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呼嘯的北風刮在臉上, 有點疼。
江北市的氣溫驟降十多度,一夜入冬。
北卿走出醫院大門,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腦海裏盤旋着的卻是剛才在病房裏的那一幕。
無數次覺得自己早已經放下, 可當看到病房裏的那一幕時, 她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無動于衷。
北卿深呼一口氣, 眨了眨眼睛,邁着步伐朝着前方走去。
時隼去了趟洗手間, 就發現病房裏只剩下賀蘭和王媽, 北卿已經不見了。
床上的時君慶已經沉沉睡去。
他看向一旁的王媽:“北卿走了嗎?”
王媽點點頭,指向門外,一臉平靜表情:“北小姐剛走不久。”
時隼點點頭,沒說其他的話, 直接朝着門外奔去。
病房裏, 看到時隼出現, 賀蘭原本強擠出的笑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王媽看了病床上熟睡的老人一眼,小聲道:“有些事情只能慢慢來, 你急什麽。”
作為單親母親, 她一個人含辛茹苦帶着女兒長大, 時常覺得女兒性格太急躁,沉不住氣。
賀蘭看着一旁的母親一眼,心底有股不服輸的情緒。
她樣貌、身姿、學歷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出身卑微,父親不知所蹤,還有個當傭人的母親。
從小,她就立志擺脫“傭人的女兒”這個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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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她學成歸國,卻發現依舊擺脫不了這個稱號。
了解到現在短視頻是發展風口,她靈機一動,借着住在北湖灣的契機,拍了一期住在北湖灣的視頻,沒想到反響還不錯。
拍攝視頻時,她專程利用時隼不在家裏的時候,以女主人的姿态向大家介紹北湖灣別墅裏的一切,滿足普通百姓對上流社會吃穿住行的窺探欲。
有了第一期視頻的高點擊率,她又趁着時隼白天去公司上班的時間,拍了第二期。
她趁母親在幹活,私自走上二樓,拍了漫威模型,還在衣帽間分享了一波北卿留下來的東西。
她還戴上了那枚粉鑽。
在視頻裏,她是個擁有財富、美貌和愛情的白富美。
在粉絲眼裏,她擁有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在粉絲的吹捧和豔羨的語氣下,她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時隼日理萬機,必不會看到網上的視頻。
所以,她借來拍攝視頻,樹立人設,也沒有什麽不對。
而關掉手機,回到現實生活,她才意識到,這些都不屬于她。
她依舊是傭人王媽的女兒。
而要讓視頻裏的一切成為實現,只有成為時隼的女人。
“媽,如果他們複婚了怎麽辦?”賀蘭的語氣裏有焦急,如果兩人複婚,她就完全沒戲了。
她永遠将是傭人的女兒,實現不了階層的跨越。
現在視頻裏所享有的一切,不過是鏡中月,水中花,一碰就碎。
王媽幹癟而又布滿皺紋的臉上有笑意,她看向自己的女兒,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會的。”
如果哪個女人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水裏給自己喂避孕藥,還去選擇複婚,那真的是腦子裏有坑。
她接觸過北卿這麽久,知道她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即使北卿嫁給時隼的時候,家裏瀕臨破産,兩人沒有感情基礎,在後續的相處過程中,她很清楚地感受到,北卿是那種情感需要極強的女孩,她不能容忍她愛的人不愛她,這樣她會痛苦萬分。
所以,知道這麽殘忍的真相後,依照她的性格,她絕對不會選擇原諒。
果不其然,北卿發現避孕藥事件後,就立馬提出了離婚,絲毫不拖泥帶水。
在這一點上,作為過來人,她其實是欽佩北卿這個女孩的。
她拍着女兒的肩膀,示意她耐心點。
*****
時隼三步并作兩步,從醫院地下停車場開着車出來,左右張望着,搜尋着北卿的身影。
這麽晚了,她一個女孩子不太安全,他想要送她回家。
終于,在距離醫院五百米的道路邊,他看到了縮緊脖子,一步一步朝前走的北卿。
時隼搖下車窗,将車緩緩地停在她的面前,沖着她道:“卿卿,上車,我送你。”
北卿正沉浸在低落的情緒裏,猛然聽到有人在喊她,轉過頭一看,是時隼。
她的腦子裏又想起了今晚在病房裏看到的場景,冷着臉,看也沒看他一眼:“不用了,我們不順路。”
時隼手握方向盤,車輛向烏龜一樣慢慢向前行駛,努力适應她的步伐。
“我順路,你去哪都可以。”坐在車內的時隼有點納悶,她的心情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看到爺爺醒來,她不是應該高興才是嗎?
北卿沒有理他,雙臂環住胸口,朝着前方走去。
北風呼嘯,吹得她發絲淩亂,可她腳步沒停歇。
“你怎麽了?”時隼将車停在路邊,也不管罰款和扣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北卿的面前,拉着她的胳膊,想要問個所以然。
今晚的北卿似乎很不對勁的樣子。
可要他說出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出口。
昏黃的路燈下,北卿用力的甩開他的手,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瓜葛。
他身邊現在已經有人了,不懂他為何還對她苦苦糾纏。
她已經答應和他暫時在爺爺面前假裝沒離婚了。
這還不夠嗎?
就算他的身邊沒有賀蘭存在,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也讓兩人之間沒有了半點可能。
時隼看着北卿腳步不停,似乎打定主意不讓他送,他在心裏深呼了一口氣,眼底有無盡的挫敗感。
他實在不知道如何挽回這段感情了,可他真的不想放手。
他知道有些人一旦放手,可能這輩子就沒有戲了。
這也是他死皮賴臉糾纏着她的原因。
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她不是還欠他一頓飯嗎?
他是她直播間裏消費最高的人,粉絲見面會當天,她答應滿足他一個願望。
後來她在電梯裏暈倒了,這件事就過去了。
他手捂嘴唇,微微咳嗽一聲,狀似不在意地道:“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願望嗎?”
北卿愣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她雙手環胸,看着眼前的人:“欠你一頓飯?”
她記得那天他讓她陪吃一頓飯。
時隼點點頭,眼睛裏有期待。
北卿看着他的表情,心裏很是不爽,惡作劇般地勾起嘴角,一字一頓道:“不好意思,時先生,我們規定這個願望必須當天使用,過期不兌換。”
時隼愣了下,站在她的面前,定定地道:“不行,當時你暈倒了,我總不能和暈倒的你去吃飯吧。這是不可抗力,外界因素導致,所以,這個願望再法律上來說,還是有效的。”
北卿愣了下,看着他一臉認真的和她分析的樣子,一時之間詞窮。
他确實說得有道理。
她咬了咬唇,看着他,沒好氣道:“那你什麽時候要兌換?”
時隼扯着嘴笑了,露出兩排白牙,語氣愉悅:“現在。”
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她坐進去。
待她坐好後,他才輕輕地關上車門,小跑至駕駛室。
發動汽車,朝着前方開去。
夜幕沉沉,外面北風呼嘯,車內開了空調,是另一番溫暖的小天地。
北卿瞬間覺得暖和了點,整個人放松下來,一直環繞在胸前的雙臂也放了下來。
時隼放慢車速,時不時地朝着身畔的北卿看去,注意着她的情緒。
随即,想起兩人還沒決定吃什麽,開口道:“你想吃什麽?”
北卿端坐在勞斯萊斯的副駕駛,看着前方,随口道:“我随便。”
這不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車,不過是第一次坐他開的車。
以前都是江朝開車,他和她坐在後排。
現在是他開車,她坐在副駕駛,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她曾經坐過雷司甚的副駕駛,他喜歡飙車,每次都把她吓得驚魂未定,看她拍着胸口舒驚的樣子,他就會笑出聲,嘲笑他膽小。
現如今,看着時隼開車,宛如龜速一般,還真是差距有點大。
時隼根本就不知道北卿的腦子裏在想着什麽。
他在國外的時候曾經加入過一個超級富二代的飙車俱樂部,每周都舉行飙車比賽,他的飙車技術一流。
回國後,也加入了國內的超跑俱樂部,在泡妞的時候也曾多次飙車炫技,引得坐在副駕駛的女孩尖叫不斷。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結婚後,覺得沒什麽意思,退出了俱樂部。
現在他只想中規中矩的開着車,帶給身邊的人舒适的乘車體驗。
不想要用高朝的車技,來引得她的注意。
和她在一起的時光,他希望時間變慢,讓他能在她的身邊待得更久一點。
比如此刻,她坐在他的車上,不說話,只是安靜的刷着微博,他也覺得很心安。
聽到她說随便,他苦笑了下,這似乎是當代不少女生面對“吃什麽”這個問題時,最統一的答複。
他握着方向盤,注視着前方的道路,用餘光看向副駕駛室的北卿,狀似不經意地道:“我們去吃小龍蝦?”
北卿楞了下,轉過頭,看向身畔的他,眼睛有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不是最讨厭吃小龍蝦的嗎?
那次在H市酒店電梯裏偶遇,她和小助理一人提着一大桶小龍蝦,當時他嫌棄的表情,她至今還記得。
“怎麽突然之間喜歡吃小龍蝦了?”北卿張了張口,還是問出了聲。
時隼嘴角抽了抽,看向前方,“嗯”了一聲,聲音沉沉:“小龍蝦肉質鮮美,營養價值也高,做法也多,最近很喜歡。”
北卿盯着他的側臉,再三确認他不是在開玩笑。
時隼看着她依舊詫異的眼神,看着她,堅定地道:“我真的喜歡小龍蝦。”
北卿轉過頭,沒再說話,繼續看着微博上的新鮮事。
時隼在心底默默地道:我現在不僅喜歡小龍蝦,我還喜歡上了榴蓮、螺蛳粉...
所有一切你喜歡的東西,我都願意去試着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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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達龍蝦店的時候,已經是人聲鼎沸。
江北市雖說不産龍蝦,但作為一線大城市,一年四季都有現活的龍蝦供應。
兩人坐定,服務員過來點單,時隼大手一揮,十分大氣:“把你們店裏不同口味不同做法的龍蝦,每個來五斤吧。”
服務員呆了下,看向坐在面前的兩人,開口道:“先生,你們就餐的有幾位?”
時隼指了指北卿,再點了點自己。
意思很明顯,兩位。
服務員拿着菜單,委婉地道:“先生,這邊建議您少點一點...”
時隼眼皮都沒擡,揮了揮手:“不礙事,我們就要每個一份。”
一旁的北卿也覺得今晚時隼瘋了,從極度厭惡龍蝦,到現在每個口味每個做法的龍蝦都來五斤,這轉變太大了。
而且,這也太浪費了。
和現在國家大力倡導的“厲行節約”完全不符。
最後,在北卿的堅持下,服務員給兩人上了五斤清蒸龍蝦,和五斤麻辣小龍蝦。
冒着熱氣的龍蝦,盛在銀白色的鋁合金盤子裏端上來,散發着龍蝦獨有的味道。
北卿覺得自己的味蕾全部被勾起,也不看時隼,也不說話,拿起一旁的一次性塑料手套,戴上後,抓起後就開始剝起龍蝦來。
每剝一個,就将Q彈的龍蝦肉浸潤在一旁特有的汁水裏,再放進嘴巴裏,慢慢咀嚼,唇齒留香。
一口一個龍蝦,特別令人滿足。
今天的不開心,全部被面前的這堆小龍蝦治愈了。
時隼看着她急切的小樣子,驀地覺得很可愛。
他也套上手套,開始剝起龍蝦殼來。
不過他剝了龍蝦後,并沒有急不可耐地塞進嘴巴裏,而是放在一旁的白色瓷盤裏。
北卿看他也不吃,只在那剝龍蝦,也沒去問,只顧自己吃得開心。
時隼剝蝦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面前就堆積了一大堆龍蝦殼,白色的瓷盤裏已經堆積了一大盤龍蝦肉。
時隼脫下手上已經被油浸透的塑料一次性手套,重新拿了一套新的手套套在手上,緊接着,端起那盤龍蝦肉,推到北卿的面前。
正和蝦殼鬥智鬥勇的北卿,看着面前出現的一大疊龍蝦肉,吓了一跳,擡起眼,看着她,滿臉不解。
時隼微微咳嗽了聲,狀似不經意道:“來,給你剝的。”
北卿呆愣在原地,她以為他是要先剝龍蝦後,再大口吃蝦。
可沒想到,竟然是為她剝的。
她連連伸出戴着塑料手套的手,擺了擺,滿是客氣:“不了不了。”
這剝龍蝦,也太親密了。
這輩子,第一次有人給她剝龍蝦。
而這個人是她的前夫。
時隼的心漸漸往下落,卻沒表現在臉上。他扯了扯嘴角,狀似不在意的樣子:“我很享受剝龍蝦的過程,感覺把全身心的壓力也剝離掉了。”
北卿看着他面前的龍蝦,再看看碟子裏的龍蝦,咽了咽口水。
單純從吃上來說,這盤龍蝦肉對她的誘惑力很大。
如果不是時隼剝的話,她可能不會猶豫,立馬就開始吃了。
時隼看着她猶豫的樣子,又将套上的幹淨手套取下來,掏出手機:“這樣吧,加個微信,這盤龍蝦就算是報酬。”
北卿想起之前他申請加過幾次她的微信,都被她無視掉了。
其實,當時最主要是為了報複和解氣,誰讓她加他微信的時候,他也沒有通過呢。
當面提出加微信,北卿不好拒絕,只好脫掉手套,拿出手機,點開微信二維碼,讓他掃。
“好了,你點下通過。”時隼按了下微信頁面後,盯着她的動作,生怕她不通過驗證。
北卿照做之後,時隼才舒了口氣,半晌過後,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一字一頓道:“那
個...可以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嗎?”
他的電話至今躺在她的黑名單中,撥打她的電話,永遠是在通話中。
他只得辦了一張新卡,專門給她來打電話。
只有這樣她才會接聽。
但也不保證以後會不會繼續拉黑。
趁着現在她吃着他剝的小龍蝦,心情好,他得寸進尺再提出要求。
北卿忘記自己也把他的手機號碼拉黑了,恍然大悟他通知她,爺爺已經蘇醒時,怎麽用的是陌生號碼。
看到她猶豫,時隼再接再厲,繼續找着理由:“在爺爺心裏,我們倆還是夫妻,萬一爺爺要用我的手機打電話給你,打不通,露餡了就不好了。”
就這樣,一頓飯下來,時隼不僅加上了北卿的微信,連電話號碼也從黑名單裏出來了。
走出店門,看着沉沉夜色,他嘴角忍不住上揚。
漫漫長征,他終于完成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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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時尚雜志《COSMO》的封面,一向是時尚達人和各路明星必争之地。
能上《COSMO》是一種莫大的肯定,無形中也能提升地位和咖位。
這一期的《COSMO》的封面是北卿和賀蘭。
北卿因為直播帶貨在圈裏影響力逐步提升,加上本身品味不俗,已晉升為圈裏的大博主之一。
賀蘭則是因為拍攝了一系列的北湖灣別墅的豪門生活視頻,滿足了大衆對頂層富豪生活的好奇,成為時尚界的一匹黑馬。
兩人需要拍攝一組大片。
所有人都很重視這次拍攝,畢竟這是頂尖時尚雜志《COSMO》,不是想上就能上的。
拍攝這天,北卿早早地就開車出門了,沒想到在影視基地的大門口,遇見比她還早的賀蘭。
“北卿姐,早。”賀蘭一眼就看了北卿,親切地上前打着招呼,沒有絲毫的忸怩。
“早。”北卿停好車,微笑着淡淡地回以問候,賀蘭的炫富視頻一出,微博上很多人都在扒賀蘭的另一半是誰。只有她知道賀蘭的另一半是時隼。所以,她不想和她走得太近,時隼和賀蘭的關系,終有一天會被媒體知道。
屆時,她和賀蘭就是時隼前妻和現女友的關系,兩人身處同一個圈子,為避免麻煩,還是從現在就開始保持距離為好。
“要喝咖啡嗎?”賀蘭早就知道這次拍攝的搭檔是北卿,所以提早買好了咖啡。
她伸出手,将手裏的咖啡遞到她的面前。
中指上的那顆十克拉的粉色梨形鑽戒十分地打眼。
北卿盯着原本是屬于她的結婚戒指,沒有接過咖啡,只是冷冷地道:“這個戒指是你的嗎?”
賀蘭當然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她壓制住內心的慌亂情緒,莞爾一笑,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将手伸到北卿的面前:“你覺得好看嗎?這是我男朋友送給我的。我覺得太大了,不好日常搭配,有點打眼。”
北卿按耐住內心的粗口,看向面前的小女孩,淡淡地道:“你男朋友是時隼吧?”
賀蘭捂住嘴,假裝很驚訝的樣子,随即又轉變臉色,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北卿姐,我知道你是時隼哥哥的前妻,你不會怪我和他在一起吧,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北卿看到眼前這女孩的樣子,只覺得心裏堵得慌。
看北卿臉色難看,賀蘭拉着北卿的手,一副對不起她的樣子:“北卿姐,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就對我有意見。畢竟現在你和時隼哥哥已經離婚了,已經翻篇了的感情,總要迎來新的篇章,你說是吧?”
北卿沒說話,“嗯”了一聲,算是應和了她。
“現在爺爺的身體還在恢複中,為了爺爺的健康着想,我和時隼哥哥還不能公開。”賀蘭偷瞄了她一眼,繼續柔柔弱弱地道:“但時隼哥哥給我保證了,只要爺爺的病情一穩定,就會立馬公布的。所以,這段時間爺爺那邊還要麻煩你了。”
北卿覺得心裏很不舒服,驀地明白了眼前這個年輕女孩的意思了。
原來,她是在向她宣誓主權。
她北卿站直身子,眼神沒有太多溫度,聲音懶懶地,一字一頓:“小姑娘,你可能搞錯了。現在我對你的時隼哥哥沒有半點觊觎之心,你不必在我面前,刻意來秀恩愛,更必要戴着我不要的結婚戒指,故意在我面前晃悠。”
她拉了拉肩上的包,毫不在乎地道:“你所在意,都是我不想要的。”
說完,她踩着高跟鞋,站直身子,頭也不會地朝着攝影棚走去。
賀蘭氣得臉都扭曲了,轉身将手上的咖啡重重地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