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值,表情都沒變一下:“你可真是來的巧,剛說要改善夥食你就到了。本來是說明天才到,今天也沒安排你的戲份,如果累的話就先回去休息看看臺本。”
本就來的很晚,剛到就回去休息也太不像樣子,嚴厲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姚予歆也不能這麽不識擡舉,“不用不用,我就留在片場吧,正好晚上可以嘗嘗紅燒肉。”姚予歆的目光轉向溫庭,表情輕松了一點:“到劇組就先吃肉,這都是托了溫庭的福。”包括她沒挨罵。
“來的早不如來得巧。”溫庭微笑着說:“再說真要論福氣,你也是托了嚴姐的福。”
姚予歆抿嘴一笑,看見溫庭身後那張陌生好看的臉愣了一下,出演人員的名單她看過,每個人都有印象,沒有哪一個長了這樣的臉,而且之前也沒在屏幕上看見過,她好奇的看向溫庭。
溫庭的眉梢不經意跳動一下,這幾天總有人問他這個問題,誰讓肖恩長的太不像助理了,他解答了兩萬次,還是有不知道的人會好奇,“這是我助理。”
姚予歆嘴裏發出一聲短促的“啊”,這種完全可以靠臉吃飯的人做藝人助理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看了一眼溫庭,再看一眼肖恩,姚予歆有點明白了,溫庭是完全不用考慮被助理搶風頭這種事發生,他不搶別人風頭已經很不錯了,就像剛才幾個人明明站在一起,姚予歆第一眼看見的是溫庭,第二眼是導演嚴厲,最後才發現溫庭旁邊站了個大帥哥。
這邊氣氛一片和樂融融,旁邊的旁邊的旁邊一個角落裏,某個人正用一種相當隐晦的目光看過去,因為距離太遠,幾個人都沒有察覺到。這人旁邊的一個片場助理本來要給他倒水,看見對方陰狠的眼神手勢一頓,輕手輕腳的放下杯子就離開。
這人是不怎麽紅的三線藝人,在劇裏飾演支線劇情一個不起眼的人物。開拍的第一天就聽說這人和溫庭鬧的不太愉快,起因還是他自己出言不遜。這一陣子拍戲的時候,沒有溫庭還好,只要溫庭和這人同時出現在鏡頭,溫庭就會一改往日對人溫和的印象變得強勢起來,導致這個藝人在鏡頭前本就少的可憐的存在感直接變成零。溫庭演技好,嚴導和他的私交也相當不錯,再加上溫庭對所有人發自內心的溫和有禮,博得了全劇組人員的好感,孰輕孰重大夥都心知肚明,誰都不會為了這麽個三線藝人去說溫庭的不是。
娛樂圈裏最缺乏的就是同情心,何況當初挑釁的人不是他自己麽,不然溫庭怎麽會獨獨對他不禮貌。不過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罷了。
助理悄無聲息的走開,一點不覺得剛才那場戲裏,快要被溫庭擠出鏡頭的這個人可憐。
提前一天到達片場的姚予歆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在片場呆了一個下午,晚上收工的時候,還請所有人吃了一頓久違的火鍋。在法國呆了這麽長時間,雖然有會做飯的國人,不過大家早就對不熟悉的口味吃膩了,這會能吃到火鍋簡直不能再開心,全劇組人員加上藝人都沒有缺席的,大團聚的《Double》衆人開了一個熱鬧的火鍋趴。溫庭很給面子的沒有缺席,挑食的他也吃了幾口清湯涮肉。有火鍋,有肉,一百多號人中自然也有要酒的,喝過酒的人總要比平時活潑幾分,于是乎,到晚上的時候,火鍋趴已經變成百人聚會,除了酒精過敏不能沾酒的,幾乎所有人都喝了點,熟的不熟的都打成一片,成了哥倆好姐妹淘。在氣氛變得火熱到不能再火熱的時候,有人提出要玩游戲,這個提議受到大家一致追捧,然後一地盤腿吃火鍋的人就開始鬧哄哄的吵起來玩什麽好。
“別——吵——了——!”這一聲咆哮給一百多號人喊的齊齊靜默,因為此人正是劇組投資人加編劇加總導演嚴厲,現在的嚴厲兩眼發直面如關公,顯然是喝的醉醉的,難得說話還沒大舌頭。溫庭喝了口蘇打水,看了眼坐在對面兩頰桃紅的姚予歆,這麽多人裏,恐怕只有那麽幾個是真的醉了,別的呢,就不好說了。
和嚴厲同一桌的是幾個主要演員,以及有點級別的工作人員,這桌上自然沒有肖恩這類助理的位子,坐位置的時候,嚴厲一把扯過溫庭拽到旁邊,導致呈現出兩極狀态——半圓劇組人員半圓藝人——的桌面上出現一道并不違和的風景,所有人都知道嚴厲和溫庭關系好嘛,再說溫庭人緣也好,也就沒人反對他這個身份不适合坐在嚴厲身邊。
“這麽多人啊,肯定只能玩一個游戲才能全員參與了!”嚴厲打了個嗝,離得最近的副導假裝擦鼻涕別開臉,嚴導可真是沒少喝,這味兒啊……
用餘光瞥了一眼眼神迷蒙的溫庭,副導默默感慨:這孩子真是喝多了,不然嚴導這味兒肯定能讓他跳起來,他這麽清醒還差點沒忍住呢。
打完嗝的嚴厲拍了拍桌子,臉上一片緋紅之色,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興奮的:“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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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安靜的衆人更安靜了,在場的藝人這麽多,真玩這游戲恐怕會出事的,普通人還不想讓人知道最深處的秘密呢,何況是他們需要面對公衆保持好形象的藝人。再說,這裏看着都親親愛愛的,其實混娛樂圈的有幾個是真實誠,誰知道今天說出去的話,明天會不會添油加醋的飛回炎國上個頭條。不過,在場的藝人沒有身份高的大咖,嚴厲又是投資人又是導演的,在這裏就是帝王級別的人物,她的話還真沒人敢反駁,如果換個游戲,他們還會跟着附和。
眼看着場面尴尬下來,嚴厲正要不滿的再咆哮一聲表示堅定,溫庭倒了一杯蘇打水,從冰桶裏夾了兩塊冰丢進去,放到嚴厲手裏笑着說:“十幾張桌子怎麽一起玩?就讓他們願意玩什麽就玩什麽吧,你說呢,嚴姐。”
手裏的涼意讓嚴厲清醒了一點,本來想要推開的手在看見溫庭的臉時停了下來,嚴厲皺了皺鼻子:“那不行,他們不玩咱們玩。”
“那咱們玩敲七逢五,桌上的每個人都參與,輸的人喝酒?”溫庭縮回手,這種會令人尴尬的提議,恐怕嚴厲也只有喝酒了才會提出來。他身邊的人就沒幾個酒品好的,每個喝醉了都是另一幅樣子。
“不行!就玩真心話大冒險!”嚴厲撅起嘴,隔着厚厚的眼鏡片,溫庭都能看見那雙眼睛有多少圈圈在轉,說話居然還能中氣十足。溫庭還要再勸,一個熟悉的聲音就響起來:“嚴導興致這麽高,我們就配合一次怎麽樣?”
溫庭看向鐘子蘇,嘴角的笑意淡了兩分:“嚴姐喝多了,你也跟着鬧,玩敲七逢五每個人都能參與,不比真心話大冒險好麽?”他們藝人玩這游戲,傻子都能知道肯定會有人問出敏感問題,到時候假話都會被傳成真話。
鐘子蘇又不智障,現在是什麽意思?
“不然讓嚴導問問大家的意思,看看都想不想玩,大家都是為了開心才玩,有不開心的就換游戲,你看怎麽樣嚴導?”鐘子蘇笑笑,把決定權丢回嚴厲手裏,坐在他旁邊的姚予歆佯裝醉酒軟到桌子上。嚴導明顯醉了,親自問一圈下來,還誰敢說不想,這鐘子蘇恐怕是喝多了吧。
“對!你們誰不想玩?說!”嚴厲見有人贊同,立馬來了精神,眼睛像能射出X光線一樣掃了一圈,桌上衆人幹笑着說想玩想玩,于是游戲就這麽定下來了。因為身份不搭調坐到隔壁桌上的林佩佩擔憂的收回豎起的耳朵,他們這一桌是托了殿下的福幸免于難,殿下自己倒沒躲過去,這麽一大幫人臉向左說話耳向右聽着,一圈玩下來,明天各種流言就會沖天而起。《Double》跑到這裏來拍攝,少了很多娛記糾纏,現在炎國上下正眼巴巴等着內部曝出點消息出來,不管好壞都能刮起一陣小旋風。
再看殿下臉色,好像沒什麽變化,難道殿下真的不擔心麽?
溫庭确實不怎麽擔心,第一,他沒喝多,尖銳問題可以搪塞過去,過分的懲罰也會躲。第二,喝多了他酒品也很好,從來不失态亂說話。第三,娛樂圈這點事,溫庭壓根沒放在眼底,真傳出什麽東西他也不怕,人紅是非多,他想玩轉娛樂圈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而且,抛開葉景這個大靠山,方有柯這麽多年可不是白活的,那只狐貍要不是因為托身成人,沒準早就可以位列仙班。
何況這幾天溫庭心情很不好,這一點就連源頭肖恩都沒發現,他需要敗敗火。
想起那張臉,溫庭就有一種想罵人的沖動。
當年溫庭談戀愛的時候,那人的一舉一動都留在溫庭記憶裏,現在身邊有個挂着同樣臉做出完全不同舉動的人,狗血劇裏演的通過細微舉動尋找前緣的念頭,在溫庭心裏一毫升都沒産生過。他想給肖恩糾正成正确的姿勢擺脫那種違和感,可理智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怎麽可能有同樣的愛好習慣。再說溫庭也沒那個立場要求別人那樣這樣,人家是助理不是蠟像,蠟像還有硬度掰不動呢。
想趕人吧,不忍心,留下吧,他鬧心。本來以為這種生活持續久了也就習慣了,結果是,溫庭變得越來越煩躁,最近就連面對其他人也少了一點點耐性。不過這變化太小,而且溫庭已經把笑臉這個習慣刻到骨子裏,所以沒人察覺到而已。
現在鬧了這麽一出,溫庭在心裏冷笑,他記得他運氣一直很好,或者說,溫庭這個人的運氣很好。從他有意識以來,先是了解到葉景這個好哥哥,然後認識了卓覃這樣一幫大咖,之後碰上林佩佩這樣忠實的藝人粉,現在又多了一個機靈的助理……
咬了咬發酸的牙根,溫庭笑着對嚴厲說:“嚴姐,第一個轉就你來了。”
桌子上早就被清理出來一塊幹淨的空處,上面平放着一個空酒瓶。嚴厲兩眼放光磨掌擦拳,豪情萬丈的一腳踩到桌子上,兩只手捏住瓶頭瓶尾用力一轉,酒瓶就飛快的旋轉起來。
一桌子人都屏息以待,默默祈禱,就算被瓶底對着也不要被瓶口對着!
隔壁桌的,隔壁隔壁桌的,十好幾張桌子的人眼光都不由自主的掃過去,或好奇或嘲諷的等着酒瓶停下。
萬衆矚目的酒瓶頂着一群野獸目光的壓力,轉了兩秒就沒了力氣,晃晃悠悠的放慢速度,然後逐漸趨于平靜,最終停了下來。
☆、壁咚
被衆人關注的瓶子最後停了下來,瓶口對着姚予歆,瓶底對着副導。
……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包括姚予歆。看見大失所望又長舒一口氣的人們,副導的鼻翼不可抑制的一張一合,這些人什麽意思?他好歹也年輕過行嗎,這游戲當年也是玩過的,怎麽都一副沒好戲看的樣子。
“呵呵,小姚你選什麽?”副導笑呵呵的問。把心放在胃底下的姚予歆撅了撅嘴,做出一副自己被點名所以很懊惱的表情:“我選真心話吧。”水汪汪的大眼睛沖着副導眨呀眨,跟無辜的小鹿一樣:“副導你能不能別問太過分的問題……”
切,副導才問不出過分的問題,衆人內心喊了一句。
副導又抽了抽鼻子,笑的更加和藹:“當然不會的。小姚你第一次談戀愛是幾歲呀?”
……
衆人默,果然是預想之中的無聊,而且還是頂級無聊……
副導內心暗笑,看吧看吧,多麽勁爆的一個問題,給你們都驚的沒話了吧?
從某種程度來說,副導也算達到了令衆人無語的地步,雖然本質南轅北轍,溫庭敲了敲筷子笑了下,突然感覺副導年紀不小,倒是蠻可愛的。
“……副導好過分,這種事我都沒和任何人說過。”相當配合的姚予歆做出嬌羞狀,捂住臉掩住偷笑的嘴,小聲說:“二十歲。”
說完答案,姚予歆就站起來轉瓶子,一副好像恨不得把所有人注意力都轉移的模樣。
真不愧是專業演員,看這表情語氣多到位,用腳趾頭都能猜到的假答案,就給副導哄的心滿意足油光滿面。
第一輪就這麽索然無味的過去了,所有人還得做出一副挺滿足的模樣,很快就有人起哄了,嚷嚷着下次問點更勁爆的,也就副導沒聽出來人家的意思,是他的問題壓根沒看頭。第二輪提問的是場記,同樣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被點名的是個二線藝人,這一輪同樣有驚無險的過去了。這一桌的人慢慢的就放下心玩了起來,本來就沒什麽深仇大恨,接下來還有一段日子天天相處,大家問的問題也就比較含蓄,指令的動作也不過分,原先衆人預想到的激烈交鋒完全沒出現苗頭,氣氛簡直好到不能再好,甚至有種中老年廣場舞友聚會的氛圍,別桌人漸漸的也就不再那麽關注,都各自投入到自己桌的游戲裏。
嚴厲被指名兩次,不過沒人問她敏感問題。又坐了一會,始終沒碰到瓶子的溫庭斜了一眼旁邊的嚴厲,對方已經坐着打起小呼嚕,看來她今天真是沒少喝。主角睡着了,旁人玩的正高興,溫庭就想先帶嚴厲回去,他也差不多到時間休息了。
就在溫庭想要悄無聲息帶嚴厲走的時候,四周忽然響起了一陣歡呼聲。原來是全桌人都輪了個遍,卻由始至終都沒點到名的兩個人終于出場了,一個是鐘子蘇,一個是正要起身的溫庭。
“小溫你可不能走啊,這可好不容易到你了。”副導笑眯眯的指了指瓶子,一桌子人就他和鐘子蘇沒對上過,兩個人認識那麽長時間,肯定會來點帶料的,他們可都是期待的很。溫庭看了一眼正對自己的瓶口,施施然坐下:“本來是想去洗手間的,這會就玩完再去吧,免得你們說我賴皮。”
“我知道你不會耍賴的。”鐘子蘇笑着問溫庭:“你選什麽?”
“真心話。”至于是不是真心話,就只有溫庭自己知道了。
鐘子蘇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然後重重的把瓶子放在桌上,這一個舉動讓桌上的人心裏都跳了一下,就連隔壁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溫庭不躲不避的對上鐘子蘇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你要問什麽?”
那雙琥珀色的瞳仁裏明明可以映照出人的影子,鐘子蘇卻沒有被注視的感覺,好像他可以被溫庭放在眼裏,但永遠不會被放在心上。
又是這種眼神。
明明對其他人不是這樣,明明曾經那雙眼睛裏滿是信任,瞳孔裏所有的映像都只有一個人,現在對着鐘子蘇卻總會出現這種眼神。
一切都變了。
真不甘心。
所有人都默契的停了動作,他們有種詭異的預感,鐘子蘇會問出一個今天晚上最有力度的問題。
鐘子蘇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底帶上了一抹隐晦的暗色,用一種極為鄭重的口吻說:“你還愛他嗎?”
……什麽意思?溫庭在戀愛嗎?不對,這話有點過去式的意思,也就是說溫庭失戀了?然後現在還念念不忘?那麽,當初溫庭是被甩的那個?
目前為止,溫庭都沒對外公開有戀人或者有過戀人,這消息一旦傳出去,恐怕他接觸過的女藝人都會被扒出來,看看哪個像前女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溫庭身上,然後內心同時飄過疑問句:是什麽原因導致女方甩了這個近乎完美的男人?
身材好,相貌好,腿又長。要演技有演技,要氣質有氣質,對人溫和有禮,工作勤奮上進,就算心裏羨慕嫉妒恨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确實有拉仇恨值的資本。
所以,這消息太勁爆了!勁爆到讓人欲罷不能醉生夢死!真想挖開裏面最深層的理由,然後把女方痛罵一頓:這麽好的男人你不要是瞎了嗎瞎了嗎瞎了嗎?!
衆人眼中形象轉變成小白菜的溫庭,內心可不是這麽可憐,他現在只想狠狠的冷笑一聲,別人聽不出來,他難道還不知道,鐘子蘇話裏的‘他’性別是男麽?他是不是還要感謝鐘子蘇沒有把‘他’換成‘我’,然後對鐘子蘇的試探性問話一臉動容的說‘愛’?
不好意思,以前的溫庭有可能會被鐘子蘇感動,現在不可能,因為換了個內裏,以前是清新水果餡,現在是蓮蓉蛋黃餡兒,還是鹹口的。
原本溫庭還以為鐘子蘇知情識趣,誰知道現在鐘子蘇居然對溫庭有小想法了,看來他們需要有個了斷,不然以後鐘子蘇會幹出什麽來還真說不準。人心這麽難測,直男都能被掰彎,誰知道鐘子蘇會不會做出倒追溫庭這種事,炎國對同/性/愛嚴苛到能逼死人的地步,到時候莫名其妙捅出一條溫庭出櫃的新聞,那這娛樂圈也就不用再混了,以後出門不被人鄙視死都是不錯的。
努力讓自己臉上不露出鄙夷的表情,溫庭放松嘴角面色平靜的說:“怎麽可能呢?”
對面鐘子蘇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僵硬,溫庭調整了一下坐姿,讓對方清晰的看見自己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臉上卻做出一副遺憾的表情,似嘲諷似惋惜的輕笑了一下,“分開那麽久,那些事早就過去了,就算偶爾想起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
這劇情走向好像不太對,溫庭貌似完全不留戀的樣子?談到這種問題,照理說,就算做樣子也該把自己說成弱勢一方博同情才對吧,為什麽到了溫庭這裏就一改往日畫風,來了一招乾坤大挪移?
随着溫庭的話,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的鐘子蘇不可置信的張大雙眼:“怎麽可能?當初你那麽……”喜歡我。
“為什麽不可能?”溫庭垂下眼睛,語氣輕飄飄的說:“感情是消耗品,再深再濃也會被不同的立場消耗殆盡。愛情如此高貴,我只想要一個專注彼此的戀人,無論貧富貴賤都可相攜相伴共度一生。既然做不到,我又何必留念,自擾其身。”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女方不夠專注,嫌棄溫庭了,他果然是被抛棄的那個。既然是被甩的,早點忘了也是件好事,誰也不想成天悲悲戚戚的過一輩子,那不現實。
不過,專注?
溫庭話裏這意思,是女方對他不夠‘專注’,或者是另有‘專注’的東西?
這話含義就深了,溫庭出道也不過幾年時間,之前只走歌手這一路線,在團隊裏也不太打眼,MEN又算不上大紅大紫,專輯演唱會和演出活動薪酬高不到哪裏去,五個人再分一分,每個人也就那麽一點錢。如果女方是圈裏人或者是拜金女,開銷經費很巨大,很有可能會因為錢的事甩人,如果不是圈裏人,就可能是因為藝人生活節奏緊湊沒有時間陪伴,或者只能搞地/下/戀情産生不滿,從而目光轉移最後移情別戀,不管是什麽理由,總歸女方不怎麽地道就是了,要不然,這麽一個溫溫柔柔的大小夥子,也不至于一點都不留念,沒看人要求那麽低麽,貧富貴賤都好,只要專心看着他過日子就行。
不知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的衆人,一致認為溫庭是無辜可憐的受害者,不然不會用如此無奈惋惜的表情說話。
鐘子蘇的眼裏沒有任何神彩,他知道溫庭的話是對他說的,那麽,也就意味着現在的溫庭對他真的沒有任何好感,一種極為酸澀的感覺在胸口堵着,鐘子蘇覺得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姚予歆被溫庭的三言兩語,在腦海勾勒出一個凄涼的愛情故事,感性的少女心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眶,姚予歆不想這個讨人喜歡的男青年太難過,安慰的說:“你做的對,不合适的人早點忘了才是好事,她早晚會明白失去你是多大的損失,你一定會碰到比她更好的人。”
聽見這話的鐘子蘇臉色更白了點,溫庭嘴角扯開一抹弧度,在所有人眼裏看來都帶了勉強的意味,“我們繼續下一輪吧。”說着就起身去轉瓶子。
衆人知情識趣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大家都想驅散頭頂上莫名盤旋的冷空氣,很快又開始期待起下一對組合登場。這一次發話者是個年輕男藝人,平時也挺活潑的,被點名的選了真心話,男藝人磨掌擦拳笑的一臉賊相,擺明了是要問點有料的,桌上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溫庭見瓶子這一次沒點到他,就真的去了洗手間,桌上的人沒有誰注意到,不過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溫庭的鐘子蘇看了個清清楚楚,他咬了咬牙,悄無聲息的起身跟了出去。
隔壁的姚予歆在鐘子蘇起身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剛才對方的臉色好像很不對勁,有那麽點詭異之感。雖然有溫庭這個發光體在,任何人都難以避免被搶走風頭,不過姚予歆覺得鐘子蘇這個人也蠻不錯的,年紀輕輕長相夠用,平時也挺有禮貌,是個挺老實認真的人,剛才那種負面情緒,她還是第一次在鐘子蘇眼睛裏看見,要不是因為緊挨着他坐着,恐怕她都未必能發現,對方眼睛裏深深的不甘,以及一種近乎決絕的堅定。
看錯了吧?姚予歆摸摸發熱的臉,她可能真的喝多了。
嚴厲借來的莊園面積非常大,為了不損害主人的環境,劇組在距離片場不遠的空地上搭了一個洗手間。溫庭過去的時候路過肖恩這一桌,看見肖恩一臉酡紅的和同桌其他藝人助理侃侃而談,間或還夾雜了一個猥瑣的小眼神和男人才懂的名詞,眉梢小弧度的抽了一下。聊得正嗨的肖恩沒看見溫庭,溫庭在心裏嘆了一口氣走開了,有時候他也不知道,放這麽一個經常給他制造感慨的人在身邊,到底是好是壞。
劇組人不少,現搭的洗手間也沒粗制濫造,洗手臺小隔間,就連幹手機都有。溫庭剛進洗手間就接到了葉景的電話,對方又絮絮叨叨的囑咐了一大通,知道溫庭這會正和劇組人一起吃飯,葉景停頓了一下之後又說了好些話,主題無非就是少喝點,溫庭有種痛苦的溫馨感,喝了五瓶啤酒的溫庭再三證明他只喝了一瓶啤酒,并且接下來絕對不再喝了之後,葉景才小小放心的挂斷電話。溫庭收起電話,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想解決生理問題,仔仔細細的洗幹淨手,就準備出去喊上肖恩回旅館,這時洗手間的門開了,進來的人飛快的給門上了鎖,然後就用後背對着溫庭站了好一會。
溫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過去,在牆壁上的盒子裏抽出兩張紙擦着手,對着木頭一樣杵着的鐘子蘇說:“勞煩讓讓。”
聽見這句話,鐘子蘇像受了什麽刺激一樣,飛快的轉身,擡手,用力一扯,速度快到溫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困在了牆壁和鐘子蘇手臂之間。
這是傳說中的壁咚麽?
掃了一眼胳膊上被抓的發皺的袖子,溫庭覺得他有必要學點防身術,以前出門都有保镖跟着不需要學,現在身份完全不同,請保镖太紮眼了。
完全沒有受制于人自覺的溫庭擡眼看向鐘子蘇,對方眼底的神色讓他極為不舒服,冷着聲音說:“你這是幹什麽?”他剛剛說的還不夠清楚麽?別告訴他鐘子蘇完全沒聽懂。
“小庭……”鐘子蘇的手收的更緊,臉上帶着哀切的懇求:“我知道我錯了,你別這樣行麽?”
溫庭皺起眉頭,這人是有毛病嗎?這裏隔音這麽不好,這種話能說麽?他是不是不想要星途了?
“你在說什麽?”
這種冰冷的語氣終于成功讓鐘子蘇心塞起來,一股酸酸的味道從鼻梁蹿到了眼眶,鐘子蘇往前靠的更近,溫庭卻用另一只手拍上他的胸口,阻擋住兩人距離的拉近,鐘子蘇一把握住胸前的手,微涼的觸感讓他在這一瞬間明白,溫庭在他心裏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小庭,我知道過去是我不對,我不該……騙你,我現在是真的知道錯了。”鐘子蘇握緊掌心的手,眼中泛起星星點點的光亮:“我會珍惜你,會保護你,不管發生什麽都會和你不離不棄的走下去,你能給我一個機會麽?”
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上來,當初鐘子蘇做的事情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的,話說的再好聽,也掩蓋不了鐘子蘇利欲熏心的所作所為,溫庭忍者胃裏的翻湧想要擺脫鐘子蘇的鉗制,沒想到看着文文弱弱的鐘子蘇力氣居然這麽大,抽了兩下手都沒成功,溫庭冷着臉:“你先放開,有事好好說。”
鐘子蘇看見溫庭越來越冷的臉,皺緊了眉頭:“不放,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放!”
溫庭真想狠狠給這個人一巴掌,擺出這種無賴相來求和好,真不知道這人腦回路是怎麽長的,感情的事是能勉強的麽?還是說,因為溫庭先喜歡的鐘子蘇,他才這麽有底氣,以為說兩句好話再耍耍無賴,溫庭就能就範了?
當初溫庭對你好的時候想什麽了,利用,打壓,欺騙,暧昧,現在不受待見了,就想起以前溫庭的好,早幹什麽去了?溫庭真是讨厭這種嘴臉,明明不懂珍惜,肆意消費可貴的真情,失去之後還悔不當初的想要挽回,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是難能可貴的浪子回頭,其實本質就是犯賤。
誰說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最好的最珍貴的一直就在身邊,失去的人都是不懂珍惜的傻奔二百五,不值得同情。
做錯事就要負責任,說對不起不是為了挽回而付出,九成都是為了平息自己內心的歉疚。
溫庭冷笑兩聲,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屈起膝蓋,狠狠的向上一頂。
☆、英雄救美男
溫庭連眼睛都在冷笑,鐘子蘇心底一沉,他還在猜測,為什麽溫庭身體小幅度一動,他的第二個生命之處就傳來一陣劇痛,疼的他天靈蓋被雷一炸,兩眼一黑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的放開溫庭去捂住尴尬的地方,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後退兩步,軟綿綿的小腿沒控制好下腳的方向,一下子就倒在地上,疼出一頭冷汗在地上蠕動。
冷眼看着快要翻白眼的鐘子蘇在地上又抖又顫,溫庭拍了拍被抓出褶皺的袖子,邁着悠閑的步伐向洗手臺走去,路過鐘子蘇的時候,腳心不輕不重的踩到他胳膊上,恰好是他手臂被鐘子蘇抓過的位置,這一下成功的讓不停抽冷氣的鐘子蘇喊出聲來,溫庭連看都不看一眼,徑自走到洗手臺,打開水龍頭壓出點洗手液,仔仔細細的重新洗起手指頭來。等到溫庭洗幹淨手指,鐘子蘇也緩過一點勁來,他白着一張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溫庭,對方面無表情的甩着手,零星的水珠落到他臉上,無端讓人冷出一身雞皮疙瘩。
“我不讨厭聰明人,也不喜歡太單純的人,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無能會受欺淩,無知也是罪過。所以我對你的做法,不贊同也不排斥,物競天擇,大勢所趨。”再次抽出兩張紙,一點一點擦着手上的水珠,視線看向地上的人,仿佛睥睨天下的君主俯視卑賤的奴隸一般。
“可這不代表,我喜歡有人踩着我的頭往上爬。”掃了一眼小隔間下空蕩蕩的門縫,溫庭輕飄飄扔掉手裏的紙團,“既然你選了獨木橋,那就老老實實的走下去,別再試圖用你低賤的人格來拉低我的水平值,不然下一次就不光是疼這麽簡單了。”
有些人天生犯賤,不付出代價永遠不知道真正的後悔是什麽意思,溫庭還記得某個大型醫院喜歡暗地裏收購活體器官販賣給病患,恰巧他知道與其合作的某個人販子真實身份,但願某一天鐘子蘇丢了什麽器官的理由不是因為他。
千萬別指望在商場混跡多年的溫庭是個善良的人,他不喜歡鐘子蘇可以無視,在娛樂圈這種地方,鐘子蘇這種類型才是正常人,不過一旦對方觸動他的底線,那麽得到的結果絕對比死還要慘。
有些方法,可以讓活着的人比死要凄慘千萬倍。
不再看面容扭曲的鐘子蘇一眼,溫庭施施然打開鎖着的門走出去,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沒看見有人靠近過這裏的痕跡,溫庭理了理衣服擡腳就走,半路還給肖恩打了個電話,讓他帶着嚴厲先回去,然後就一個人先回了旅館,洗了澡趴到床上的時候,溫庭才想起來晚上他壓根沒吃多少東西,摸了摸幹癟癟的肚子,腦袋裏想了半天要不要爬起來吃點宵夜,想起面包吃光了就剩下一堆幹巴巴的方便面,溫庭放棄想法,老老實實的睡下。
後半夜的時候,溫庭是在翻江倒海的惡心裏醒過來的,胃裏翻湧的酸意讓他只想大吐特吐,軟綿綿的四肢和不停冒冷汗的額頭,讓溫庭意識到晚上的火鍋材料很有可能有不新鮮的東西,不然他不會出現急性腸炎的症狀。忍着身體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