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生孩子
“我與三爺?”嬌芙以為自己出現幻聽,她和趙郁的關系不是顯而易見嗎?
嬌芙也是跟趙郁同塌而眠後,才知道趙郁患有失眠之症,他的這種失眠症一旦犯了,能嚴重到接連三四夜晚上徹夜不眠熬夜到天明的地步,也不存在能白天補覺的情況。
大夫開再多安身靜氣的湯藥都無濟于事,他似乎對這一類藥有抵抗力,還是稍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會被驚醒。
奇怪的是趙郁睡在她身邊,就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所以嬌芙能理解為何只要趙郁在府裏,他就會宿在南苑。
哪怕有時候趙郁來南苑,嬌芙身上來葵水不能伺候他,也不見趙郁嫌棄。換做別的男人知道這幾日女人身上不幹淨,肯定會選擇拂袖而去。
嬌芙以為趙郁知曉兩人關系的,她在趙郁眼裏更多的是暖/床工具嗎?
“怎麽不回答爺?”趙郁還在等嬌芙的答案,這回不會再将她輕輕放過。
嬌芙站了起來,朝趙郁笑了笑:“我如今只有爺,爺還想讓我如何回答?”這話沒有直接回答兩人的關系,可卻也足夠有分量,嬌芙能依靠只有趙郁,她倒是想依靠自己,可是眼下卻沒那本事。
趙郁伸臂攬着嬌芙肩膀,睇着她,低聲哄道:“那你記得要乖乖的,別讓爺操心。”他的語氣自然,甚至帶有幾分溫柔誘哄,可嬌芙卻聽得後脊發涼。直覺告訴嬌芙,趙郁是在警告她千萬不要和裴永錦接觸,他不喜旁人惦記他的東西。
嬌芙溫聲應是,頓了頓,擡頭看了眼趙郁,見他還不準備離開,便知道他這是不回自己房間,要睡在這間房了:“爺應該乏了吧,我下去讓小二送熱水來。”
別的因為要趕路可以将就,唯獨洗漱一事,嬌芙不能逼迫自己将就。
“芙姨娘。”
嬌芙剛吩咐了小二送熱水,踩上兩步臺階欲上二樓,身後突然傳來低柔女聲。
這聲音就在先前聽到過,如果沒有猜錯是裴永錦夫人的聲音,趙郁的話還在耳畔回響,她不願同裴家人有瓜葛,奈何人家又喊住了她。
嬌芙遲疑了下,回頭看了眼沈氏,走下臺階朝沈氏微微福身:“裴夫人。”
沈氏忙扶起嬌芙,擺出一副笑吟吟的姿态,道:“芙姨娘不必多禮,只是客棧裏我也不認識其他人,晚上免得有些無聊,想同姨娘說說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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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芙動作停頓了下,掃了眼端莊大方的沈氏,她并不想和沈氏多談,照着趙郁那性子,若知道她和裴永錦的夫人相談甚歡,只怕又得好聲訓她幾句。
她笑了笑,道:“如今天色已晚,若夫人有話可以明早說,再晚明日趕路可就起不來了。”
說着,嬌芙不給沈氏反應機會,轉身便快步上樓,似是後面有洪水猛獸在追趕她。
沈氏嘴角笑意僵硬,誰不知道她的出生,自己願意同她說話是看得起她,若不是因為她得趙郁幾分寵愛,誰樂意跟她搭話,連多看她一人都沒人願意看。
旁邊的丫鬟看出沈氏心底不快,出聲諷刺:“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不過是以色侍人罷了。”
沈氏礙于身份,不能說的話被身邊丫鬟說出來,心裏暢快許多,不過察覺到有道視線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的感覺,她立馬道:“少說幾句,在外別亂嚼舌根,招惹是非。”
沈氏下意識往四處查巡,想找到是誰在盯她,卻看到嬌芙上了二樓,她身邊站着的正是那位威儀峻整,挺拔昂然姿态的趙三爺。不過是生了副好皮囊,就能得到那人青睐,可當真是好命啊。
趙郁久久不見嬌芙回房間,便準備下去找她,正巧看見沈氏攔住嬌芙,他靠在二樓欄杆上,都看在眼裏。
嬌芙剛上樓,沒想到趙郁就在樓梯口等她,嘴角立馬揚起燦爛的笑容,抱住趙郁手臂,乖巧地道:“爺怎麽出來了。”
“見你久不上來,怕你偷溜出客棧,欣賞澎城夜景。”
“你何至于同她低頭?”趙郁掃了眼沈氏,人家同她微微屈膝,只不過猶如見面點頭打招呼,她也好意思扶嬌芙擡眸看向趙郁,問道:“是不是給爺丢臉了?”她也沒料到沈氏會伸手扶她。
她屈膝福身,不過是對沈氏以示友好罷了,大周女子間禮節,就如男子間雙手抱拳。
她雖然只是妾室,比不得人家正室夫人,但沈氏又不是趙府的人,她是裴永錦夫人,再者她身上既無诰命,亦不是皇親國戚,嬌芙根本無需同她行禮。
反觀嬌芙是趙郁的人,再是妾室,她出門在外露于人前,代表的也是趙郁的臉面。偏偏沈氏動手扶她,顯得嬌芙同她低頭。落在某些人眼裏,倒是成了趙郁要同裴永錦低頭了。
所以嬌芙才問是不是她給趙郁丢臉。
聽罷,趙郁看了眼嬌芙,盯着她清澈的眼睛,看到裏面的歉意,目光深邃且認真地道:“男人的臉面是自己掙的,若是因為你的小小舉措就讓爺丢了臉,那是爺對他們的威懾不夠。”
嬌芙的小手被趙郁牽住,他的大掌寬厚熾熱,緊緊握住纖細無骨的手,似乎是想攥緊拳什麽東西。
“嗯。”嬌芙斜眸瞧了眼趙郁,嗓音低低地應了聲,垂着頭小媳婦似的同趙郁回到房間,暫且先聽的話,誰讓她理虧。
只是回到房間剛攏上門,趙郁就将她抵在門上,嬌芙還未反應過來,節骨分明的指尖就挑起她下巴。
嬌芙下意識要推拒,等下會有人上來送熱水,她可不想被人瞧見。
趙郁低聲笑了,“你若把你對爺任性妄為的勁,拿出來半分對旁人,也不至于被人欺負。”他的聲音極好聽,尤其是含着笑意時,像是在耳邊溫柔的低喃。
嬌芙可不覺得自己任性,她認為自己一向守規矩懂禮節,越是在意身份帶來的影響,越是會注意這些細節,可現在既然趙郁這般說,嬌芙就認下了,眼波流轉地問道:“爺想要嬌芙如何做?”
趙郁低頭咬了咬她的鼻尖,湊在她唇邊道:“你得學着如何做寵妾。”
“我……”嬌芙的行事舉措确實不像寵妾,本質上她也不是趙郁的寵妾。她對趙郁而言更像是消遣,沒有底氣行事自然拘謹,處處提醒自己守着規矩,不能犯錯。
趙郁見到她遲疑,低聲道:“替爺生個孩子,可好?”
嬌芙眼底閃過錯愕的神色,愣愣地道:“三爺?”
她剛得知避子湯被換成偷偷調養身體的藥,以為趙郁會遮遮掩掩行事,等她懷上孩子事已成定局,她已經決定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避開湯藥,沒料到趙郁居然直接開口讓她生孩子。直白的從他嘴裏說出來,讓嬌芙心裏莫名慌張。
趙郁眸色一暗,見嬌芙遲遲不給他回答,鳳眸微眯,直視她清澈的眸子,試圖從她眼裏看透她的心,“難不成你不樂意?”
就這一瞬間,嬌芙差點以為趙郁已經知道她讓倚綠差湯藥的事,可越是這種時候她越不能慌,嬌芙看了一眼趙郁,失落地低頭,掩蓋住眸子裏真實情緒:“嬌芙身份低微,不敢奢求。”她不能要孩子。
趙郁劍眉蹙起,他不喜嬌芙躲避他的眼神,擡起嬌芙下颌,讓她眼裏只能看得到自己,誰知那雙透徹溫和的眼睛,此刻已經蓄滿淚水。
他嘆氣,道:“爺給你寵,誰敢說你身份低微?有孩子在身邊,讓你成為名正言順的寵妾,不怕沒有底氣。如何?”母憑子貴大抵便是這個意思。
嬌芙唇畔露出絲笑意,額頭抵靠趙郁肩頭,道:“那嬌芙先謝謝爺的好意。不過不管要不要孩子,都不妨礙我成為爺的寵妾。”她更想對趙郁說,他想讓她做的事,她定然會盡全力達到,哪怕搭上她這輩子都行,可卻不能因為他的自私,要搭上她的孩子一輩子。
但嬌芙怕這番話會惹怒趙郁,索性她剛剛說的話意思也足夠明顯,如今趙郁別有用心,他應該能聽明白。
但趙郁顯然不是嬌芙心中所想,他好像真的只是想要他與嬌芙的孩子,并沒有添加謀算在其中,他含/住圓潤的耳垂,輕輕舔舐,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跡,磁性的嗓音低沉且魅惑地道:“爺再努力點,好不好?”
調理身子的藥她一直不喝,只怕也生不下孩子,他再努力也沒有用。
嬌芙抓着趙郁腰間革帶,身子微微顫抖,雖說趙郁似乎很喜愛她的身子,但滾床單次數稍多幾次,嬌芙何嘗又不是對他毫無抵抗力,他的嗓音,他的指尖,他的胸膛……
只不過嬌芙還算能守住自己,她壓下那股被趙郁勾起了的沖動,借着趙郁要生孩子的事,她挑了挑眉頭,媚着嗓音開口,“那爺往後不能再我提裴永錦的事。”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也值得趙郁記挂在心上,今兒突然跟她翻舊賬,嬌芙着實不想下回趙郁又拿這事問她,說的次數多了,哪怕嬌芙和裴永錦根本無甚瓜葛,她也怕在趙郁心裏給她判死刑。難不成以後還時不時拿這件事說?
“你說什麽都行。”這話頗有股昏君的意味,嬌芙微仰頭唇角露出笑意。誰知剛欲有所動作,房門被敲響,外頭小二擡熱水正在房門外等着。
趙郁睨了眼嬌芙,只能松開嬌芙,卻見她眼裏露出狡黠笑容。他也不惱火,反倒是壓下那股火,無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