
但付之津心裏忍不住懷疑:她是真弄錯了簽約日期,還是故意讓他的“好好吃”陷入僵局,對紀柏堯的“傾人城”不再具備競争力?
如果顧盼知道他此刻的懷疑,一定會真心的對他說一句:“你想多了。”
事實的真相是,顧盼一邊以紀柏堯秘書的身份記錄着“好好吃”的工作行程,一邊還為自己追求紀柏堯在籌謀着,這就不可避免要去在“傾人城”的日程上下功夫,一來二去的,就給弄混了。
既然是自己工作上的疏忽,那麽引咎辭職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