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了哈! (28)
仁河也跟着親娘,給外公外婆的墳墓磕頭,算是見過外公外婆了。
祭祀過後,回到村裏頭,曬谷場上已經做了豆腐宴。
吃過了豆腐宴,孩子們都跑回家去送糕點,趙仁河帶來的一車點心可是被這群孩子惦記上了。
而海福龍則說了建立私塾的事情,甚至連先生都安排好了,只管讓海家村的人建個私塾即可。
“這是好事兒,成!”村長大伯非常贊同,別人亦是歡喜非常。
今日他們見到了趙仁河,才知道自家孩子跟外人的差距,別的不說,就何大根,就沒有孩子比得上。
這還是趙仁河乳母之子呢。
要是趙仁河的兄弟,指不定差距多大。
何況他們心裏明白,海如花是給人做妾的,那正室夫人得是個什麽樣的厲害婦人啊?
簡直不敢想!
下午的時候,海夫人将帶來的禮物,挨個分了,派人給各家都送去,趙仁河看了一眼:“娘,有點簡薄。”
“不簡薄了,你在王府眼界高,沒過過普通人家的日子,這樣的禮物最合心意。”海夫人道:“你給他們金子銀子,他們還不敢收呢,唯有這些普通的東西,才是居家過日子用得上的,對了,每家再給五百個銅錢,不拘新舊,就說是給孩子們的見面禮,我這一離開就是十幾年,當年的小孩子都長大了。”
海夫人給各家準備的禮物也怪不得趙仁河說太簡薄。
各家只得粗麻布四匹、細麻布四匹、粗棉布兩匹、細棉布兩匹、兩匹花綢子。
另有一對銀耳環,并一麻袋的幹玉米粒子而已。
只是盛裝的麻袋子大了一些,估計有二百來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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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五百個銅錢,滿村子一共才三十來戶人家,家家歡喜非常。
海福龍又給每一家都送了五十斤大米,又在各家收了一些魚幹、蝦幹等物,海邊人家吃不了,留着也是要賣給外人的,海福龍給的價錢又高一些,兩下歡喜。
第二天他們啓程離開,海家村裏的人送了很遠。
他們一路走得快,到了晚上回到了平南城,住了一夜,第二天海福龍又親自送妹子跟外甥回了平南王府。
本來趙仁河不用回去的,但是嫡母的親爹亡故,他也得回去看看。
這是孝道上的大義,不回去不合适。
可是一進王府,下了車子,前來迎接的仆婦婆子們,齊齊彎腰,稱唿海如花為“海夫人”!
趙仁河一揚眉,跟何大根對視一眼。
何大根就蹿到了李奶娘跟前兒:“咋回事啊娘,她們這是聽了什麽人的吩咐?”
“是王妃娘娘,昨天說的,海姨娘日後應該稱唿其為海夫人,以示尊重。”李奶娘笑的見牙不見眼:“更提高了海夫人的月例銀子,三太太等人都是一個月三十兩銀子了,海夫人的一個月二十兩。”
以前海姨娘的時候才五兩銀子,後來有了兒子提到十兩,趙仁河自己更少,小孩兒那會兒一個月就二兩銀子,一年也才二十四兩。
如今他親娘成了滕妾,待遇立刻上去了,阖府皆稱唿“海夫人”不說,連月例都成了二十兩,一年就是二百四十兩,比一個八品的小吏都要高!
從七品的年俸銀子也才二百五十兩!(142章有介紹)
海夫人當然比海姨娘好聽啊!
所以一夥人雖然是板着臉進了門,但是眼中俱是歡喜之意,跟三太太的秋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進了門之後,趙仁河就在寒露居換了一身素色的衣服,海夫人也換了一身顏色淡雅的衣裙,娘倆兒一起去了秋院。
以前無事的時候,海夫人從來不到秋院裏來,這次是沒辦法了。
果然,一進門,院子裏一股化不開的哀愁氣氛,且蘭姨娘都多月份了?竟然挺着個肚子,在三太太跟前兒伺候。
三太太都沒讓海夫人進二門,打發了董瑞家的過來,跟海夫人說她哀傷過度,病倒了,不用來看她,回去歇着吧!
董瑞家的支支吾吾,說的雖然客氣,但是何嘗沒有三太太跟海夫人怄氣,針尖對麥芒的意思在裏頭?
海夫人也不生氣:“既如此,請太太節哀順變吧。”
說完就帶着兒子回去了,也沒有耀武揚威的意思,更沒有看旁邊出來的三個妾室一眼。
這三個如今被太太拘在身邊磋磨,蘭姨娘還好,是個孕婦,不敢太過分,但是剩下的兩位姨娘,卻被折騰的厲害,整個人都瘦了不少,也憔悴的跟蔫了的花兒一樣。
趙仁河更是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親娘拉着手走人了!
并且打發他回前頭七號院去:“你父親肯定給你一個交代。”
趙仁河一頭霧水的帶着何大根走了。
他們雖然搬家走人,但是七號院還是他的居所,倒也方便他休息,晚飯竟然是他自己吃的,只聽何大根說:“老爺去了寒露居。”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他渣爹就來了:“你嫡母的父親去世,本該按制守孝,但你庶出,且又小的很,不比你兩個兄長,你且去書院讀書吧,家裏的事情不用擔心,在外穿的素淨一些便好,該吃吃,該喝喝!”
“這不太合适吧?”趙仁河也不想給一個素未蒙面的便宜外祖父守孝,但與禮不合。
“很合适,你要聽我的話,我是你父親,讓你回去念書,你就回去念書!”趙希伊卻微怒道:“何況你那嫡母,半分大家子主母的樣子都沒有,你娘親去秋院,她竟然不見,還讓人連二門都沒進去,還重病卧床,哼!”
趙仁河知道了,太太給母親下馬威,趙希伊知道了,且心情不好,得,連帶着自己都不用守孝了。
“兒子知道了,吃過了飯這就回城。”趙仁河也巴不得一了百了呢,趕緊答應下來,又勸了一下渣爹:“您莫要跟太太計較,畢竟那邊老爺子剛去。”
又正兒八經的将海夫人托付給渣爹,請他多多照看一二:“此次跟娘親回海家村,才知道當年的事情,簡直是驚險,若非遇到父親,娘親或許自裁才能保住清白,但府中五房,唯有父親這裏有我娘親一個海夫人,聽聞早些年,二伯也曾聯合外人告父親一個強搶民女的罪,幸好父親略施手段,反敗為勝,還将對方坑了去,我怕日後我娘也在後院被各房太太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但凡正室夫人,沒有一個會喜歡妾的……。”
“我明白,難為你一個半大的孩子,還惦記這些事情。”趙希伊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誰讓我命不好,攤上了這麽一個妻室。”
說完拿起腳來就走了,一絲死了老丈杆子的悲哀都沒有。
趙仁河倒是輕松了,吃過早飯立刻帶着何大根擡腳走人。
一路回了府城,進了平安巷的第二個大宅門,這裏早已經收拾妥當,衆人見他回來了,紛紛湊了過來,一起用了一頓晚飯,趙仁河就在大院子裏乘涼消食順便開個會,把他這些日子的經歷都說了,又提起太太家的老爺子亡了,京中來了報喪的雲雲。
宋大千第一個就道:“你讓我去教書育人,可我……這身份合适嗎?”
他還是個奴才呢!
“合适。”趙仁河讓何大根拿了個盒子過來,打開之後,一人發了一個紙口袋:“這裏是你們的戶籍,我讓我舅舅給你們重新上了戶籍,你們六個大一些的連房子都建好了。”
宋大千他們聽了愣怔半晌,随後各個打開口袋,發現裏頭果然是良民的戶籍,他們的賣身契也在裏頭。
皆因當日他們是私賣,非是公家的官賣奴才,像是海夫人那個什麽二叔家的情況,那才叫官賣的奴才,別說這輩子了,三代之內都不允許贖身出奴籍。
三代之後,能傳宗接代下去,就不錯了,很多奴籍的下人奴才,待遇并不好,且生死都在主家手裏頭攥着。
但是宋大千他們當年是私的人牙子,只是給各個大戶人家買賣一些下人而已。
要是去官府辦理過戶手續之類的,還是很麻煩的,且這些人具是良籍之人,要打入奴籍,你總得給個說法吧?
一沒偷,二沒搶的,沒犯罪怎麽打入奴籍?
便有了這樣的私下裏的賣身契,這種賣身契一般都叫白契,有官府承認備案的那叫紅契,只因為紅契上頭有官府的大印,走到哪兒都能有理。
白契則不同,這東西主家只能握在自己的手裏,丢了就沒地方補去了。
但官府也承認這白契,但只認原件。
平南王府財大氣粗,每隔幾年就有一次下人買賣的,又因為趙仁河庶出,府裏頭并不在意一個庶出小爺的奴才,是不是紅契。
且趙仁河分到人之後,立刻就讓海夫人要了所有人的賣身契過來,也沒交給三太太,只握在自己的手裏頭。
現在拿出來正好還給他們,且他們沒有在官府備案,名義上他們都是良籍,都是良家子弟。
而趙仁河給大舅舅打了個招唿,海福龍立刻在平南縣下頭找了個地方,新立了一個村子,趙仁河給起名叫“新手村”!
将所有人的戶籍都落在了那裏。
一人一個戶籍,一人一個家,那裏現在雖然只有六個院落,但是卻個個都跟海家村那裏的宅院差不多的樣子,民居最多只能三進,故而全都是三進的院落,各帶兩個跨院,又有車馬棚子并庫房等等。
且都是挨着的,搞得跟聯排別墅似的,工工整整。
趙仁河沒去看過,但是新手村的圖紙是他親自規劃的,能想象得出,那裏是個什麽樣子。
只因為此事需得保密,故而一直不為他們所知,到了現在,終于可以拿出來了。
果然,大家震驚的都哭了!
唯有何大根不服氣:“那我呢?”
“你我是真的沒辦法啦!”趙仁河一攤手:“要給你辦的話,也得連着你娘一起,還有你死了的爹,以及你家祖上那些先輩們,全族都得從王府裏頭摘幹淨,而且一動你的戶籍,保證全府都知道。”
這就是家生子的威力!
跟花生一個道理,拔起來一個,帶出來一嘟嚕兒。
何大根眼睛都紅了:“所以呢?”
165我的未來
165我的未來
“你跟你娘的賣身契在我娘那裏,等到有朝一日我離開那府裏了,再帶出來不遲。”趙仁河道:“我從未把你跟奶娘看做外人。”
“我知道。”何大根咧嘴:“我就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放心,早晚脫離了那府。”趙仁河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後将奶娘也接出來,到時候,不用為人奴婢,你好好的孝敬她老人家。”
“你就不孝敬了?”何大根斜眼看趙仁河。
“我當然也孝敬了,但是奶兒子不如親生兒子的孝敬,讓她開心嘛!”趙仁河一聳肩膀:“我也想讓我娘開心的,我親娘。”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倆有娘,還是親娘,這個以後再論,先說說,我的事情。”宋大千打斷他們倆無聊的對話:“我又不是秀才,可能讓我去教孩子們讀書?”
“這不是有了戶籍嗎?改天去考一個就是了。”趙仁河道:“我說的那私塾還沒個影子呢!”
他特意給他舅舅規劃了一個好堅固好大的私塾。
用的木料啊,石料啊,瓦片啊,都要最好的,且地點選的也很不錯,另外鑒于他們那裏每過個十幾二十年的就有海匪啊,海盜的上岸劫掠,故而要給村子裏建好圍牆還不算,還要有個避難之所,讓外人一時半會的攻不破,私塾就很好,平時地方大孩子們也跑動的開,一旦遇到危險,全村的人都能躲進去,故而建設起來就要堅固無比,海盜海匪上岸是不會帶多餘的東西的,他們就一身衣服一把刀,或者一把劍之類的輕武器,重武器也就個把人的斧頭。
他要堅固的連攻城器械一時半會兒都打不破的地方。
能防得住賊人就行。
何況平南水軍大營就在這附近,只要堅持到水軍來,那些壞人自然就撤走了,要不就得留下給水軍大營的人充填軍功。
反正不用他花錢,他舅舅戰利品可沒少撈,自家用不了,存着又讓上官眼紅,恐怕有一日會被人惦記上,不如都貼補給外甥,且大營裏都知道,他有個妹子在平南王府做妾,頗為得寵,又有一個外甥很出息,他當便宜舅舅的給一點補貼,很正常。
這樣上官又有了忌憚,自然不會對他有什麽心思。
當然,反正這個花銷也不多,對于一個帶兵打仗的将軍來說,戰利品不要太豐厚,且上頭又有額外的賞賜,海福龍當上了蕩寇将軍的時候,朝廷就賞了他五百兩銀子。
穿越前輩在錢財上面很舍得花銷,文官就高薪養廉,武将就豐厚賞錢。
且武将的戰利品,竟然是跟皇家三七分!
是皇家,不是朝廷,且皇家只要三,當然,這三是各種好東西,例如龍眼大小的金珍珠,那就不是個人能截留的戰利品,勢必要上供給皇家,這玩意兒品級低的人家是不可以用的,收藏都屬于逾制。
只有皇帝的帽子上,才可以鑲嵌這玩意兒,或者皇後的鳳冠上。
七是歸将軍,當然,這七裏頭,也不都是将軍的,還有手下人的呢。
一般都是非常俗氣的金銀珠寶,士兵們只喜歡錢,越俗氣越好,那些珠寶看不上,金锞子銀锞子勉強給點壓箱底就行,大把大把的銅錢,才是他們的最愛。
這些都是趙仁河從舅舅那裏聽來的,以及兩個武師父說的軍中閑話。
“故此,那私塾起碼蓋個一二年,你老實的學習讀書,待我能科舉了,咱們也好一起去!”趙仁河叉腰,豪氣幹雲的道:“我們從此飛出高牆,沖上天空啦!”
“這話說的好沒文化。”卻被人嫌棄:“應該說我們一起大鵬展翅任飛翔,扶搖直上九萬裏!”
衆人哄笑了一陣子之後,安靜了下來,最初的六個小少年,如今已經是青少年了,沉默了一下後,侯大寶摸了摸頭:“這輩子都沒想過,還能考科舉,我以為我們讀書識字,強身練武,是為了保護少爺。”
“難道你們日後就不保護我了?我可是你們之中最小的那個!”趙仁河呲牙:“我帶你們出來,就是不想讓你們當一輩子的下人,你們都是我精心培養起來的人才,不是奴才!”
衆人感動得一塌煳塗,趙仁河又道:“你們跟我這麽多年,也看得出來了吧?我這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衆人一聽,紛紛點頭,并報以善意的哄笑。
趙仁河揉了揉鼻子:“不意外,不意外哈!”
衆人又笑了半晌,才收斂了笑意。
“我麽,若是自己冒頭的話,不說就咱們三房的那位太太了,就是王妃娘娘恐怕都要對我忌憚深深,我可是庶子的庶子,我特麽的成了個孫子!”
喜楓她們幾個女孩子,噗的一聲,又笑了出來。
“這是事實!”趙仁河一攤手:“我裝孫子裝了特麽的十二年,抗戰才打了八年。”
衆人不太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索性他繼續道:“不裝我活不下去,你們也知道了,剛跟九殿下有了點子那似有若無的交情,嫡母就敢讓我長水痘,要是真出人頭地了,保證我死的比誰都快!”
衆人點頭,這是實情,他們都看在眼中。
“所以,我不能一個人出頭,要冒出來,我們一起,人多了,我就不顯眼了,縱然我是最顯眼的那個,不是還有你們陪着我嗎?”趙仁河壞笑道:“兄弟姐妹們,我們是一個Team!”
“少爺,我們是一夥的,Team是什麽?”何大根舉起手:“替誰找老母?”
“閉嘴!”趙仁河這個氣啊:“這是外國話。”
“少爺還會外國話?”
“哪國的?”
“我知道東邊有東瀛,北邊有高麗。”
“聽說海外有那洋鬼子的國家,各個金發碧眼,還有紅頭發的人。”
“這是團隊的意思!”趙仁河敲了敲桌子:“Team是英語,團隊的意思,是由基層和管理層人員組成的一個共同體,它合理利用每一個成員的知識和技能協同工作,解決問題,達到共同的目标。團隊的構成要素總結為五,分別為目标、人、定位、權限、計劃。團隊和群體有着根本性的一些區別,群體可以向團隊過渡。總的來說,團隊就是由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相互作用,相互依賴的個體,為了特定目标而按照一定規則結合在一起的組織。”
“那我們的團隊叫什麽名字呢?”丁大力撓了撓頭:“書上說,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總要有個名字,日後也好行事。”
“不錯。”宋大千已經激動過了,這會兒心平氣和之後,想的就更多了:“還有個人的身份,我們好辦,都是男孩子,頂門立戶過日子沒問題,可喜楓她們女孩子就有些……除非嫁人的時候,給個良家女子的身份。”
“給什麽良家女子的身份再嫁人?一個婢女如何能有好婚事?且那夫婿婆家也定然知道,她們都是奴婢出身。”趙仁河不贊同:“直接立個女戶更好,男人能頂門立戶,女子就不行了嗎?我們的姐妹,何必委屈了她們?就是良家女子,女戶怎麽了?女子有本事,有田地家産,自己當家做主,若是看上了什麽男人就去追,追上了成親過日子,自由戀愛來的婚姻,總比盲婚啞嫁來的好,且年紀小小的,不宜成婚,怎麽也要過了十八歲,不然生孩子有危險,孩子身體也不好。”
衆人啞然,從來沒想到,少爺還知道這些。
果然是“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啊!
“看不上就自己自由的過日子,總比嫁人後,因為出身的問題,低眉順眼的給人當不要錢的大丫鬟,仆婦,伺候一大家子人還不落一點好處。”趙仁河卻道:“要不找個上門女婿,生了孩子跟自己姓,家業自己掌握!”
培養幾個古代女強人,也不錯。
“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喜丹她們一群丫鬟都聽傻眼了。
“我自小看我親娘過日子,太憋屈了!”趙仁河抹了把臉,比劃了一下:“我是從小被關在府裏頭,長大了頭一次出門,就看什麽都新鮮,回府裏過了一夜我都覺得憋悶,一次我就玩野了,且只回老家看看,兼來府城讀書而已,我娘小時候自由散漫,在沙灘上風跑,在山林間玩耍,多自由啊?結果一入府門,就硬是憋了十幾年,最多就是跟太太娘娘們出門去東邊的道觀、西邊的寺院,上香打醮,吃吃齋飯,就算是出門放風了,一路都是悶在轎子裏,或者馬車上。過的什麽日子呢?”
這些日子,衆人在外面也玩野了,玩開心了,要是再回到王府裏去,的确是不舒坦。
可一想到,趙仁河的生母,海夫人被悶在府裏頭十幾年……丫鬟們各個都打了個哆嗦:“我們聽少爺的!”
都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且她們被賣之時,若非趙仁河全部收下,指不定還要流落到何方去,未來是什麽樣子呢。
“歪樓了啊!”劉大柱拍了拍桌子:“話題扯回來,我們的團隊叫什麽?總不能叫替母吧?聽起來像是給人當後娘。”
“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侯大寶在一邊懶散的說了一句。
被宋大千瞪了一眼,立刻擺正姿态道:“我們的宗旨是什麽?再說個合适的名字呗。”
“我們的未來不是夢。”趙仁河提了一個非常具有後現代化的名字,自覺挺好。
“什麽亂七八糟的啊?這麽長?”
“說起來也沒什麽氣勢。”
“就是!”
于是,這個名字被小夥伴們一致否決了!
趙仁河無奈:“那你們說,叫什麽合适?”
“大俠組合?”
“水浒幫?”
“我們靠海,就叫大海幫!”
“聽起來像是個幫派的名稱。”
“叫聚義?”
“像是土匪的山寨。”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沒一個合适的,且越發的偏離了主題,氣的趙仁河拍桌子:“你們都從哪兒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沒講給你們聽啊?”
“你回老家的時候,我們跟着兩位師父去外面玩了好幾天,聽戲,聽評書,還有看雜耍的,可過瘾了。”
事實上,他們還去各處踩點兒,熟悉地皮,就沒告訴他。
但是這也夠讓趙仁河羨慕的了:“等我休沐了,我也出去玩,每次休沐都出去玩兒!”
“先不要說玩不玩的事情,我們的名字還沒想好。”見到一群人說話總是抓不到重點,宋大千不由得來氣:“快點,一會兒該晚了,洗漱後熄燈上床睡覺去,明天還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呢!”
于是衆人開始憋着勁兒的想名字……。
工作順利啊!周一了……
166不是夢
166不是夢
且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唿都起了出來,一晚上什麽事兒都沒做,就想名字了。
最後沒想出來,散了,去洗漱休息。
半夜有人說夢話都在想名字的事情。
最後吃早飯的時候,還是趙仁河想到了一點:“既然起不出名字名字,就叫無名聯盟好了,我們都是盟友!”
“無名啊?有點寒酸。”
“沒名字的意思啊!”
“聯盟……我們算什麽聯盟啊?”
幾個人叽叽歪歪,還是不服氣。
趙仁河對他們道:“昨日我說過的。團隊的構成要素總結為五,分別為目标、人、定位、權限、計劃。同時,也分為問題解決型團隊、自我管理型團隊、多功能型團隊、共同目标型團隊、正面默契型團隊。日後我們有本事各自帶領一夥人,可我們依然是聯盟,彼此互相幫助,我們是一夥兒的嘛!”
衆人細細琢磨他說的話,半晌,還是喜楓鼓起勇氣:“少爺,我們跟着您,是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那當然!”趙仁河笑呵呵的道:“我這是王霸之氣!”
“少爺,你昨晚還說這是王八之氣呢!”何大根就是專注拆臺一百年的那個豬隊友。
“管他什麽氣,反正我們跟着少爺就是了。”
衆人說來說去,最終定下了“無名聯盟”這個名字。
沒名字的聯盟,更隐蔽,更可靠。
名字定下來了,彼此還只是一個萌芽,所以大家都努力的讀書,另外,趙仁河又提到了給他們買的大院子:“去看過了嗎?”
“早就看過了!”其他人異口同聲:“少爺選的地方不錯!”
“不錯吧?”趙仁河笑了:“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背靠背的鄰居啊。”衆人都笑了。
原來趙仁河托自己的舅舅買的大院子,就是他們現在這個地方的後門那裏的一個大雜院兒。
平安巷隔壁是丁戶巷,那裏住着的是一些平民,而且是一大家子一大家子的那種,宅子占地大,房間多,住三五十口子人沒問題。
跟他的這個渣爹給的地方,正好是後門對着後門,而且後門那裏很安靜,是一個很僻靜的小巷子。
最妙的是,這兩個地方,分別有不同方向的大門,在外面根本看不出來,這倆地方有什麽牽連,走正門的話,起碼要一刻鐘的時間。
但是走後門的話,分分鐘就到。
平時他們在大院子裏跑跑跳跳,練武習字。
等渣爹來檢查的時候,他們也能快速的回到這個小宅子裏。
“另外,我雇傭了一戶人家給咱們打掩護。”丁大力道:“是隔壁街的一戶姓田的人家,他們家的田大叔是個大廚,田大嬸是個廚娘,家裏的田大哥是幫廚,田大嫂子就給我們洗洗涮涮,收拾一下衛生,田二哥可以做一些重活,田二嫂子也可以幫忙,全家七口人,還有一個田大伯,雖然身體不是很好,但是可以當門房。”
反正門房也不用幹什麽,只需要看門即可。
“每個月給二兩銀子的工錢即可,當然,全家都在咱們這裏吃飯,回去他們那裏住,田大伯住在門口旁邊的倒座房,而且他們家還有兩條厲害的狗,下了一窩小狗崽兒,我花了五十個銅板買了下來,養着看家,請田大伯幫忙照顧一下,一個月多給田大伯五十個銅板。”
“這家是個什麽情況?”
“他們家的人口多,孩子都在家裏,嗷嗷待哺,他們家在府城裏,城外只有二十畝地,又不會打漁,只能找一些零活,很是辛苦,田大伯多年前因為護送媳婦兒子回娘家,遇到了幾個被打散了的海盜,媳婦兒跟兒子都被殺了,他也身受重傷,臨死之際,水軍大營的人搜來了,救了他,給他治傷,雖然人是活了下來,可傷了根本,幹不得重活兒,田大叔不放心他,就把人接到了家裏,全家幹活兒,平時讓他看一點孩子,現在孩子有長大的,可以帶小孩子了,我們這裏又缺一個門房,就幹脆請了田大伯來擔當,主要是門房的活兒輕松,再養點狗崽子,每日曬一曬太陽,工錢還豐盛。”
“只要口風緊,不會被人收買就行。”趙仁河想了想:“我們這裏後廚的一些廚餘,用不了的都可以讓他們帶回去給家裏的孩子們吃。”
這裏的氣溫高,如果有剩飯剩菜的話,是沒有冰箱可以保鮮的,人吃不了,留着就是丢棄,還不如給廚子帶回家去吃掉呢。
“可以,但不能剩太多,不然廚子連咱們家,帶他們家孩子們的飯菜都一鍋做了。”這件事情,交給丁大力去辦了。
吃過了早飯,趙仁河見了田家的人。
雖然是幫工,但是也要見一見趙仁河這個主人的,田家人一看就是老實人家,田大叔胖墩墩,田大嬸跟他很有夫妻相。
田大伯有些沉默寡言,但是他拎着個柳條筐來的,筐裏頭趴着五只小狗崽子,活蹦亂跳的特可愛。
趙仁河喜歡狗狗,還摸了摸:“您辛苦養着,每日喂一點飯食,哦,有吃剩下的骨頭,也給它們啃一塊,磨磨牙。”
“哎!”趙仁河跟田大伯說兩句話,田大伯很開心:“會好好養。”
田家人算是在這裏幫工了,只做一些無關緊要的活計,趙仁河身邊依然是貼身大丫鬟們在打理。
他準備了兩日,第三天,才帶着何大根,在兩個武師父的護送下,去了書院上學。
山長徐泾親自帶他去的課堂,将他交給了一個熟人!
“優……先生?”趙仁河竟然見到了趙優。
“我剛過來,學堂那邊,已經有另外一個同族的兄弟去了,那可是一位解元。”趙優笑道:“你來這裏正好,這幾個孩子也剛來,我一起教了。”
有了熟人好辦事。
趙仁河入學非常簡單,手續齊全。
兩位武師父閑着無事就在門口坐着曬太陽,或者去他們後頭的宿舍眯一覺,那裏趙仁河交了一個舍的錢,一舍兩張床,正好兩個武師父一人一個,反正趙仁河午休的時候,那兩張床就是他跟何大根的了。
因為他年紀小的關系,書院允許他帶一個“書童”進來照顧自己。
本來宋大千他們要來的,被趙仁河制止了。
讓他們在家好好學習。
只是孩子們好奇書院是什麽樣的?
趙仁河就讓他們挨個跟來看一看,滿足一下好奇心。
且平南城不止“官立”的兩個書院,還有三五個私立的書院。
趙仁河再把他們的戶籍都弄妥帖了之後,請兩位武師父幫忙,将他們都送入了私立書院就讀,且是分開的,大的帶着小的也不會在書院裏被人欺負吃虧,兩個武師父就代表了家長,只說是親戚朋友家的孩子即可。
私立書院管的不那麽嚴,家裏有事情,立刻就能請假回家。
而且趙仁河也讓侯大寶回去兩次王府,打聽了一下府裏的情況:海姨娘成了海夫人,日子頓時更舒心了;三老爺要給老丈杆子守孝,三太太也要給親爹守孝,兩位少爺同樣如此,一家四口人仿佛屏蔽了海夫人跟趙仁河。
雖然趙仁河依禮應該也守孝,但天高皇帝遠啊,這裏又不是平南王府,他就是吃肉,也沒人知道。
但海夫人依然閉門不出,在家也象征性的吃了一個月的素,可馬上就出事了!
趙仁河頓時緊張起來:“出了什麽事?”
“不是海夫人,是老爺的蘭姨娘,她……難産,一屍兩命來着,府裏頭都說,是因為太太平素吃的疏肝解郁的藥,活血祛瘀的,孕婦聞着就對胎兒不利,偏她總是以太太的身份,讓三個姨娘去侍疾,本來懷孕艱辛的蘭姨娘,大着個肚子,生産的時候都沒力氣了……老爺為了此事,已經将太太卧房裏的所有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
“那是肯定的,蘭姨娘素來受寵。”趙仁河點頭:“且她最為年輕貌美,雖然懷孕了卻一直都很注意保養,哪兒跟我娘似的,懷孕那會兒,我娘連個脂粉都不敢擦,生怕熏着肚子裏的我。”
“更狠的是,那蘭姨娘肚子裏的是個小少爺,一個男娃!”侯大寶比劃了一下:“老爺發了狠,命兩個少爺給蘭姨娘披麻戴孝,太太不肯,差點撓了老爺的臉皮!”
趙仁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