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畢竟到目前還沒有真切查到微生逆的不軌舉動,加上按謬音所說,微生逆還是第一次出島,再看看那張禍國殃民的臉,顧隰瞬間感到頭痛不已,奈何自己要立即回宮禀報案情。
“嗯,小倚青不必擔憂。”微生逆眼中閃光地看着這偌大宏偉的城門,而後對顧隰戲谑一笑道,“怎麽,難道小倚青還怕我被拐了不成?”
“哎……本侯還真怕有人把阿逆你拐了啊。”顧隰用貌似十分擔憂的神情看着微生逆,“謬前輩可是把阿逆你交付給我了,萬一你不見了我去哪找個俊美無雙的阿逆還給謬前輩?”說完擺出一臉的正直坦蕩,俨然一個好好公子,與平常的調侃之情大相庭徑。
微生逆聽到顧隰提及謬音後臉上唯一的一絲笑靥變成了嘴角的抽動:“小倚青要把我還給師父,可我那狠心的師父不要,這可如何是好?”
“呵呵,如若無事,本侯有空便會來帶阿逆游玩這帝都的。”
顧隰意識到不該在微生逆面前提及謬音,感受到微生逆的怒氣馬上借機逃離免得引火上身,于是長鞭一揮策馬向前,駕着無痕翩然而去。
顧隰駕至城門,對守衛皎然一笑,城門應聲開啓,不多時便消失在微生逆視野裏。而微生逆看着遠去的顧隰,嘴角一笑随之也悠哉騎馬進城。
進城之後便看到一片繁華,街上攤販叫喚聲與那讨價還價聲四起,人來人往,商鋪左右林立,微生逆本也就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見此心中煞是激動,頓時玩樂之心大起。
紅衣疊轉,微生逆翻身下馬,動作流暢一呵而成,銀鈴翠質的聲音驚動了街上人潮,人潮一下停頓後又恢複吵雜,但是這吵雜聲更甚之前。
微生逆牽着馬一路走去,一臉冰霜地看着一路上的人人對他指指點點,有女子或是對他笑靥如花或是羞澀地偷偷瞟看,更有衣着華貴的纨绔子弟看着他眼神挑逗調戲。
微生逆在島上哪有人敢如此眼神看着自己,心下一陣厭惡便扭過頭去,恍惚感覺到在牆角隐秘處傳來不易察覺的危險氣息,他了然,衣袂翻轉頓時街上刮起強風。
這風來得猛去得快,待一切平靜衆人從地上起來一看,面前哪有何紅衣男子,大家面面相觑,好一會兒街上終是回複正常。
不過長陵城開始有傳言稱長陵城出現一個紅衣美少年的鬼魄在游蕩。
牆角處一道黑影瞬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暮光初現。
柔和的夕照鋪在微生逆身上,他最後停在了一間客棧前,擡頭看看招牌,那上面用着蒼勁有力的正楷寫着“無客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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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招牌,微生逆的寒意漸逝,居然眼含笑意地走進客棧。
已到落日時分,寬敞的大堂坐滿食客,十幾名小二奔走于各桌間,樓上各個房門與絡繹不絕的人進進出出,想來着客棧生意也是非常紅火。
微生逆剛走進這客棧,嘈雜的大堂突然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他。
“這位小公子是住店?”
這客棧掌櫃含笑從裏間走出來,與別人不同的是這掌櫃只是稍微驚異于微生逆的面容,之後便很快恢複正常。
微生逆打量着這掌櫃,掌櫃看起來約摸五十出頭,身穿普通深色布衣,頭戴深色方帽,标準的商人嘴臉,精明的眼眸,得當的笑臉,還可以看出年輕時也是一名倜傥的男子。
無客客棧在這掌櫃的管理下蒸蒸日上,是長陵城數一數二的大客棧,各方來客皆是首選無客客棧下榻,如此想來這掌櫃也是個富裕人家。
“你是掌櫃?”微生逆向他确認。
“小的确實是這客棧的掌櫃。”依舊連連哈腰。
微生逆眼波一眨:“藍叔叔。”
“你……是逆兒?”那掌櫃立即挺起腰板,不可思議又透出懷念地握上微生逆的手。
“當年我與師父離開,藍叔叔将其送與我。”說着微生逆便從懷中取出一個木刻的小人,小人的手中握着一個彎彎的恰似月亮的東西。
“逆兒長大了藍叔叔都快認不出了。”掌櫃說着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拉着微生逆離開客棧,一邊回頭對着客棧裏吼,“曾小,好好看着客棧啊!”
【藍府】
“屬下藍游參見樓主,方才失禮之處請樓主見諒。”藍游單膝跪地行禮。這藍游便是那無客客棧的掌櫃,也就是凄凄慘慘戚戚地把微生逆往家裏帶的那位藍叔叔。
微生逆則是被藍游一路噓寒問暖,轉眼便來到藍游的府邸,一路來到寝室下的密室。
原來謬音和褚佑在島上安定下來後,為了躲避左丘家的追捕,用了十五年時間在江湖上建立了釋月樓,以準确把握靖國及其他各國的局勢,也有不少人花重金賣下釋月樓的情報。
幾年來釋月樓發展迅速,勢力不光是遍布靖國更是廣布其他五國,因此武林人士對釋月樓諸多猜測,也被劃入所謂“邪教”的名錄。
“起來吧。”微生逆從回憶中回到現實。
“謝樓主。”藍游起身,低頭安靜地站在一邊。
藍游心裏倒是納悶,這樓主自從建立釋月樓至今不曾露面,方才他為了驗證此人是否為樓主,在握上樓主手時暗地貫入內力,讓他放心的是他确實感受到樓主獨有的內功——控律術的心法。
“樓主此次前來是有重要事務嗎?”藍游首先發話試探。
“藍叔叔別緊張。”微生逆看着藍游發窘的表情感覺十分有趣,用無邪的語氣說道,“我不想洩露我的身份。”
“是,屬下遵命。”藍游抹了抹頭上的虛汗。
“查尋前朝皇帝褚空的靈骨。”微生逆将事情簡明扼要的講出來,煞時房間的空氣冰寒了幾分。
“屬下明白,定會全力以赴。”藍游任是聰明人,明白何該問何不該問,何該做何不該做。
“我餓了。”微生逆看着這藍游一驚一乍,內心的邪惡展露出來,惡趣味橫生,平常在島上玩弄九夜他們,而現在來長陵城剛好沒人玩。不過他在長陵城走了一天,确實是餓了。
“好……屬下已命人為樓主設宴洗塵,請樓主移步。”藍游已經漸漸知道他這個樓主喜歡惡作劇,雖然性格古怪了一點,倒也不算難伺候,只是以後得叫大夫開點強心藥服用了,念此又是擡手抹去額頭的虛汗。
【皇宮】
玉君侯解決此案的消息不多時便傳遍大街小巷,随着失蹤的少年們都安全回到家中,百姓們擔憂的心漸漸平定,喧嚣繁華更複以往。
顧隰走進禦書房,左丘颉已坐在前廳,手執書卷凝神細視,上等的碧螺春已擺在另一側,還冒着袅袅霧氣,看着是剛剛泡好的。
“臣參見皇上。”顧隰跪下行禮。
“免禮,賜坐。”
顧隰言罷起身坐下,托起那上等碧螺春輕抿一口。
左丘颉放下書卷,看着他笑道:“侯爺近月來風餐露宿,舟車勞頓,真是辛苦了。”
“本分之事。”顧隰也毫不諱飾地看着左丘颉,意味深長,兩人間頓時意蘊着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暧昧情愫,“能在三個月內将此案解決,便不負陛下的期望,本侯也放心。”
“那麽可否詳述?”
“遵旨。”顧隰頓了一下,開始道,“此案元兇便是武林中那西山老鬼李,乃西山殘黨。”
“哦?”左丘颉挑眉,示意繼續。
“西山派似乎對朝廷有深仇大恨,此次與那老鬼李交鋒乃生死之戰,那老頭練了魔功,險些将臣困住,好在此功期限已至,爆體而亡。這便是那老頭的靈骨。”言罷叫人呈上。
左丘颉好像對此并不感興趣,道:“聽說侯爺此次還出海去了。”
“陛下所言是,”顧隰便将斟酌已久的言語托出:“原來這些少年皆身中奇毒,幸而被高人所救,必須要用新鮮的龍吟草才能恢複,所以一直在島上停留,這位高人恰好是微臣師父的故交,助臣一臂之力。”
“高人嗎……”左丘颉若有所思,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後來呢?”
“出島回京,将受害少年安頓好,派了人馬去剿滅西山殘黨。”
左丘颉聽後也不開口,只是緩緩起身,在禦書房裏踱步,走到一副如仙如霧的山水圖旁,凝視畫面許久。
顧隰靜坐不語,等待皇上的發話。他未将島上之事說開來是因為此事過于朦胧,且雖然島上謬音和微生逆二人身份神秘,但近月相處下來似乎沒甚惡意,就算此二人另有所圖,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控制,保護好朝廷安危。況朝中除他之外,更有東西兩廠與錦衣衛中的絕頂高手,後者一出馬剿滅叛賊綽綽有餘,還輪不到他麻煩。
左丘颉将指腹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