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場,希望大家有點耐心~ (2)
它灌輸真元。意料之中的,幽藍石開始吸噬自己的真元,而且越來越快,幽藍石發出的光也越來越耀眼。易若冰此時只覺得好累,好想美美地睡一覺,她已經記不得這六年來她有沒有好好地睡過哪怕一覺。
但是她始終在苦苦支撐着,強迫自己不昏睡過去。她用盡最後一分力喊道:“師姐,幫我!”宋寒舒更不多言,雙掌抵住易若冰的後背,往易若冰體內源源不斷地輸送真元。
當她向易若冰輸送內力的那一刻,她就感覺到了不妙。原本師妹體內渾厚的內力已經被吸噬殆盡。而自己的內力也正以驚人的速度向外流逝。她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只能咬緊牙關強撐着,等待什麽時候幽藍石停下來,好拉師妹一起撤功。不知是老天聽見了她的禱告還是幽藍石天生有靈,最後幽藍石終于停止吸噬她們的內力,但在幽藍石落地的一剎那,她們兩個也倒在了地上。
天色将暗時,宋寒舒清醒過來,她強打精神将內力在體內運行了幾個周天,覺得稍稍舒服了一些,頭不似剛才那麽沉了。她下意識地用手撐住地面,碰到了一件極冰涼的東西。原來是一把劍,這劍通體透明,劍柄上還刻有幾朵雪花作點綴,栩栩如生,讓人看一眼就覺得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宋寒舒是個聰明人,只看了這劍一眼便猜到這定是酹雪劍無疑了。
她搖了搖易若冰,道:“師妹,快醒醒,酹雪劍找到了。”
可是易若冰一點反應也沒有,與六年前一樣,怎麽叫也叫不醒。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易若冰才緩緩睜開眼睛。或許是道行大減的關系,她剛站起來,忽然眼前一黑,險些又要暈過去。就在這時,她感到有股暖流從後背傳來,很舒服。她知道這是師姐在向她輸送內力。她知道這時阻止師姐讓她不要輸送內力也是徒勞,還不如趕緊調理好內息,讓師姐自己撤功。于是易若冰迅速的調整好內息運轉,果然如她所願,沒多久宋寒舒也停止向自己輸送內力了。
易若冰道:“師姐,謝謝你。”
宋寒舒搖搖頭,微笑道:“沒什麽的。對了,酹雪劍找到了,給你。”說話間宋寒舒已将酹雪劍拾起,遞到易若冰手中。
易若冰接過長劍,仔細地打量着這柄劍。這是一柄透明的仙劍,晶瑩剔透,劍柄處還有幾朵雪花點綴着,很可愛。以念力摧持它時,藍光四射,瑞氣騰騰,與師父描述的酹雪劍一模一樣。易若冰笑靥如花,襯着夜色更加的迷人了。
可是,高興過後易若冰又極不情願的想到一個問題:怎樣才能回到玄劍門呢?若是崖頂沒有難纏的罡風的話或許還能勉強支撐着回去,可是崖頂的罡風不是好惹的,若沒有足夠高的道行或是專門克制它的法寶,只怕不消片刻就會被吹得灰飛煙滅了。看到易若冰皺着眉頭,宋寒舒已把師妹的心思猜着了大半,她又何嘗不苦惱呢,她們兩人的道行都已消耗殆盡了,若要恢複內力,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她正思量時,酹雪劍散發出耀眼的藍光,橫在二人面前。易若冰與宋寒舒對視一眼,随即又都露出了微笑。
不多時,姐妹兩個就回到了朱雀堂。
二人身形甫一落地,就聽見宋元成在破口大罵:“你們兩個還知道回來啊,有本事別回來啊,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罵完便拂袖而去。
易、宋二人顯然沒有想到宋元成會發那麽大的火,心裏也是被激得一陣無名火起,正要發作,忽然聽到一聲輕喚:“寒舒,若冰。”
二人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師父面前發作,只得耐着性子,齊聲道:“師父。”
宋寒舒奇道:“師父,我爹他今日怎麽了,為何發這麽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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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冉暮道:“這也難怪,今日你爹去見掌門了。掌門要他負責接待幻天谷來使一事,他本來想來找你商量的,誰知道你到現在才回來,他怕你出事,所以一直在這兒等着。你莫怨你爹,他也是擔心你。”
聽了這番話,二人也沒再多說什麽,便打算向師父告辭各自回房休息了。
易若冰忽然想到了什麽,回身道:“師父,我找到酹雪劍了。”
雲冉暮喜形于色,幾乎脫口而出地道:“真的嗎,給我看看。”
易若冰将劍遞給雲冉暮,雲冉暮接過劍,只見劍身晶亮,光華四射,正是酹雪劍無疑。
雲冉暮輕撫着酹雪劍,心中五味雜陳,喃喃的道:“這是真的……”
悠悠二十載,物換星移,留下的,只有一柄劍,和無數的回憶。
當天晚上,易若冰回到房裏,久久沒有入睡,只是呆呆的站在窗前,望着天上一輪清亮皎潔的明月,回想起她與娘親一同度過的時光,回想起她這六年來為尋找酹雪劍而努力的每一個瞬間,回想起那一夜,那一場熊熊的大火……她的手越握越緊,握得指節發白,她的臉上也顯現出細密的汗珠。過了許久,許久,她才把手慢慢松開,幽幽的嘆了口氣。
人死了就是死了,報仇又有什麽用呢?難道報了仇,娘就會重生,她就可以回到孩提時代,無憂無慮了嗎?易若冰感覺好像自己一直以來都做錯了一樣。她感覺像忽然迷路了一般,不知該何去何從,一片迷茫。六年的悲傷,此時像洪水一樣湧上心頭,欲哭無淚。
翌日,當清晨的陽光照到易若冰身上時,她皺皺眉頭,緩緩地睜開雙眼。她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地回想着昨晚是如何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但是苦思冥想了一番之後,她最終決定放棄思考這個煩人的問題。加緊修煉恢複功力才是她現在的主要任務。但是易若冰沮喪的發現,就算自己沒日沒夜的修煉,最快也要一個多月才能恢複原有的功力,面對這一事實,易若冰也只能徒呼奈何了,畢竟急也不是辦法。昨天回來之後,易若冰反倒看開了不少,所以她現在的心境也變得坦然了。
當天早晨,宋寒舒被雲冉暮叫去了朱雀堂。可是當她到達朱雀堂時,卻沒見到師父的影子。
正當她疑惑之時,一陣很奇怪的聲音飄進了她的耳朵。那聲音好像是兩塊石頭緊緊的摩擦而産生的。
随後,她又聽到了師父的聲音:“舒兒,進來吧。”
她扭頭一看,原來東面的那堵牆,竟然整幅的向上緩緩升起。一條暗道也顯現出來。師父的聲音,就是從哪兒傳來的。她走進暗道,沿着暗道一路向下走。由于每隔一段路就會有火把照明,所以宋寒舒走起來并不困難。
她很快就到了盡頭,看到了師父,她叫了聲“師父”,随即打量了一下周圍。
這是是一間像祠堂一樣的房間。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房間裏有一張祭臺,上面放着所有會出現在祭臺上的東西:牌位,香燭,貢品。唯一和這張祭臺不相稱的,是一個狹長的錦盒。宋寒舒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集中到了那個錦盒上。
雲冉暮見她眼睛盯着那個錦盒,便道:“那裏面是詠墨簫,今天叫你來,就是要将它傳給你的。”
宋寒舒大吃一驚,道:“詠墨簫?她不是被毀了嗎”
雲冉暮道:“當年易師姐遇害,你娘悲痛欲絕。她将詠墨簫封住,并說酹雪重現,詠墨乃出,當然,這件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我們對外都稱詠墨簫被毀,其實詠墨簫并沒有被毀,而是一直被封在這裏。”
雲冉暮取過錦盒,将它鄭重的交到宋寒舒手中,道:“試試看,能不能沖破這層禁制。這禁制是你娘下的,我一直沒能沖破。”
宋寒舒将手放在錦盒上,閉上雙眼,集中精力感應錦盒上的禁制。她将真元力聚集在掌上,慢慢注入錦盒中。但是,過了許久,錦盒還是完好無損。
她睜開眼,向師父搖搖頭,苦笑道:“師父,我也不行。”
雲冉暮嘆了口氣,道:“算了,你先把錦盒帶回去吧。”
宋寒舒将錦盒帶回房中,仔細思索着娘親封住詠墨簫的經過。突然,一句話闖進了宋寒舒的腦海:酹雪重現,詠墨乃出。宋寒舒反複的念着這兩句話,她的眼中突然放出異樣的光彩。
她沖進易若冰的房間,興沖沖的道:“師妹,借你酹雪劍一用。”
易若冰一臉疑惑,道:“師姐,你要酹雪劍做什麽?”
宋寒舒取出錦盒,道:“別問那麽多了,快,用酹雪劍砍這個錦盒。”
易若冰取出酹雪劍,向錦盒砍去。果然不出宋寒舒所料,酹雪劍像刀切豆腐般切開了錦盒,露出了一只黑色的簫。
易若冰驚道:“詠墨簫!”
宋寒舒激動地道:“沒錯,這就是詠墨簫。”
就在這時,一陣鐘聲響起。宋寒舒和易若冰對視一眼,同時道:“幻天谷!”
作者有話要說: 黃金三章定律這麽靈?都沒人往後看的嗎?
☆、第 4 章 消息
易若冰和宋寒舒聞聲立即祭起剛到手的法寶,直往青龍堂奔去。
當他們趕到上清殿外面的廣場時,二人便覺得不對勁,平時廣場上都有弟子在練功,但如今,卻是空無一人。姐妹兩對視一眼,并不多話,悄無聲息的進了大殿,只見林滄浩坐在上首,下首站着一個陌生的青年,只見那青年男子一身白衣,俊朗飄逸,氣宇軒昂。眉宇間不見淩厲,卻是給人很舒服的那種溫潤的感覺。
玄劍門的各大長老也都在座,但個個都是面色凝重。見到這種情況,易,宋二人也都知道事有蹊跷,立即噤聲,靜靜的觀察着場中的形勢。
林蒼浩手中拿着一張薄薄的信紙,神色複雜,對着陌生的青年道:“多謝幻天谷告知蛇妖的下落,此次若能剿滅這孽畜,敝派必當登門拜謝。”
青年作了一輯,恭聲道:“這是敝派分內之事。三仙島本是一家,兩派之間互通消息是應該的。”
這個陌生的青年名叫君嘯野,是幻天谷的大弟子,是幻天谷的第二號人物,他的道行,僅在幻天谷谷主之下。他是下一任幻天谷的谷主,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了。易若冰和宋寒舒雖未親眼見過此人,但以她們對于三仙島的了解,并不難猜出此人便是君嘯野。
宋寒舒聽到這話沒來由的吃了一驚,道:“蛇妖,是不是害死我娘的那個蛇妖?”苦心修煉了這麽多年,目的就是為了找蛇妖報仇,現如今終于查到蛇妖的下落了。一直想着要找蛇妖報仇,但此時蛇妖的行蹤已然發現,宋寒舒一時間竟是不知所措。
易若冰沉吟道:“多半是,不然幻天谷也不會這麽鄭重其事的來告訴我們。”易若冰乍聽這個消息也是吃了一驚,蛇妖出世,師姐想必不會善罷甘休,依師姐的執拗性子,只怕會為了報仇不顧一切……
宋寒舒驚疑地看向君嘯野,剛好看見君嘯野也正面帶微笑的看着自己,連忙把目光轉向別處,一時間氣氛尴尬已極。
林蒼浩收好書信,道:“若冰,寒舒,你們先帶君少俠下去休息,明日再帶君少俠參觀一下我們玄劍門,莫失了待客之道。我和各位長老還有事要商量。”
“是義父。”易若冰行了禮,便拉着師姐退了下去。
“是,掌門師伯。”宋寒舒雖然心中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遵命,離開大殿。
宋寒舒滿懷心事地走出大殿,絲毫沒在意易若冰正以疑惑的目光看着她。易若冰從來沒有見宋寒舒如此失魂落魄過。她擔心的事,終究還是要發生了。
易若冰幹咳一聲,道:“君少俠,我叫易若冰,這位是我師姐宋寒舒,請多指教。”
君嘯野抱拳道:“原來是玄劍雙璧,久仰大名,在下君嘯野,請多指教。”剛才在大殿,姐妹兩都很緊張,倒是沒怎麽在意君嘯野這個人,現在看來,君嘯野白衣清俊,氣度溫文爾雅,相貌嘛更是英俊的沒話說,整個人就像玉雕的一樣溫潤無暇,五官英挺,卻沒有咄咄逼人的淩厲氣勢,只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嗯,說話的聲音也很有磁性,很好聽!
易若冰仔細打量着君嘯野,心想,跟師姐很配嘛!呃……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難道就因為兩人都是穿白衣服的?呵,易若冰心裏暗笑,她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八卦了?不過這兩人身上的氣質真的都跟仙人似的,不染凡塵。也難怪她會這麽想了。
易若冰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肅容問道:“不知那蛇妖現在在何處呢?你們又是如何發現它的呢?”
一聽到這句話,宋寒舒立即來了精神,急忙追問道:“是啊,那蛇妖現在在何處呢?”
君嘯野道:“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前幾天接到在中原的弟子傳來的消息,說在哀牢山附近發現了不少形狀慘烈的屍體,經他們對比,覺得這些屍體的死狀和傷痕都與數年前蛇妖進犯三仙島時所殺的人的死狀極為相似,于是幾經商讨之下,師父還是決定派我來告知玄劍門這一消息。”
宋寒舒喃喃地道:“哀牢山……哀牢山……”蛇妖為什麽會在哀牢山?它在那裏做什麽?
易若冰見宋寒舒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有不忍,便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提醒道:“師姐,你這樣未免有點失禮了。”只是死狀極為相似,還并沒有确定那就是蛇妖呢,師姐就如同入了魔一般,萬一到時候去了發現真是蛇妖,那師姐會怎麽樣?易若冰很難勸自己安心。
宋寒舒方才醒悟過來,歉然一笑,道:“不好意思,剛才只顧着打聽蛇妖的消息了,還望君少俠你莫要見怪。”
君嘯野被剛才宋寒舒那燦若春花的一笑給激得心神蕩漾,過了一會才溫和的笑道:“哪裏,哪裏。”
易若冰為避免尴尬,于是找話題聊,道:“聽聞幻天谷的雲瑰麗多彩,形狀千奇百怪,很是奇妙。真是令人心馳神往。”
君嘯野道:“哪裏,其實說到風景秀麗,幻天谷怎比得上玄劍門呢?此次來到玄劍門,我真的很想見識一下這裏的風景。”
易若冰一心想讓師姐不要太執着于仇恨,現在有事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也能讓她散散心,那是最好不過了,于是道:“那太簡單了,明天我和宋師姐便帶你到處參觀,這樣你不就能更好的看到我們這裏的景色了。師姐,你說對吧?”
宋寒舒點點頭,微笑道:“是啊,掌門師伯也讓我們帶你到處看看的。希望君少俠此行能夠盡興。”
“那多謝了。”說話間,三人已走過大半個青龍堂,來到了客房。
易若冰道:“君少俠,這裏便是你的房間了,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告辭了。”
“告辭。”君嘯野抱拳道。
上清殿內,只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堂堂主在,他們誰也沒有說話,殿中靜的針落可聞。
終究是宋元成沒沉得住氣,起身請願道:“掌門師兄,我願前去哀牢山一探虛實,望掌門師兄準許。”等了那麽久,找了那麽久,他怎麽可能放過殺妻仇人?他現在恨不得立即飛往哀牢山,把蛇妖給碎屍萬段!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皆是一聲嘆息。
又是沉默。
良久,林蒼浩才道:“師弟,你是一堂之主,怎可輕易離開玄劍門?還是另找人查探吧!”
宋元成默然不語,垂頭坐回座位。
顧嫣衾沉吟片刻,道:“師兄,其實我們門下年青一代的弟子羽翼已豐,也是時候讓他們下山歷練了。這次只是查探消息,并不會與蛇妖正面交鋒,應該不會有危險。”
林蒼浩點頭,道:“不錯,我也有此意。不過到底派誰出去,還是要讨論一下。各位以為派誰下山為好?”
“師兄,我覺得就算不讓寒舒去,她也會一個人悄悄地跟去,不如就派她和若冰兩人搭檔,一起下山查探吧。”雲冉暮道。
沒有人反對,因為大家都知道雲冉暮說的是事實,宋寒舒一定會到哀牢山。既然宋寒舒一定會去,那讓她跟易若冰搭檔是一定的。沒道理玄劍雙璧不一起行動。
至于林空桑和林空泉兩兄弟,還是留在玄劍門幫着處理事務為好,要是都出去了,那他們這些長老還不得忙得焦頭爛額。
于是,四位長老便達成一致,讓宋寒舒和易若冰下山打探消息。但是鑒于宋寒舒對蛇妖的态度,大家都覺得有必要要對姐妹兩叮囑一番,此行只是打探消息,不要跟蛇妖正面交鋒,一切以安全為重。
翌日,君嘯野剛剛走出房門,便看見宋寒舒向自己走來。君嘯野跟宋寒舒打了個招呼,道:“宋姑娘,早啊,怎麽不見易姑娘?”
“早啊,君少俠,易師妹今天有其他事要做,所以就讓我來帶你參觀。”宋寒舒微微行了禮,就領着君嘯野來到了竹海。
宋寒舒解釋道:“玄劍門有三樣海最出名,即竹海,雲海,還有就是真正的海,東海,現在我們所在的地方,便是竹海了。”
君嘯野靜靜地聽着風吹過竹葉的聲音,看着竹影婆娑,滿眼都是深深淺淺的綠色,覺得心頓時安靜下來,心中的煩惱也都消除了。
君嘯野贊道:“果真是清幽雅致,讓人世俗之心頓消。”說罷看向宋寒舒,面露猶豫之色。
宋寒舒看他面有為難之色,心下疑惑,于是道:“君少俠,可有什麽不妥?”
君嘯野略感尴尬的笑了笑,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宋姑娘能否答應?”
“請說。”
“我知道宋姑娘你擅長吹奏,不知能否吹奏一曲?”
宋寒舒大方的笑道:“原來如此。有何不可。”說罷便取出詠墨簫,吹奏了一曲。簫音悠遠綿長,讓人遠離塵俗。吹奏時,宋寒舒看到君嘯野閉眸,靜靜的站在竹林中,當真是清俊如竹,超然出塵。那一刻,宋寒舒心動了。連帶着簫聲也帶上了一絲柔婉。
君嘯野撫掌贊道:“真是妙絕,妙絕,我從未聽過一首樂曲,能與眼前的景色配合得那麽好。”
宋寒舒面色微紅,颔首笑道:“少俠謬贊了。我帶你再去雲海看看吧。請君少俠祭出法寶,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這裏最高的山峰,鑄劍峰的絕頂。”說罷左手捏訣,身形拔地而起。
君嘯野緊随其後,不過一瞬,二人已來到了高山之巅,腳踏着蒸騰的雲氣,此時若有人說他們是神仙他們也不會反對,因為他們真的感覺置身仙界一樣。站在高山之巅,真的有飄然欲仙的感覺。所有的景物盡收眼底,有山,有樹,有雲,還有水。
“也許神仙看到的也是這樣,他們能看到一切,能知道一切,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決定一切,若是神仙能決定一切,那是否能求他讓我大仇得報呢?”宋寒舒看着眼前之景,如是想道。
君嘯野看着宋寒舒手裏的法寶,試探着問道:“宋姑娘手中的,是否是詠墨簫?”
宋寒舒收斂心神,道:“正是。”
君嘯野臉上泛出興奮地神色,道:“果然是,那真是恭喜宋姑娘了,能得到如此寶物。”
“多謝少俠贊賞。我們再去最後一個地方,東海。其實幻天谷也有海,不過每片海域都有每片海域的特色,君少俠大可比較比較兩片海的不同之處。”
說話間,二人已到了東海海濱。二人祭出法寶,破浪而行,任由浪花打在周身,也不以為意。畢竟這種體驗大海的浩瀚的機會不是随時都有的。來到了東海之後,二人才體會到了大自然的強大,人類的渺小。人都說,人定勝天,可是,人真的能跟天鬥嗎?他們修煉之人,本來就是逆天而行,可是又有幾個是得償所願,能得道成仙呢?想到這裏,兩人心裏都是一寒。
在回去的路上,君嘯野感慨道:“竹海清幽靜心,雲海猶如仙境,東海浩瀚無垠,真是各有千秋。三海果然名不虛傳。”
宋寒舒道:“能讓君少俠你盡興,我總算不辱使命。說來慚愧,我雖身在玄劍門,但是一直以來我都醉心于修煉和醫術,很少到三海去看風景。這次讓我帶你到這三個地方,我也不知該介紹些什麽。”
“其實觀賞風景最重要的是心境,不同的心境,看到的景色是不一樣的。別人如何描述這裏的景致,終究是別人的想法,始終不能代替自己的感受。”
聽到這番話,宋寒舒驚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仿佛剛認識他一樣。
君嘯野被她看得有點尴尬:“宋姑娘,怎麽了?”
宋寒舒這才回過神來,尴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剛才失儀了,只因你剛才的那番話,跟我易師妹講的,真的很像。”
君嘯野奇道:“哦?”
宋寒舒道:“師妹以前怕我練功太悶,就經常講她小時候的見聞給我聽,她還說有機會一定要帶我下山見識一下。我說你講給我聽不就行了,為何還要白跑呢。她就說,不同的人,看到的東西不一樣,別人怎麽說,都是別人的,怎麽及得上自己親身經歷呢。”
君嘯野笑道:“易姑娘這番話,真是一點也不錯。”
不知不覺,二人已來到了君嘯野的房門外。
宋寒舒道:“君少俠,你的房間道了,告辭。”
“告辭。”
宋寒舒沒走幾步路,就發現一塊玲珑剔透的玉掉在地上,她記得這塊玉昨天在大殿的時候還在君嘯野的腰間的。當下拾起這塊玉,把它擦幹淨,便向君嘯野的房間走去。
宋寒舒敲開了房門,道:“君少俠,這塊玉是不是你掉的?”
君嘯野摸摸腰間,随即自嘲地一笑:“是,真是糊塗,竟然連玉掉了都不知道。”
宋寒舒把玉遞過去,道:“下回可真要小心點了。”
君嘯野卻不接那塊玉,笑道:“這玉既是你撿到了,便是與你有緣,就放在你那兒吧,算是報答你今日吹得那首曲子。”
宋寒舒猶豫了一下,道:“這,似乎不太好吧?”
君嘯野道:“宋姑娘你就別推辭了,反正我是不會再要這塊玉了,宋姑娘你愛怎麽處置它随你便。”
宋寒舒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我卻之不恭了。”
晚上,宋寒舒一人待在房裏,借着如豆的燈光,仔細的打量着手裏的玉。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宋寒舒收拾心情,道:“進來。”
宋寒舒向門口看去,原來是易若冰。
易若斌看到宋寒舒手裏的玉佩,頓時笑了起來,而且在宋寒舒看來,笑得還很暧昧。
宋寒舒微微蹙眉,道:“你笑什麽?”
易若冰笑意不減,道:“有人動情了,是不是?”
一聽得師妹這麽說,宋寒舒玉也似的臉上頓時飛起兩片紅霞,微怒道:“你瞎說什麽?”
易若冰滿不在乎的道:“我有沒有瞎說,看看你手裏的那塊玉佩,就知道了。這玉佩難道不是君少俠送給你的?”
宋寒舒愣了愣,随即恢複正常,道:“是又如何?”
易若冰驚道:“是又如何?姐姐,你該不會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叫做睹物思人吧?”
宋寒舒嘆道:“我知道又如何,現在我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易若冰皺了皺眉,道:“那也就是說,你是神女有心,但不知他是不是襄王有意了?不過依我看,你們很有可能啊。”她還記得,在最初見君嘯野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家師姐和君嘯野站在一起的那種感覺,很微妙。
宋寒舒道:“有沒有可能,只有以後才知道,如今大仇未報,我不想花太多心思在兒女私情上。”宋寒舒收好玉佩,忽然似想道了什麽,道,“對了,你知道嗎,今日君少俠講了一句話,跟你以前說的一句話很像哦。”
易若冰道:“哪句話?”
宋寒舒道:“君少俠說,觀賞風景最重要的是心境,不同的心境,看到的景色不一樣的。別人如何描述這裏的景致,終究是別人的想法,始終不能代替自己的感受。”
易若冰調侃道:“咦,別人說的話你倒是記得一字不漏啊,還說對別人沒意思?”宋寒舒怒道:“你莫亂說,尤其是在師長面前,不然你會有什麽後果,我也不知道。”
易若冰心裏一顫,別看這師姐平時很文靜,可是她要是鬧起來誰都受不了,上一次,易若冰就說了一句不是很中聽的話,結果宋寒舒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她的食物裏下了藥,害得她肚子足足痛了五天,那段日子可以說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要多難過就有多難過。這類似的事在近六年來已經有過七八次了,可是在經歷過那麽多次後,易若冰竟然還沒學乖,仍然還是口無遮攔。這也是一件很讓宋寒舒費解的事。
易若冰幹笑道:“好了,我不吵你了,我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易若冰和宋寒舒被叫到大殿,只有掌門一個人在。
二人行過禮後,林滄浩便直接說明了叫她們來的用意:“經過昨天我跟幾位長老的商議,一致決定派你們兩個到哀牢山去查探,由于這次是幻天谷給我們提供的消息,所以這次幻天谷也會派人去,其中之一就是你們前天剛見過的君少俠。他先回幻天谷準備去了,過幾日便會在哀牢山與你們會合。我知道你們的實力都不弱,但是蛇妖的實力更不可小觑,若遇到蛇妖,千萬不可與它正面交鋒,一定要與我們聯系,再做打算,知道嗎?”
二人雖然都答應了,但易若冰有點擔憂的看向宋寒舒,心道:她真的可以忍住嗎?但看宋寒舒面上仍是淡淡的,好像這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務一樣,易若冰才暫時按下了心事。
二人退出大殿後,各自回房收拾東西,把身上穿的玄劍門的服飾換成了普通的衣物。待收拾完後,又确定了路線,随即禦起法寶,出海到中原的哀牢山。一開始的兩天是在海上駕馭法寶飛行,這兩天裏,宋寒舒和易若冰看到的除了海水還是海水,到了第二天的傍晚,終于看見了幾個零零星星的幾個小島,當天晚上她們就找了一個小島在上面休息,一到早上,二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又繼續趕路。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男主女三出場……
☆、第 5 章 哀牢山
又過了幾日,二人來到了哀牢山腳下的哀牢鎮,一路上她們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一開始的時候她們都還不太習慣,但是到了哀牢鎮的時候,她們已經能淡然處之了。兩人走在大街上,引得不少路人駐足,但兩人只是自顧自的走着。
易若冰小聲道:“師姐,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吃點東西,好不好?”
宋寒舒點頭“嗯”了一聲,就找了一家頗具規模的客棧進去。這家客棧名叫“停仙樓”,生意很好,大廳裏坐滿了人,于是她們就找了個角落坐下。
不多久,一個店小二走過來招呼她們道:“兩位要吃些什麽,我們這裏有各色美食,遠近聞名,價格也很公道。”
易若冰想了想,道:“你們這裏有淮揚菜嗎?”小二愣了愣,說:“有,不知姑娘你想吃哪些菜?”易若冰回憶了一下,說:“我要平橋豆腐,銀耳南瓜羹,紅果拌梨絲,釀雜燴……”她一口氣說了十幾個菜名,随後轉向小二,道:“這些菜式,你們都有嗎?”
小二微笑道:“姑娘果然見多識廣,這些菜都是淮揚菜中的招牌菜,我們自然是有的。您還有別的吩咐沒有?要是沒有,我這就給你準備這些菜去了。”
易若冰道:“沒有了,你去吧。”
待小二走後,宋寒舒拉了拉易若冰,疑惑的問:“師妹,你是從哪知道這些菜名的?我們那麽多菜,吃得完嗎?”
易若冰笑道:“以前我跟娘親四處游歷的時候吃過這些菜,很好吃,所以我都記着,一直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再下山吃到這些菜。你也要多嘗嘗,這些菜很好吃的。”
宋寒舒正欲揚起笑容,忽聽得一陣悠揚的琴音響起,循聲望去,卻是廳中搭了一個精致的流水小榭,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女孩子正坐在其中彈琴,清越的琴音從纖纖十指中飛瀉而出,感染了她。宋寒舒心中一動,取出詠墨簫,和着琴聲吹奏起來。琴簫和鳴,更是別有一番韻味。
一曲終了後,宋寒舒向那女孩望去,卻看見那女孩也正向她微笑着,她從未見過那麽有活力的笑容,就像陽光一樣,讓人感到溫暖。在這個女孩子的身上,宋寒舒看到了希望。
不久,女孩走下小榭,走出了宋寒舒的視野。
女孩走到一名劍眉星目,笑容散漫的少年身邊,道:“哥,坐在角落的那兩位姐姐好厲害啊,要是我能變得跟她們一樣強就好了。”
少年道:“你是說剛才跟你合奏的那位白衣姑娘,還有她身邊的那位藍衣姑娘?”
女孩點頭道:“恩。”
少年搖頭道:“你莫要看她們現在厲害,将來,只怕是紅顏薄命,不得善終。”
女孩吃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