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逆襲任務之五05
劉翠屏今年的考試成績很不錯,她已經在張福年的暗示下,悄悄學習高年級的課程。這回期末考試,她又考了第一。
張福年了解了她的實際後,建議她跳一級,用最短的時間,花最少的錢,盡快完成小學課程。
劉翠屏考了第一,劉德慶十分高興。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女兒讀書這樣有天分。
和風光的劉翠屏比起來,夏生有些蔫頭耷腦的。他現在已經混的和妹妹同班,這讓他很是擡不起頭。
班裏人原來還叫他油桶罐子,有一回被劉翠屏聽見了,她把那個嘴欠的男生狠狠揍了一頓,一邊抽他嘴巴子一邊問,“誰是油桶罐子?”
那個男生剛開始還嘴犟,和劉翠屏對打,劉翠屏幹活多力氣大,又拼着一口氣,且她每次考第一,老師們都喜歡她,男生心裏多少有點怵,最後被她打趴下了。
從此以後,劉翠屏只要聽見別人叫夏生油桶罐子,她就沖上去打人,時間久了,再也沒人嘲笑夏生。
但是夏生心裏還是有些自卑,他成績太差了。他學不進去,妹妹考第一,他考倒數,雖然沒人敢嘲笑他,他也覺得很不好意思。
劉德慶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去把昨天我帶回來的鐵絲整一整。”
夏生立刻來了精神,論起幹手藝活,他十分機靈。編制鐵篩子的活兒,他已經學的七七八八了。劉德慶不得不承認,人這一輩子能幹什麽,老天爺早就給你劃好了道道,大兒子就是個手藝人,女兒是個文化人。
劉德慶暗自盤算,家裏現在還過得去,壓着夏生把小學讀完,然後就讓他回家。至于女兒,能飛多遠就讓她去飛吧。這是個有良心的女兒,就算成了鳳凰,也不會忘記家裏人。
劉翠屏這兩年除了學習,還跟着劉二嬸學着縫縫補補,現在雖然年紀不大,家裏的事情卻能一手操辦過來。
張福年經常給她送錢,她手裏有錢,很會打理一家人的吃穿,既不露頭讓人懷疑,也不會讓家裏人穿得破爛。
劉家村的人暗地裏都說,自從李春秀跑了,劉德慶和幾個孩子反倒越過越好。
自那回張福年給劉翠屏寫了信,後來就經常給她寫幾句話,告訴她怎麽處理生活中的一些事情。劉翠屏把他寫的信全部整整齊齊藏好,從來沒往外說一個字。
張福年說自己要考大學,劉翠屏每次想起來心裏都熱騰騰的,考大學對她來說太遙遠了,可他卻說讓自己也努力考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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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翠屏想象不出來考大學是個什麽具體情況,但她比以前更用功,不管是家務事還是功課,絲毫不敢懈怠。
日月窗間過馬,一眨眼又過去了一年多,張福年初中畢業了。
畢業的時候,班裏面只剩下七八個學生,能堅持讀完初中的,都是鳳毛麟角。許多學生不是家裏供不起,就是自己不想讀回家去了。
讀書需要天賦,毅力,耐力,經濟基礎,一樣不可缺。如張福年上輩子那樣一邊讨飯一邊讀書,也是少見。
張福年這輩子有系統幫忙,日子一直過得不錯,還能幫襯陳永康。兄弟兩個在學校共穿一條褲子,整個學校誰不知道,二人之間的關系,誰也離間不了。
等到初中畢業,張福年考了全縣第一,陳永康的成績也很不錯,兄弟兩個雙雙被推薦到縣城裏的一所高中讀書。
縣城離張灣有七八十公裏路,這年月可沒有那麽多車可以坐,很多時候都是靠自己兩條腿走過去。
就在這時候,陳家發生了一件事情。
陳大哥去年春天已經娶妻,陳大嫂對二小叔子還要讀高中的事兒有些不滿意。這麽大的小夥子,已經讀到初中畢業,回來幹什麽不好,非要去讀高中,那大學是那麽好考的?
陳家現在和張福年家裏比起來是差了些,但也并不是供不起,只是有些吃力罷了。
陳大嫂剛生了家裏的長孫,陳家父母以後準備跟着大兒子過的,對陳大嫂的話自然也會在意一兩分。
但是陳大叔想的又不一樣,兒子讀書還算可以,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現在下來豈不是可惜,可大兒子夫婦的話他也不能一點不當回事。
張福年聽到這事兒後,立刻趕去了陳家。
陳大叔很喜歡張福年,親自招待他。
張福年寒暄兩句後就開始說秋後讀書的事情,“陳大叔,我和老師們打聽過了。去縣城高中,還可以帶米,就是柴火費從一斤兩分錢變成一斤三分錢。還有,以前我們是一個星期回來一次,以後就是半個月甚至更久回來一趟。我想過了,冬天我們還能多帶一些腌菜,等到了春秋,我們只能另外想辦法。不過您放心,我和永康現在也大了,到時候我們自己抓魚、逮黃鳝、撿破爛,我還可以帶着永康一起給報社寫文章,多少總能換幾個錢,能保證我們在學校不至于沒有菜吃。”
張福年這話主要是說給陳大哥夫婦聽的,陳大叔看了大兒子一眼。
陳大哥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福年,永康有你照看,我們都放心。”
張福年客氣,“陳大哥客氣了,永康比我大兩歲,他照顧我更多一些。”
這話沒騙人,張福年每天打熱菜給陳永康吃,還輔導他功課,陳永康每天聽課筆記寫得很認真,張福年缺課後主要靠他的筆記補課。除此之外,陳永康說自己大兩歲,經常幫張福年洗衣服。張福年并不拒絕,兄弟之間,總是讓陳永康受自己的好處,時間久了怕他心裏過意不去。
陳大叔知道這小哥兒兩好,主動表态,“福年,以後你們去了縣裏,還要互相幫襯。永康學習不如你,你多帶帶他。我們家裏別的沒有,糧食還是有的,該怎麽帶米就怎麽帶,多讀書總是沒壞處。”
張福年知道,陳大叔這是下了決定,“您放心,我們肯定還和以前一樣。陳大叔,有件事我還得請您幫忙。”
陳大叔立刻道,“你只管說。”
張福年道,“我去了縣城,家裏只剩姐姐妹妹,雖說我守金二叔和守銀五叔會一直幫着照看,但陳大叔您在我心裏和我二叔他們一樣,要是,要是我姐有什麽急事來求,還請您在能力範圍內幫我照看我照看照看。”
陳大叔立刻點頭,“這個你放心,以後你們不在家,我讓永康他姐經常去你家裏看看。你回去也告訴你姐,有什麽事情只管來,我家裏別的沒有,就是人多,總能壯膽。”
陳大叔四個兒子,他還有好幾個兄弟,兄弟家裏也是一堆兒子,可謂是人丁興旺。
張福年要的就是這句話,有陳家照看,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旁邊的陳大哥轉轉眼珠子,“爸,您看二弟和福年好的跟親兄弟一樣,張叔不在家,爸你還不如收福年做幹兒子算了。”
陳大哥精明,他老婆特意提出二弟讀書,其實是在為以後考慮。如果二弟繼續讀書,以後出了成果,不能忘了兄弟們。再有,以後分家的時候,你讀了書,家業就要少分一些。
陳大叔昨兒已經和陳永康說得一清二楚,要是繼續讀書,以後分家家裏的東西都是哥哥弟弟們的,他可能什麽都分不到。
陳永康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讀書。
陳大哥不想徹底得罪二弟,提出讓陳大叔認張福年做幹兒子,這樣也能暖一暖二弟的心。
果然,這話一出,別人也就罷了,陳永康第一個雙眼發光。
陳大叔咳嗽了一聲,“別胡說了,福年這樣好的孩子,給我做幹兒子,我要折壽呢。”
張福年笑了,“陳大叔,我還怕您嫌棄我家裏無依無靠呢。”
陳大叔立刻哈哈笑了起來,“這事兒不能随口說說,你家裏總得有長輩做主。”
時下認幹親是大事,陳大叔不能讓張福年自己随便做決定。
張福年明白,“要是陳大叔您不嫌棄,我回去跟我二叔和我姐說一說。”
陳大叔心裏自然是願意的,也不好過于熱切,又轉移話題,“等你們開學的時候,我也跟着去看看。”
張福年在陳家吃了頓晌午飯,頂着大太陽回了家。
暑天酷熱,楊隊長已經給大家放假了。
張福秀剛帶着妹妹午睡起來,她坐在門樓裏做鞋,張福芝秋天也要讀三年級了,正在寫暑假作業。
張福年進屋就抱着桌上的白開水咕嘟咕嘟喝了一肚子,然後去門樓和姐妹們說話。
張福秀用針在頭皮上劃拉兩下,“怎麽樣,永康秋天繼續讀吧?”
張福年嗯了一聲,“姐,你說我認陳大叔做幹爹怎麽樣?”
張福秀手裏的針頓了一下,“要是你覺得好,我不反對。”
張福年笑道,“我覺得不錯呢,多門親戚,我和永康關系也好。”
張福秀點頭,“要不要跟二叔和舅舅說一聲?”
張福年正色,“這時候自然的,我晚上就去問二叔,明天我去舅舅家裏。”
張福年是個行動派,當天夜裏就去問張守金的意思。
張守金作為張家主事人,非常在意家族的壯大和發展。陳家在竹竿河公社算是大族,陳永康家裏這一枝又算人多的,能結個幹親,也不是件壞事。
得到了張守金的首肯,張福年第二天又去看望周舅舅。
走的時候,張福秀給了他幾毛錢。周家和張灣分別坐落在公社的東西兩側,路過公社的時候,張福年掏錢割了一斤肉,買了半斤糖塊,一個孩子能分兩三粒。
周舅舅一家子熱情地招待了張福年,特別是金寶,一直嚷嚷着要去姑媽家過暑假。
張福年向周舅舅說明了來意。
周舅舅眉頭鎖了起來,娘親舅大,周春梅死了,他作為舅舅,這種認幹親、婚假等大事,他肯定要出頭的。
但他也擔心,認了幹親,以後逢年過節都要走動,會不會給外甥家增添負擔。
張福年沒有硬勸,“舅,我和永康關系好,金寶也曉得,有個正經名分,以後也好多走動。”
周舅舅笑道,“我平時去的少,想看顧你們也看顧不上。既然陳家有這個意思,我肯定不能攔着。”
周舅媽見周舅舅不反對,在一邊輕聲囑咐張福年,“福年,到時候讓陳家挑個正日子,我和你舅一起去。”
張福年點頭,“多謝舅舅舅媽為我操心了。”
周舅舅伸出手,他本來想摸摸外甥的頭,一看他這麽高的個子,又縮了回去,“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小小年紀,別操心太多。”
張福年當天下午就帶着金寶回了張灣,家裏姐妹兩個正忙碌着呢。
大夏天的,雖然田地裏不忙碌了,張福秀也忙得很。她要給弟弟妹妹們準備秋冬的衣裳,還要把菜園裏吃不完的菜洗洗曬幹,秋收的時候缺菜,有這些幹菜也能挺一挺。
除此之外,趁着夏天,她每天打很多豬草,一邊把兩頭豬喂得飽飽的,一邊曬幹一部分,到了冬天豬菜少,拿幹菜剁碎了,活着糠一起煮,豬吃得也香。
張福年一進門,就帶着金寶開始幫忙。前幾天下了雨,把淋濕的麥草曬一曬,房頂上漏雨的地方也需要整理瓦片,菜園裏的花生要扯……
日子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張福年認幹親的那一天。
張福秀給弟弟做了一身新衣裳,提着五斤肉、兩只雞、二斤挂面和二斤糖,還有兩塊布,彙同張守金夫婦和周舅舅夫婦一起去了陳家。
陳家那邊也準備了兩桌酒席,陳大叔要認幹兒子,他的兄弟們以及陳家的族長都來作證。
張福年正經給陳家夫婦磕頭行禮,叫了幹大和幹娘。
周舅舅在一邊聽到幹娘二字,好懸沒掉下眼淚,外甥沒有媽,終于能有個幹娘叫了。
陳大叔親自扶起張福年,對着所有客人高聲道,“往後,我就有五個兒子了。”
陳大嬸親自捧出一套新衣裳和一雙新鞋襪,算是給幹兒子的見面禮。
等禮一成,大家都滿口好話。張福秀姐妹兩個被陳大姐帶去一邊說話,張守金夫婦和周舅舅夫婦由陳家族長親自招待。
一場認幹親禮,辦得熱熱鬧鬧,相互之間給足了臉面,陳家和張家,也算多了門親。
認親第二天,陳永康又來了張家。
張福年正坐在門樓裏呢,站起身笑着叫了聲二哥。
陳永康撓撓頭,“福年,要不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張福年笑着拒絕,“那怎麽能行,你比我大兩歲,我就該叫你二哥的。”
陳永康想想後道,“那去了學校裏,你還可以叫我名字,回家了你想怎麽叫都行。”
張福年先把他拉了進來,“好,我曉得了,來跟我一起擇菜。”
陳永康把手裏的提筐放在地上,“我媽說,這兩天家裏剩了不少菜。這塊肉用鹽腌過了的,還沒壞,讓我帶來給你們吃。還有我媽腌的鹹鴨蛋,我給你們帶了十五個。這甜瓜是我家裏種的,給福芝嘗嘗。”
張福年讓他坐,“幹娘也太客氣了,我昨兒才偏了你們家一套新衣裳呢。”
陳永康坐下和他一起擇菜,“福秀姐和福芝去哪裏了?”
張福年回道,“我姐去找福敏姐研究什麽鞋樣子,福芝找她同學玩去了。”
陳永康不再問,兄弟兩個在門樓裏一邊剝毛豆一邊說閑話,小五和大黃趴在旁邊。
大黃對着小五搖搖尾巴,用額頭蹭蹭它。小五眯着眼睛,用爪子頂住它的臉,意思是你往後去點!
大黃臉皮厚,不僅沒往後去,還往前挪了挪。小五沒辦法,只能往地上一趴,随便它蹭。
小五這兩年長大了一些,但還是胖嘟嘟的。它的級別變高了,可以一定程度上改變自己的外形,但它懶得變來變去,就這樣吧,大家都喜歡。
在小五的□□下,大黃十分有規矩,也比其他的土狗聰明了許多。唯一的毛病就是臉皮厚,每天都想往小五身邊湊。沒得治!
夏日的晌午,門樓南北通透,穿堂風徐徐而過,涼快的很。
張福年覺得這農家小院的日子真美啊,等以後翠屏長大了,我一定要帶她回來好生住一陣子。
說起劉翠屏,張福年想到她秋天該上初中了,自己要給她準備些東西。
張福年第二天一個人去了公社,他說要去買兩支筆,張福秀一個字都沒多問,還給了他五毛錢。
張福年給劉翠屏買了兩塊布,一個書包,還有皮筋頭花這些小玩意。
等到了家,他給張福芝一朵花,兩只鉛筆,還有兩個本子。剩下的布匹,連同他倉庫裏儲存的一支鋼筆、幾個本子和一張字帖,外加十塊錢,他一股腦兒都送給了劉翠屏。
劉翠屏收到一堆東西,心裏十分高興。
她在東西裏扒了扒,找到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幾句話,錢留着交學費,剩下的自己留着,衣服拿去請裁縫做一身新衣裳,書包要愛惜,鋼筆難得,要看好,別被人偷了。
劉翠屏覺得心裏暖烘烘的,她爸想不到的事情,張福年都能想得妥妥帖帖。
劉翠屏要讀初中,夏生死活不肯再讀書了。劉德慶沒辦法,也不能勉強。
自從肯定自己秋天不用再去上學,夏生忽然變得開朗了許多。
他已經學會了編制鐵篩,手藝不比劉德慶差。但是鐵絲不易得,需要慢慢積攢。夏生像只小螞蟻一樣,只要在外頭看到了鐵絲,哪怕是在牛糞堆裏,他也會刨出來帶回家。
會一門手藝,讓他變得十分自信。
劉德慶心裏暗自盤算,等秋天到了,可以從外頭砍些竹子回來,讓夏生自己琢磨,說不定可以編竹篩,還可以做筷子什麽的。
劉翠屏自己打理自己入學的事情,她家裏離公社近,不用住校,下午放了學就可以回家。
劉德慶見女兒收到了一堆東西,心裏嘆了口氣,也摸出五塊錢遞給劉翠屏,“這是你哥賣了三個鐵篩掙來的,你拿去。讀初中比小學遠,以後你中午別回來了,就在學校裏吃,留着你打菜。”
劉翠屏接過五塊錢,“爸,我中午不回來,你們吃什麽呢?”
劉德慶笑,“讓你哥做飯,秋生燒火。你別擔心,我們餓不着。”
劉翠屏找裁縫給自己做了身新衣裳,自己買了一瓶墨水,把所有文具放在自己縫制的一個袋子裏,塞進書包裏面。
等到開學後,劉翠屏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初中的功課多了好幾門,學校晚上是有晚自習的,她家裏離得近,放學後她就跑回家做飯幹活,等她忙完了再看書,時間就有些晚。
而且,她一個人在家裏閉門造車,效率太低。在學校上晚自習,老師偶爾來看着,可以答疑解惑,同學們之間也能相互溝通。
劉翠屏感覺到了吃力,進入初中,優秀的學生更多,第一次期中考,劉翠屏只考了第六名。
她躲在被窩裏哭了一場,被秋生聽見了,立刻告訴了劉德慶。
劉德慶奇怪,女兒一向比較獨立,除了那年李春秀跑的時候她哭了,後來就再沒見她哭過。
劉德慶自己不好問,打發大兒子去問。
夏生撓撓頭,“爸,要不,讓秋生去問吧。”
劉德慶踢了他一腳,“你是大哥,該你去問。”
夏生心想你是我爸,難道不該你去問。但他沒敢犟嘴,硬着頭皮去問妹妹,“翠屏,是不是學校裏有人欺負你?”
劉翠屏怔楞幾秒鐘,搖搖頭,“沒有。”
夏生不會拐彎抹角,“那你哭什麽呢?爸讓我來問問你。”
劉翠屏手裏的菜刀切得越來越快,“沒有的事,我好得很,就是考試沒考好。”
夏生哦了一聲,回去複命。
劉德慶皺着眉頭揉了揉胃部,什麽都沒說。
轉天,他悄悄去問了學校老師,是不是女兒學習吃力?
老師實話實話,“你女兒每天花在家務事上的時間太多了,能考第六名已經很不錯。她很勤奮,也有天分,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們做家長的,看能不能克服一下,讓她早晚能騰出些工夫學習?”
劉德慶頓時明白了,女兒是被家裏拖累了。
他揉了揉胃部,問老師,“是不是要住校呢?”
老師了解他家裏的實際情況,搖搖頭,“那倒不用,你家裏離得近。我的意思是,晚上吃了飯讓她來上兩節晚自習吧。”
劉德慶點頭,“我曉得了,謝謝老師。”
回家後,劉德慶就吩咐大兒子,“以後晚飯你回來做,你妹妹吃了飯去學校上課,下課後你去接她回來。”
夏生又撓頭,“爸,我做飯不好吃。”
劉德慶揉揉胃部,“能做熟就行!”
當天下午放學,劉翠屏跑回來就發現飯已經做好了。
夏生第一次獨自做飯,心裏美得很,“翠屏,咱爸說了,以後家裏我做飯,你趕緊吃,吃了去學校上晚自習,你們幾點下課?到時候我去接你。”
劉翠屏看向旁邊的劉德慶,“爸。”
劉德慶不會說軟話,“聽你哥的,快吃飯。”
劉翠屏心裏掙紮了半天,最後還是坐下乖乖吃飯,“哥,我自己回來就行,你不用去接我。”
劉德慶反對,“那怎麽能行,差不多二裏地呢,晚上天又黑,你哥晚上沒事,讓他去接你。”
劉家的情況張福年了解的一清二楚,劉家父子的解決方法讓他十分滿意。家裏想供出一個學生,真的需要全家一起出力才行。劉家越來越團結,是興家之兆。
既然夏生晚上要去接妹妹,張福年決定送他一樣東西。他去縣城裏所有供銷社轉了一遍,買了兩支手電筒,送給劉翠屏一支。
劉翠屏驚奇地發現自己收到了一支手電筒,裏面電池也裝好了,夜晚回來時正好能用。
她忽然眼眶有些發熱,他總是能想到這些細節。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應該已經讀高中了,很快他就能上大學了。
劉翠屏心裏一陣激動,等我以後要是能考上大學,我能見到他嗎?
劉翠屏甩甩頭,還是別想那麽多了,我先擺脫第六名再說吧。
從此,夏生開始了每天晚上接妹妹放學的任務。就連早上,劉德慶也讓秋生去打豬草,夏生做飯,劉翠屏掃地洗衣服結束後就能吃飯,碗都不用她洗,直接去學校,還能上一會兒早讀課。
她每天都十分充實,從來沒見她在哪裏玩過,就算真的有空餘時間,她也是在練字。
這是張福年給她的要求,每天都要練字,還給她買了許多質量比較差的紙張。劉翠屏舍不得用空白紙,到處找廢舊書和報紙練字。
張福年一邊督促劉翠屏的學習,一邊全力以赴攻克高中課業。
高中課本他自己已經獨自學過兩遍了,但是想考個好大學,這還遠遠不夠。
小五現在的級別變高了,能力也大,雖然它只有電子書,在它的幫助下,張福年靠着手寫,自己制作了許多練習冊。
這年月,練習冊真的太難得了。張福年手裏的練習冊成了金貴物品,班裏的同學都想借去看,張福年一般都不會拒絕。
他成績好,長得不賴,人大方,還有這等好東西,頓時成了班裏炙手可熱的人物。
等到上高二的時候,張福年已經十四周歲了,因為實際生活需要,随着級別的上升,他一直在默默調整自己的外形,看起來像十六七歲的少年。
某天早上,他和陳永康洗漱完畢後,一起到教室上早讀課。天還黑着呢,陳永康點着了煤油燈。
兄弟兩個湊在一起讀書,張福年讀完一本,準備從桌肚裏換一本書。他摸啊摸,自己的書本怎麽調整了位置?
再一摸,居然摸到一封信。張福年奇怪,他把信拿了出來,疑惑地上下看了看。信封上面沒有郵戳,只有幾個字,張福年親啓。
陳永康也湊了過來問道,“福年,誰給你寫的信?”
張福年搖頭,“我也不曉得,昨天晚上走的時候還沒有呢。”
陳永康小聲道,“你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張福年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認真讀書,他靜悄悄地拆開信封,看了一眼落款,頓時皺起了眉頭。
陳永康伸頭看了一眼,頓時趴在課桌上渾身抖動,笑得像只□□。
張福年踢了他一腳,“笑個屁!”
陳永康繼續開玩笑,“福年,你走桃花運了,胡美鳳可是咱們班一枝花。”
張福年把信塞進桌肚裏,“我管她是花還是草,跟我沒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好呀小可愛們!
感謝在2021-01-2814:33:28~2021-01-2915:13: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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