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糖醋排骨】(2)【7000+】
更新時間:2014-6-22 15:49:14 本章字數:11441
紀柏堯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鐘,才轉背換鞋出門去,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樣走了,如她所願的走了。
随着聚集着滔天/怒氣、卻被強制壓住情緒的關門聲響起,顧盼頓時覺得腿軟,一下子癱倒在地上,腳邊還躺着猶帶熱度的菜,她神經質地伸手去抓,抓住就往嘴裏塞,實在塞不下了又往外吐,此刻她的眼淚再也憋不住,瘋狂地往下落。
紀柏堯如此一番心意,卻被顧盼這樣糟蹋,還說出那麽傷人的話,他當然怒意大盛,但她的脾氣發得這樣莫名其妙,他平靜下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梵。
或者是因為他連日來的冷落,讓她沒有安全感了?
他回到了家門口,卻并不着急上去,就在院子裏的長凳上坐下來,想了很多事,他想起前兩天去醫院探望刑傑森的時候,沈一舟不知道為什麽又在鬧別扭,刑傑森還躺在病床上呢,就那麽艱難地伸手去拉她,還是紀柏堯看不下去了,上前教訓沈一舟,結果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刑傑森攔住了。
他說:“沒事的,你看她比我矮那麽多,所以我也習慣了每次吵架都是我先低頭。”
他們之間打打鬧鬧這麽多年,紀柏堯冷眼旁觀,看得比誰都清楚,哪一次不是沈一舟犯渾,然後刑傑森再來哄好的呢?
女孩子可能都會有這樣因為沒有安全感而鬧脾氣的時候吧铌。
因為太年輕,太容易被情緒左右決定,而好或者壞的情緒都太深刻,輕輕一碰就驚天動地。
就這樣坐着想了不知道多久,紀柏堯終于起身,開車去超市買了新的保溫盒,回家把剩下的排骨又重新做了一份,涼面也重新做了一份,然而最終他并沒有吃,而是把它們放進了新的飯盒裏,再去洗了個澡,上/床睡覺。
其實紀柏堯已經連續好幾個星期都沒有這樣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了,因為許多事都辦完,很多事也已經想通,這次他沒有花多長時間就睡着了,再醒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他看了一眼手機,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二十分,以顧盼的性格,估計又是一天沒有吃東西,他很快起來換好衣服,提着做好的食物出門了。
顧盼沒有來開門,紀柏堯按了十分鐘門鈴而沒有得到回應的時候,從容地用鑰匙打開了她家的門。
她居然還在上午他離開時站的位置,只不過現在是躺着的,一旁的地板上還散落着明顯被吃過又被吐出來的菜和面。
紀柏堯的心猛地一疼,大步向前把她抱起來,她被抱起來的時候還有意識,竟然很配合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以減輕他手臂的負重,這就肯定是出問題了,真的清醒的話她絕不會這樣做的。
他用力擡高了胳膊,額頭直接抵住她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現在當然不是自恃君子保持距離的時候,紀柏堯沒有絲毫猶豫地親手替她洗了澡換了衣服,顧盼也并沒有掙紮,順從地讓他收拾清爽了自己,他把她抱回卧室的床上,空調的溫度正合宜,他替她蓋好被子,又返回客廳裏拿了他之前備好的藥箱,找到退燒藥和感冒藥,再倒了杯涼白開回到她房間裏,一邊喂她吃藥一邊柔聲說:“我們先吃藥,如果明天早上還不退燒,我再陪你去醫院,好不好?”
顧盼意識不太清楚,模糊地應了聲,然後就睡着了。
紀柏堯看着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明知道說出那樣的話,自己會比我更痛,為什麽一定要說?菜都已經被打翻在地上,還要去吃,你還敢說僅僅是對美食的依戀,而不是愛我?
風行的董事長這個身份就那麽讓你介意,介意到竟然對我說出分手?
顧盼的反常舉動終于讓紀柏堯肯定,把風行交還給沈一舟是正确的決定,她其實是多麽驕傲而又缺乏自信心的女孩子啊,因為驕傲,不允許自己永遠低人一等,因為不自信,始終沒辦法坦然地接受他對她的好,他忍不住問自己,是你把她逼成現在這樣的嗎?說起來多麽喜歡多麽愛,你怎麽忍心把她逼到這個地步?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短促地響了一聲。
紀柏堯順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了一眼,屏幕上赫然顯示着付之津的名字,他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完全出于本能地伸手從床頭櫃上把她的手機拿了過來。
付之津發來的是一條彩信。
簽着他紀柏堯大名的風行股份轉讓書的照片清晰得如同影印本,再往後翻還有兩張他和沈一舟擁抱的照片,這兩張照片因為角度和距離的關系,沒有轉讓書那張那麽清晰,可已經足夠看清是他紀柏堯和沈一舟。
該死的付之津還配了文字說明:這樣一個男人,你為他拒絕我、拒絕自己未來幸福的可能性,值得嗎?
紀柏堯從顧盼的床邊站起來了,手機屏幕的光在黑暗的卧室裏顯得格外打眼,付、之、津,他咬牙切齒地低吼出他的名字,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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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夜,第二天顧盼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了,房間裏的溫度讓人感覺舒适,她坐起來伸了個懶腰,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麽事。
紀柏堯來了,她和他說了分手,他生氣走了,她……
顧盼低頭看着自己被換過的睡衣,然後猛地一驚:她是怎麽躺倒床上來的?!誰替她換的衣服?!
房門在她驚詫萬分的時候被輕輕推開,顧盼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好在下一秒伸進來的是高暢的腦袋。
她猛地一下靠在床頭,頭撞在靠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高暢趕緊把粥碗放在床頭櫃上去搶救她的頭:“你幹嘛啊?看見我至于絕望到要自殺啊?”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顧盼舒了一口氣,“好在你那裏有我這的鑰匙,不然我昨天死在家裏了估計都沒人知道。”
高暢去端碗的手僵了僵,再看過來的時候已經很自然,她嫌棄地看了靠在床背上的顧盼一眼:“我這才走了多久,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了?不是說跟老大好上了嗎?你這是唱哪出啊盼姐?”
顧盼苦笑了一聲:“我跟他分手了。”
“哦,”高暢似乎并不吃驚的樣子,“所以你就想玩自殺啊?幹什麽,讓他知道了愧疚?我說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就是以前對程谌也沒見你成這樣啊!”
“程谌怎麽能和他比……”顧盼把碗接過去,自己吃了兩口,突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這粥是你煮的?”
高暢眼神有些閃躲:“哎呀有的吃你就吃吧,哪來那麽多廢話啊!”
顧盼看她這幅心虛的樣子,覺得更不對勁了:“我昨天是躺在地上的吧?你能抱得動我?我怎麽到床上來的?”
這下高暢的心虛更明顯了,腳一動就想開溜,顧盼這時已經緩過來了,當然不會讓她就這麽跑了,眼疾手快地扯住她,高暢無奈地坐回來,坦白道:“好了好了,我告訴你還不行嗎?”
顧盼的心跳又開始加速起來,昨晚那個溫柔的呢喃聲,這粥熟悉的味道……
“我是躲錢靳涞才回來的,為了躲他手機都沒敢開,下了飛機連家都不敢回,直接就上你這來了,哪曉得他居然知道我會來你這兒,比我還先到,就站在你家樓下堵我呢,話說回來,也幸好他來了……”
所以……她是被高暢那位老板兼男友從地上抱起來的嗎?不是……紀柏堯?
她的心跳一頓,是啊,怎麽可能是他呢?
勉強勾了勾嘴角,顧盼問:“你跟他到底怎麽回事?”
高暢氣憤填膺地說:“還不都怪你們家紀柏堯!那時候你不是訂了跟我一起去澳洲的機票嗎?他立刻就把取景的地點定在我媽那兒了,動作可真夠迅速的,我走那天他追去機場,發現你沒跟我一起,嘿你猜怎麽着,他居然立刻打電話給錢靳涞讓他飛去我家了,還美其名曰看着進度,你說就取景拍兩張照片,需要找他來看進度嗎?”
她說了這麽多,顧盼也沒有心思聽,發了一會兒愣,最後告訴她:“他不是我家的。”
高暢剛剛說了那麽多,哪還記得自己最開始說了什麽啊,傻傻地看着她,顧盼也看着她:“紀柏堯不是我家的。”
“……”高暢忍耐的看着她:“我說盼盼,這是重點嗎?”
這不是嗎?紀柏堯已經從她的,變成別人的了,這難道不是重點嗎?
高暢在她無聲的質問中低下頭來,好半天才妥協道:“好了好了,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紀柏堯雖然有些愛多管閑事,但我看他也不是什麽壞人,你這麽喜歡他,為什麽一定要分手呢?”
“愛情也總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她嘆氣,“當初趙昕玫搶走程谌我有多痛苦,現在就有多感同身受,暢暢,我不想讓他為了我去傷害別人。”
這話高暢一時間無法理解,消化了一會兒之後問:“你意思是說,紀柏堯還有個沒分徹底的前任?”
是不是前任……或者其實還是現任?顧盼搖了搖頭。
高暢有些糊塗了,“到底怎麽回事啊?”
顧盼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于是高暢從她床邊站起來:“那你先休息吧,燒已經退了就不用吃藥了吧,對了,我這陣子住你這啊,省得姓錢的又來煩我。”
顧盼“嗯”了一聲,想想自己現在這情況,高暢能住在這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傷心。
高暢趴在門上仔細聽了門裏的動靜,确認顧盼沒有起床的意思之後才蹑手蹑腳走近洗手間裏把門反鎖住,掏出電話來撥號碼,那邊剛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紀柏堯的聲音低沉地響起:“退燒了嗎?”
“退了,”高暢非常小聲地回答:“粥也喝了,話說老板啊,盼盼舌頭太靈了,一嘗味道就問我這粥哪來的,你以後還是不要讓我執行這麽艱巨的任務了,我不會做也可以下樓去幫她買的,餓不着她你放心!”
紀柏堯安靜了幾秒鐘,再開口已經離題萬裏:“她……提到我了?”
高暢壓抑地低吼:“沒有!你怎麽回事?怎麽把她搞成這個樣子?以前程谌變心的時候也沒見她成這樣啊!”
沒有……嗎?足以讓你塵封自己四年,我給你的傷害現在竟然已經超過他了嗎?
紀柏堯第一次感覺到英雄氣短,心愛的女人因為自己變成了這樣,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替我照顧她。”
高暢哼唧了一聲:“什麽叫我幫你照顧她,她是我朋友好嗎?你別折騰她就好了。”
“一個月……”他突然說:“替我照顧她一個月,我會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說完他就挂了,高暢整個人都炸毛了,內心在咆哮:“什麽合理的解釋啊?!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都不知道!我很好奇的好嗎!而且你挂那麽快幹什麽!說好了幫我搞定錢靳涞不讓他再來找我麻煩的,要有信用啊!”
但再打過去,紀柏堯的電話已經是關機狀态。
高暢爆了句粗,沒辦法只好把手機裝進口袋裏,開門出去了。
顧盼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加上前後兩個周末,加起來有九天了,高暢一直撺掇着她出去散動散動,也好換個心情,可她就是不肯,非要宅在家裏,問題是,宅在家裏她們兩個都不會做飯啊,而且顧盼本來口味就叼,這次高暢回來,發現她比以前更叼了,叫來的外賣她幾乎都不吃,眼看着她瘦的眼睛都摳下去了,高暢心疼之餘還隐隐擔心着,這一個月之後,她怎麽跟紀柏堯交代啊?
然而顧盼畢竟是顧盼,九天之後,她神奇地恢複過來了,至少表面上是恢複過來了,她既不辭職也不玩失蹤,愛情沒了事業還是可以繼續的,高暢已經辭職了,這次回來也沒什麽別的事,就跟她一起去公司消磨一下時間,顧盼明知道帶閑雜人等進公司內部是不允許的,但依然把她帶去了辦公室,主編看見了欲言又止,大約是聯想到她和紀柏堯之間的關系,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紀柏堯當然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顧盼銷假回來上班的消息,可是接替請假的沈一舟來幫他處理雜事的助理小秦卻沒有看出他有什麽特殊的情緒,照樣看文件開會,小秦忍不住想,看來老板娘候選一號希望不大了啊。
當事人這麽平靜,圍觀群衆就顯得有些按耐不住了,高暢之前在食全酒美工作的時候,跟各個部門都打過交道,原先就和璐璐認識,這下兩個人湊在一起交換有效信息,沒一會兒高暢就知道,顧盼這次不對勁,多半是和璐璐口中那個“紀董最信任的小助理”有關了。
沈一舟的“沈”字,對顧盼來說絕對是個魔咒,請假的幾天時間裏,她也一直在糾結和猶豫,到底要不要繼續留在“沈氏集團”工作,後來想來想去,她又覺得,自己是憑真本事應聘進來的,這麽久了也一直勤勤懇懇賣力工作,公是公私是私,她沈一舟沒權利把自己開除,自己也沒必要先把紀柏堯讓給她,再連工作都放棄。
上次付之津的那個稿子被打回來好幾次,雖然顧盼現在對付之津這個人僅有的一點欣賞都消失殆盡了,可稿子畢竟是自己寫的,還是要負責,偏偏這時候付之津的秘書還因為這篇報道遲遲沒有刊登出來打電話來問情況,顧盼焦頭爛額,只好應付她道:“主要是我們拍的幾張照片都不合适,又不好意思再約時間補拍……”
哪知道那位熱情過度的秘書當即表示:“沒事的,付先生這幾天剛好有時間,你們再來補拍就可以了。”
“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秘書小姐情緒激動地表示:“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上午付先生有個會,那你就下午來吧。”
顧盼:“……”
事實上付之津的采訪稿一直被打回來,完全是紀柏堯的個人意思,跟顧盼的采訪稿無關,跟照片更沒有關系,雖然顧盼不知道內情,但她也沒有真的去補拍的意思,不過付之津那邊表現得這麽迫切……她就讓攝影師自己去了。
結果下午下班的時候,她和高暢一下樓就看見依車而立、風度翩翩的付之津含笑站在那兒。
還真是陰魂不散了。
顧盼掉頭就走,高暢很快拉住她:“幹什麽呀?還因為道上有狗,就連家都不回了?這可不是你風格。”
這倒也是。
顧盼被她拉着往外走的時候眉還是皺着的,偏偏付之津還不知死活地湊上來:“顧盼,我請你吃晚飯吧。”
不等顧盼開口,高暢一挑眉就發難了:“這位哥哥您哪位啊?上來自報家門是規矩,我們家盼盼可不是誰想請就能請的人。”
付之津看向顧盼:“這位是?”
高暢哼了一聲,“怎麽着,我還不夠格讓您自報家門是吧?”
越是從底層往上爬,幹出點成績的人,越是無法容忍別人的蔑視與不屑,付之津當然知道高暢站在顧盼身邊,一定是她的朋友,但他依然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他冷冷地看着她:“看樣子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麽你小學老師沒有教過你最基本的社交禮儀嗎?”
高暢立即就黑了臉。
顧盼最是護短的性格,本來就對付之津十分厭惡了,這時候他竟然還跑來羞辱高暢,當即她就發火了:“我說付之津,你好歹也是一上市公司的老板,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的?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
付之津?高暢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很快想起來錢靳涞在顧盼家樓下堵住她的時候,紀柏堯下樓來跟他的交談裏提到過這個名字,所以這是男配搶戲的節奏?
哎喲身為炮灰竟然沒有當炮灰的自覺,真是一點都不懂事呢。
然而即使顧盼這樣發脾氣,付之津都不可能真的跟她計較,每個人都有會某一個人心甘情願犯賤,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她不是別人,只是她。
“因為我讓你看清了紀柏堯的真面目,所以遷怒到我身上嗎?”他好脾氣地問,“顧盼,你知道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為我好你在他處理好一切只以紀柏堯的個人身份走到我身邊之前告訴我,他和沈一舟的關系耐人尋味?
因為是下班的時間,這裏進出的人很多,加之付之津和顧盼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裏糾纏,風行的員工對付之津現在都有一種自家老板被人挖牆腳的仇視感,不少人往這邊行注目禮。
顧盼已經懶得跟他多說了,拉着高暢就想走,結果根本沒拉動,高暢反倒把她拉住,朝她側後方擠眉弄眼的,顧盼順着她的眼光看過去,紀柏堯果然不負衆望地站在那裏。
人群再次***動起來。
紀柏堯并不是原地不動站在那裏,他也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朝顧盼走過去,而是一副從外面談完事情回來的架勢,沈一舟不知道什麽時候銷假了,就跟在他身後。
付之津在一旁應景地冷笑了一聲。
其實顧盼也很想冷笑啊,初戀老婆的前男友,前男友和他前女友,這什麽情況啊?
高暢拉了拉她的手:“你不是說紀柏堯跟他前女友還不清不楚的嗎?”
顧盼茫然地看着她。
她靠近她耳邊小聲說:“那我來幫你測驗測驗,他究竟是喜歡你,還是放不下那個叫沈一舟的。”
顧盼阻止不及,高暢已經高聲問付之津:“你就是盼盼說的那個付之津?之前她所信非人,你以後可要對她好點啊!”
原本刻意不往這邊看的紀柏堯立即看過來了。
付之津疑惑地看着顧盼,顧盼的眼神剛好從紀柏堯身上收回來。
她剛才看過去的時候,紀柏堯正好也在往這邊看,可是沈一舟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後他就低頭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再然後顧盼就看不下去了。
付之津還眼巴巴地在等她的答案,這時候高暢在她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顧盼一咬牙就回了句:“嗯,你以後要對我好一點。”
其實這樣明顯的局勢,付之津不可能看不出顧盼是因為紀柏堯在場才這樣說,可機不可失,他立即表态:“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這下人群的哄鬧聲更大了,這什麽情況啊?老板被人當面挖牆腳了?!
沈一舟立馬就跳起來了,她的動作很大,顧盼餘光都能看到,然而不等她發作,紀柏堯已經伸手把她攬住了,不知道低頭對她說了幾句什麽,沈一舟馬上就笑眯眯地恢複了正常,顧盼眼看着他和她相擁着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倒吸一口氣正準備發作,就聽到已經走近的紀柏堯頭也不偏地丢下了一句:“再說一次,你會後悔。”
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總之顧盼現在已經沒心情再在這裏和付之津掰扯了,連高暢都不理會,扭頭就走,高暢解決了付之津,小跑着跟上來,拉拉她的手說:“你看老板是不是要對付那個姓付的節奏啊?話說得那麽狂抓很,盼盼,你還真禍水了一回哎!”
嗯?顧盼偏頭疑惑地看着她,高暢很興奮地跟她分析:“你看啊,老板以前沒跟你說過你會後悔之類的話吧?他剛剛說什麽?‘再說一次,你會後悔’,這話是對誰說?多明顯是在警告姓付的啊!”
這麽說……他不是毫無反應,而是直接算賬?
顧盼搖搖頭:“不管他是對誰說,總之我們已經分手了,他做什麽事都跟我沒關系。”
高暢非常不屑地搖了搖頭:“分手?你單方面說分手就分手啊?你也不想想,紀柏堯是那種被你一腳踹了還沒點反應的人嗎?”
想到他剛才在沈一舟腦袋上溫柔地揉揉,還有單手摟着她往辦公樓走的樣子就讓人窩火!顧盼狠狠地閉了閉眼:“他是不是我都已經把他踹了!”
無論如何風行都待不下去了,這裏進進出出的同事全都用一種“你膽兒夠肥的啊竟然連老板都敢踹”的眼神看着顧盼,有幾個例外的眼神裏也充斥着“你早晚點後悔”的深刻內涵,顧盼想來想去,雖然這份工作對還房貸很重要,但這樣下去在公司裏根本待不住了,很快就給主編遞了辭職信。
當初高暢的辭職信都是紀柏堯點了頭,食全酒美那邊的主編才敢收的,更何況現在是顧盼呢?
她的辭職信沒人敢收,主編也隐晦的表達出了“要不你去給董事長過過目”的意思,但顧盼這個情況下真心不願意去單獨見紀柏堯了。
只要她單獨見了紀柏堯,他有太多辦法讓她猶豫、讓她後悔、讓她放棄要走的決定,何況,這會兒去,還不一定能單獨見到他呢,再看見一次他和沈一舟深情相擁,沒辭職她恐怕也要掀桌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辭職信最終還是沒遞出去,本來辭職已經冒了沒還房貸經濟來源的風險,如果單方面毀約辭職,還得賠違約金給公司,這對現階段的顧盼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高暢也勸她:“你要毀約辭職了,那沒還清房貸的房子都得抵給公司,不就是一個沈一舟嗎?至于你為她傾家蕩産?”
其實顧盼心裏很清楚,如果她态度強硬的要走,紀柏堯不可能會讓她落到那樣的境地,現在他之所以不放她走,當然只有“舍不得”這一個理由。
但是紀柏堯,事到如今,舍不得又能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