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謝謝誇獎 她發質竟然比他……
著
崔言钰面前躺着的衛阿嫱睫毛纖長,輕微顫動,就如剛破繭而出的蝴蝶在振動翅膀。
他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手指迅速下移,往她腰間摸去,堪堪到位,就被她捉到了。
她還困倦着,睜開的眸子裏水霧霧一片,少了清醒時的堅韌,多了三分羸弱,說出的話包着糖漿,有些撒嬌的含糊不清:“你做什麽?”
崔言钰眉頭微蹙,手指動了動,換來她下意識地收緊。
她現今一切全憑本能,自是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二人雙手十指緊扣,她越是用力,越是貼.合的緊。
柔弱無骨。
突的崔言钰腦海中就浮現出這個一個詞,将他激得撤手,嘴上卻是不饒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覺得我在做什麽?”
他動作劇烈,衛阿嫱便緊随其後,愣是不放他那只手,他另只手上還端着米湯,在這個一粒米都十分珍貴的家中,他沒有浪費糧食的習慣。
然後“砰”一聲,他一個晃神,被重重砸進被褥中,還牽着的那只手被衛阿嫱壓至他頭頂。
衛阿嫱打了個哈欠,居高臨下看着被她馬奇在身.下的人。
他顯然是沒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驚愕,讓她愉悅的很。
她騰出手拿起米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別說她還真渴了。
“從我身上下去!”這個姿勢讓崔言钰覺得分外羞辱,出言厲喝,然而她力氣大如牛,他一時間竟沒能掙脫動。
衛阿嫱懶懶散散的注視着他,嘴唇因沾了米湯而飽滿晶瑩,聽到他這話嗤笑了一聲:“想讓我相信你對我身子有興趣,陸同知應當表現出來才是。”
她壓低身子,讓兩人之間空隙便小,眼見着要挨碰上,她才堪堪停下,換來崔言钰的如釋重負的吐氣聲。
輕柔的笑聲回蕩在小小的室內,試探一番結束的衛阿嫱直起身子,“你看,你避我如蛇蠍,所以你剛才在做什麽呢?是想摸走我腰間的契書,還是你的腰牌呢?”
成功讓她思維往腰牌和契書方向想,而不是懷疑自己想摘她面具的崔言钰,心裏并沒有開心之意。
仗着他受傷就為所欲為,待他回了順天府,定要将此女剝皮抽筋。
“你是個女子,給我下去。”
衛阿嫱才不理會他,伸手摸到腰間的契書,而後當着他的面拉開衣襟将其放了進去,“別惦記契書了,五百兩,有能耐你就來拿。”
崔言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美景雖一閃而過,但他現下五官均被放大。
腰上的重量時時刻刻提醒她,有個人與他十分親昵,而且正在胡作非為。
也不知他是氣她根本不拿自己當男人,還是心裏覺得羞惱。
反正,他動手反抗了,直接鎖喉,趁衛阿嫱躲閃之際,立即脫出她的控制,而後兩人激打在一起。
打的時候,還都控制着自己別損壞柴房裏的東西,雖然只有兩床被褥罷了。
兩人同樣都是身經百戰之人,不過一個受傷不能使出全力,一個身為女子卻也力大無窮,一時間分不出勝負。
塵土飛揚,拳拳到肉,在崔言钰眼中,衛阿嫱不需要他憐香惜玉。
兩人打的痛快,不可避免身軀相碰。
若是如霧裏看花一般,終究是隔着一層,可剛才霧氣全然被衛阿嫱抽散掉,兩人身軀的不同,第一時間便被崔言钰感知到。
比如她腰極細,大約也就他手掌那麽大;
比如她身子極軟,和他硬邦邦的身體根本不同;
比如她頭發竟然比他的黑且滑?!
至于他為什麽知道,當然是打架的時候,不可避免碰觸過。
衛阿嫱也不知道這人短短時間想了那麽多,但她明顯感覺到他的目光不在微躲,反而頻頻瞄向她的發。
也不知道這人又犯什麽病,她伸腳踹向他的斷腿。
自然是控制了力道的,只讓他覺得疼,而不會對腿有什麽損傷。
其實也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然而崔言钰卻是疼的悶哼一聲,若是扒開面具看一看,就會發現他臉疼的煞白,他吐出兩個字:“卑鄙。”
“彼此彼此。”衛阿嫱欺負他受傷腿疼,直接将人堵到牆上,手指扣着他的脖頸,崔言钰也不甘示弱,一掌擊在她腰間。
“喝個粥用的着那麽長時間嗎?知不知道我還得洗碗呢!”
“呀!”推門而入的紅姑趕緊捂住眼睛,“光天化日的你們做什麽?”
從門口方向來看,紅姑自然是看不到兩人互相鉗制的動作,在她眼中他們兩人的姿勢狀似在親密。
衛阿嫱和崔言钰趕緊松開對方,衛阿嫱解釋道:“我們剛剛切磋了一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紅姑一言難盡的看着他們兩個,半晌将地上的碗拿走,走之後還說了一句,“以後記得将門給插上。”
難道不是你應該敲門嗎?
衛阿嫱還欲伸手再說道說道,崔言钰已經恢複以往了,“何必解釋,讓她誤會豈不是更好。”
他眼眸看着衛阿嫱,因在笑,所以眼尾微勾,便有些攝人心神,他繼續道:“這樣才能讓他們相信,我們是夫妻,不是更加省事。”
“反正你也不信他們,不是嗎?”
衛阿嫱倏地扭頭看向他,殺意簡直要化成有型的刀劍。
“難道我說錯了?”崔言钰笑意不達眼底,直接将衛阿嫱最隐秘的心思給剖開,“認親之後,你既不跟他們解釋我們的情況,也不露出真面容,跟你一路的我們知道的都比他們多,你可別說是怕他們受到危險。”
“你寧願在外面幹農活,付出勞動,都不想待在家中,是怎麽?償還自己不信他們的愧疚之心?”
即将要火山噴發的衛阿嫱,整個人卻突然如汪洋海水般沉寂。
崔言钰說的沒錯,她就是這麽卑劣的人,她渴望得到父母寵愛,又害怕和他們接觸。
即使親眼看見父親為了給她祈福而散掉家財,看見母親為了她瘋魔。
她依然不敢相信,因為夏绮彤讓她對親人再無可信之心,她的一腔熱忱和真心,被她踐踏全無。
何況,她的父母所作所為皆不是為了她一人。
如果夏绮彤出現在他們面前,她和夏绮彤,他們會選誰?
她不敢堵,所以不信。
而靈薇姐,她不一樣,她上輩子就為了自己而亡,這輩子她将她救出苦海,自是比親人還親近。
至于陸同知和小胖子,不過是利益交換,互相之間有可圖的東西,可比脆弱的親情,更讓人相信。
因而,衛阿嫱看向崔言钰,沒有解釋,亦沒有威脅,只是反問道:“所以呢?”
她往他燒焦的發尾上看了兩眼,自嘲道:“五百兩,別挑戰我的底線,我既然都找回父母了,便是将你們抛下,你又能如何,現在是你有求于我。”
崔言钰收斂神色,“你還真是鐵石心腸。”
衛阿嫱睨了他一眼:“謝謝誇獎。”
屋外忽然傳來紅姑夫妻兩争吵的聲音。
“我今天裏裏外外忙乎一天,做完飯還得洗碗,就屋裏那兩個,男的手都沒擡一個,活脫脫一個嬌氣小白臉。”
“你小聲點!叫二姐和姐夫。”
“你二姐看上他什麽了?長得好看啊?能當飯吃啊!她一個女的都下地幹活了,那麽個大男人就在家裏杵着,不知道幫幫忙啊。”
紅姑越說越來勁,聲音幾乎就是喊出來的,“你知道我剛才看見了什麽嗎?你二姐把你姐夫按在牆上親,哎呦這大白天的,害不害臊啊!既然分不開,那明天別讓我看見他。”
在外面幫忙收拾碗筷的靈薇和程鳶新,齊齊看向緊閉的柴房門。
誰和誰親了!?
還是阿嫱強的!?
她把陸同知給親了!?
程鳶新手裏的碗筷掉在桌上,都沒能喚回他的注意。
屋內緊張對立的氣氛在紅姑的大嗓門之下消散于無形中,将話聽得一清二楚的崔言钰和衛阿嫱,默默移開自己停留在對方唇上的視線,甚至還覺得有那麽一絲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