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霸氣,看起來像是法國古老貴族傳承下的産物。
“哇,好漂亮!嚴導真是下了血本了,居然租到這麽好的地方!”林佩佩目瞪口呆,這裏的風景好的讓她錯不開眼睛,如夢如幻又貴不可言的場景真的不是電影裏才有的,現實中居然存在,并且還被她看見了。原諒她這個窮苦人家出身的小孩沒見過大世面吧,她願意化身劉姥姥天天在這種園子裏住。
“不會是租的,這裏是私人莊園,擁有這種産業的就算不是真正的法國貴族,身份也絕對是站在名流頂端的人物,他們不會在意這點小錢出租莊園的。”溫庭解釋到:“應該是嚴導自己的或者是借來的,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一點。”在法國當地購買這樣一處莊園可不僅僅是花費巨額金錢這麽簡單,在當地沒有足夠的影響力,連主人出賣莊園的消息都不會得到,當年的安寧就算喜歡法國也沒動過買莊園的心思,可見這裏面的過程有多複雜艱難。
不得不說溫庭真相了,嚴厲就因為借莊園這個事纏了她朋友好幾個月,最後對方才煩不勝煩的答應下來,條件就是絕對不允許損害到莊園裏的一草一木。
“殿下你好像對法國很熟悉,而且還會說法文,經常來法國嗎?”
“我喜歡法國的文化。”
“我都不知道你會說法文,什麽時候偷偷摸摸學的?”鐘子蘇笑着調侃溫庭,好像他們真的關系很好一樣,溫庭看了一眼鐘子蘇說:“很久了。”
不知道曾經的溫庭看見鐘子蘇套近乎的模樣會怎麽想?
“沒想到溫庭你這麽好學啊,都沒上過大學居然還會去學法文。”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車裏的氣氛詭異的靜止下來,出道之前溫庭在高中畢業後留在孤兒院幫忙的事不是秘密,只不過溫庭的言談舉止很難讓人聯想到沒有受到過高等教育的孤兒,這會被人提出來才想起這檔事,不過這個場合不太适合談這事吧?溫庭轉過眼睛,說話的人是個飾演小角色的藝人,他記得好像是叫什麽什麽倫?難得出場一次的配角還沒有名字,原諒溫庭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過着廉價人生埋怨社會冷漠的嘲諷臉,林佩佩撅起嘴想說話,被溫庭一個手勢攔了下來,鐘子蘇皺皺眉:“學法文和上大學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對方顯然沒有給鐘子蘇看在眼裏,這兩個人都是同一個沒水準的偶像團體出來的歌手,莫名其妙當了主演已經讓人不爽了,他們這些科班出身的人熬了多年都沒有機會,三個人一路上的談笑畫面實在是太過刺眼,他忍不住就嘲諷了一句,心裏的嫉妒一旦說出口就停不下來,某個魔盒被打開缺口,于是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當然沒有,不過有學法文的時間幹嘛不考個大學呢,這年頭沒有文憑多讓人瞧不上。”
這話比剛才的還難聽,車裏的人事不關己的沉默,各個低下腦袋生怕戰火燒到自己身上。還沒開拍就出了這麽大不合,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面對臉上帶着意味不明冷笑的什麽什麽倫,溫庭眉頭都沒動一下,語氣感慨的說:“我的确沒有上過大學,不過人品好壞不是一張單薄的紙可以證明的。同樣的時間不同的路,我得到的未必少,別人得到的也未必多,看見那些學生畢業之後還沒有我過的好,有時候也覺得很惋惜。”說完還嘆了口氣,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這話成功的讓什麽什麽倫青了一張臉,被噎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什麽叫人品好壞不是一張紙能證明的?誰畢業之後還沒他過的好了?!可是他怎麽反駁?人家可沒點名道姓!要是反駁的話豈不是對號入座?
林佩佩被溫庭一臉遺憾的表情逗笑了,她知道了她的王子殿下并沒有看上去那麽柔弱,相反的,軟刀子戳的相當快很準,對待不友好的人不會膽怯退縮,讓她打從心眼裏産生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林佩佩的開心的笑了兩聲:“殿下上不上大學都不影響你的完美形象!”比那些自恃高文憑的酸葡萄好多了。
這個小插曲最終以一個人的郁悶告終,到了地方車子停下,一種人呼啦啦的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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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氣氛真夠悶的,趕緊出來透透氣。
片場一片熱火朝天,每個人都忙碌的很,沒辦法,誰讓嚴厲精益求精,一個小擺件的角度都要好好掌握,弄得劇組所有人的工作量都加大了不少。等幾個主演都到場就開始舉行開機儀式。今天沒有姚予歆的戲份,嚴厲第一場準備的是溫庭在研究所醒來的片段,草地上搭好棚子裏面布置好場景,就等溫庭到場了。
拍戲有個說法,如果第一場戲很順利的話整部劇集都會很順,嚴厲也是深思熟慮之後決定的這一場,她覺得溫庭應該不會讓她很失望。
看見跟着場務過來的溫庭,嚴厲大吼:“趕緊去換衣服,第一場是你的戲!”
一旦開始工作,嚴厲就變身熱血狂魔,溫庭直接腳下一轉換了個方向,跟着幹笑的場務去另一輛車裏換衣服。
雖然溫庭沒有跟過大劇組拍戲,不過也能知道第一場戲的份量不一般,嚴厲這麽看好自己,溫庭也不想讓人太失望,換好衣服之後拿着臺本又看了十多分鐘,然後才在劇組助理的第三次催促下開了車門。
打開車門看見溫庭的一瞬間,兩個助理都愣了一下,溫庭不過是換了套衣服,怎麽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
明明表情和眼神沒什麽變化,那種細微的差異又是從何而來呢?
☆、低氣壓
溫庭穿着類似病號服的道具服回到片場,一路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行注目禮。第一場戲,主角,個人演出,重要性不用多說,沒人會不關注。演好了是好事,演不好,就會影響整個劇組氣氛。
頂着衆多心思各異的眼光,溫庭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完全沒有新人第一次拍戲的緊張感。嚴厲滿意的點點頭,要的就是這份自信,首先就能從氣勢上駕馭鏡頭,不然的話角色演的再好也無法讓觀衆産生帶入感。嚴厲示意溫庭躺到類似于手術臺一樣的架子上,溫庭一臉淡定的爬了上去,正醞釀情緒的時候,餘光看見兩個劇組人員拿着一指寬的帶子過來,看起來像是用來制服精神病人的綁帶。
“……嚴導,這是什麽?”那帶子那麽長足夠給人從頭到腳的綁住,臺本上不是說賽斯只被綁住手腕腳腕的麽?
嚴厲皺着眉頭,非常嚴肅的說:“我在腦袋裏模拟了一下場景,覺得這樣更符合異類人的設定,只是綁手腕的話,異類人豈不是一下子就能掙脫開了?”
……真的是異類人你用這種松緊帶一樣的東西綁也沒卵用吧?
溫庭無語的看着兩個人一邊忍笑一邊給自己捆了個嚴嚴實實,覺悟到嚴厲只是單純的用劇情來拿他開玩笑這個事實。
嚴厲滿意的看着溫庭像待宰的小羔羊一樣安份的躺在手術臺上,身上還連接着各種顏色的細線,線的另一端是租來的儀器,黑色屏幕上跳動着紅色綠色的波紋,右上角的英文莫名有種不明覺厲的深奧之感。
給了溫庭半分鐘時間調整情緒,随後嚴厲表情嚴肅下來,擡手看了看手表上,時間已經足夠了,然後擺了個手勢說:“準備!一,二,三,Action!”
這是一處純白色的天地,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牆壁,只有一側的牆壁上鉗着黑色的玻璃。鏡頭逐漸向後拉,視角擴大鏡頭拉遠,露出了房間裏唯一的手術臺,一個穿着白色的病號服的人捆綁其上,身上連接着各種測試身體數據的線。房間裏除了儀器細微的“滴滴”聲沒有任何動靜,靜谧到詭異的地步。
鏡頭再次移動,逐漸靠近溫庭的側臉,弧度完美的鼻梁和下颚呈現在了鏡頭上,盯着現場的嚴厲卻沒有心情欣賞,擺擺手示意鏡頭繼續移動。畫面再轉,鏡頭停留在溫庭的正上方,露出一張年輕好看的俊臉,他神色平靜的閉着雙眼,像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突然,溫庭合上的眼皮之下眼珠滾動,細密長睫抖動了兩下,看起來像是下一秒就會驚醒。嚴厲屏住呼吸等着溫庭睜開眼睛,這段劇情裏賽斯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嚴厲很想知道溫庭準備用什麽樣的眼神來诠釋賽斯的心境。
嚴厲看見鏡頭裏的溫庭表情變得掙紮起來,像是忍受着劇烈的痛苦,五官都疼的扭曲起來。嚴厲不由自主的随着溫庭的表情揪起心髒,然後就看見溫庭猝不及防的睜開眼,他的瞳孔被突如其來的燈光刺激的收縮起來,胸口劇烈的起伏和張大的雙眼顯示出此時很不平靜的情緒,琥珀色的瞳仁閃過令人揪心的驚痛,想要掙脫束/縛的胳膊動了幾下。
溫庭的力量拿捏非常到位,為了怕弄傷他,嚴厲用的都是松緊綁帶,溫庭的動作卻做出了沒有松緊度反而硬如鋼鐵的感覺,也只有這樣的堅實的束/縛才能關住異類人。
溫庭咬緊牙關用盡全力來掙脫,拳頭握得死緊,用力之大讓他的脖頸和額頭都冒起了青色的血管,面色也變得潮紅起來,可惜綁帶沒有絲毫松動。溫庭掙紮半晌,最終軟下手臂放棄,嚴厲在鏡頭裏清晰的看見溫庭閉上眼的一瞬間,眼裏閃過的那抹深沉的恨意和無奈。
剛剛劇烈的掙紮,像是耗盡全身的力氣,溫庭再次回複平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此情此景下,不可不謂之突兀。
笑意逐漸擴大,與之而來的是溫庭的笑聲,像是從胸腔裏溢出的低低的笑聲,勾勾纏纏的回蕩在片場之中。
很多人都忘不掉那個時候溫庭的笑聲,像一種極致的悲傷,像瀕臨枯竭的大地之水,最後一朝擡起頭顱,目帶期盼的仰望天邊,那裏的黑雲正載着雨水而來。可惜一場救命雨水落下之前,它已經無聲無形消弭于天地。
于生命之前,如此絕望而悲恸。
這種令人無法不動容的笑聲讓所有人都難以遺忘。
随着溫庭的笑聲越來越大,所有人都感受到這個少年身上的氣息變了,如果說剛才他還是一條急促的溪流,那麽這道溪流的寬度正在逐漸擴大,飛快的變成了一條不見首尾的淵遠長河。此時,溫庭的笑聲戛然而止,片場卻依舊靜的針落可聞,這一次他緩慢的睜開雙眼,松開緊握的拳頭,臉上仍舊帶着笑意,卻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溫度。那雙琥珀色的瞳仁之中有流光一閃而過,泛紅的眼眶也漸漸褪了顏色,溫庭用一種相當平靜的語氣輕聲說:“我不會讓你感受到寂寞,安琪拉。”
整句話語速有張有弛咬音精準,最後三個字說出了缱绻的味道,眼神也随着柔和下來。嚴厲松了口氣:“Cut!這條過了。”衆人無限歡呼,第一條這麽順利以後一定會更順。這都是多虧了溫庭的福,省了多少時間啊!真沒想到一個新人也能一次過。
本來今天只打算拍一場溫庭的戲,就算溫庭演技不錯嚴厲也做好了NG的準備,畢竟還是個新人麽,誰知道現在一條就過了,可她還沒看夠怎麽辦?現在時間還這麽多,要不要直接給溫庭明天的戲拍出來?
副導看着現場,驚掉的下巴還沒收回來,聽見嚴厲的話耳朵動了動把下巴掰上去,一臉驚詫的說:“過了?”他承認溫庭演的不錯,非常不錯!不過嚴厲身上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條過的事,剛剛他沒聽錯的話,現在溫庭是一條過了?在嚴厲眼皮子底下?
法國的太陽從西邊升起嗎?
嚴厲瞥了一眼副導,然後笑眯眯的走到溫庭身邊說:“不錯嘛,這條過了喔。”
“多謝嚴導手下留情,不過這東西是不是可以解開了?”現在的溫庭又變成了平時的樣子,一臉清淺的笑,眼睛帶着天然的溫柔光澤。
“嗯……沒想到這麽快就過了,我打算再拍兩條,争取早點拍完嘛。”嚴厲摸摸溫庭的黑色碎發,溫庭看了她半晌,最後确定嚴厲不是在開玩笑。
“所以今天我還要被綁着?”
“也不是,拍完可以讓你自由活動一會。”嚴厲想了想,“綁來綁去多麻煩,直接下一條吧,你要去洗手間?”
“不用了,多謝。”溫庭淡定的別開臉說:“現在就開始吧。”
于是乎,原本只拍一條的溫庭整個上午一共拍了三場,前兩場都是一次過,第三場因為對戲的安琪拉扮演者中途走神NG了幾次,嚴厲難得好心情的沒有罵人,還囑咐溫庭好好教教人家。
其實也不怪安琪拉的扮演者和溫庭對戲的時候走神,誰讓某主自帶主角光環,和九成娛樂圈文裏主角會帶走對戲人的心境一樣,某主當然也有這項技能。而且入戲的溫庭給對方的氣勢壓得一絲全無,好好一個連貫劇情的主要角色被壓榨的沒有丁點存在感,偌大的鏡頭裏,安琪拉扮演者的存在與否完全讓人感受不到,怎麽看怎麽不滿意的嚴厲只好一次又一次的重拍。
敬業的溫庭為了縮短時間主動配合不要解開綁帶,到了一點多,這場NG了無數次的戲終于過了,溫庭才得以從中解放,幸好嚴厲還算有良心用的松緊帶,溫庭胳膊上沒留下任何痕跡。換回自己的衣服,溫庭才知道下午沒有他的戲份了,沒事可做溫庭就和林佩佩打道回旅館,拒絕了鐘子蘇一起回去的提議,他可沒心情留在這裏看鐘子蘇演戲,有這閑暇多揣摩揣摩劇情多好。一路上林佩佩不停的表達對溫庭的敬佩之心,請教了不少演戲方面的問題,現在在林佩佩心裏,溫庭簡直就是萬能超人一樣的存在。
“殿下殿下,你能和我合個照嗎?”林佩佩有點羞澀的問,剛才溫庭一直躺着,她又不敢靠的太近,導致錄像只能看出來是個人完全看不出來是溫庭,林佩佩非常遺憾,她就想和溫庭合照一張用來做手機桌面,然後天天對王子的高貴臉舔屏。
藝人之間很少留照片錄像這種東西,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用來炒作或者黑人,不過溫庭對林佩佩單純的濡慕心思并不反感,面對一個在他面前不擺任何小心思的女孩,溫庭選擇點頭。林佩佩歡呼着拿出手機,擺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和溫庭拍了一張合照。
到了旅館溫庭才發現自己忘了帶手機出門,一上午的時間只有兩個電話,一個是葉景是一個是方有柯,溫庭這才想起來這次來法國沒有告訴葉景這個哥哥一聲,然後按下方有柯的電話回了過去。
電話裏方有柯沒說什麽,随口問了下溫庭對劇組的印象,他對溫庭的性格絕對放心,那是妥妥的不會挨欺負,還會用天真臉加深好感值。簡單說了一下國內最近很平靜,幾個不太有水準的代言都被他推掉了,上不得臺面的小節目也被拒了,方有柯讓溫庭安心拍戲,有重大情況會知會一聲。
“對了,給你哥回個電話,他還不知道你去了法國。”這兩天方有柯都快被葉景的冷臉給凍死,不就是沒告訴他溫庭出國這事麽?這個死弟/控真是有夠小心眼的。
溫庭聽對方一直在敲鍵盤好像很忙的樣子,再說他也沒什麽想問方有柯,于是就挂了電話給葉景打了過去。
葉景接電話的速度很快,快到溫庭簡直要懷疑葉景是一直盯着屏幕看,不過大忙人葉景應該不會這麽做。電話接通的時候,葉景明顯是長舒了一口氣,溫庭關切的問:“哥,是不是公司發生什麽了?”
“沒事,你這次去法國要多久才回來?”
“方哥沒給我在國內安排工作,讓我專心拍好《Double》,兩三個月的時間恐怕都不能回去。”
“在國外不比國內,風俗什麽的都不一樣,你不要一個人好奇就到處亂逛,國外很多男人都喜歡……”葉景停頓了兩秒,他好像不應該給溫庭打開一道新世界大門,于是換了個角度說:“很多人不管喜歡還是讨厭臉上看着都很熱情,其實心裏不一定是怎麽想的,不管男人女人你都不要太相信,晚上一定要早點回去休息,每天拍戲都很累別随便浪費自己的精神力。和劇組的人保持良好關系,這樣導演和工作人員會對你在細節上優渥很多,不過有人敢給你擺臉色你也不用受着,到時候給我打電話就行。晚上睡覺記得蓋好被子,最近很多人都得了流感,你還要工作,千萬注意身體別感冒了。早上起來要多喝水,三餐要準時吃,如果水土不服就先回來,別幹巴巴的在那裏熬着……”
溫庭默不作聲的聽着葉景化身親媽絮絮叨叨,他不覺得煩,只覺得一股溫暖的溪流在四肢百骸裏流竄,他輕笑着打斷葉景的話:“哥,我不是小孩子,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別擔心。”
輕輕柔柔的聲音讓葉景更不放心了,自家弟弟這麽柔弱,能适應法國生活麽?
“你別嫌哥煩,你一次都沒出過國,自己又不會法文,得個感冒都沒人照顧,我能不擔心麽?”
溫庭想了想,決定不告訴葉景其實他會法文,“沒事的,劇組有很多片場助理,而且嚴導對我很照顧。”
“……算了,我還是不放心,明天我過去一趟。”
“真的不用了,如果哥實在不放心就派個助理來吧。”他現在的身份安排個助理也不突兀,也能順路安撫下葉景。
想了想就算自己去了也不能一直留在法國,溫庭這個辦法倒是不錯,葉景說:“好吧,那明天我就給你派個助理過去,會七國語言有眼色的那種。”葉景腦袋裏閃過一張帶着眼鏡的臉,最近沒什麽重大事件,他家助理不怎麽忙吧?
正要推門而入的Michael不小心聽見這句話,默默的收回放在門把上的手踮着腳離開大boss辦公室。他才不要去法國給二少當助理,做藝人助理能給幾個錢?
協商成功,葉景的心情好了不少,又絮叨了幾句才挂了電話,然後很快按下了Michael的號碼,語言簡單語速沉穩,一看就是要安排工作的節奏。
“來一趟辦公室。”
躲來躲去沒躲過一劫的Michael懷着必死的心進了辦公室,一進門就‘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力道之大震的葉景的紅木辦公桌上的名片盒都顫了一顫。按住要滾到地上的鋼筆,葉景:“你鬼上身了?”這還是他家那個冷靜機智的小鬼助理麽?
Michael摘下眼鏡使勁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凄慘相:“Boss,你看我跟了你這麽久,業務熟的不能再熟,給我調走還要工作交接,新來的也未必有我這麽熟悉你的高品位,二少也未必喜歡看我這張老臉,到時候你也不習慣二少也不習慣我也不習慣大家都不開心是不是?這不就辜負了你對二少的一片心意……”
葉景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動了一下,臉色沉的能滴出水來:“誰說要給你調走了?”
本來使勁擠眼淚想臺詞的Michael表情瞬間僵化,葉景這口氣擺明是不開心了,不過重點是他說的話,Michael一臉扭曲的問:“boss不是要給我調到二少身邊當助理嗎?”
“你這樣的會洗衣服捶背?”葉景一臉鄙夷,Michael一臉呆滞:“當藝人助理要做這個?”
葉景冷笑,全身王霸之氣外露:“我葉景弟弟的助理當然要做。”
……意思就是正常的助理不用是吧?
Michael在心裏為即将誕生的奴隸默哀一秒鐘,然後飛快的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不存在的灰塵,一臉肅容的說:“那boss叫小的進來是有何吩咐?”
“我記得你上次說你妹妹的同學的鄰居阿姨家的遠親家的小兒子學歷很高眼力不錯是個可造之材?”葉景把玩着手裏的鋼筆放出一串連珠炮,中間連個标點符號都沒有,Michael第一次對boss的肺活量膜拜起來,不過他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還有,他有妹妹嗎?為什麽他不知道?
“是的是的,我回頭聯系一下看看對方有沒有興趣做藝人助理。”不管了,先答應下來再說。
葉景把鋼筆扔到桌上,一臉的似笑非笑:“有沒有興趣?”
“……有,他非常熱衷娛樂事業,并且是二少的粉絲,立誓要給二少洗衣服捶背鞠躬盡瘁。”
“很好,去安排吧。明天上午我要見到人。”
Michael欲哭無淚:“這麽快?”刨去睡覺時間連十個小時都沒有,他上哪去找個這麽樣的人?生孩子還有可能要一天時間好嗎?
葉景挑眉:“不然你親自去?”
“……我去辦事了,boss您忙着。”
出了辦公室的Michael垂頭喪氣的走了,門口的女職員目送Michael的背影消失,不用問就知道boss心情如何。這兩天boss的低氣壓席卷了整個公司,所有人都能看出這位心情相當不好,進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觸怒龍顏。
真不知道這場寒冬什麽時候過去,她都快要凍死了。
☆、沒關系
溫庭對葉景的承諾很信任,所以第二天沒有忘記帶電話等新來的助理聯系,結果一整天電話都沒響起來過,接下來的兩天也同樣如此,他都懷疑葉景是不是給人郵丢了。
這幾天嚴厲的心情一直不錯,溫庭的第一場戲嚴重刺激到了其他人,一個沒拍過戲的年輕人都能一次過,他們這幫科班出身的難不成還不加油?于是演員現在都是卯足了勁。演員有幹勁,工作人員就更賣力了,劇組的氣氛燃的很美妙,照這個苗頭下去不到三個月保準能完成拍攝。
“Cut!過了。”指揮剛拍完的藝人去休息,嚴厲沖着坐在後邊的溫庭笑眯眯的喊:“小溫快來呀!快來呀快來呀!”溫庭掃了一眼沒有任何通知的手機,站起身子無奈的說:“高冷的嚴導,不要用這種誘拐的語氣說話行嗎?”
副導摸了摸鼻子,嚴導這口氣好像幼兒園小朋友招呼同伴去洗手間有木有?看來嚴導心情真是不錯呢。副導瞥了一眼一臉笑意走過來的溫庭,感慨的想這些都是這個年輕人的功勞。
這邊劇組氣氛大好,那邊的葉景在咆哮,偌大的辦公室裏灌了一屋子的寒風,凍得Michael皮膚表都起了一層冰渣子。
“不是說讓你找個有眼色眼色眼色的嗎?!有眼色人還能丢了?!幼兒園大班剛畢業嗎?!”
二十幾歲的人居然在到法國的時候失聯了,智商正常點的人會發生這種事嗎?
兩滴水狀物體噴到臉上,忍着想要擦掉的沖動,理智告訴他此時最好選擇默默承受葉景的怒火,Michael做乖順小媳婦狀:“我也沒想到他會飛錯地方,昨天給我打了個電話,那邊信號特別不好,我都沒聽清說什麽電話就斷了,再打就無法接通,現在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聯系不上了,boss你看看我們是不是應該聯絡一下法國警方?”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在衆多選手之中找到這麽個拔尖的苗子,說好工作輕松薪酬優渥,現在還沒開始就給弄失蹤了,沒準他會攤上人命官司的。
不過那小子看着怪聰明的,怎麽還能丢?真想不通。
“晚上再沒消息就聯系,現在你給我滾出去。”不解氣的葉景順手抄起桌上的文檔夾丢了出去,Michael的身體比腦袋反應要快,下意識雙手一夾,順利的接下葉景這一記攻擊。
……
這廂辦公室裏的暴風雨變成龍卷風暫且不談,距離溫庭居住小鎮兩個小時車程距離的某個城市裏,一棟坐落在熱鬧街區的高檔酒店之中,池成勳剛剛換好一套深棕色西服,對着鏡子整理領帶,跟一旁的助理劉希望說:“晚上吃飯定的五點半沒錯吧?”
劉希望點點頭:“對,餐廳是你常去的那家。”
池成勳“嗯”了一聲,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從鏡子裏發現劉希望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怎麽了?”
“……剛才我打過電話,這次的事好像不只是單純的企業內部問題,據說當地的高層也有參與。”劉希望對池成勳的真正産業了解的并不太多,這種涉及到資金的事池成勳向來是親自處理,他基本就是負責給池成勳開個車,再處理下不太重要的娛樂圈交涉問題,不過他和自己的金主相處時間長了,這種事多少也知道一點,對于池成勳的性子也很了解,他在法國的某家企業有股份這事裝作全然不知反倒太過刻意。劉希望知道池成勳并不缺錢,這家企業的問題又涉及到他們國家,劉希望不想池成勳卷進莫須有的麻煩,所以才好心的提點了一句。
“我知道,這事我心裏有數。”劉希望能這麽說完全是看在兩人交情,不然他也沒必要多說這麽一句話,不過他池成勳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太過麻煩的風波他沒那麽傻跟着湊一腳,現在他能來就證明事情還在他的預想之內。
深知池成勳性子的劉希望不再多說,對方做事一向有譜。
這個城市有一個很出名的古董市場,池成勳打算利用下午的時間去逛逛,他對歐洲的古董不太感興趣,不過有人送了他一個古老的花瓶,他準備去看看行情,順便也散散心。最近這幾天忙的不可開交,飛來飛去好幾個地方來回折騰,走路多的快把鞋底磨掉,也該放松放松了。
劉希望先行一步去開車,池成勳落後一步,走過酒店大堂的時候,在一衆高鼻梁藍眼睛的法國人中看見一個年輕的亞洲臉,視線掃過對方陌生的臉,池成勳腳步不停與其擦肩而過。
年輕人挺拔的身姿和身材高大的法國人相比略顯單薄,不過在亞洲也算是不錯的标準,他與池成勳擦肩而過的時候腳步頓了一頓。
剛才那個人是影帝池成勳吧?本人看起來比熒幕上還有型,全身上下都帶着成熟男人的魅力,難怪這幫女同學都挺喜歡他的。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
年輕人回頭又看了一眼,然後才走到酒店前臺,用一口流利的法語對前臺接待說:“你好,請問我可以借用下你們的電話嗎?”
接待是個年輕的女孩,對方禮貌的語氣讓她增添了不少好感,而且見過許多亞洲臉的招待覺得這是她見過的最帥亞洲人之一,當下就熱情的說:“雖然酒店的電話不允許外借,但是我可以借給你我的私人電話。”說完就拿出自己的手機遞過去,臉上還露出一個充滿女性風情的笑,歐洲人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欲/望,和一個年輕帥氣的亞洲人共度一夜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年輕人微笑着伸出手接過手機,然後在接待還沒來得及收回手的時候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在接待的手背上落下一個輕吻之後,擡起頭的年輕人說:“能夠和這樣一位美麗的女性借用手機,這是我的榮幸。”
太溫柔了!太會說話了!太讨人喜歡了!接待一臉幸福的表情,好像已經見到兩個人吃着燭光晚餐的場景。年輕人笑了笑,收回手打開手機,努力的回想唯一記住的電話號碼播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裏邊傳來“喂”的聲音,對方的尾音提的老高,語氣充滿疑惑,想來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奇怪的電話號碼。
年輕人捏捏眉心,背過招待的紳士臉瞬間消失,熟悉的男聲和炎國文告訴他沒打錯電話,總算聯絡到熟人的他終于可以松口氣了:“我是肖恩,你幫我件事。”
對方愣了一會,不太确定的又問了一次:“你是肖恩?”
肖恩看了一眼一臉期待的接待,給了對方一個微笑才說:“對,聽聲音還聽不出來嗎呆瓜?”
“……好吧,能喊我呆瓜的就你一個了,說吧,什麽事。”
“你去一趟華億,找一個叫Michael的人,就說我電話錢包被偷了,讓溫庭聯系這個電話號碼找我,速度要快,給你二十分鐘。”現在這種情況他哪都去不了,只能等着別人來找,希望還沒見面的金主不會從未來式直接變成過去式,發生偷竊這種事他也不想的。
“啊?你不是吧,這麽衰!話說你現在不在S市?”
“放!在S市還會讓你去嗎?”忍住想要罵人的沖動,肖恩催促道:“趕緊去!我的下半生幸福就看你的了。”Michael開的月薪足夠高,如果這工作能保住的話,他不愁在寸土寸金的S市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
前提是溫庭願意來接他這個助理,并且不計前嫌的采用。
“我去,這麽嚴重?你在哪呢?要不我過去找你?”
“……大哥別廢話了行嗎?等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