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章節
暄一段便一齊啓程繼續前往不岷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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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過林】
魂過林是通往不岷山的唯一通道,林中樹木不似蒲州城的火紅,倒是枯黃顯出濃濃的蕭索。秋風不識愛憐,總是不停地奔走于密密的樹幹之間,撩撥落葉飛舞。腳下滿是腐枝爛葉,人踩上去“呀吱”作響,平添一份寂寥和隐秘。
三隊人馬此時就穿梭在魂過林中。
“藍掌櫃?”雲修意注意到不遠處緩緩悠哉行走的藍游,不覺語調驚異地打招呼。
雲修意這一叫喚,三隊人馬便停下來,順着雲修意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長陵城最有名望的掌櫃——藍游。
藍游的名聲也是不小,身為大客棧的掌櫃需要廣布人脈,加上他還是釋月樓的人,更是密切關注各個武林人士之間的關系。
“文掌門,付堂主,柳幫主有禮。”藍游掩去內力,步伐穩健地走到衆人面前。
“藍掌櫃也對武林大會感興趣?”柳紹淙陰笑着問道。
“老夫此番并非為了武林大會,只是去拜訪故人罷。”藍游不介意柳紹淙的語氣,游刃有餘地說道。
“藍掌櫃正當商人,怎會和咱武林有關系。”付炯大笑着,提手拍上藍游的肩膀。
“付堂主,藍掌櫃布衣一名,請手下留情。”雲修意看着付炯大手拍着藍游,他深知付炯力大無窮,唯恐付炯下手不知輕重傷到藍游。
“我粗人一個,藍掌櫃不要介意啊。”付炯爽朗地大笑,一派江湖漢子的氣場,聽到雲修意的話也不再拍打藍游。
“付堂主神力,老夫能親身體驗倒也有幸。”藍游說話圓滑,一來贊賞了付炯,二來也化解了尴尬。
付炯聽此更是笑意不止。
“緣疏如此擔心藍掌櫃啊。”柳紹淙詭異地笑道。
雲修意一愣,自己看到藍游被拍居然如此緊張,可是他與藍游并不算有深厚交情,可能是不想那人的叔叔有事吧。想及那人,雲修意眼神擔憂,不知道他的傷寒好些沒有。
“雲少俠是老夫客棧的客人,還算熟識。”藍游看着雲修意被堵話,出來為雲修意開圍。
“師父,前方發現多具屍體,像是各門各派弟子。”過蒼派的一名弟子突然跑出來禀報。
衆人一聽,氣場瞬間凝下來,付炯也馬上收起笑意。
雖然規定各門派參加比武之争的人數是十人,但是各門派帶上的弟子可不止十人,習慣上分前後兩路去不岷山,不能進入山莊的各門弟子就下榻在不岷山山腳的客棧內。
如今正值武林大會期間,如此之事便是示威武林了。
“去看看。”付炯第一個說道,他是個敢愛敢恨的江湖漢子,聽到多名門派弟子被害,也是滿腔憤怒。
其他兩人也發下命令,緊随其後,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一行人匆匆地來到兇案現場,目見一個白衣男子早已在查探屍體,那略微單薄還忙碌着身影有着無限的能力,仿佛如此案殺場景也只是春風過依,衆人內心的驚恐或是憤慨漸漸被安撫,只剩那絲絲秋風缭亂衣角。
大家心知肚明,如此背影定是那江湖衆人皆是禮敬三分的神醫——宋言初。
藍游看到宋言初也是一驚,心道宋大夫居然在此。
“宋大夫,我們又見面了!”那柳冉兒看到那一襲白衣便馬上跑出去,來到宋言初身邊。
“柳姑娘有禮。”宋言初謙謙有禮地笑了笑。
柳冉兒目光羞澀,将手放置腰間,輕蹲還禮,好一個深閨妙女子。
“宋大夫,這人是否有救?”柳冉兒狀似可惜又害怕地問道,說着還傾身靠向宋言初。
宋言初不留痕跡地避開柳冉兒,然後遺憾地搖搖頭,又正色道:“死者共有三十二名,推算是剛死不久,按衣着來看是不同門派的弟子,身上被不同利器殘殺致死,看不出是何種武功。”
柳冉兒眼見宋言初避開她,皺起秀眉,一臉不甘地站在一旁。
“堂主,是師弟們!”天義堂的一名弟子檢查了屍體後大叫道。
“幫主,也有我幫的人!”
“師父,我派也有師弟死去。”
“誰他媽敢如此殘殺我堂弟子!”付炯怒不可遏地大吼,而後一揮虬龍刀将四方的樹木砍倒,“老子定要那兇手碎屍萬段!”
柳紹淙表情漠然,一聲不吭,只是吩咐幾人去将本幫的弟子屍體處理好,而文浮卻眼珠一轉吩咐了弟子去将所有屍體處理起來,打算回到門派後劃歸塵土,厚葬。
“文掌門好生菩薩心腸啊。”柳紹淙撇了一眼文浮,涼飕飕地說道。
“修道之人,定是如此。”文浮笑道。
而藍游則是一言不發,精明的的眼眸洞察着一切。
“看來兇手不是簡單的仇殺,更像是制造混亂。”雲修意看着這屍體深思一會兒後,一語道破。
“雲少俠所言不虛。”宋言初看到雲修意後表情有點不自然。
“宋大夫還有何發現?”雲修意看着宋言初心裏也是有點窘迫。
“衆人死時毫無掙紮痕跡,這四周也無打鬥的痕跡”
“一是先迷暈後殺害。”文浮一撩胡子,沉下眼神道,“二是兇手武功太高。”
“老子管他武功有多高,照樣要他血流三尺!”付炯還是沉不住氣。
“哼,莽夫。”柳紹淙輕笑出聲。
“他媽狗養的柳紹淙,找死啊!”付炯本是滿腔怒火沒處發,聽到柳紹淙的嘲笑更是不爽。二人頓時又有山雨欲來之勢。
“二位且息怒,請聽在下一言。”宋言初看着二人就要大大出手,便出言勸阻。
“宋大夫有話就說。”付炯倒是很尊敬宋言初。
“明日便是武林大會,大家有糾紛何不明日解決,不必在此舞刀弄槍徒添傷患。”宋言初娓娓道來,語調輕緩,“加之此事事關重大,在下認為有必要速速前往不岷山,将此事告知程盟主和各門各派。”
“宋大夫所言極是。”文浮一甩手上的拂塵,摸摸胡子同意道,而後看向柳紹淙和付炯道,“兩位有糾紛可明日找盟主主持公道,眼下我們要快點到達不岷山莊。”
“好,老子就先饒了你個柳紹淙。”
“彼此彼此。”柳紹淙眼神狠戾,瞪着付炯。
不到一會兒,衆人收拾了那些屍體便加快腳步往不岷山趕去。
“雲少俠,你們先去吧,老夫這把老骨頭可趕不了路。”藍游覺得此事也是很詭異,打算告知樓主再作打算。
衆人離開後,宋言初也看到了藍游,頓時閃過懼意,既然如此那溯回也來了嗎?
“宋大夫,不想在此能遇見你。”藍游惬意地說道。
“藍掌櫃,我怕兇手就在附近,會不安全。”雲修意還是堅持道,而後又看向靜靜立在一旁的宋言初補充道,“宋大夫也跟我們一道吧。”
“在下一介醫者,孑然一身,況且在下打算今晚才上山莊。”宋言初笑道。
武林大會的第一日是衆門派掌門在盟主的主持下開個會議,處理這一年中的武林糾紛等問題,宋言初确實不需要參加。
“老夫我也是一名正當商人,來此只是拜訪故人,與武林毫無聯系。”藍游理所當然道,而後又對宋言初說,“宋大夫也參加武林大會?”
“在下應邀來此,為救治比武受傷的弟子略盡綿力。”宋言初謙虛道。
“藍掌櫃,就你只身來此?”雲修意斟酌一二後有點尴尬地問道。
宋言初聽到雲修意如此問道心下一驚。
“那雲少俠覺得還會有誰?”藍游眼中放光,閑情問道。
“逆他一人呆在藍府?”雲修意想到那日他将滿是醉意的微生逆送回藍府,發現微生逆身染傷寒,寒意侵肺。
“逆兒要去哪裏老夫管不了呀。”藍游這話說得朦胧,不說來也不說不來。
宋言初柳眉微蹙,神色遲疑了一下也出言問道:“溯回……他還好嗎?”想到方才得知溯回居然酗酒殺人他不由地心亂。
“逆的傷寒好了沒有?”雲修意漸漸放開來也問道。
“溯回感染傷寒了?”宋言初不敢相信地看向藍游,他心知溯回內力深厚,沒那麽容易生病的。
“嗯,那日我将逆送回藍府,為他探過脈,确實是寒意侵肺。”雲修意回道。
藍游突然心生一計,這樓主重病不假,打算借此為他那別扭的樓主挽回一下,于是便傷心地說道:“逆兒自皇上生辰的第二天清早回來便感染傷寒,咳嗽不止,但是逆兒固執不看大夫,那日雲少俠把醉酒不醒還渾身濕透的逆兒送回來,好像傷寒更嚴重了。”說罷還提起袖子抹淚。
“這……”雲修意雖心裏擔心但也不免無語,他認識的微生逆确是是固執任性,狂傲不羁。
“溯回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