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望
把宋朝嘯安頓好,回到自己的寝室。
八卦的室友連番拷問朱一紅與“表白男”的關系。
朱一紅費力的解釋,并深深的無奈着,她們真的是自己的朋友嗎?
“啊!他還送了巧克力!什麽口味?在哪兒?”葉詩文看上楊堰佳也不是沒有道理,朱一紅說了一大堆,她只記下了這一句,而且還是跟楊堰佳的皮膚同一色系的巧克力。
“和玫瑰一起扔了。”
“為什麽?小夥子人長得又精神,一看就是正派人物。”張雨婕的腔調會讓人想起革命年代的老媒婆。
“我不喜歡那種'執'绔子弟。”
“是'纨绔'不是'執绔'。”
“誰說的?”朱一紅不解。
“字典啊!”
“噢!真老土。”
“……”
“我剛剛說到哪兒?噢!執绔子弟,對,我就是不喜歡。”
宋曦忍不住插嘴,“一紅,你說你那麽大的頭,怎麽放腦髓的時候還偷工減料呢?”
朱一紅一下子就不高興了,“那還不怪我媽嘛……”好像哪裏不對,“宋曦,你、你、你……葉詩文,她們欺負我。”
……
Advertisement
到事發後的第二天,捱到下午,宋朝嘯一反常态,沒有一通電話,也沒有任何消息。
習慣了他的不要臉,偶爾要臉一次真是令人無法适應。
直到暮色沉沉的時候,朱一紅才得知宋朝嘯發高燒的事情。
“應該不嚴重吧!”
自己不是也經常感冒發燒,通常只需要一袋板藍根就好!而且喝完板藍根基本就可以單手翻跟鬥。
想歸想,朱一紅還是決定慰問一下宋朝嘯,畢竟,這一兩年,宋朝嘯請自己吃過不少的臭豆腐,朱一紅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宋朝嘯得罪自己,但臭豆腐是沒有的。
按照朱一紅的理解,她報恩的方式,無外乎口頭上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心以及美好的祝福。
“宋朝嘯,還活着嗎?”
“嗯!”電話傳回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噢,那就保持呼吸,再見!”
這邊剛挂斷電話,宋朝嘯又打進來。
“你可以聽我說兩句話嗎?”
依舊憔悴的聲音,仿佛是油盡燈枯之人的臨終遺言。
朱一紅沉默着,那頭續道,“就算下一秒是世界末日,我也要對你說,我愛你。”
朱一紅憤怒了,“早知道你要說這句,我寧願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正欲挂斷電話,聽筒再次傳來宋朝嘯的聲音,“幫我打120。”
接着,就是“嘟、嘟、嘟……”
“喂!宋朝嘯……喂!”
沒有回應,不會真有那麽嚴重吧。
人不在學校,難道他在臨川還有別的住處?
朱一紅知道宋朝嘯家境殷實,他買土豆串從來不講價,自己雖然也不講價,但老板每次看到自己都會多串兩片。
那麽他在自己家裏?似乎宋朝嘯提起過自己在臨川某小區的家。
“滴滴。”一條短信傳來,正是宋朝嘯發來的自己家的具體地址。
哎!都到了沒力氣說話的地步,還能思維敏捷的将自己家地址傳送過來。
這出戲真夠拙劣。
就這點智商也只能糊弄糊弄朱一紅。
坐末班車進到市區,并順利找到宋朝嘯所在小區。
朱一紅一路都在震驚,“噴泉!假山!雕像!”
參觀完畢,朱一紅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拯救宋朝嘯于水火之中。
帶着戀戀不舍的心情來到單元樓前按下密碼。
她又一次震驚了,電梯!
于是,朱一紅在電梯裏自娛自樂了半個小時,從底樓坐到頂樓,再從頂樓坐回底樓,無數次循環往複以後,再走到宋朝嘯家,可以想像,宋朝嘯的表情有多麽精彩。
他站立在門口,雙手抱臂,僅着一條睡褲,心思頗深的将自己的六塊腹肌暴露在空氣中。
“你不是高燒嗎?這麽袒胸露乳的沒關系嗎?而且你的秋褲真的很難看呀!”
“這是睡褲!”
宋朝嘯放下膀子,“為什麽在樓梯間耽誤半個小時?”
“你怎麽會知道?”
從窗口上看到的,當然是不能這麽回答,“直覺。”
“迷路!迷路!”朱一紅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有電梯情結,将宋朝嘯推進屋內,“你爸爸媽媽呢?”
“沒在!”
朱一紅記起昨晚的事情,不禁後退了兩步,“家裏只有你一人?”
宋朝嘯将她拎進屋內,“你怕什麽,有我在,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保護你。”
朱一紅嘟哝,“怕的就是你。”
進到屋裏,朱一紅直奔主題,“我昨天太沖動了。”
宋朝嘯滞了一瞬,抓了抓後腦勺,“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理我,就像中學時候那樣……”
氣氛一時尴尬無比,果然,他們兩人根本不适合如此凝重,嚴肅的談話。
宋朝嘯意識到這一點,将臉湊到朱一紅跟前,“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吧?”
“誰跟你是朋友?”朱一紅別開微微發燙的臉。
她喜歡宋朝嘯,雖然這種“喜歡”對宋朝嘯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高燒好些了嗎?”
西沉的太陽映照在朱一紅的臉頰,黃光夾雜着她面上的紅,就那麽不經意間,宋朝嘯便感到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
多麽俗套的一句話,弱水三千只取你一瓢。
宋朝嘯從未覺得一個女孩子淡淡的雀斑也可以這樣美,心髒跳動的聲音,随着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鼓噪,動蕩的,像是要沖破他的身體。
“好些了嗎?”她重複着,困惑的擡起頭來。
明知她的不适,仍無法挪開視線,“好些了……噢!沒有!腦袋好疼啊!”
說着,就朝卧室去,這一轉身,朱一紅差點羞憤而死,她看到了什麽!天吶!這是一個成年人幹的事情嗎?穿了一條卡通內褲也就算了,為什麽要把內褲的耳朵耷拉在外。難不成,宋朝嘯這是在色誘她嗎?
提醒他?不提醒?
最終,朱一紅捂緊了眼,“請把你的耳朵放回去。”
宋朝嘯淡定非常,“噢!”
又自語道,“奇怪,昨晚我分明是裸睡,起床後,穿上的不是這條內褲啊。”
朱一紅撫額,“你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宋朝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平角的穿上舒服,可是三角的才有耳朵,要是四角也能帶耳朵,就能兼顧舒适與性感,廠家為什麽就不能思考的像我這麽全面?”
朱一紅嘆氣,“你可以考慮丁字褲,舒适又性感。”
宋朝嘯嬌羞的回望她一眼,“紅紅,要是你喜歡……”
朱一紅捂住耳朵,“不要再說了。”
宋朝嘯滿意的躺回床上,咳嗽兩聲後,期盼而迷離的小眼神,“你會留下來照顧我嗎?”
“不會,但我會每年清明準時給你燒紙。”
宋朝嘯握住朱一紅的手,“你陪我一小會兒,行嗎?我不會對你怎樣,就一小會兒,你什麽都不用做,就在我身旁就好。”
朱一紅抽回手,為宋朝嘯卑微的姿态難受着,這副類似于哀求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她,她沒那麽了不起,她甚至常常在宋朝嘯面前頤指氣使,高興時笑一笑,不高興時一言不發。但是,他一直包容着她,因為喜歡,所以無限包容着她。連她自己也感到困惑,宋朝嘯中意她哪一點。
她抽回手,小聲道,“謝謝你。”
在宋朝嘯眼神的示意下,她又道,“謝謝你喜歡我。”
宋朝嘯不知所措起來,六個字,雖是感謝,實則是拒絕的六個字。
一雙大眼睛,似有水波趟過,一瞬就又黯淡了下去。
“你不必感到負疚,有些事強求不得,我心裏自然清楚。”
清楚麽?真的清楚麽?
朱一紅只覺那人眉宇間刻意堆疊的笑意,直直撞入心間,撞得人生疼。
她将手探向宋朝嘯額前,另一只手拂向自己額頭,也許,這個動作并不會帶來任何的結論,但她始終覺得這種情形下似乎需要一些肢體動作,以使自己不那麽尴尬,“我一直把你當哥哥,不管怎樣,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宋朝嘯抗議道,“可是你管張然叫小叔……”
朱一紅瞪他一眼,他立刻噤聲。
宋朝嘯抿了抿嘴唇,滿滿的期盼,“你會留下來吧?”
“會!會!會!”
兩個人盤腿坐在沙發上吃外賣。
電視裏播放的情景是一架飛機飛過,字幕顯示“三年後”。
“噢,對了,你常常坐飛機嗎?”
“那倒沒有。你呢?怎麽想起問這個問題?”
“随口問問,”朱一紅吸溜一口面條,“飛機和飛碟對我來說都一樣,反正都沒坐過。”
宋朝嘯癡癡的笑着,有些恍神,爾後又埋下頭繼續吃面條。
“昨天的事,我的反應太激烈了,但是,那也是有原有的,就是因為你和小叔的那次打架,直到畢業我都沒有過過一天的清淨日子,你的那些無腦的追随者,每次看到我都總是用仇視的眼神,好像你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我就是傷你最深的人,還有一個女生,你應該記得吧,頭發弄得五顏六色,當時,她追你追得可瘋狂了,全校都知道她喜歡你,你畢業以後,她還常常跑來恐吓我……害怕是一回事,最重要,我不喜歡走到哪裏都被指指點點。”
“以後不會了。”他認真說道,神情嚴肅的堪比劉胡蘭劉同志面對鍘刀時。
總之朱一紅就這樣被震懾到了,舉起的筷子,穩穩當當的在空中停留了十三秒。在她意識到她需要表示什麽,以顯得自己不那麽寡情時,宋朝嘯已經惆悵的站在窗口,抽起煙來,“王家衛說,愛情這東西,時間很關鍵,認識得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朱一紅一個枕頭飛過去,“沒有梁朝偉的命,就不要裝梁朝偉的病……”
被揭穿了!宋朝嘯狼狽的四竄,“不要砸了,我可是病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