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小姐總是忘記她

第75章 正文完結

程文玥心裏還抱着一點僥幸，那就是刀哥只是找出警方的卧底，而不是要跟警方硬碰硬的幹一場。

“各位游客注意了啊，前面就是本地的生态觀光園，可以采摘各種應季的水果，兩個小時後大巴前面集合，咱們去市裏過夜。”

這輛旅游大巴是個散客拼的團，導游的話一落，便三三倆倆的結伴下車觀光去了。

程文玥三人拎着那包假貨下車，導游擋在車門看着他們的行李道，“你們這是不準備跟團，那先把前面車程的錢結了吧。”

“多少錢。”

程文玥伸手去掏錢包，導游道，“一人二百。”

胖子不樂意了，嚷嚷道，“這才跑幾步啊，你就收我們二百！跟我不講理呢是吧！”

結巴也在一旁幫腔，導游嫌棄的切了一聲，理直氣壯道，“看清楚我這是旅游大巴不是公交汽車，你們說好的拼團，現在半路不拼了，我們平白少了三個名額，這損失難道不應該你們出嗎！”

程文玥不想節外生枝，把錢包裏僅有的三百現金掏了出來，又讓胖子和結巴湊了五百塞給導游。

導游一邊點錢一邊陰陽怪氣的盯着三人的行李包道，“包裏裝的什麽啊，這一路上看你們寶貝的狠。”

“管你屁事，讓開！”胖子發狠，要推開導游下車，導游也沒硬攔着，只是對三人冷冷說道，“這邊的天氣可怪的很，一天七十二變，就跟孫猴子的臉似的。”

聽到導游這麽一說，本已走出幾米遠的三人同時回頭看向導游，程文玥眯起眼審視着靠在車頭上導游，回了一句，“可不咋的，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如來的五指山壓住這孫猴子。”

“跟我走吧。”

導游見暗號對上了，便招手讓三個人跟上自己。

“不對啊，不是說在前面的面粉廠交易嗎，怎麽改地方了也不通知一下。”胖子和結巴一臉狐疑的問程文玥，程文玥也是一肚子疑問，并沒有回答二人。

導游帶着三人鑽進了生态園旁邊的茂密的防護林，一座廢棄的護林員小屋出現在他們面前。

導游把三人帶到門前，三人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屋門從裏面被推開，出來幾個男人把他們拽了進去。

就在那個只有二三十平米的護林小屋裏，屋裏塞了五六個人，其中三個正是今天分頭行動的老A一組，程文玥的視線突然滞住，就在陰暗角落裏蜷縮着一個手腳被縛住的女人，看樣子是昏了過去。

程文玥的心猛地一沉，就想是被千斤巨石壓住動彈不得。就算看不到那女人的臉，程文玥也認出了那人—費欣。

程文玥得承認在這裏看到費欣的一瞬間，自己就慌了。心裏已經确認不光自己暴露了還連累了費欣。

她差一點就要沖過去抱起費欣，好在這時候對面的男人開口說了一句，“刀哥，這個女人怎麽辦。要不直接做了？”

“宰什麽宰，我們只是圖財，不害命！”女導游白了說話的男人一眼，反駁道，“宰了兩頭豬，就真把自己當殺手了！你丫又把刀哥的話當耳邊風了，我們圖財不害命！”

程文玥聽到導游這麽說，心中慌亂頓時減輕了幾分，猜測對方并不知道自己和費欣的關系。

同時心裏冷笑，圖財不害命？呵呵，虧這幫毒販子好意思說出口。他們圖的這份財，一分一毫都沾着人血人命。

程文玥心中冷笑，但眼下不是看熱鬧的時候，對面那個男人就是自己卧底一年想要抓到的大毒販刀哥，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靜，摸清楚自己當前到底是什麽處境。

“刀哥，幸會。”程文玥主動開口，把自己拎着的那一包假貨扔在了刀哥面前。她拿餘光掃了一下老A，發現老A的那包貨并不在這裏。

費欣這會兒已經醒了，但是後腦勺和頸部疼的厲害，而且現在她不光疼，還頭暈惡心，電視劇裏演的那些被打昏了，醒來立馬就活蹦亂跳的情節分明就是騙人。她情願現在還昏睡着，至少不用聽這群壞蛋讨論自己的生死。

費欣只能閉着眼睛繼續“裝死”，心裏也在想，這次逃出去後，她一得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這都是什麽運氣。

“成，看來你已經知道這包貨是假的了。”刀哥用腳踢了下包裹，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程文玥和老A就被圍了起來。

原來刀哥懷疑的內鬼不光是程文玥，老A也是懷疑的對象之一。

“都說警察的卧底不敢随便殺人。”刀哥從腰間抽出一把開了刃的刀，蹭的一下插在地上，“誰殺了她，誰就不是叛徒。”

老A急于表清白，從地上拔出尖刀就沖費欣刺去。

與此同時，程文玥下意識的就攔住了老A，迎面搶下了刀子。

費欣哪裏還裝的下去，正要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卻被女導游踢了一下，對方一腳踩在她的頭上，費欣立馬不敢動了，女導游剛好擋在費欣和人群之間，譏笑道，“你們上哪搞了這麽個累贅，我看她半死不活的。也不用你們動手了。”

說完自己蹲下扇了費欣兩巴掌，又把她往角落裏踹了兩腳。

“她才是叛徒！”老A指着程文玥大聲喊叫。程文玥腦門上也冒出了冷汗，心裏快速的盤算着說辭。

“不能殺人，這附近有旅游團，搞不好會發現我們，到時候我們都不好脫身。”程文玥知道自己的說法站不住腳，只能盡量拖時間，希望警方的人能快點找來。

大家齊刷刷的看着程文玥，刀哥的眼神在老A和她的身上來回逡巡，很明顯還在懷疑中。

“刀哥，這裏沒我什麽事了，我還要回去帶團呢。”女導游有些不耐煩，刀哥便擡手示意讓她回去。

“那我就走了啊，還有十五分鐘那邊就得集合了。”女導游經過程文玥身邊的時候，好像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待程文玥回看去确認時，女導游已經一扭一扭的出了護林房。

“刀哥，我真的不是叛徒！我在內地犯下的事情，足夠我死幾個來回了，我沒必要出賣你！”老A說的很有道理，刀哥看着他點了點頭，似乎同意老A的說法，老A頓時放松，轉身與程文玥對峙，“你這個卧底！叛……”

“徒”字還沒說出口，一把尖刃從老A的後背刺穿了前胸，一口鮮血從老A的嘴裏流出，老A的臉抽搐了幾下，哐的倒在地上，死了。

“就算你不是叛徒，也不能讓你活着，背着我拉幫結派，黑吃黑，你以為我是瞎的嗎。”刀哥将□□的血刃在老A的衣服上擦了擦，起身把刀遞給了旁邊的人，這才看着程文玥道，“你才是警方的卧底吧，辛苦了，呵呵，要不說最毒婦人心呢，啧啧，一個女人來卧底，你可以啊。”

“我不是。”程文玥否認道，現在老A已經死了，她只能咬住牙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老A身上，活着才是最重要，不光她活着，費欣也要活着。

其實從一開始安排她跟老A一起潛逃，就有意讓老A做她的替身，一旦卧底身份暴露，就把老A扔出去。

“要證明你不是，很簡單，殺了她。”

程文玥接過了刀哥遞過來的刀，慢慢朝着角落裏的費欣走去，她這時候已經有了殊死一搏的打算，除了她和費欣，屋裏還有六個人，只要對方沒有槍，她勉強可以一搏，她擔心費欣，待會開打，她跑不出去怎麽辦。

“刀哥，我有件事想問一下。”程文玥走到費欣身邊後，剛蹲下身子，費欣閉着眼翻了個身，稍後程文玥轉身問刀哥，“你真的是刀哥？”

刀哥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我是不是刀哥不重要。你是不是卧底才是最重要的。”

護林屋只有一個很小的窗戶，因為廢棄很久，玻璃早已脫落，窗外對的是一個山坡，程文玥看了一眼窗外，貌似随意的說了一句，“今天太陽挺好的。”

“哼。動手吧。”

刀哥催促道。

程文玥慢悠悠的擦着刀，然後舉高了對着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看了一會，這才放下道，說了一句，“其實，我是不是卧底，不重要，倒是你，是不是刀哥很重要。事關生死。”

“你什麽意思？”刀哥變了臉。

“三……二……”程文玥沒有回答他，而是喊着數突然撲撲倒，抱着費欣滾到了牆角靠牆蜷縮起來。

窗戶裏扔進來幾枚□□，不等刀哥幾人反應，警方破門而入。

半天後，在警方安排的大客上，醫護人員正在幫費欣包紮，程文玥換了身衣服，被女導游也帶到了大客上。

“行啊，還挺機靈，我還擔心，你沒明白我什麽意思呢。”原來女導游也是當地警方的暗線，潛伏時間也不短了，從程文玥送出消息後，警方便安排了人跟梢，很快也發現了不對勁。程文玥之前把費欣到了這裏的事情也彙報了上去，上面本來都在市裏安排好了，等費欣一到市區立馬把她送回家，結果左等又等沒有等到，跟鎮上的同事一聯系，這才知道費欣誤入了賊手。

為了保證程文玥和費欣的安全，警方這緊緊安排了女導游上線。

“你對我使眼色的時候我是真沒明白，還以為你是看上我這個大毒販了呢。”程文玥開了個玩笑，繼續道，“要不是你在她身子底下寫了那些字，我還得懵一會兒。”

剛開始女導游說十五分鐘後就要集合的時候，程文玥就已經開始疑惑了，女導游帶她們過來的時候，明明是說2個小時後集合，這時間一個小時都沒過，怎麽就只剩十五分鐘了。

“這位女同事也不賴啊。”女導游指了指剛包紮完的費欣，誇獎道，“挺臨危不亂的，我那幾巴掌幾腳有沒有太重了。”

費欣沒有看程文玥，對女導游笑了笑，“沒事，你要不踢我那幾腳，給我那幾巴掌，我恐怕已經被某些人給一刀紮死了。”

費欣狠狠白了旁邊的“某人”一眼，裝作不認識。

偏偏“某人”沒領會到費欣的怨氣，追着警方的人問，刀哥到底落網沒有。

“屋裏那個刀哥肯定是假的，老A的那批真貨被拿走了。”

“你猜的沒錯，那人是刀哥臨時找到替身，放心吧，貨已經找到了，刀哥逃不掉的。”

兩人又讨論了會兒案情，等程文玥想起來去安撫費欣的時候，費欣早背着自己失而複得行李走了。

一周後，刀哥落網，程文玥總算功成身退。等她頂着板寸出現在費欣工作室的時候，沒一個人認出她。

“你找誰啊？”潘茹飛、夏娜還有王佳慧等人圍着程文玥上下打量。

“找你們老板，費欣呢。”程文玥以為是自己毀容了大家沒認出她，畢竟一年前，她已經“因病死亡”。

“你是來找費姐談合作的？不巧，她休假了。”王佳慧直接擺明态度，“你要是公事呢，可以跟我談，私事的話，可能要等一等了，費姐出國了，短期內見不到。”

“出國了？去哪兒了？”程文玥追問，王佳慧禮貌而不尴尬的笑了一下，回答，“不方便講。”

程文玥感覺自己就是被這一夥人給擡出工作室的。等程文玥一走，潘茹飛和夏娜圍着王佳慧道，“你可真能演，就跟老大真出差了似的。”

“走了，吃飯去了，老大給我們叫了外賣！”三個人嘻嘻哈哈進了休息室，費欣正在把外賣的飯盒一一擺開。

“老大，你準備晾她多久啊。”夏娜用筷子夾了個小雞腿過來，咬了一口又放下，說道，“這外賣的鹵雞腿怎麽就沒程總訓練基地的好吃呢。”

“都是大鍋飯，能好吃到哪裏。”費欣吃了兩口，也把筷子撂下，她更沒胃口。

“程總要是不說話，我都認不出她，想當初多好看一人，現在家也散了，容也毀了，太可憐了。”潘茹飛沒頭沒腦的感嘆一番，夏娜忙在桌子底下踩了她一下，潘茹飛這才反應過來，尴尬的對費欣笑笑，“老大，你多吃點。”

“我也沒說她不可憐。”費欣一副食欲不振的樣子，悶悶不樂，王佳慧看夏娜和潘茹飛吃的差不多了，便對她倆道，“行了，吃完你倆先出去吧，我來收拾。”

等兩人出去了，王佳慧把休息室的門一關，坐到費欣身邊道，“還生她氣呢。”

在感情方面王佳慧算是過來人，別人看來費欣是在跟程文玥鬧小別扭，可王佳慧知道沒那麽簡單。

“好了，人生本來就有很多情非得已。你要是一直執拗下去，那就過不了這個坎，有時候寬容，不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費欣擡頭看了看王佳慧，神色憂傷，“她要是真死了，我或許還沒這麽糾結。”

王佳慧笑着搖了搖頭，“她要是真死了，你更放不下，前段時間也不知道是誰，自己推斷出那麽一點程文玥可能是指詐死的蛛絲馬跡，興奮的好幾天睡不着。”

“你準備晾她多久？”這裏也沒外人，王佳慧直接問道，自己經歷過感情的折磨更見不得明明可以幸幸福福在一起的兩個人心生隔閡。“其實你這樣就是在逃避，什麽都解決不了，還不如見面罵她一頓，打她一頓。”

費欣搖了搖頭，“我不是故意晾着她，我只是心裏不舒服，她活着我自然是最開心的，可是一想到她扔下我一個人假死去做卧底，我心裏就別扭難受，以後她會不會又因為什麽事情把我一個人扔下呢，剛開始跟她在一起時，我依賴她給的安全感，後來，我發現沒有她我不也活的好好的。既然這樣，要不要繼續在一起，我很矛盾。”

“按你這麽論，天下的人都不用談戀愛了，其實誰都可以獨立的活着，可人類本來就是群居的物種。”王佳慧很想開導費欣，就想當初費欣開導自己一樣，可費欣這麽聰明的人，根本不需要別人的開導。她們這類人的心裏，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對手。

“那你就好好想想吧，我覺得你還是愛她的，不然你現在不會這麽糾結。”王佳慧拍了拍費欣的肩膀，“我先出去了，你休息下吧。”

“出國？哎，撒謊也不走心。”程文玥無奈的看着遠處的大門，那裏面就藏着費欣，可人家不願意見她。

上午她去福利院把弟弟的一雙兒女接了出來，兩個孩子已經會踉踉跄跄的走路了，第一次見她，竟然就知道喊姑姑，一問才知道，是費欣教的。而且院長說，費欣就跟她是前後腳來的，自己來了後，費欣就不見了，明顯是在躲她，她安排好了孩子緊追慢趕到配音工作室，人家就“出國”了。

接下來的日子，程文玥為了堵費欣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又是翻牆又是扒窗戶的，費欣幹脆不回家，帶着冰棍出去住，今天員工宿舍，明天王佳慧那兒，要不就是潘茹飛夏娜她們那裏，總之就是不讓程文玥抓到。

程文玥追不到人，只好采取了“守株待兔”，就守在費欣工作室的門口，她也不幹等，每天鮮花啊禮物不斷，可把這附近的送快遞的忙的不輕。

可她看得了前門，卻堵不住後門，沒有一次逮住費欣，程文玥甚至懷疑，費欣是不是在過去的一年裏參加了什麽偵查反偵察的培訓，怎麽自己就抓不住她呢。

自從任務回來，程文玥就在基地做了教官，李教官是要把公司還給她的，但她不能要啊，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再說了，公司給了她，她現在也沒時間管理，她還要忙着追妻呢。像現在在基地挂個教練的名，除了堵費欣的時候，其他時間就是給學員吹吹牛上上課，過的也挺好，就是照顧兩個小孩子挺累的，也不知道之前費欣是怎麽做到的。

程文玥偷着去看了兩回老媽，之所以偷着去看，是因為她還沒有搞定費欣，而老媽又是費媽媽在照顧，她實在沒那個臉去見人家。

一年的卧底生涯，說長不長，但确确實實讓她與原本的生活脫節，苦點累點她倒是不必在意，可是費欣不理她，實在是太難熬了。

就這麽你追我躲的過來月餘，費欣工作室配音的又一部電視劇上映，盧浩因為之前的骨折影響手速，已經退役，負責帶隊，接替他的是自己一手帶起來的楊浩傑，因此盧浩也順便發展了下副業，做起了演員。新電視劇的一位非常重要的男配就是他客串的。蘇瑩這一年多也低調了不少，在這部劇裏也客串了一個角色。

劇在平臺播出後，不到一周就創下了收視新高，制作方趁熱打鐵，開始籌劃第二季拍攝，也把制作班底的主創人員們拉出來做宣傳。

在盧浩和制作團隊的一再邀約下，費欣答應了和他們一起直播的請求。

好巧不巧，這次團隊直播取景就是在培訓基地，費欣只能硬着頭皮上。

直播這天，費欣和工作室的人早早就到了，幫着大家一起布置直播現場，費欣怕被程文玥堵到了，一上午都沒敢出臨時搭建的直播棚子。

好不容易上完妝等到了直播時間，費欣帶着工作室打扮美美的衆人從後臺往前走，一撩開簾子，費欣愣住了。

“這是什麽審美，不是說直播麽，怎麽把現場布置的跟婚禮現場似的。”費欣默默在心裏吐槽了一句，看着會場裏到處的玫瑰花、絲帶、氣球，她深深為這個制作團隊的舞美感到擔憂。

身着禮服的主持人介紹完了前面的演創人員後，風度翩翩的走到了費欣面前，對大家介紹起幕後配音團隊，剛開口介紹了費欣，下面的粉絲和媒體記者突然喧鬧，紛紛指着舞臺上的大屏幕捂嘴尖叫。

費欣疑惑跟着大家一起轉身，原本播放網友實時彈幕的大屏，現在上面放到全是費欣的各種照片……

這個時候，現場突然想起了音樂，盧浩捧着一大捧的玫瑰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另一只手竟然還拿着一個首飾盒。

“費欣，做我女朋友，然後嫁給我好嗎！”

盧浩深情款款，費欣錯愕連連，“盧浩，別鬧了，直播呢！”

很快費欣就發現盧浩不是開玩笑，他是真在跟自己求婚。

“答應他！”

“嫁給他！”

起哄的聲音絡繹不絕，費欣一時不知怎麽回應。

就在她左右為難不知道怎麽收場的時候，直播棚子突然想起了滴滴答答的聲音，應該是誰在調擴音喇叭。

“收電視、電冰箱，電腦，洗衣機，收廢紙板子……”一個老大爺的聲音從會場的後方傳來。

就見一個短發高個穿着迷彩作訓服的女士，舉着一個擴音喇叭從後方走上前來。

“不好意思啊，按錯了！”程文玥忙切換了下從保潔大爺哪裏借來的大喇叭，然後對着擴音器對臺上的費欣和盧浩大喊，“你們不能在一起，因為我不同意。”

就當臺下衆人錯愕這是哪一出時，臨時搭建的大門口呼啦啦湧進來一批人，個個人高馬大，身着作訓服，相當的帥氣，最關鍵的是，每個人懷裏都抱着一捧玫瑰花，每一捧都大到讓人咂舌。

抱着玫瑰花的教官和學員們依次入場，從門口一直排到了臺下，打眼一看至少得有二十人，這得幾千朵玫瑰呢！真有錢！這麽一來，倒顯得盧浩的那一捧玫瑰小家子氣了。

程文玥拿着擴音器跳上臺，主持人也愣了，想要救場，可又不知道說什麽，現在到底是怎麽個情況，盧浩要求婚這件事，是老早就跟主持人打過招呼的，可是這位拿着大喇叭跳上臺的女同志是怎麽個情況？“搶婚”？難道是盧浩的愛慕者？

“費欣，你不能答應她，你是我女朋友！”

程文玥的話，經過擴音喇叭的渲染，傳遍了會場的角角落落，想聽不清都難。

本來費欣也沒打算接受盧浩，可悲程文玥在這麽一将，她有些置氣，伸手就要結果盧浩的手裏的花。

“打住。”程文玥搶先一步，對臺下打了個響指，然後就見捧花的衆位教官和學員開出了一條路，一輛滿載鮮花的推車從門口被推了進來，上面還坐着一男一女兩個小花童，正是程文玥的侄子侄女，兩個一歲的小朋友打扮就跟天使一樣，天真的坐在花車中。

一看推車的人，費欣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費同川和幾個堂哥……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花車後面是老媽和程媽媽……

程文玥為了今天真是豁出去了。

現場的媒體嘩然，鏡頭快要忙不過來了，這種新聞太有意思了，誰都想搶頭條。

蘇瑩也參加了這次直播，她看到這架勢，就有些坐不住了，幾次想往臺上沖，卻都被身後的人制住。那人正是吳媛媛。

“你放開我！”蘇瑩瞪着吳媛媛，還威脅道，“你瘋了嗎，你有今天還不得感謝我！”

“我有今天是得感謝你，背棄朋友，落得無人信任，都是拜你所賜，今天我是不會讓你攪了我師父的好事。”吳媛媛死死掐住蘇瑩的胳膊，蘇瑩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你不想跟盧浩在一起了嗎，你這麽對我，你會後悔的！”蘇瑩不甘心，倒是吳媛媛輕蔑的笑了一聲，“你就別再挑撥了，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三言兩語就能騙的了我，不論我師父最後選擇誰，程文玥還是盧浩，都跟你無關！今天有我在，你就別想得逞！”

臺下暗鬥，臺上明争。

程文玥從費同川的手裏接過了花車，連帶着孩子一起推到了臺上，她開着大喇叭道，“費欣，今天我帶着我全部家當向你求婚！”

花車上的兩個孩子看到了費欣，連滾帶爬的從花車翻了下來，一邊一個抱着費欣的腿，喊着姑姑求抱抱。

“我這一輩子，當過富二代，當過大小姐，開過公司做過老板，可沒有一個身份比我是你費欣的愛人更讓我驕傲，以前我有爸媽，有弟弟，現在我只剩媽媽了和兩個剛斷奶的孩子，你願意做她們餘生的親人嗎！”

“我知道，過去的日子，我做了很多讓你很不開心，讓你很擔心的事情，我承認是我做的不好，我也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瞞着你去拿自己的性命賭，因為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了！”程文玥噗通跪下，也舉起了一枚戒指，“我現在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大小姐，公司沒了只能給人打工，你還願意讓我繼續做你的愛人嗎。”

程文玥的說這些的時候，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她緊張，不安，生怕費欣真的不要她了，她這一輩子啊，真的沒有別的指望了。

“姑姑！抱抱！” 兩個可愛的小朋友很應景抱着費欣的腿喊着，因為喊了好幾聲不見費欣答應，都急的嘤嘤哭起來。

“姑姑，抱抱……哇……”

程文玥緊張的話都說錯了，“你願意跟我一起，做我們的姑姑嗎？”

“臭不要臉，你一大把年紀了，誰要做你姑姑！”費欣強忍着被逗笑，彎腰其中一個孩子，見程文玥還跪着沒反應，便白了她一眼道，“孩子哭了，你看不到啊！”

程文玥聰明了一輩子，這會兒是真懵了，費欣這是答應自己了還是沒答應自己啊。

“犯傻，還犯傻！”費同川在後面給了程文玥一腳，程文玥這才抱起孩子，追着費欣一起下了臺。

“給人打工，還買這麽多花，太敗家了！”費欣看着臺下那一捧捧的玫瑰花，心疼的咂舌，這要買奶粉足夠讓兩個小家夥喝到上幼兒園了！

“哎，各位記者朋友，過幾天就是七夕了，你們不準備給自己對象買點話啊，來來來，這些打折處理給你們！”

果然，還是那個摳門的費欣，已經開始算計怎麽挽回點經濟損失了……

“開玩笑的，大家喜歡随便拿！”程文玥抱着娃黏道費欣的身邊，裝可憐道，“你既然原諒我了，那戒指……”

“戒什麽指，我原諒你不代表接受你，我只是放過我自己！”費欣哼了一聲，傲嬌道，“看你表現！”

話雖這麽說，可這天晚上，戒指還是帶到了費某人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