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威脅合作 衛阿嫱對他好?他……
著
“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小名叫寶寶。”
程鳶新一本正經反駁,兩只小手背在身後,已經緊張地團在了一起,他咽了下口水,想離開這裏,偏崔言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頭皮都發麻了。
然後他突的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昔日胖墩墩的“阿蒙”了,他現在瘦的連肚子都沒有了,還會刀法了呢!
底氣頓時充足了些,順帶挺挺胸脯,只要他不承認,就沒人能認出他來。
崔言钰已經看穿了他的虛張聲勢,抱起他進了間無人的偏房,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跟程鳶新道:“二十三皇子年少聰穎,三歲識千字,五歲可作詩,八歲出口成章。”
他看着程鳶新努力控制自己被誇的得意臉,接着道:“但其不通庶務,且流落揚州,正巧便是八歲。”
程鳶新反駁:“那八歲的孩子多了。”
“小孩子見風長,即使殿下身材樣貌均發生了重大變化,但我只需拿着殿下的畫像去詢問一番衛阿嫱,她救下的孩子,初見她時是否長成那樣,殿下你猜,衛阿嫱會說什麽,如果她知道你是皇子,隐瞞身份在她身邊尋求保護,她會如何做?”
“你不能那樣做!”
程鳶新着急了,短短兩個月,他已經和衛阿嫱相處出感情,決不能接受她知道自己騙她。
崔言钰悶笑出聲,反問道:“我為何不能?殿下,今日免費為你上一課,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你的身份毫無作用,且不說我現在在錦衣衛那裏是個死人,便是悄悄殺了你都不會有人知曉,更不用說将你綁起來,利用你換取更高的價值,你無任何反手之力。”
“你的皇子身份并不是保護符,反而因為你毫不收斂的天生聰慧,為你招致禍端,你會連夜出逃不就是因為有人追殺,向我表明身份,獲取我的幫助,才是你正确的選擇。”
他宛如吐着舌信子的毒蛇,蛇尾一圈又一圈縮緊,誘導着程鳶新承認自己身份,“若你不是,那我便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這裏,知道我行蹤的你們……會是何下場不用我多說了吧?”
程鳶新瞪圓了眼睛,內心不信崔言钰會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的人,但錦衣衛的名聲的又讓他有些遲疑。
最後知道自己身份藏不住了,他跺跺腳,小聲威脅道:“你也是知道我是皇子,以下犯上,你不要命了?”
崔言钰勾起眼尾,笑了一聲:“殿下這是承認了?”
程鳶新只給了他一聲重重的“哼!”随即板起小臉,被崔言钰戳破身份讓他猛然間頭腦空白一片,尋思半晌,他眼眸亮起,放狠話道:“你要是敢說出去……”
他倏而拔腿就要往衛阿嫱所在的柴房那跑,“我就把你是崔言钰的事告訴娘,你盜用陸行止的身份!”
崔言钰眼眸一縮,他不知道小胖子已經認出他的身份了,手臂一攬将人攏至自己懷中,眸中星光閃爍,問道:“殿下認得我?”
“自然是認得的,崔同知!我在父皇那見過你,你那張臉十分好記,松手,我告訴娘去。”他蹬腿。
“殿下愈發聰穎了。”
“放心吧,殿下,我會護你到順天府的。”
崔言钰又道:“你我皆遭受了暗算,無人可信,合作吧殿下,嗯?”
程鳶新扭動着身子,“誰要和你合作,誰知道你會受傷是因為什麽,萬一你騙我怎麽辦?”
“我受傷是因為錦衣衛裏出了叛徒,待回到順天,”他冷笑一聲,“自然不會放過他們,殿下,我們互相拿着對方的把柄,合作到順天才是雙贏,想來也沒人會相信,你我,處成了父子吧,你說呢?”
程鳶新瞥他,小手攪在一起想了片刻,他原本計劃是隐瞞身份,靠着崔言钰回順天,如此也算是正好,在一路這麽多天,他既然已經看出自己身份,若是抓他之人,早就該動手了,當下點頭道:“好。”
崔言钰放下他,指使道:“那殿下去問問衛阿嫱,何時去姑蘇,我們需得盡快啓程,還不知順天府的天變成了什麽樣。”
程鳶新仰頭看了他片刻,鄭重道,“你得管她叫夫人,”而後眼睛彎起,快速說,“為了能順利到達順天,崔同知就犧牲一下自己的色相吧,我看阿娘對你很好的。”
說完,自己竄出房門跑去找衛阿嫱。
崔言钰冷哼,衛阿嫱對他好?他哪知眼睛看出來的?
而被他們惦記的順天府,也确實如他們所說,變天了,張牙舞爪的粗壯雷霆從天而下,暴雨傾至。
一道閃電貫徹天地,在灰暗中照亮前路。
一柄油紙傘撐在雨幕中緩緩而動,不一會兒就走到了錦衣衛衛所之地,凡是見過此人者,皆拱手行禮,分外尊敬。
到了屋中,此人将傘收起,下雨天,他卻穿了一身繡着雲紋的白衣,寬袖束腰,身材瘦削,再觀之臉龐,只叫人稱一句好一個溫潤公子。
然而,他是錦衣衛。
這便有些耐人尋味,錦衣衛是武官,一位看似風一吹就能吹跑的人,是如何成為錦衣衛的,且官職不低。
原是因,大昭國選官,需得面目周正,錦衣衛在承擔诏獄之責前,曾是儀鸾司,常伴陛下左右,相貌英俊便是頭一條。
再看這人行事頗有世家子弟之風,被陛下喜愛也正常。
長得好的,就是升官都比旁人快些。
他不急不緩坐在榻上,倒了兩杯茶,這才問道:“我今日沐休,你來尋我何事?”
坐在他對面,已經等了他許久的楊虎不耐煩地喝盡杯中茶,怒目看着白衣男子,神情頗有些咬牙切齒:“你命我等去東北何意?”
“有人千裏迢迢從東北趕到順天府告禦狀,陛下命錦衣衛負責徹查,派你去,也是想讓你們撈個功績。”
“放屁!”楊虎一拳砸在案幾上,“東北那地方苦寒,去了就是變相流放,且不知那案子何時才能查清,再說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們怎麽可能順利抵達順天府,一定是有人相幫,這個人,就是你陸行止吧!”
他道:“你過河拆橋也太快了些,崔言钰死了,你倒是坐穩了同知的位置,現在就要一腳将我們幾個踢開,陸行止,你別太過分!當初是你找上我們幾個的!”
陸行止輕啜一口茶,“你到是也不甚太蠢。”
楊虎站起,眼看着拳頭就要砸在陸行止臉上,他刷地将折扇打開,擋在自己臉前,說道:“讓你們去東北,是在保你們幾個的命。”
折扇将拳頭壓在案幾上,他露出了一個看似腼腆的笑容,然而聲音卻是冰冷的,“我只讓你們鉗制崔言钰,揚州知府通寇一案牽連甚廣,我是不想讓他将此案查清,可沒讓你們幾個背叛他殺了他!”
他最後那幾個字說的森然,“說你們一句不太蠢都擡舉你們,二十三皇子失蹤,崔言钰奉命尋找,這個節骨眼上,你們幾個将崔言钰害死了,你讓陛下怎麽想,這不是有人故意不讓二十三皇子活着回來嗎?”
“崔言钰可是陛下跟前紅人,在陛下還沒到順天府登基的時候,就跟在陛下身側,他多有能耐你以為陛下不知道,這樣的人被你們害死了,你以為陛下不會徹查嗎?”
折扇再次變幻位置,這次抵在了冷汗涔涔的楊虎脖頸處,“你以為殺了他,你就能升官了,就你這腦子,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崔言钰一直壓着你不讓你往上升,是為你好,蠢貨。”
他收回折扇,說道:“我不管你和誰勾結,聽誰之令害死了他,現在給我去東北躲着,什麽時候陛下忘了二十三皇子,什麽時候再回來,不然你以為,讓你出手之人,會放過你?”
楊虎癱軟在地,是被人撐出去的。
待他走後,一位錦衣衛走進來,拱手道:“回陸同知,揚州那面傳信過來,未能找到崔同知和二十三皇子的蹤跡,恐怕沒有生還可能。”
“陛下已經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擴大範圍找,尤其是那玉金山,怎麽也得将他的骸骨帶回來,怎能讓他日日曝光荒野。”
來人聽的難受,神情低落。
陸行止繼續吩咐:“你派人保護楊虎,他背後肯定有人指使,知道他要去東北,定要尋機會殺了他,将人給我抓住,我要看看,是誰不讓崔言钰活着。”
“怎麽還不下去?”他擡眼看向定在原地的錦衣衛。
那人附耳在陸行止耳畔道:“夏貴妃說有事找同知相商,給了錦囊。”
陸行止看見他袖子裏滑出的錦囊,接過來打都未打開,直接就着燭火給燒了,“日後從宮裏流出來的東西,不要往錦衣衛裏帶,記住,我們是陛下的錦衣衛,不是後宮娘娘的錦衣衛。”
“另外,派人給所有關心皇子生死的娘娘們傳話,就說尋找皇子的崔同知已然身死,二十三皇子一介稚童,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幾近于零。”
“轟隆”雷神炸響,宮裏娘娘們心裏笑着,面上悲痛的為夭折的二十三皇子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