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感覺
都市的夜總是喧嚣,汽車的轟鳴聲,男男女女的笑鬧聲,路邊小吃店的吆喝聲……通通砸向思維原本就很混亂的朱一紅。
召停一輛出租車,解開綁在頭上的發帶,聲音顯得很沉重,“火葬場!”
因為新校區才修建好,名聲不大響亮,所以每每從市區回校區,都是報出這三個字。
白色的短袖和布裙均沾滿了宋朝嘯的鼻血,頭發也滿滿的都是鼻血,朱一紅只想快速回到寝室洗個澡,趁着澡堂還未關門,美美的睡個覺,遂又對出租車司機補充了一句,“師傅,快一點,天都快亮了,來不及了。”
司機緊握方向盤的手開始顫抖,這時,朱一紅從後座起身,以最近的距離對司機又重複了一遍,“師傅,12點準時關門噢。”
司機雙手抖動的頻率讓朱一紅感到事态的嚴重,他該不會是癫痫?癫痫還敢開出租?朱一紅不放心的對司機說道,“師傅,你這麽一直抖,是不是不要命了?”
立時,司機便休克了過去。
難道真的是癫痫,朱一紅趕忙下車,預備坐到副駕駛再看看司機的情況,這可是人命關天的重要時刻啊。
結果,剛剛打開車門,出租車一溜煙就不見了。
“見鬼!”
司機和朱一紅同時發出如上感慨。
經歷了各種波折,朱一紅如願回到學校。
寝室裏的三個人都沒有睡下。
推開門,首先看到一彪形大漢。
朱一紅吓了一大跳,湊近一點,才松了一口氣。
真是的,這才一天不見,張雨婕怎麽又長胖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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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紅的心情莫名就開闊了許多。
當然,這種開闊仍有許多的限制,相比座山雕似的張雨婕,其威懾力,至少對于難民似的朱一紅真是綽綽有餘。所以,她只能十分不厚道的在心裏吶喊,“張胖子……”
朱一紅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的少女,在世界的舞臺,武力決定地位,在這個寝室,這條定論仍然成立。因而,張雨婕往往不需要任何肢體語言,就能達到不戰而勝的效果。當然,人總有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無知無畏時,比如曾經的朱一紅。
她也有過那麽一段認為這個世界處處充滿愛的時候,從而很不怕死的對張雨婕說過一段話,“嗨,我還以為你睡着了呢,原來你睜着眼睛呢,哎!”她嘆了一口氣,“人長胖,眼睛就會變小。”
張雨婕頭頂漸漸籠上殺氣,眸中微波浮動。
朱一紅雖然在兩年間成長了許多,但是察言觀色這件事,好吧!她是一個色盲。
遂,她面露微笑,“是真的,是真的,你看啊!你以前眼睛就不大,還沒有我的鼻孔大呢!但現在,那就更慘了,還沒有我的毛孔大呢!”
音落,可能是柔道,但更有可能是相撲……當然過程并不重要,最主要的是結局,結局就是,朱一紅再也不敢說起“眼睛”這兩個字。一說起這兩字就只能猜謎,“瞎子沒有什麽?”
寝室裏的智商普遍都不太高,葉詩文搶答,“沒有耳朵!”
宋曦瞪了葉詩文一眼,“你真蠢,瞎子當然是沒有老婆。”
朱一紅急得不行,“張雨婕的什麽比我的毛孔還小。”
兩個人異口同聲,“眼睛。”
毫不意外的,朱一紅又被融合了劍道、武術、柔道的張氏大法好好的款待了一番。
宋曦和葉詩文雖然也象征性的主持過公道,但,基本上就是中國發言人常用的官方态度,“強烈譴責,保持中立。”
她被張大俠蹂躏得奄奄一息,“我只是想說,你們兩個絕對是故意的……”
回到眼前,宋曦正在煲電話粥,葉詩文正在敷面膜。
“嗯,我也愛你。”宋曦嬌嗔的對電話那端的人說道。
朱一紅打了一個冷噤,這時宋曦挂斷電話,叫住朱一紅,“你們到底是有多激烈,弄得滿身是血。”
雖然這話聽來直接粗暴了一點,但是總的來說,這是她走進寝室以後,第一個關心問候她的人,朱一紅感激在心,于是,她和顏悅色的對宋曦道,“關你屁事!”
“人家關心你嘛! 不過豬,他看上你哪一點啊?”
朱一紅也很想知道,但是她不會在這種時刻流露任何茫然,她堅定的指了指自己的心髒,大聲的在心裏吶喊,我心靈美,心靈美。
沒想到,宋曦激動得差點摔下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算把你全身器官都賣完也值不了幾個錢兒。”
朱一紅敗陣,“大姐,你貴姓?”
洗漱完畢後的朱一紅就位。卧談會正式開始。
閑聊之際,張雨婕則抓緊時間做起仰卧起坐,整個世界地動山搖,三個人卻敢怒不敢言。
發展到後來,三個人被迫接受了這種動蕩的生活狀态,甚至到最後,如若某一天臨睡前,張雨婕忘記做運動,三個人會集體失眠,其中,尤以朱一紅最為嚴重。
因此,第二年發生地震時,整個宿舍樓逃命的逃命,哭嚎的哭嚎,而輾轉反側的朱一紅被扔下床後,又堅定的爬了起來,果然,被左右晃過幾次以後,睡得又香又甜。
“一紅,為什麽不試試,那個男孩兒其實不錯,我今天去打聽過,人挺仗義,雖然不很成熟,可是,人緣特別好。”葉詩文勸解。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一直都這樣,好像在等待着誰,可是,你應該給別人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無謂的等待只是浪費時間。”這句話是出自宋曦之口,張雨婕可說不出如此文绉绉的話。
“是啊,是啊,你就不怕他追不到你就潑你硫酸嗎?”看看,這才是張雨婕能說出的話。
“沒感覺!”
感覺很抽象,但是很重要。
如果感情可以具體化,那就不叫感情,愛他的才高八鬥,愛他的氣度翩翩,愛他的家産萬貫……可以被具體的感情都如同海市蜃樓,總有被風吹散的時候。
可是感覺,你找不到它的出處,也尋不到它的去處,只能被它牽引,身不由己。
宋朝嘯對自己是如此,自己對張然是如此,那麽張然對誰是如此?
卧談會如火如荼的進行,宋曦時而會提及那個正在被她喜歡着的人,一副小女兒的姿态,很可愛。
“他昨天跟我講,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正在吃東西,然後就醒了,結果發現舌頭都被咬出血。”
“呵呵。”
能讓宋曦愛慕的人,也讓朱一紅發自內心的喜歡着,正是因為這種喜歡,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樣的一個人會将她們四個人的友誼拉向懸崖深處。
很久很久以後,再重逢,彼此都不再是曾經的樣子,可是,朱一紅說,“能遇見你,我覺得很幸福。”
那張一直平靜的,甚至有些淡漠的臉,終于閃過一絲異樣,即便很快又恢複如初,朱一紅仍然察覺到,并且篤定,那種異樣,是因為她們之間的感情并沒有随着時間和距離而消逝,她們還是朋友,一直都是。
“張雨婕,你呢?你怎麽也一直單身,一個人不無聊嗎?”大姐頭發問。
“還沒有找到配得上我的人。”
朱一紅體力戰勝不了她,只好暗暗腹诽,“你騙別人就都算了,連自己都騙,喪盡天良啊。”
“唉,你們知道我們班有兩個人已經結婚了嗎?”
“誰?”朱一紅從腹诽中跳脫,接下這個她很感興趣的話題。
“周永翔和錢婷婷。”
“不會吧!”
“真的,他們兩還發過喜糖,你們不知道嗎?”
“什麽時候的事兒?”
“就最近。”
……
女生之間的話題總是這樣,對于那些點頭之交,她們表現出來的熱忱會多出自己的想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