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進京城
這回趙郁是進京面聖,與巡邊作戰還是有所不同,不可能帶很多人過去,他身邊只帶茍尋與李伯恩,另外還有兩随從。
嬌芙原先是想把倚綠帶走,讓弄琴留在南苑,誰知臨到出門前一日,趙郁将連翹送到南苑。
得知他們此去京城,連翹會跟在自己身邊,嬌芙愣了下。有連翹在,倚綠就不能跟她同去,這讓她心裏有些慌張。
連翹似乎看出嬌芙情緒緊張,笑着解釋道:“主子覺得姨娘從未去過京城,擔憂姨娘水土不服,才讓我陪着姨娘的。如果姨娘不放心我伺候,可以将倚綠或者弄琴帶上。”連翹還以為這回去京城沒她的份,沒想到主子是安排她在嬌芙身邊,天寒地凍的趕路,這路上還是得要有醫術的跟着才行。
出行有女眷跟随,還有馬車行李,自然比不上單槍匹馬、輕車簡行,從渝州到京城路上就得花費将近半個月時間。嬌芙不得不承認,哪怕倚綠伺候得再精心,這路上總比不過女醫照料。
至于再把倚綠帶走,嬌芙覺得似乎有些不妥。
再者京城趙郁有皇帝禦賜的宅子,他們落腳處已經定在那兒,府邸管家奴仆皆有。管家收到趙郁要進京的消息,已然将所有需要準備的全部都安排妥當。
既然去到京城,那邊有人接應,嬌芙想了想還是把倚綠和弄琴都留下。總不至于到了京城,只有趙郁與她二人住在府邸裏,還得她自己動手,讓她淪落到無人可用的地步。
啓程之日,嬌芙起了大早。挑了身合适出門遠行,乘車趕路的衣裳,自己梳妝打扮。
倚綠和弄琴對嬌芙依依不舍,再三叮囑嬌芙。
出遠門的人是嬌芙,但倚綠她們比嬌芙還要緊張,十分放心不下。伸手替她扯了扯身上的鬥篷,又上下打量看看是否不妥,将紫金雕花的湯捂子灌滿燙水,戴了套子交給她。
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是在生離死別,逗笑了站在旁邊的連翹,她還不知道原來南苑的人都這般有趣。
羅嬷嬷看在眼裏,真想直接将二人拉回去,重新把規矩禮儀全都學一遍,現在簡直是在丢人現眼。
主子都能考慮到把他風和院的連翹送過來,那便是真心在替姨娘着想,若是被人瞧見她們這眼淚汪汪的模樣,傳到主子耳朵裏,指不定讓主子以為她們對主子不滿。
嬌芙抱着湯捂子,外面挺冷的,她擺了擺手讓她們都趕緊回去,與連翹出了南苑。
侯府大門外,茍尋駕馬車,趙郁與李伯恩倚馬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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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恩這人嬌芙并不熟悉,不過只是在趙郁身邊見過幾次,今日的趙郁身上依舊是他貫穿的玄色錦袍,肩上披着件同款的厚重披風,威儀峻整。
嬌芙出了府門,微微掃了眼後,朝馬背上的趙郁福了福身。
府門外總共是準備六輛馬車。早在先前,行李就搬上馬車,還有要帶去京城的禮品也都裝車。
就在剛才路上,連翹跟嬌芙說了大致情況,其中裝有行李的馬車兩輛,準備的禮品兩輛馬車,剩下兩輛馬車坐人。哪怕如此,這種程度也算作很簡單了。
趙郁喊人上馬車,準備啓程,連翹往第二輛馬車走去,嬌芙轉頭瞧了瞧,跟着她的腳步走過去。
“你去哪兒?”趙郁沉沉出聲,止住嬌芙欲往後的腳步。
嬌芙微微擡眸,不解地看着趙郁。
六輛馬車都挂有侯府标志,可連翹跟她說了,後四輛裝的是行李與禮品。連翹往第二輛走去,那第一輛肯定是留給趙郁的。沒有趙郁準許,嬌芙可不敢上趙郁的馬車。
“上第一輛馬車。”
嬌芙往後看了眼連翹,見連翹朝她點點頭,然後嬌芙才小媳婦似的,聽趙郁的話上了第一輛馬車。
趙郁斜了眼連翹的方向,他倒是沒想到連翹才剛到嬌芙身邊,竟然就讓嬌芙這般聽她的話,他喊她上馬車,她都得看人家一眼。
馬車內準備周全,嬌芙剛入馬車,便感覺到暖意洋洋,将外面的冷冽與馬車內裏隔絕開來,嬌芙坐在馬車裏,只見中間小幾上茶水點心都有,旁邊連書都擺上幾本,在裏面不至于無聊。
等到晚間,一行人尋了客棧住下。
連翹許是察覺到趙郁對她的不滿,在客棧定下房間後,她怕嬌芙跟她進同一間房間,小聲地提醒了嬌芙:“您跟主子一間房吧。”
“嗯?”嬌芙看了看連翹,見連翹不似開玩笑,她搖搖頭,拒絕道:“三爺并未開口。”
“他不開口不代表他不想,或者是沒來得及開口呢?”反正連翹不想再看到主子涼飕飕的眼神。從得知要進京後,主子這一系列行動下來,連翹倒是有些真的相信,他對芙姨娘存了幾番真心。
嬌芙被連翹推着到趙郁房間,直到飯菜送進房間,趙郁都并未回來。她怕趙郁有其他事,就沒繼續等趙郁,而是先将自己的肚子填飽。
出門前趙郁就說了這半個月內一切從簡,嬌芙也不是矯情的人,拾掇好後便上床睡覺,明早起來還得繼續趕路。
半夢半醒間,她聽到房間門打開,随後是股熟悉的氣息靠近她,嬌芙徹底安心的睡去。
趙郁對嬌芙在他床上有些意外,不過他倒并未多言,而是無比自然地抱着嬌芙睡覺。
第二日起來,溫度驟降,比昨日還要涼。天寒地凍,嬌芙沒忍住換上襖子,出房門前她将頭發編成麻花辮,然後将麻花辮塞到綿帽裏戴在頭上,這副懼怕嚴寒的姿态,可不比她在醉玉樓,整日穿着纖薄長裙走來走去。
趙郁還以為她不怕冷,可見她這番打扮,分明是怕冷怕到骨子裏了。
“從前怎麽沒見過你這般?”趙郁看了她好幾眼,問道。
“那是沒辦法,不過我只有臺上表演才會穿得少些,下臺後同樣是棉衣棉褲包裹着,其他姑娘比我抗凍。”嬌芙不喜歡為難自己,實在過不去就不過去了,這又不是大不了的事。哪怕冬日有姑娘見她穿得多,背地裏取笑她長胖,嬌芙也不以為意。
“爺要不要加衣?”
趙郁倒是沒有加衣,不過他今日沒騎馬,昨日騎馬守在馬車側邊還行,今日寒風肆虐,他又不是自虐狂,肯定是縮回馬車內。
馬車裏車廂厚實,小爐子燃着,熏香點着,熱茶熱湯皆有,雖說馬車內部微微晃蕩,不過騎在馬上穩當,但總體而言還是很惬意。
嬌芙翻看手中的游記,昨日連四分之一都未看到,現在她要繼續看,哪怕這輩子都不能走遍大周每個角落,可這本游記記載的很多東西能夠讓人猶如自己親身經歷,身臨其境一般。
趙郁沒有出聲打擾她,而是自己也挑了本書在旁邊看。
書都是茍尋從趙郁書房裏挑選,趙郁已經看過一遍,但不過不知是無聊,還是因為身側有人天生能給人安寧的氣氛,趙郁捧着書還是能看下去,而是還有新的感悟。
原先按照規劃的路程來算,他們一行人此時本該在酉時前入常城。奈何今日天公不作美,又是風又是雪,耽誤了他們的行程,此時天色也已經黯沉下來。
匆忙趕路容易出事,且趙郁怕無法按時到達常城,卡在中間無處落腳,便決定在澎城下榻。
澎城位于焦長湖的中游地帶,依山傍水,臨湖而立,景色優美,又是南北通衢的繁華之地。
等他們一行人進城,雖然天色顯得暗沉,但時間其實還算早,此時路上還有行人走動。
馬車穩當的停在客棧前,李伯恩已經走到櫃臺處定房間,馬車上武安侯的标志顯眼,衆人瞧見之後,交談的聲音停了下才重新響起,大概都知道馬車裏坐的人是誰。
嬌芙等趙郁先下馬車,她才跟着有所動作,她伸出蔥白的指尖挑開車簾,馬車裏太暖和,便顯得外頭更冷了,指尖剛探出去她就恨不得收回來。
誰知她的手被趙郁抓住,嬌芙只好順勢走出馬車內,欲踩着馬凳下去,結果趙郁另一只手又過來摟住嬌芙的腰肢,竟然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将嬌芙從馬車上抱下來。
嬌芙忽然被趙郁抱住,吓得她下意識環住趙郁脖頸,等反應過來就想要下地自己走路,在侯府他從未這般做過,就連牽她的手都沒有過,她是真的不習慣趙郁高調‘秀恩愛’的方式。
“小心摔着,別動。”趙郁低低在她耳畔開口,不僅沒将嬌芙放下,反而抱得更緊。
嬌芙只好維持着這個姿勢,只是察覺到旁人探究的目光,她将腦袋埋在趙郁胸口,試圖躲避那些眼神。
趙郁見此,唇角揚着笑,淡漠且疏離的眸子掃視了眼衆人,那些人害怕直視趙郁鳳眸,連忙将自己視線都收了進去,不過心裏篤定趙郁寵愛妾室。
原先聽說趙郁傳出疼愛妾室如命,還欲将妾室扶為正妻,他們都還有些半信半疑,畢竟趙郁的冷酷無情可是出了名。
如今親眼目睹趙郁對他懷裏妾室的滿腔柔情,冷漠如三爺,也有心軟的時候,他們那點疑惑頓時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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