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痛苦的坦白
有一種愛（二十六）
說曹操，曹操到。下午，許卓拉着楊可正式“約會”，她的理論是談戀愛的人就要經常約會逛街，看電影，去公園，還要去浪漫溫馨的西餐廳吃飯，所有程序一個也不能少。就在他們逛街的時候，陳亦浩的電話來了，是打給許卓的。他一向是溫柔的：“小卓，聖誕過得好嗎？”許卓不得不對他說起了謊話，聖誕節的實情，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陳亦浩的：“浩哥，我過得挺好的，你呢？”說着，擔心楊可會因為陳亦浩的電話而在意，幸好楊可的表情并沒有呈現出任何異樣。
“在哪呢？好像不在公司吧？”陳亦浩詢問着。
當然不在公司，許卓一面點頭一面回答着：“恩，我在外面呢！浩哥，有事吧？”
“沒什麽事，不能陪你過聖誕節，覺得挺內疚呢！哈哈，晚上我請你吃好吃的？”陳亦浩含蓄的表達着自己的意思。
許卓下意識想拒絕，但驀地想到了什麽，就答應了下來：“好啊，在哪呢？一會我自己過去吧！”
她才挂斷電話，迎面就碰上楊可疑問的眼神：“不和我約會了？”她“呵呵”笑着，挽着楊可的手臂往前走：“晚上我就不宰你了，既然躲不過，那就坦白吧。我今天就向浩哥坦白去，你說好嗎？”說完，停了下來，歪頭望着楊可。她本來就很小巧，外帶這副模樣越發顯得可愛，楊可情不自禁的湊上手捏她的臉蛋：“去吧，不過，你确定能行嗎？要不再給自己幾天時間吧，我又不催你的哦！”他是打心眼裏這麽想。不想許卓為難，也不想陳亦浩太過吃驚，或者說難過。
把許卓送到約定的地點後，楊可并沒有走遠，他轉身走進了旁邊另一家餐廳，選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他想這個時候應該陪許卓一起面對。
眼看着許卓走進餐廳，陳亦浩就感覺到她周身四溢的愉悅。他只是很詫異她為什麽不讓他去接，非得自己過來。看着她在自己對面坐下，他開口就問：“小丫頭，有什麽高興的事嗎？”他同時細心的發現許卓的臉明顯尖了，眼窩有點凹，他接着問：“怎麽了？沒休息好嗎？臉色怎麽這麽不好！”許卓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臉：“不好嗎？沒有吧？可能是睡得不好！”陳亦浩愛憐的看着她：“是不是又玩通宵了？”許卓心虛的點點頭，權當默認。
侍應生剛把他們點的菜上齊，許卓就琢磨着怎麽向陳亦浩開口。她随手擺弄着勺子，敲得飯碗叮當作響。陳亦浩疑惑的望着她：“怎麽了小卓，沒胃口嗎？”
“哈？不是不是。”許卓連忙擺手。她的模樣引起了陳亦浩的關注，他索性停下來，等着許卓開口。他了解許卓，不是心事有事，不會這麽心不在焉，或者說是心神不寧更為準确。
果然許卓說話了：“浩哥，上次，你不是問我想不想重新開始嗎？”
“嗯，”陳亦浩饒有興趣的應着，心中有點微微的激動。在他看來，許卓總是閃爍其詞。許卓臉上微微紅着：“其實，浩哥，我也想談戀愛。”陳亦浩聽到此不由自主的坐直背，他想不出除了自己，還有哪個男人讓許卓這麽短時間內就能傾心。看她表情這麽害羞，仿佛難以啓齒，又想到她走進來時的歡快情緒，難道？？他的心情轉為期待而緊張，甚至興奮。他感到自已喉間微熱，有點難的吐着詞：“小卓，想和誰談戀愛？”
沒想到許卓頭低下望着地面，比他說話更艱難，半晌才說：“楊可！”話說出口，她覺得心頭一塊巨大的石頭被放了下來，反而能輕松擡頭面對陳亦浩了。可是她看到的卻是陳亦浩滿臉的驚訝和愕然，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最最最難以相信的事實。他真的很吃驚，這種程度不亞于遭到突如其來的打擊。打擊過後，讓他覺得一切是多少的不可思議。尤其是剛才，他幾乎認定許卓是要向他告白了，這種從滿懷希望到重重失望落地的錯感覺，讓他目瞪口呆：“楊可？怎麽可能？”他稍穩定了情緒：“小卓，你，不是一直都讨厭他嗎？”
許卓猜到他會有反應，但沒有料到反應這麽大，他一向是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呢！她怪自己冒失，沒有打一點伏筆就全盤托出自己的心境。就像要擋住說出去的話似的，她用手指撫着自己的嘴唇，沒有再說話。
陳亦浩注視着許卓，從她每一個動作裏揣摩着真實度。他很清楚的看到許卓此時的難過和擔心，這是恐怕要傷害到他而表露出來的；她還很緊張，生怕這件事說出來要惹到他生氣。他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的下沉，恐怕一切都是真的。但，怎麽可能？他輕輕的再次問道：“小卓，這是真的？？”
許卓努力忍着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掉下來，将眼神望向其他的地方，點頭：“恩，是真的！”
“什麽時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只是，當自己發覺的時候，已經陷進去了。”許卓斷斷續續的說着。
陳亦浩又一陣的心緊，他一直在關心她，與其說關心，不如說是在等待她。他認為自己這種關心與溫柔，總有一天會讓他們水道港成的走到一起。沒想到，這種看似穩當而溫暖的感情這麽快就敗北。到底是年輕人啊，楊可給許卓的是什麽呢？難道是激情嗎？他們不是一直在拌嘴，互相看着不順眼嗎？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許卓會喜歡上楊可，或者倒過來，楊可會喜歡上許卓！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有點頭痛，繼續問着：“楊可呢？他知道嗎？”
“知道，而且```事實上，我們已經在談戀愛了！”
“已經在談戀愛了？”陳亦浩重複着許卓的話：“小卓，楊可很帥，有很多錢是不？”
許卓手足無措的回答：“浩哥，你知道，不是那樣的。”
“不是那樣的？那你了解他嗎？你不知道他還有一樣很多嗎？就是女人多！”陳亦浩說到這裏，簡直有點痛惜：“我從來沒有看過他和哪一個女人在一起超過一個月。”
許卓的眼淚不可阻擋的落下來了，她已經無法阻止坦白的後果了，眼看着這後果仿佛越來越糟，陳亦浩仿佛越來越氣，她一點遏制的辦法也沒有。她只是哽咽着：“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
陳亦浩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落淚，心痛不已，他靠近許卓，輕輕的為她揩去淚水：“小卓，我只是擔心你會受到傷害。你不了解楊可，或者說，你不完全了解楊可。”
許卓淚眼朦胧的看他，說：“我覺得他對我是不一樣的。”
陳亦浩簡直想揍楊可，這小子，怎麽什麽人都騙？而且他一直知道自己很在乎許卓，怎麽還可以？而許卓，怎麽還像小女生一樣花癡？還真當自己很特殊了嗎？他再次嘆氣，豁出去的說：“小卓，你看不到我嗎？你感覺不到我在你身邊嗎？為了你，我連離婚的念頭都起過。”他認真、堅定的望着許卓，逼得她也正視着他的雙眼，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她當然能感覺到陳亦浩就在他身邊，但她從沒想過，陳亦浩可能為了她放棄自己的家庭。她愣愣的自語：“對不起，浩哥，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真的一點也沒有準備的就``````”接下來的話她再也說不下去，索性咬着嘴唇無聲的哭起來。
陳亦浩沒有再逼她，反而擡起上身離她遠了些，他沉重的說了四個字：“我不同意！”
許卓也重複着他的話：“你不同意？”
“是，我不同意。”陳亦浩再說話時，語氣裏幾乎沒有了任何感情。
“你們真的是一對很要好的朋友，”許卓流淚感嘆着：“我出現的時候，楊可總是不停的羞辱我，想讓我離開你；現在你也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
這讓陳亦浩想起許卓剛來杭州的日子，多少又點觸景生情，心絞似的痛，他強忍着：“總之，我不同意！”
他們沒有吵架，但這已經類似于吵架了。一種十分難堪的氣氛圍繞着兩人，他們不再多說話，也沒心思再吃這頓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