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
邊傳來輕笑,随即耳垂發熱,是舒清風的啜吸,但很快就停下了,到點上班,舒清風沒再玩下去,笑嘻嘻走出去,門關上時,蕭鹞聽他說:「記得晚上去你家啊。」
蕭鹞沒搭理他,不過還是照他的話做了,舒清風走後,他起床吃了早飯,收拾完房間,把需要用到的東西打包,跟小龜一起帶去了對面樓棟自己的家。
天氣很好,蕭鹞把床褥曬了,打掃時無意中看到外公給自己的那對指環,原本外公是希望他送給愛人的,但那是對戒,女式的那個就算當尾戒也還是勉強,如果就這樣把銀戒送給舒清風,一定會被笑的,而且突然無緣無故送戒指也很奇怪,所以蕭鹞看了半天,還是把銀戒又放回了抽屜裏。
還是找個合适的機會,再跟他說吧。
舒清風去警局辦理了老劉的案子,過程很簡單,這都是舒清揚暗中幫忙的結果,當然表面上還是要走一下形式,出于舒清揚的暗示,在舒清風辦理手續時,組裏那些不明真相的警察看到他們辛苦捉回來的罪犯被保釋出去,一個個氣得沖他橫眉冷對,就差沒拿槍對着他了。
舒清風見慣了這陣勢,完全沒當回事,倒是那個倒黴的當事人在關押中吃了不少苦頭,看到他們這氣勢洶洶的态度,吓得心驚膽顫,最後簽字時手顫個不停。
見老劉這麽緊張,舒清風微笑安慰:「別擔心,保釋手續我都辦妥了,我要帶走的人,這裏沒人能攔得住。」
這話對老劉來說是安慰,在其它人聽來,就是赤裸裸的挑釁,立刻有警員忍不住了,走過來,将舒清風面前的椅子一腳踹開,喝道:「不要以為你們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律師了不起啊,我告訴你,我們可以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
舒清風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接過老劉簽好字的文件,推給負責人員,才托托鼻梁上的眼鏡,瞥了小警察一眼,說:「你新來的吧?那我提醒你一下,注意你的措辭,剛才你說的那番話,我随時可以告你對我的當事人使用語言暴力。」
高傲并不可一世的自信,通過微笑傳達過來,警察被舒清風的氣勢鎮住了,一時間竟找不到話去反駁,眼睜睜看着他帶嫌疑犯離開,才回過神,指着他的背影叫:「我們好不容易抓住的人就這麽放走了?明明證據确鑿的!」
「看開點吧。」旁邊的前輩拍拍小菜鳥的肩膀,安慰:「鐵嘴訟師出馬,就算證據确鑿,他也能給翻過來的,下次記住,證據還要再硬實一點才行。」
老劉跟警察抱有同樣的想法,坐上舒清風的車後,轉頭見警局越來越遠,才确切感受到自己真正脫離了牢獄之災,他轉回頭,很感激地向舒清風連聲道謝,舒清風微笑說:「我只是拿錢辦事,劉老板太客氣了。」
「你太謙虛了,你舒大律師一出馬,什麽都解決了,之前那幾個家夥都是飯桶!」
「也不能這麽說,畢竟警方拿到的證據還是有點分量的,我也只是碰運氣。」舒清風一語雙關地說:「這也是個教訓,劉老板你今後做事要更小心一點才行。」
「那是那是。」
老劉現在的心情顯然不在這上面,随口敷衍後就開始給熟人打電話報喜,舒清風看他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搖搖頭,反正他已經暗示過了,仁至義盡,将來劉老板再被抓起來,可不關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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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跟袁泰祥聯系過後,直接去了他公司,袁泰祥的助理在公司樓下等他們,跟老劉寒暄完,又向舒清風道了謝,請他們去袁泰祥的辦公室。
三人來到樓上,還沒靠近,就聽到一陣激烈的争吵聲傳來,确切地說,是女人一個人在叫,袁泰祥的話聲完全被她蓋了下去。
「我只讓你吓唬吓唬他,誰讓你真動手?真是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聲音尖銳,三人在走廊上聽得清清楚楚,助手臉露尴尬,本以為過了這麽久,袁泰祥已經把何麗純搞定了,沒想到這女人這麽難纏,正想請客人先去會議室,就聽門匡當一聲打開,何麗純從裏面氣沖沖走出來,在門口又轉頭沖袁泰祥叫道:「我會讓我的律師來收回代理權的,你等着吧!」
她罵完才看到走廊上的三個人,舒清風曾跟她說過話,不過當時他穿着性感暴露,跟現在西裝筆挺的形象大不一樣,何麗純惱怒之下沒認出他,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就快步離開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響聲,像是在發洩心中的怒氣。
看來何麗純是把跟蕭鹞分手的怨氣發到了袁泰祥身上,舒清風托托眼鏡,眼神從她的背影移到辦公室裏面,門開着,可以看到袁泰祥正狼狽地擦着臉上的水漬,是剛才被何麗純潑的,就不知道潑的是茶水還是果汁了。
舒清風幸災樂禍地看着,臉上卻做出抱歉的神情,很體貼地問助手,「要不我們先去休息室等候?」
「不用不用,都是自家人,沒什麽好見外的。」
老劉個性粗魯,跟袁泰祥又認識已久,知道他那些事,根本沒在意,主動走進去,見他西裝都淋濕了,皺眉道:「那女人越來越過分了,不就是那點股份嘛,就真以為你要事事聽她擺布了?」
袁泰祥沒說話,眼神卻迅速掃過舒清風,他請舒清風幫忙是沒錯,但公司內部的事他還不想讓外人知道,舒清風當然明白,笑吟吟退到一邊,做出與己無關的表情,但袁泰祥很快堆起笑臉,沒事人一樣走過來,跟他握手打招呼,贊道:「不愧是舒大律師,我就知道天底下沒有什麽案子能難得了你。」
張建明的案子後,兩人有三年多沒見,舒清風不知道袁泰祥是為了獨樹一幟,還是真的勞心勞力,一頭黑發變成了灰白色,讓他看上去有些顯老,但相應的,氣勢也威嚴了很多,如果抛開他沾滿水漬的上衣的話。
助手拿了套新西裝給袁泰祥送來,袁泰祥換上,請舒清風落座,熱茶端上,老劉呷了口茶,說:「這次多虧了舒律師,你沒看到剛才他在警局把那些警察擠兌得說不出話的樣子,真是出了口氣。」
袁泰祥看了舒清風一眼,微笑說:「那是當然,舒律師可是金字招牌。」
「二位過獎了,我也是跑了好幾天才好不容易把事搞定。」舒清風笑道:「其實這都是袁先生仗義,沒有你拿那麽多錢出來保釋,我再有本事,也是什麽都辦不成的。」
不顯山露水的恭維讓袁泰祥聽得心情舒暢,又寒暄了幾句後,舒清風看出袁泰祥跟老劉有話要談,就起身告辭,袁泰祥沒留,讓助理給他結算酬金,又問:「舒律師今晚可有空?我要給老劉設宴壓驚,還請舒律師能賞臉。」
舒清風還沒說話,老劉先開了口,「這次舒律師出了不少力,當然是要來的,就不要再說見外話了。」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
舒清風答應了,等他離開後,袁泰祥臉色沉下來,問老劉,「這次沒出什麽大風波吧?」
「沒沒,我有數,我亂說話的話,大家都死。」老劉氣哼哼地說:「不過那個內鬼一定要解決,內部大換血,不能再出同樣的事了。」
「放心,這件事我已經解決了,順便還料理了另一個。」
何麗純拜托他殺人,他懶得再費事找,于是拜托了同一個殺手,內鬼除掉了,順便解決蕭鹞,誰知那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居然後悔了,跑來罵他不說,還反咬一口,威脅他要收回代理權,袁泰祥覺得沒必要再忍,那個女人,該是除掉的時候了。
老劉看到了袁泰祥眼裏的殺機,不過凡事還是少知為妙,既然內鬼已經除掉,他就放了心,說:「剛才那個小律師不錯,比那些顧問律師強多了,平時傭金拿得不少,關鍵時刻沒一個頂用的,你看是不是……」
「不錯是不錯,不過還得再觀察一下。」
袁氏情殺案中袁泰祥對舒清風印象很好,這次事件也解決得漂亮,他非常滿意,三年不見,感覺舒清風更老練世故了,這樣一個人,好好訓練一下,該是顆很好用的棋子,不過他有個身居要職的警察大哥,身分有點微妙,所以他還要再了解一下對方的品性,再決定該怎麽做。
老劉也沒再多說,說想先去洗個澡沖沖晦氣,袁泰祥吩咐人帶他去了,等他走後,袁泰祥把助手叫進來,問:「何麗純的事,你想怎麽處理?」
這麽問,就表明袁泰祥起了殺機,助手不動聲色,說:「像上次一樣,天災人禍,不過要先拿到股份所有權,至少不能讓何麗純馬上把股份收回去。」
「這件事可以讓舒清風去辦,跟他說只要達到目的,可以不拘手段。」
這招既拖延了何麗純的股權收回,也可以順便摸摸舒清風的底,一舉兩得,助手明白袁泰祥的用意,說:「我馬上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