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首《綠光》獻給商先生……
楚月坐在臺階上,抱住弱小痛苦的自己。
她覺得自己可憐極了,不但被紀湫潑了咖啡,燙傷了腳,還被領導責罵。
她做錯了什麽?她明明什麽也沒做錯好麽。
妹妹的廣告都已經在拍了,卻臨時解約叫停,這明擺着就是紀湫搞的鬼。
可是這個紀湫竟還不放過她們姐妹倆,說到底,還不是眼紅楚賢比她紀湫善良漂亮,就把楚賢當成了假想敵。
身為紀湫哥哥的女朋友,都能被遷怒,楚月已經忍了,沒想到紀湫還要害她妹妹!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月毫不懷疑自己的猜測,畢竟紀湫就是個惡毒的瘋女人,這種人什麽事情幹不出?
——當年紀家找回走丢的紀骁時,紀骁母親已經因為抑郁症去世了。紀骁發現,幾乎就是在她母親去世同年,紀湫的母親嫁了進來,這不是小三上位是什麽!說不定紀骁的走失也是有人故意為之!
紀骁可是原配的兒子,而她楚月也是紀家正牌準媳婦,她紀湫一個小三的女兒,有什麽資格與原配的兒子兒媳叫嚣!
然而以上都還不算是最可惡的!
最令人惡心的是,剝奪了原本屬于紀骁一切的紀湫,在紀家養尊處優着長大,現如今紀家有困難,還需要哥哥爸爸去求她幫忙,可即便家人如此卑微懇求,這白眼狼也絲毫不搭理。紀骁奶奶聽見這消息後,一下子就給氣病了,實在是毫無孝心!
也不知道怎麽她就運氣這麽好,外公偏偏和商皚爺爺是戰友,完全不需要努力就嫁入了豪門。
可她和妹妹,這麽努力,這麽優秀,上天怎麽就像看不見呢。
楚月真是想不通,老天爺為什麽就寧願讓這紀湫這種女人去禍害商皚,明明很努力的自己和妹妹,卻還疲于奔波。
隋錦從另外通道過來的時候,發現這邊氣氛不對,問了紀湫才知道個大概。
她頓時就氣笑了,“哈?不會吧不會吧,竟然敢當衆婊你,她楚月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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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迫不及待地把紀湫拉進樓梯間,要聽詳細的。
推開門,隋錦和紀湫就正好跟傷心欲絕的楚月對上眼。
隋錦花了兩秒反應過來,“你還哭上了?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奸計未得逞,擱這兒舔傷口呢。”
楚月站起來:“怎麽,你們是想趁着沒人使勁挖苦奚落是吧。”
隋錦聽見這話,比紀湫還生氣,“沒有紀家你能上得起大學,沒有紀湫你能站在商氏?”
楚月:“紀家是資助過我,但你們也別忘了,紀骁小時候走丢,可是我們家帶大的,誰報誰的恩還不一定呢!再說,紀骁是我男朋友,他對我好怎麽了?商氏是我自己靠本事進來的,她紀湫當時不過是敷衍了一句,完全沒有作用!”
隋錦:“瞧瞧,真心話說出來了吧,你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小文員當得不自在,想找大官當。總裁夫人的位置給你坐好不好?”
楚月臉上頓時一片羞恥,“你們兩個人,我一個人,我說不過你,你們就随便欺負我吧。反正我無權無勢。”
說着就往樓上氣呼呼地走了。
身後依稀傳來隋錦的嘲諷,“自己理虧了,就又開始賣慘了。”
楚月悲憤交加,狠狠将自己面前的門一推,不曾想門沒有推開,慣性後坐力把她自個給弄摔了。
隋錦和紀湫只聽樓上傳來一聲痛呼。
紀湫:“樓上天臺的門好像是鎖住的。”
隋錦拉着紀湫轉移戰場,在樓下咖啡廳點了兩杯拿鐵後,就迫不及待關心起紀湫。
“湫湫,你實話告訴我,你現在心情怎麽樣?”
紀湫之前在隋錦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顆需要被保護的軟柿子,今天出了這檔子事,隋錦自然會以為紀湫被欺負了。
可紀湫哪裏還是原來的紀湫,搖頭笑後,将剛剛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地說了,包括她的反攻。
隋錦聽後驚喜地睜大了眼,将紀湫往樓梯間拉,“親愛的,你開竅啦!課代表大法都能運用自如了。這種情況就是不能跟她講道理,所謂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你一旦進了綠茶的圈套,就會被拿捏得死死的。”
隋錦作為紀湫閨蜜,完全知道紀湫的情況,紀湫此時點點頭,“有關商皚那些破事,提起就心煩。我才不願意用揭自己短的代價來跟她講道理。”
隋錦松了口氣,“我剛剛還在後悔,沒把小綠茶鬧夠,給你好好報仇,沒想到你還出息了一次。”
紀湫伏低了身,抱着咖啡杯抿了抿拿鐵上的白沫子,兩個粉腮鼓鼓囊囊。
隋錦生出憐愛,忍不住狠狠捏了她的臉,“幾日不見,我的小智障又可愛了幾分。”
紀湫表示有被冒犯,“什麽,我分明很禦!”
哪個電視劇裏的惡女配不是妖嬈的美豔禦姐?這可是原書的人設,才不是她吹牛~
隋錦:“那你就不要用原聲說話,一口的奶音,誰會覺得你是禦姐。”
紀湫仿佛被戳到肺管子:“咳咳……嘤。”
隋錦不怪你,畢竟你不知道我背後的黑暗身份【奸詐一笑,以表尊敬】
邊上隋錦舉起手機:“保持這份可愛的笑容,咱們來拍一張。”咔嚓
紀湫:謝謝,有被氣到。
平心而論,紀湫身材很好,骨骼纖細,體态勻陳,身高出挑,卻又是擁有一張極具東方柔美的鵝蛋臉,以及一雙水汪汪的杏仁眼,臉頰也粉嫩有肉,皮膚水嫩嫩的,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溫柔嬌憨,是同性也會親近的相貌。
隋錦端詳着紀湫,發出感慨:“長得賞心悅目就好了啊,就算蠢點又怎麽樣嘛。”
紀湫:“?”
隋錦:“你想反駁?難道我和阿茗的智商和手段還不夠保護你一個小蠢貨嗎?”
紀湫:“那真是……難為你倆了。”
隋錦:“不客氣,至少把你帶出去溜溜的時候,不會拉低我和阿茗的顏值水平。”
紀湫諷刺笑了笑,“呵呵,為我們的友誼幹杯。”
同一時間,商氏。
助理聽見風聲,思慮再三,推門而入。
“商總,樓下發生了一些事。”
商皚剛結束一個國際視頻會議,此時正在浏覽策劃,他頭也沒擡,“什麽?”
助理手指抓緊,有些艱難地複述了情況。
對面商皚從始至終沒有表情,直到助理結束報告。
面色難測的商皚翻動紙頁,“叫她以後不必來了。”
助理:“夫人應該沒事也不會來……”
商皚擡起眼,定定地瞧着他:“我說的是那個女員工。”
助理恍然大悟,心覺是自己遲鈍了。
同時也暗自開心起來。
之前紀湫對商皚的上心,助理是看在眼裏的,然而他家總裁太日理萬機,太冷漠太無情,紀湫的落寞,就連助理都于心不忍。
助理攥緊激動的小手手,用非常官方的口吻道。
“剛剛聽劉管家來信說,今年第一批蜜柚已經收了,我給夫人送去。您有什麽話需要我轉告嗎?”
商皚神色從嚴肅轉而為了某種迷茫,手中轉動着鋼筆。
助理就知道商皚沒聽懂自己的暗示,“總裁不明明白白告訴夫人,夫人不會知道——柚子是市面上還沒發行銷售的‘翡翠脊’。”
你不說明楚賢的廣告約是你親自下令撤銷的,夫人不會知道你是怕她誤會。
你不說明圖謀不軌當衆“烹茶”的楚月被你辭退,夫人不會知道你是在幫她出氣。
商皚轉動鋼筆的動作停了。
他似乎喉嚨微幹,虛抵住唇咳了一聲,音色顯得略微沙啞,“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直線距離不到五百米的咖啡廳裏,隋錦和紀湫咖啡喝了一半。
隋錦調侃過後,又想起剛剛紀湫提到商皚,“對了,在家裏商家還在使喚你做這做那麽?”
紀湫挺直了腰板,“本人已經向商皚提出離婚,一刀兩斷勢在必行。”
隋錦不可置信地放下咖啡杯,“你沒有生病吧?癡情女人要離婚了?”
紀湫鄭重強調,“是的。我忍受不了這種憋屈的人生。”
隋錦試探性地問,“真割舍的下?我可是記得你說過這輩子死了都要愛商皚的……”
紀湫一陣戰栗:“我說過這話??”
看着隋錦不像開玩笑,紀湫承認了。
“好吧,就當我說過。”紀湫微微加重音調,“你知不知道民間有幾種邪術,比如桃花蠱,下降頭,人中了術就會不由自主地沉淪,但只要清醒……”
還沒說完,對面隋錦已經笑得樂不可支,“你的意思說,商家之前是給你下了降頭嗎?”
紀湫表示自己只是想類比一下當初作為紙片人被劇情操控的情況。
“反正你就當我現在徹底清醒了,清醒之後就完全對那男人沒有感覺了。”
現在她記起之前糾纏商皚,卑躬屈膝為商家忙前忙後那奴才相就起雞皮疙瘩。
為此紀湫道:“我絕不會重蹈覆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隋錦發現紀湫确實是認真的,便也深深嘆了口氣:“你知道麽小可愛,我從前還沒有發覺,但也就是最近,我感覺我每天都在認識不一樣的你。”
紀湫茫然。
隋錦:“我記得小時候你自尊心其實沒這麽強,現在你眼睛裏好像完全揉不得沙子,不過這反而讓我松了口氣。”
她淡淡分析,“商皚自尊心強,你的自尊心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兩個自尊心這麽強的人在一起,如果要相愛,總有一方妥協。”
紀湫:“所以我妥協了,我離婚了。”
隋錦:“不,恰恰是你倆誰都沒有妥協的結果。”
相對而望沉默數秒,隋錦忽然笑了。
“但你也真的是越來越可愛了。”
紀湫呆呆地打了個奶嗝,并不承認可愛一詞能形容自己。
紀湫或許沒有領會到,沒有記起穿書事實的自己,與商皚接觸時由于設定,每天完全是在表演苦情戲,但主劇情以外的閨蜜聚會,又是她本來的樣子。
所以只有隋錦和宥茗,才會覺得紀湫在變。
隋錦表面上笑着,內心卻嘆了口氣。
世事無常,前幾天還愛商皚愛得無法自拔,現在就讨厭的這麽徹底。
看來這姑娘是真不會回頭了,隋錦由衷感到欣慰。
“為了慶祝你脫離苦海,我們今晚嗨皮一下吧!”
紀湫:“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