舐犢情深

第5章

“小浩，這麽早起啊？”爺爺看着早早起來燒水的孩子納悶問。

鄭浩提着水紅着臉蛋說，“爺爺，我今天想多燒點水。”

他這麽為難是有原因的，自己還太小，試了很多次都劈不動柴，所以家裏燒炕燒水的柴火還得爺爺來，這也是為什麽鄭浩衣服和身上總是髒兮兮的，他一直節約用水，不想讓爺爺出力。

“嘿嘿燒！”爺爺笑起來，“爺爺今天正好想運動運動！”

“嗯......”鄭浩走了幾步又回頭說，“爺爺我只想洗個頭也用不了太多......”

“可勁用！”爺爺伸手捏捏他臉蛋。

鄭浩用小盆接了點燒開的水，又兌了很多涼水，只要水溫不凍頭就行了，他還是不舍得用太多。剩下的灌進暖水壺，還給爺爺泡了壺茶水。

把盆放在小板凳上，蹲在地上低下頭認真洗起來......

擦幹了頭發，又用毛巾仔細擦擦臉。回屋裏仔細小心翻翻自己衣服，挑了最幹淨的一套穿上。

爺爺一直看着他那小心又笨拙忙活着的身影，笑了笑，渾濁的眼睛卻濕潤着......

曹賢一起來就開上面包車東一頭西一頭的去接人，車裏一波波人聚齊起來，漸漸動靜也越來越大，曹賢頭被吵的一頂一頂。

先把繳費的七人聚齊了，他們四男三女彼此都是朋友，也都認識曹賢。有三對男女朋友，多出來那男的自然坐曹賢旁邊試圖和他熟悉。但其實曹賢這人，只對看對眼的話多嘴賤，其餘時候他還是挺喜歡沉默的，所以這陣他更煩了。

狀況在齊建和劉鵬到來得到了緩解，曹賢心想，這朋友吧還真不看時間長短，對茬子了就認識一天也覺得更來勁。正琢磨着就看見齊建身邊還真站了個姑娘，這傻逼還是給他妹帶來了。

“哎靠！”齊建人還沒拱進來聲先響起來，“曹賢你這拉牲口呢？！怎麽坐操！”

曹賢樂了，“條件就這條件！擠擠！”看了看跟上來的姑娘問，“你妹？”

齊建眼一瞪，“你妹！！”

曹賢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哎，我簡直，”嘆口氣解釋，“你身後是你妹？”

“嗯，你好我叫齊菲。”姑娘先出聲了。

“啊，曹賢。”看看她點點頭。

“哎？動動啊！”大鵬在後面急了，“這還一個呢！”

人這就算齊了，曹賢發動車子。座位發生變化，大鵬坐上副駕駛，齊建坐在他倆正後方，左邊護着他妹。這下後方的高分貝總算對曹賢的影響沒那麽大了。

一路向村裏行駛，大鵬問，“大概多久到？”

“沒去過？”曹賢尋思了一下，“沈珉早上騎車五十分鐘，咱們大約用時減半。”

“操......”後面齊建這低聲的一個字，道盡他三個都了解的想法，同時沉默了一會兒。

曹賢反應過來看了眼後視鏡，和後面齊建對上眼，齊建慫了下肩膀。

曹賢明白，嗯，他妹知道個大概了，也好。

“齊建，你家好基因都給你妹妹了？”曹賢看他妹一直不說話，随口調侃。

“有眼無珠，”齊建指了指自己接着說，“我這口牙一矯正，長相還真不次你！”

旁邊大鵬笑了，“先別提那些，就性格這一點你也次品一個。”

“女孩穩重點不應該？”齊建皺眉，“發現你倆廢話有點多！告你們啊別打我妹主意！”

齊菲掐了他哥一下，“說什麽呢......”

就這麽聊天打屁着曹賢把車停在村口，“行了，下車走幾步，在裏面不好進了。”

一行人提着包下車圍站着，那七個人自成一團一直挺亢奮。曹賢下車摁了鎖，走過來揮了下手，大家跟着他往裏走。

村裏人開始還會注意洋洋灑灑的這些年輕人，可這狀況有很多次了，特別春夏兩季，基本每星期都有，也就見怪不怪。

女孩子還是和女孩子玩的來，齊菲已經和那三個女生走在一起了。曹賢得空趕緊問，“你妹知道了還對沈珉執着嗎？”

齊建思索了一會說，“說不準，她其實沒和我說什麽，就說就跟來玩。”

大鵬在一旁說，“其實她要是知道了也還那麽喜歡沈珉，不也是好事？”

曹賢尋思了下說，“是，”但想了想又說，“但很有可能只是一時的，荷爾蒙蒙蔽雙眼，然後現實撲面而來......”嘆口氣接着說，“這也是為什麽沈珉現在不想這些的原因。”

大鵬看看他認真地說了句，“他那麽能承事，日後也絕對能成事。”

這句話讓曹賢齊建兩人同時愣了，齊建緩緩說，“我發現你有時候還挺語出驚人的。”

曹賢回神倒是先笑了，“話說的确實有水平，我爸也這麽評價沈珉。”

遠處等在村口的人非常顯眼，高瘦挺拔，陽光投射在他側臉，立體深邃的五官分出精致的剪影。一身白色可體運動服上有幾條綠色熒光帶，為了帶隊時白天夜晚都足夠醒目。

曹賢快走幾步過去，把包裏名單翻出來遞給他，沈珉接過看了一眼擡頭等稀稀拉拉跟在後面的人。女生們一時之間變得積極無比，腳步全加速了。而那三個男朋友互相交換眼神，全是無奈之色。

他們走來圍着沈珉，沈珉退後一步這樣可以看見所有人，接着說，“念到名字就舉下手。”

曹賢發現他這一早上到現在，總算耳根清淨了，現在沒一個人說話，也不知是女生都顧着看他，男生都顧着敵視他，還是他就是氣場太強大。

曹賢抽空觀察齊菲，馬上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齊建就是個傻蛋，還不清楚，他妹現在兩顆眼都要變桃心了。

沈珉念完一個就擡眼和舉手的人對視，一圈結束他點了下頭說，“不好意思稍等一下，還差一個。”

曹賢剛想問還誰啊，就看村那頭一個男孩颠颠往這邊跑，沈珉聽到動靜回頭也看見他喊了一聲，“快！”

孩子馬上鼓着小臉更賣力跑來。

四個女孩子嬉笑起來，七嘴八舌說好可愛真逗。曹賢無奈問沈珉，“你還嫌操的心不夠，還拖着個小油瓶？”

沈珉沒回頭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