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少整蠱的法子。
只是他從未想過會與霍十方發生關系——雖風流倜傥,但能爬上他顧倚青的床的人,向來寥寥無幾。
三人抵達斷莊後,莊主沐瑾已經出現在會客廳。
“有客從遠方來,不亦樂乎?且從沐某去廂房罷。”
“夏日炎炎,莊主可要給我們安排個陰涼處,最好是山頂。”顧隰熟練地客套道。
“斷莊向來是避暑勝地,自然不會叫侯爺失望。”沐瑾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後帶着三人向山上而去。
一路風景尚好,雖是陡峭的山峰,但也被層層疊疊的石階所鋪平。四人與其說是登山,不如說是平地漫步,一路上也有的沒的聊起來。
“見過侯爺多次,這還是第一次見侯爺的暗衛,果真不是凡人。”沐瑾看着站在顧隰身旁的霍十方略帶驚奇。
霍十方眼珠子動都不動,像個幽魂一般地半走半飄地在顧隰身旁。他與微生逆,兩個人向來都是從腳不點地,放任身體飄游在半空,再加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吓煞旁一簇人。
“正是。”顧隰眼中一閃異樣,瞟了眼一言不發的霍十方,帶着平常的微笑答道,而後手帶着慣有的調戲摸了摸後者的頭發。
手掌觸及是一片清涼如泉水般的感觸,順着柔軟的劉海一直到發梢。顧隰不由得心裏些許舒暢的快意,意識到這點的他并未表現,而是依舊鎮定自若地對沐瑾道:“武林那幫家夥來齊了沒。”
“有一些幫派得從江南北上,而這陣子那兒發了大水,故會晚些,約摸再過幾日大會便可正式開始。”
提及大水,顧隰便莞爾一笑:“區區大水怎能攔住那幫家夥?更何況,陛下已經派七皇子前去,想必不久便能解決。”
“皇帝一向出手果斷。”沐瑾打着官腔道。
“過獎,陛下向來如此。”顧隰眯起眼睛回謝道,将寶貝玉龍展開翩然搖曳,饒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樣:“而武林那幫人,怕是案已結,不能讓他們服氣罷。”
不一會兒的寒暄,四人便來到了房住下,顧隰與霍十方一廂,微生逆則是一人另廂,沐瑾将他們安頓好後便去處理其他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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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隰來到房中便在檀木椅上施施然坐下,而霍十方則像跟木頭般地杵在原地,一副等候侯爺發令的模樣。顧隰見他這樣子便覺好笑,指着自己旁邊的椅子道:“十方盡可以坐下,本侯可不是那些個刁難之人。”
霍十方瞟了一眼那椅子,道:“主仆有高低,屬下不能逾矩。”
“這誰說的?”
“門主。”
顧隰聽聞撲哧一笑,連翻個白眼都是風情萬種的模樣:“現在本侯才是你的主,叫你做就得做,難道不是?”說完抛了個媚眼流波,好不惑人。
這對霍十方自然是一點用也沒有,但後者聽聞便有些別扭地來到椅子旁坐下,手拘謹地搭在膝蓋上,活像那剛上私塾的孩童。
“怎麽,沒坐過凳子?”顧隰将他的手拉下來,好笑地道。
霍十方誠實地搖搖頭。
顧隰想了想似乎的确是,他跟随自己兩年來都是在暗中行動,極少有見光的時候,別說坐椅子,穩穩站在地上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便笑道:“那就好好給本侯坐着。”
傍晚。
斷莊屋舍都位于半山腰,落日前的清風習習帶來陣陣涼意,叫人好不舒服。用膳的時辰一到,賓客們便成群結隊地湧向那會客堂饕餮。
顧隰的廂房名曰相見歡,沐瑾予這名字給玉君侯住也是頗有寓意。如今朝廷與斷莊合盟,對雙方都是有利無害,而玉君侯與沐莊主的周旋在其中功不可沒。
會客堂離相見歡也就數十米垂直山路,顧隰一身青衣踏上那石板上路,笑意盈盈如同踏青,而霍十方則在一旁小心地握着劍如臨大敵。
事實證明後者這般警惕完全是有道理的,二人散行到一半便覺背後有殺氣如同獵獵寒風針紮而入——顧隰眼眸一暗,但面上依舊是悠游自得,不動聲色,倒是一旁的霍十方提劍而起,指尖的灰色靈光噴薄而出,将身後的襲擊粉碎得灰飛湮滅。
出手人見霍十方武功之深,要對抗勝算基本沒有便打算收起逃遁,但後者哪會這麽放過他,彈指一揮間,劍破薄暮蒼冥直抵咽喉,如同冷凝的空氣,來無影而已悄然降臨。
顧隰沒有回頭,只頓住了腳步,低首随意摘下山間的一朵日漸花握在手心,輕聞那淡淡的清香,幽幽開口道:“看來路掌門對本侯是念念不忘。”
“哼,”路寄悠淩厲地看着舉着劍的霍十方,輕笑道:“走狗少惡心,少用迷惑狗皇帝的那一套來糊弄我。”
“噢?”顧隰回眸一笑,示意霍十方放下劍來。
後者便刷地一下放下長劍,而後乖乖站回顧隰身邊。顧隰拍拍霍十方的頭示意莫要随便出手,然後繼續問道:“本侯怎麽就迷惑陛下了呢。”
路寄悠嘲諷的笑意更深:“你以為武林中人都似那狗皇帝般貪戀男色不成?你用色相控制了狗皇帝,現在企圖控制整個武林,簡直是癡心妄想。”
“噗。”顧隰忍不住笑出聲來,身體跟着輕顫:“真是好笑,你們這破武林有何好稀罕。就算程盟主跪下來拱手相讓,本侯也懶得要。”
“無禮!”路寄悠聽聞顧隰竟然拿程傲來調侃,雖他并非三清道派的人那般忠心耿耿,但對朝廷的人卻是同仇敵忾,氣得揮鞭相向。
顧隰不緊不慢地以手對抗,熟練地瓦解了其中的七種變化。他甚至握住了那長鞭,像釣魚一般地将路寄悠拉過來——兩人距離之近,甚至可以看清對方每一寸神色的變化,內力的比拼也顯而易見。
“怎麽,本侯說的有錯。”顧隰笑得依舊風輕雲淡,語氣卻在下一瞬冷不防低了下來,帶了警告意味的陰狠,縱使是路寄悠聽得心中也毛骨悚然:“聽着,本侯對這破武林沒甚興趣,但若是妨礙到陛下的旨意,本侯必不會手下留情。”
言罷,他笑靥如花地放開了路寄悠,兩人倏然後退數十丈,在天色已暗之時已然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顧隰輕笑,手中的日漸花剎那間粉碎了一地,眯起的眼眸中滿是輕蔑與嘲弄,道:“十方,我們走。”
一走進會客堂,顧隰便能察覺到武林人的異樣目光。他掃了一眼四周,不出意外地看見微生逆身旁位子還空着,便走過去坐了下來,同時點了點身旁的位子讓霍十方坐下。
“小倚青在武林真是赫赫有名。”微生逆冷不防來了句調侃。
“向來如此,阿逆言過。”顧隰神情自若,而後舉起一杯酒便朝沐瑾道:“莊主,本侯敬你。”而沐瑾也不彬彬有禮回敬,看得武林中人皆是目瞪口呆,看來朝廷和斷莊的合盟已是大勢所趨。
顧隰撥拉了幾下菜,似乎完全無視滿桌的武林各門派掌門,對沐瑾道:“莊主呀,本侯聽聞山頂有一叫流珠的果,乃斷莊獨有,人間美味,可否是真?”
“侯爺所說不錯,只不過這果長在斷莊頂上的千齊潭底,采摘極為困難。雖是美味,但莊中也極少派人去采,即便采出來了,也是釀成幹果。”
“為何是幹果?”
“不瞞各位,這流珠在采摘後一刻鐘便開始質變,故要想嘗鮮必須在這時候內食用。通常莊中都是将其存在密瓶中,做成幹果以售賣。”
在桌人聽聞都紛紛點頭,似是躍躍欲試。沐瑾見後不禁笑道:“各位若是想去千齊潭底一試究竟我并不反對,但這千齊潭在山頂冰寒無比,即便入了潭中,但其中的千回百轉九曲回環可是極易讓人迷失方向,恐怕在找到流珠之前便失了方寸——若是有人這般,恕沐瑾不能出手相助了。”
顧隰聽聞,嘴角笑意愈深,眼珠子咕嚕嚕地轉起來,誰知又在打何主意。
36
東廂。
炎炎夏日令人昏昏欲睡,每一聲蟬叫都想是催眠。廂房內點着冰涼的薄荷,滿室冰霧缭繞着竹榻上的紅衣男子,雲中雨中,恍然若夢……
微生逆迷茫地撥開林中雲霧,眼前是一片靜谧的溫泉,袅袅熱氣如絲如縷,星星點點的螢火蟲閃爍着靈動的光芒,隐隐約約中看見一名衣着單薄的男子站在水中,他全身濕透,薄如蟬翼的絲衣緊緊貼在如玉的肌膚上,勾勒出誘人的身線。
微生逆皺起眉頭,揮袖散去那溫泉的熱氣,眼前的身影越發清晰:“師父?”
對方仿佛聽見了微生逆的聲音,他微微側過頭,水霧彌漫中,出塵的容顏如夢似幻,仿佛不可觸及的天神,似近卻遠,似有還無。
微生逆皺起眉頭直接用輕功飄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