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司馬,你被踹了!(求首訂) (1)
這一道呼喚帶着幾分怯意,幾分輕顫,幾分故作的堅強,欲語還休……總之聽在人的心裏頓時如貓爪一樣難受,這樣的美人就應該是捧在手心裏寵着,怎麽可能有這麽委屈怯弱的姿态。
慕容雲天頓時推開懷中的女人,朝沐薏情走了過來,“你有什麽話想說就說出來,朕一定給你作主。”
慕容灏再次握緊雙手,拇指上的白玉板指無聲的碎成兩半。
“身為敵國皇室遺孤,罪女死不足惜,只求皇上能給罪女一個體面的死法。”說罷,沐薏情勾起一抹故作堅強的笑容,原本還在眼中晶瑩滾動的水霧突然潸然而下,美人含淚帶笑疼的自然是男人的心。
明明知道,這個女人是裝出來的可是慕容灏還是控制不住緊了心扉。
慕容雲天柔聲道,“你何罪之有,朕不會讓你死的。”
大司馬臉色難看且不說,一旁的太後的臉色已經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皇上,罪女還有一事相求。”沐薏情帶着淚痕的臉頰朝慕容灏轉去。
慕容雲天點點頭,示意沐薏情接着說下去。
“罪女仰慕大司馬,此事整個洛川人盡皆知,大司馬與罪女之間的事,一直都是受罪女誘惑,希望皇上能恩澤寬廣不因此事牽連大司馬,罪女願與大司馬劃清界線,不論生死,不複相思。”
好癡情的女子!在場的人無不掬了一把同情淚。
只有慕容灏的心中憤怒交加,斷裂在掌心的板指被他揉成了粉末。他不知道沐薏情究竟想做什麽,但是他卻明白一點,他現在滿腔好像燒着一團火焰,灼着的他五髒六腑!
沐薏情不回頭也知道慕容灏此時的表情,這才剛剛開始,大司馬要是這點都承受不了,可怎麽辦才好。
慕容雲天盯着這個柔弱能掐出水來的女子,真是對大司馬情深意重嗎?怎麽給他的感覺,卻不是那麽簡單呢?
這麽近的距離,只有沐薏情可以清楚的看到慕容雲天眼中一閃而過的清明。
太後緩緩站起身來,随意的番看着那些所謂的證據,質疑的口吻悠悠響起,“就憑這些,就能證明這女子是金國皇室遺孤?”
一旁的寵姬搖曳着婀娜的身姿朝慕容雲天而來,一點瞧不見剛剛犯心疼病的模樣。
“皇上,朝中之事臣妾不敢妄言,可是臣妾卻知道,洛川王對皇上一直都是忠心耿耿,而大司馬也是皇上的忠臣良将,會不會是愛君心切,被有心之人蒙蔽了,随意便拉一個女子來沖什麽金國皇室遺孤。”
沐薏情冷眼看着這一切,不知道大司馬會作何反擊,如果光憑她這個金國公主就想搬到洛川王,似乎有點分量不夠。
“這些只是佐證,只要皇上下令召洛川王進京,一試便知。”慕容灏淡聲回應。
沐薏情眉宇微擰,慕容灏的意思是滴血驗親,雖然有點不靠譜,在古代也只能用這個方法。
此言一出,殿內有片刻的沉靜。
“臣請皇上下旨,召洛川王進京。”慕容灏冷聲請旨。
慕容雲天還未來得及開口,頓時覺得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臉色煞白,面露痛苦之色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事發出此突然,屋內的人都僵在原地,看着突然倒地的皇帝,不知如何是好。就連慕容灏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都是神色微變。
沐薏情迅速朝慕容灏靠去,“松開我!”
慕容灏遲疑了一下,還是解開沐薏情後背的繩子,只見那個身影頓時朝倒在地上的慕容雲天奔去。
沐薏情将手按慕容雲天的脈搏上,順速在從袖子裏抽出一根銀針紮在他的回生穴上。
“攔住她!她要行刺皇帝!”太後朝一旁的人吼道。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一旁的侍衛頓時朝沐薏情沖去。
“住手!”慕容灏冷喝一聲,衆人立即停下身形,只見他大步朝沐薏情走去站在她的身後,沒有人再敢上前一步。
“反了!大司馬,你反了不成!”太後立即站起身來走上前去。
慕容灏從容不迫,他對小情人還是有點了解的,她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朝太後拱手道,“太後息怒,皇上突發兇疾想必大家都看在眼裏,她是在救皇上。”
“救?”太後冷笑,“皇上若有個閃失,大司馬脫不了幹系!還有這個女人,本宮決不輕饒!”太後氣的臉色僵白,指着慕容灏的手微微顫抖着。
慕容灏不言,卻像一睹堅實的牆擋在沐薏情身後,任何人無膽再靠前一步。
整個太和宮的氣氛如同靈堂一般,絲絲的風從窗外刮了進來,吹在滿是汗水的人身上,猶如霜打。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有幾個膽小的支撐不住癱軟在地上。
沐薏情從衣內拿出一粒藥丸,塞到慕容雲天的口中,接着将那根銀針抽了出來,躺在地上的慕容雲天身子一動,側到一旁嘔出一口黑血。
“皇上,您這病來勢兇猛,罪女只是把您的命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現在您仍在危險之中,如果您信任罪女,請讓罪女為您醫治龍體。”沐薏情隐去之前那柔弱的模樣,堅定的神色盯着這雙退去渾濁的眸子。
慕容雲天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吃力擡起手指了指腰間,那裏挂着的是一塊龍形玉佩,向征着帝王尊貴無匹身份。見玉如見君,群臣俯首。
沐薏情伸手解了下來遞到諸葛雲天的手中,他将玉佩塞到她的手裏對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沐薏情拿着那塊玉佩緩緩站起身來,退去了剛剛那柔弱的仿佛不費灰之力就能被人捏死的模樣,氣魄從容,清冷的目光一掃衆人,所有人接觸到這道眼神不禁低下頭去,無一人有勇氣敢與她對視。
那道目光掃過太後,最終定格在慕容灏的身上,将手中的玉佩高高舉起。
衆人親眼見到皇上将玉佩放到那個女子的手中,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明确。這個亡國公主的處境,竟然一下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扭轉。可是,就憑她,沒有人敢做出任何表現。
此時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禦林軍統領完全傻了眼,太後身邊侍衛小心的瞧着主子的臉色。其它人已經是吓的快要不醒人事了。
“妖女,你用了什麽妖術控制皇上?”太後直起身子厲喝一聲。
“皇上尚在清醒之中,只是身子虛弱無力言談,何人見到罪女控制皇上?”沐薏情輕聲詢問,聲音輕淡卻字字清晰,沒有絲毫脆弱。
一旁一言不發的慕容灏撩起袍子走到沐薏情面前恭敬的跪了下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着禦林軍統領也跟着跪下,還有一些人愣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怎麽決擇。
沐薏情的眸色掃過臉色黑到極致的慕容灏,眼下這種情形他別無選擇。迎上他投來的目光,神色未變,她看得出來,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皇上親手将玉佩交于她,見玉如見君,爾等想抗旨不成!”慕容灏冷喝一聲,其它人膝蓋一抖頓時跪了一地。
只有太後立在原處臉色鐵青,名貴的錦帕在她的手中撰成一團,“大司馬是何居心?”那道華麗的身影緩緩站起身來,淩厲的目光帶着幾分逼人的氣勢。
“太後娘娘,沐薏情若救不回皇上,臣願與其同罪。”慕容灏依然是那種姿勢,聲音異常堅定。
太後一陣冷笑,眸中帶着一絲陰狠,“好,好!大司馬此言,本宮記下了。”
沐薏情回過神來朝慕容灏望去,怎麽也想不到這種情況下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一股陌生的感覺襲上心頭,如茫茫的雪原上長起的暖陽融雪後破土而出的青綠嫩芽。
慕容灏他不會笨到不明白她為何要救皇上的本意吧?
她的心在這一刻有點微微的悸動,但很快恢複平靜,轉念一想,慕容灏是誰,他可是聖雲的大司馬,手握重兵,位高權重,太後表面對他咄咄逼人,要動起真格的肯定要弱他幾分。即使她真的失手,他強大的家族後盾也不會讓他擔一點罪責。
慕容灏緩緩站起身來,目光朝沐薏情投去,第一次發現小情人的目光竟然有些閃躲。可是心裏有愧了?如要真是如此,他對之前的一切,還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那道目光讓沐薏情心中裏有些異樣,因為她看到了包容,那種可以抛下自尊的包容。慕容灏,你可知,你這一次輸的有多麽的徹底?!
擡起下巴朝禦林軍統領吩咐道,“把皇上擡回寝宮,宣太醫!”
禦林軍立即備禦攆将慕容雲天擡了上去,沐薏情跟在禦攆旁大步邁出太和宮。
慕容灏朝太後拱手施禮,快步跟了上去。
太和宮內死一般的沉寂,那個被剛剛的情況吓的臉色青白的寵姬頓時朝太後走去,小心翼翼的跪在一側,“太後,這下如何是好?”
太後眉宇微擰輕舒了一口氣,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在她面前撒野,她就不信,那個女人能有這麽大的本事,翻了這聖雲的天不成!
“本宮記挂皇上,随本宮一起去看看。”
“是。”寵姬立即站起身來,恭敬的扶着太後向外走去。
聖乾宮內的正殿內此時圍滿了人,太後坐在主位,臉色冷硬。
就連久未涉足朝堂的慕容儀都匆匆而來,位居太後下側一言不發,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左相景恒烨,慶王,等位高權重的大臣分坐兩旁,個個也是面露凝重之色。
“大司馬竟然以命擔保,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去醫治皇上,有氣魄!不愧是國公之後。”太後眼角微斜,朝慕容儀望去。
慕容儀神色未變,拿起一旁太醫歷來給皇上診脈的記錄,“這些年來,皇上的龍體一直都很康健,就算是風寒都很少得,怎麽突然就病勢兇猛?雖然臣不懂得醫術,但醫者都是望、聞、問、切。皇上得此大疾,早年就應該看出來點病因,為何沒有一個太醫瞧得出來?”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前朝,後宮,都是太後把持,至從皇後被廢,鳳印也一直握在太後手裏。慕容儀的話,真不敢讓人深想。
正殿內,恢複沉靜,衆人心中各揣心思。皇上還未脫離危險之中,一切結局都壓在那個亡國公主身上。
無非,就是兩種情況:其一,這個亡國公主醫好皇帝龍體,洛川王必受牽連。這個女子的身分已經不用再懷疑,因為将這件事情挖出來的可是護國公的慕容府。洛川王有太後撐腰沒那麽容易倒,慕容府與洛川王之争還有些懸念。
其二,皇上龍體的欠安無力回天,有了大司馬之前當着太後的面力挺這個亡國公主的承諾,慕容一族必受打擊。後宮之事,衆臣心中早已有數,能誕下皇上骨肉的妃子全都是太後的親信,新帝登基,自然是要仰仗太後。慕容一族有可能被排擠在的聖雲權力中心之外,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現在與太後公然抗争的是大司馬啊,聖雲至開國以來能數得出來的也就這麽幾位人物,大司馬位在其中。
慕容儀都不曾想,聖雲的權力紛争,卻牽在他曾經認為單純的女子身上,真的是老了,這天下日後必定是這些年輕人的天下。
左相景恒烨的目光朝內室未掩的門望去,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不經意的一瞥,燦如春華,皎如秋月,雲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妝成……眨眼間,人已去,晃若一夢。
正在忙碌的沐薏情沒有注意從遠處投來的那道目光,拿着手中的藥仔細的分辨着。
另一旁,太醫全都圍在慕容雲天身側,跪在床前請脈,摸了皇上的脈象之後個個面露死灰之色。看皇上的脈象已經是将死之人,回天乏術啊!
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麽将皇上醫醒的,雖然人是醒了這可是不治之症,稍有差池那可是要誅連九族的!這個亡國公主,想拉他們陪葬不成!
慕容灏站在一側,太醫們見跪在他的面前,一個個無力的搖了搖頭,這樣的場面不禁讓他蹙起了眉宇。
皇上身子一向康健,不至于一下子就突發這樣的兇疾,這之中肯定還有什麽內情。而且,皇上的病發的這麽及時,不難想象,有些人已經迫不急待的提前一步下手了。
沐薏情将桌上擺滿了各種珍貴的藥材仔細挑選了一些,大部分的藥材卻都不是她想要的。雖然慕容雲天已經清醒,但随時都有生命危險。他中毒太深,她使出畢生所學也只能讓他這口氣留到第七天。這七天之內一定要找到解藥,慕容雲天才能有生存的希望。
突然,手腕一緊,沐薏情擡眸望去,慕容灏臉色陰沉,神色陌生的猶如初見。
“放棄,我還能保你一命。”慕容灏沉聲說道。
沐薏情吃力的甩了一下,他卻握的更緊,感覺手腕的骨頭都要被他握碎了,鑽心一般的疼。
“如果,我不放棄呢?”沐薏情倔強的反問。
“現在放棄還有脫身之計,否則,皇上有一點閃失,所有的罪名全都會加注在你身上。”慕容灏冷聲說道,他知道不需要給她解釋這些後果,但是她一意孤行的态度讓他很氣憤。
之前給太後所做的擔保只是一給她豎一個檔箭牌,如果此時她還不抽手,他就算是再怎麽一手遮天,也定然護不得她周全,他讨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沐薏情淡然一笑,“這一點大司馬大可放心,我對我自己的醫術還是有信心的。”
慕容灏用力一扯,逼迫沐薏情靠了過來,捏着她的下巴帶着一絲薄怒問道,“你為什麽非要這麽做?”
“這好像是我的自己的事情,與大司馬關系不大吧?”沐薏情淡笑反問。
“我會保護你。”慕容灏說不出來心中是什麽感覺,就像是被針紮一下紮一下,不是那種無法忍受的疼卻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比起靠大司馬來活命,我更喜歡靠我自己。”沐薏情吃力的将慕容握着她手腕的手掰開,退後一步,伸出手指戳向他的左胸膛,媚眼如絲,秋波流轉,“現在,這的感覺如何?”
慕容灏咬牙,一言不發。
“不管這裏是什麽感覺,都是你欠我的。”沐薏情淡笑一下,轉身朝內室走去。
慕容灏看着那道清冷桀骜的背影,邁出的每一步沒有一絲猶豫,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那道身影在他的眸色中好像變得虛幻起來,像是一握住就會從指尖溜走的光影,突然發現他從來都沒有看透過她。
太醫們見沐薏情前來頓時退至兩旁,本來帶着幾分遷怒的神色,但是被那道清冷的眼神一掃,幾人紛紛低下頭。
床上的慕容雲天虛弱的揮揮手,太醫們立即如獲大赦一般退了出去。
殿內,只剩氣若游絲的皇帝與沐薏情兩人。
“朕究竟是什麽病?”慕容雲天擡頭,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眼袋發青嘴色毫無血色與剛剛才一個時辰不到,竟然就成了這一副樣子。
“皇上不是病,是中毒了,而且,這毒在二十年前就已經中下了,日積月累慢慢的侵噬着您的身子。皇上的生死,早就操控在別人的手裏。”沐薏情絲毫不避諱。
“你說出這樣的話,不怕朕要你的命嗎?”慕容雲天怒視着沐薏情,比起他知道自己的病因,這個女子更讓他覺得震驚些。
沐薏情淡淡一笑,“如是皇上真要殺了我也等同自殺。皇上身上的毒只有我可以解,而且七日之內不服解藥,一樣回天乏術。”
“你敢威脅朕?”慕容雲天吃力的想坐起身來,卻發現只是徒勞。眼前的女子這麽的從容淡定,語氣中聽不出一絲威脅,只是在陳述着一個事實,一個被他忽略了很久的事實。
“皇上既然肯在生死一線之時選擇信任我,我又怎敢威脅皇上,只是鬥膽和皇上做個交易。”沐薏情拿起一旁的藥放在唇邊喝了一口,然後才遞到慕容雲天的面前。
“朕離大限之日還有多久?”慕容雲天不服此時的狼狽,掙紮着坐起身子,卻引來一陣猛咳。
沐薏情将慕容雲天的身子扶正,目光看着的眼前的男人,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大限将致,人一般本能的反應應該是恐懼。而慕容雲天卻沉着的反常。
“如果配制出解藥,加之我好好調理,估計皇上還有一年左右的壽命,”
“一年……”慕容雲天若有所思,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誠實的讓人想殺了她!
“你當真不怕死麽?”
“就是不想死,所以才挺而走險。”沐薏情再次将碗遞到慕容雲天面前。
那只枯槁的手接過藥碗,仰頭飲下。
沐薏情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浮現一抹笑意,第一步,走的很順利。
“若想解毒,還得皇上配合。”
“你需要朕怎麽配合你?”慕容雲天再無力氣折騰虛弱的靠在床側。
沐薏情緩緩道,“我要取皇上一點血肉與骨粉。”
“你可知,你這一個時辰之內,犯了多少死罪?”慕容雲天虛弱的聲音傳來,少了幾分之前的淩厲與防備。
“皇上龍體與我這一條命比起來值錢太多了,割肉取血刮骨才能配出解藥醫治皇上。”沐薏情輕聲說道,誰知一個東西朝她飛來頓時下意思的接住,赫然發現這是一把精美華麗的彎刀,擡眸,慕容雲天側過臉去,雙眸緊閉疲憊不堪。
在這個時代傷皇上一根頭發絲都是要誅連九族的,更何況是沐薏情這種割肉取血刮骨,此事絕不能讓第三人知道。蹲下身來撩開慕容雲天的衣袖,鋒利的刀鋒朝他手臂內側刺去。
慕容雲天身子一僵,胳膊控制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這張純美媚豔的小臉應該是那種大聲說話都會喘的嬌弱樣子,而此時,這張本該嬌弱的小臉雙目如炬,絲毫沒有一點懼色的挖着別人的血肉。
沐薏情發現,原本應該呈白色的骨骼卻帶着一點點黑黑斑點,顏色也呈暗黃色。沐薏情神色微凝,情況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為棘手。
慕容雲天至始至終,一聲痛呼都沒有發出,直到沐薏情起身,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懷着大司馬的骨肉,你大可不必如此挺而走險。”慕容雲天的聲音響起,也許是為了轉移一下那種無法忍受的痛楚。
沐薏情的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這個皇帝心裏還通透着呢,“大司馬是何等身份,豈是我高攀得起的。”
慕容雲天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意,“女人太聰明,通常下場都不好。”
“那就托皇上的福,先安穩的活個一年半載在說。”
沐薏情拿着紗布,蹲在床前給慕容雲天縛藥,做為一個中毒之深的病人虛弱至此,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可是,時局不同,有些事情必須在此時全都交待清楚,否則拖一刻就有一刻的變故。突然覺得,他這個皇帝當的也實在是憋屈。
“這七日,皇上身邊一定要信得過之人,否則怕有些人有可乘之機。”
慕容雲天拭去額間的汗水沒有回答。剛剛的切膚之痛竟然讓他的臉色看起來紅潤了些。看着沐薏情将帶血的東西全都收好,對着外面吩咐道。
“來人!請太後,護國公等入內。”
太監将門打開,太後走在最前,由剛剛那個寵姬攙扶着緩步而來,身後依次跟着護國公慕容儀,大司馬慕容灏,左相,慶王……
“叩見皇上。”慕容儀為首,衆人紛紛行禮。
那寵姬頓時跪着朝慕容雲天挪動身子,多麽情真意切,眼睛紅腫撲到慕容雲天的懷裏,“皇上。”
慕容雲天還是之前的樣子,拉着那寵姬的手安慰了一聲,“朕沒事。”
“皇上可覺得好些了?”太後傾身向前,帶着幾分關切的詢問。
“多謝母後挂懷,兒子覺得舒服多了。”慕容雲天朝身後的人衆人望去,“衆位愛卿平身,賜座。”
衆人熙熙攘攘入座,沐薏情站在最角落的地方,都已經盡量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了,可是,截然不同的兩道目光朝她投了過來,渾身不适。
朝一處望去,左相投以如沐春風一般的淡笑,沐薏情微微颔首以示回應,突然感覺另一道目光越發的灼熱,只能當視而不見。
慕容雲天一掃衆人,正色道,“今日,朕突發兇疾,多虧沐小姐醫術高明,朕龍體漸愈自是要加以封賞,賜太醫院禦醫一職,侍朕左右。”
“謝皇上恩典。”沐薏情俯身行禮,雖然不太清楚太醫院職責,感覺禦醫應該只是比侍藥略高一些,但是,加上慕容雲天的“侍朕左右”這四個字,這個職位就不同平常。
慕容雲天朝沐薏情揮手示意她起身,又道,“然她的身份卻有些迷團還未解開,朕下令即日召洛川王進京。”
太後淡笑一下,朝慕容雲天望去,“皇上身況欠佳,應多多休息,不宜操勞,稍候本宮就派人急召洛川王進京。”
“謝謝母後挂懷,如今,朕的确覺得身子虛慌,今日就讓左相與沐禦醫留宮侍疾,其它人且退下吧。”慕容雲天此時已經是強撐着一口氣做完這些,即使他再怎麽堅難,也斷然不能在這些人面前倒下去。
“臣遵旨。”左相上前行禮。其它人站起身來,施禮,一一退了出去。
慕容灏的身影最後一個離去,沐薏情更是感覺那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陣灼痛。
趁着慕容雲天還有一些清明,沐薏情快步上前,“皇上,臣還有一些随身的東西在慕容府中,請皇上恩準,臣出宮将東西取來。”
慕容雲天吃力的揮揮手,以示回應。
“有勞左相大人,若皇上有高熱反應,不必擔憂,以冰水敷額,二個時辰可退。”沐薏情輕聲交待。
景恒烨看了一眼龍床上身影,眉宇緊緊攏在一起。
“皇上他……”
“很危險。”沐薏情緩緩吐出三個字,皇帝在這個時候選左相侍疾,定然是相當任信他,她也沒有什麽好遮掩的。
此時,慕容雲天已經昏睡了過去,景恒烨擡手拉住沐薏情的手臂,“若真有東西,差慕容府的人送來即可,不必再勞神跑一趟。”
沐薏情淡然一笑,“我還有一些事情,必須要去。”
景恒烨松開雙手,溫潤的說了一聲,“早去早回。”
沐薏情失笑,怎麽感覺左相的神色,像是丈夫囑咐外出的妻子一般,他們的關系,好像是牛排見牛排,彼此都不熟吧!但還是出于禮貌的點了點頭。
才出了宮門,便見一道身影立于前方幾步之搖的地方。
“微臣見過大司馬。”沐薏情施了個标準的敬拜禮。
突然手腕一緊,他拽着她大步離去。沐薏情只感覺雙腳都沒沾地的跟着他的步伐朝前方走去。
慕容灏面色陰沉,不顧站在一側候着他一起回府的慕容老太爺,也不顧這麽多慕容府的家奴在旁圍觀,直接将身旁的人兒甩到馬車內。
沐薏情背後一痛,屁股剛剛挨地,他便壓了過來。
瘋狂的吻帶着洶湧的怒意朝她逼來,沐薏情頓時伸出雙手擋在胸前,兩人的力氣如此懸殊,自然起不到一點作用,他的吻朝她的脖間襲去,或許不應該稱之為吻,他如一頭猛獸一般撕咬着她嬌嫩的皮膚。
“慕容灏,你放開我,好痛!”沐薏情難以抵擋,抽出一只手來朝他的腰間襲去。可是還未到他的腰跡,便被他制住,手腕一緊,再無力的反抗。
外面看來,馬車一陣晃動,伴随着那女子的叫聲,慕容儀一張老臉都脹紅了,目光朝宮門處掃了一圈,還好慶王等人都早已遠去了,朝馬夫喝了一聲,“回府。”
馬車飛速前行,時不時的左右搖晃一下,那場面讓人心驚肉跳。
“大司馬處理事情的方法還真是獨特,永遠都只會選擇這一種。”沐薏情恢複冷靜,他的撕咬停了下來,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被他帶起與他平視。
他按着她的後胸迫切她靠近幾分,兩人氣息交彙在一起,“告訴我,你究竟想要什麽?”
“我想要我想要的一切。”沐薏情依然挂着那絲輕笑,看着慕容灏的神色,若說這一次事情,唯一讓她失策的是他的反應,他應該是高傲的與她劃清界限,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糾纏不休。大司馬,也不過凡夫俗子。
“沐薏情,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慕容灏冷聲問道。
“因為不想被你壓在身下為所欲為,我更不屑你給的一切!”沐薏情微微擡高了下巴。
突然,胸間一松,他強勢的将的她的身子撈起,“是嗎?我倒要瞧瞧,你有多麽的讨厭被我壓在身下。”
沐薏情順手抽出銀針朝他襲去,然而他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擊了一下她的手腕,只感覺一陣麻痛,銀針落在馬車上。他的捏着她的下巴,一只手直接朝她的衣內探入。
“小情人,你口事心非的毛病得改一改,這麽讨厭我,為何又要在我的身下欲仙欲死。”說罷,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更深入了些。
沐薏情微微擰眉,幹澀中帶着一點生疼,不禁讓她兩腿收攏,他看着她的表情,更加狂肆。
“慕容灏!”不禁讓她咬牙低吼了一聲。
他的吻落下淹沒了她的聲音,絲毫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時間将她占有。
“小情人,睜開眼睛,看看究竟是誰在你的身上為所欲為!”
沐薏情緊閉雙眸,身子随着他的節奏劇烈的顫抖着,他瘋狂的索取似要榨幹她所有的理智。
他扭過她的臉頰,強迫她看着他,“一邊心裏痛恨着我,一邊又在享受着我帶來的美好。”
沐薏情将頭轉向一邊,不想面對他的羞辱,他越瘋狂就證明他心裏越憤恨,她的傷的是身子,而他傷的卻是心。比比看,誰更痛一點!
慕容灏俯身,撬開沐薏情緊閉的牙關,含着那條小舌頭,用力的吮吸着,濕熱的吻沿着她的脖勁一路向下,所過之處,簇簇花開……
伴随着他的瘋狂,感覺到一股熱浪将他淹沒,擡起頭帶着幾分的勝利之色。
“小情人,你的身子似乎比你的心更誠實一些。”
沐薏情感覺全身軟綿無力,看着眼前的帶着一絲滿足笑意的慕容灏輕聲道,“結束吧。”
慕容灏斂去笑意,“結束?這才剛剛開始呢!我最喜歡看你在我身下嬌聲連連的模樣,還記得曾經你摟着我的腰,渴望我再用力一點,再深入一點,那個時候,你可有想過,我就是你最讨厭的男人!”他真的怒了,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沐薏情壓着滿腔怒意,冷聲反問,“這樣,會讓你好受一些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不介意配合一下你。”
慕容灏不言,轉過沐薏情的身子背對着他,沐薏情感覺背上一沉,還未平穩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身前傾去,他撈起她的腰身,緊緊的朝他貼去。
“如果,你再敢咬着你的唇,我會毫不猶豫的做到你開聲為止。”
馬車緩緩停在慕容府門外,車內的情況可想而之,沒有任何人見過少主如此模樣。家仆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紛紛朝慕容儀望去。
馬車內,震動持續,還有越發猛烈之勢。
“直接送到內院。”慕容儀吩咐了一聲,一臉尴尬外加凝重的跨入府門。
馬車停在內院,所有人速度離去,馬車內帶着一絲濃郁*氣息的嬌喘接連傳來。他是第一次以這樣姿勢要她,當聽到那一竄竄聲音從她的嬌唇輕呓而出的時候,他再也無法控制……
松了手上的力道,壓在身下的人兒身上,他有些無力,她更虛弱。兩人就這樣衣衫不整的緊貼在一起。
“你滿意了?”沐薏情看不到他的表情,氣若游絲的詢問道。
突然背上一輕,他起身順手将她也抱了起來,輕易的轉過她的身子面對着他,跳下馬車朝屋內走去,将她扔到張柔軟的大床上,再次壓了過來。
“慕容灏,你放開我!”沐薏情掙紮着起身,卻被他按住動彈不得。
他的手穿過的她脖子将她禁锢在他的身下,另一只手,擡起她緊緊并攏的雙腿,不費只灰之力的,又一次占有了她。
“你不是最實識務的嗎?現在這樣場景,你該如何是好?”
“慕容灏,你最好祈禱有一天,你不要落到我手裏。”沐薏情失聲吼道。
“是嗎?那我還真期待有那麽一天,看你準備怎麽侍候我。”
他無度的索取着,幾波強烈歡愉過後,他依然壓在她的身上不願意離去,與她緊緊的貼在一起。沐薏情除了被抽幹力氣的感覺之外,全身如遭鞭撻,而鞭撻她的人,情況似乎也沒好到哪去。
落日餘晖從窗臺照射過來,落到兩人身上,這一幕有一種無法說出的美感。慕容灏擡起頭,迎視着璀璨的晚霞,這一縷光芒,如同曾經浮現在他心底的柔軟。
素手一揮,窗子頓時合上,隔絕了那道光線。慕容灏直起身子将身上的衣服脫到一旁,拿起起帕子擦拭着身子。
“還回來做什麽?”
沐薏情無力翻身,全身上下像是被人鞭打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