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萸」嚴既明一邊下山一邊記著藥材名,腦子裏卻不自覺想起早晨先生衣衫半開的模樣。
那時,當他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竟然貼著對方,嘴唇還差半毫便要碰觸到先生的光滑的肌膚,許是最近經常去水中淨身的緣故,先生的膚色變得更深,看起來另有一番強健之美。
先生醒了倒也沒說話,本該起了,對方竟然又伸手将嚴既明的臉摸了個遍,還在鎖骨胸口的處流連幾回,他也不敢說話了,怕把這迷惑人的氣氛給打破。
自從那夜之後,他是愈發癡迷了,更是珍稀與先生之間的暧昧,他不知道先生心裏是如何打算的,只他自己,便是覺得随了先生的心意就好,便是對方真想要如何,他也……
嚴既明随即搖搖頭,如今想些沒的有的也無濟於事,他更不敢直面先生去問出來,一是羞於啓齒,二是擔心這層薄紙捅破便再也回不去了,他不想冒險。
一陣臉紅一陣嘆息,嚴既明很快下便了山。
「小姐……」丫鬟在濃密的草叢裏伸頭看看已經遠去的背影,然後遲疑的看著李婉茹,這是走還是不走了?而且,剛才小姐為何又突然藏了起來?
「不急,我們還得耐心等著。」李婉茹氣定神閑,就是蹲在這裏喂蚊子有些難受,但為了一擊得勝也只能如此了。
想起向公子所說,李婉茹也很是困惑,對方把想要得到的結果告訴了她,卻沒有給予任何幫助,如何去做,如何布局,這都要李婉茹自己去想,他卻一點不插手。
李婉茹不懂,通過了解那算命的和他徒弟的詳盡信息,她知道向鴻雲在這上面是下了大功夫的,既然如此又為何全憑自己發揮?這樣如同兒戲一般,他就不怕自己一個女子搞砸了麽?
李婉茹取出手帕擦擦汗,她慣是個沈得住氣的,這會兒倒開始想著接下來的計策了。據向鴻雲給出的消息,那個算命的很不好弄,要得到其後肯,似乎并不容易,但那叫嚴既明的青年卻有些不同,雖然也跟著算命的身居簡陋,但卻不是個冷漠的人,與人交道更為柔和,是個正直的青年。
就情報來看,那算命的對這僅有的徒弟還是極為維護的,只要能抓住這名男子的心,事情便成功了一半!
日頭越來越大,丫鬟見小姐臉色通紅,身體到底有些受不住了,這便是李婉茹的高明之處。這般模樣若是相求於路人,只要對方不是鐵石心腸,都不會忍心讓這嬌滴滴的姑娘家曝曬於路上的,更不提她還有沈魚落雁之姿。
嚴既明一路順利的買到藥,又添了幾樣用品,便急急往回趕,他還要同先生共用午飯的。
「嗯?」還有不到一裏地的路上,遠遠就見一妙齡少女跌坐在地上,橫在路中間。他停頓了一下,便又邁開步子,待走近了,才發現這姑娘似乎是傷著了,看起來好像不能走路。李婉茹聽到聲音,擡頭看去,忽然感覺一陣眩暈,眼看著便要倒地了,嚴既明沒法,只能伸手按住對方的肩。
他細細一看,這女子明顯是中了暑氣,又不能放在這裏不管,「姑娘,醒醒」怎麽叫也叫不醒,一摸額頭,更是燙的吓人。周圍沒有他人,就嚴既明來說他更傾向把女子送去山下村裏,但這裏離屋子更近,雖也不想有外人打擾先生,但是事從緩急,沒辦法的他只能抱起女子朝山上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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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亭勻聽到嚴既明的聲音,起身開了門,見對方把女子放到椅子上又倒了涼水,一切動作後,嚴既明這才看向對方,想起要解釋些什麽。
阮亭勻淡淡的聽著對方說著路上的事,關於這名女子的。「如此,便等她醒來再好好問問吧。」
嚴既明有些吃驚,先生不喜陌生人靠近小屋是總所周知的,他還以為對方會生氣自己的自作主張,再看女子長得柔美,又見先生并不為所動,心下到松了口氣。
嚴既明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先生這樣的男人又豈會看上一般的凡女,那定是要與不一般的人相配,随即又想到了什麽,臉色又紅了一紅。
阮亭勻坐在一邊靜靜喝茶,見到嚴既明不知在想什麽竟然紅了臉,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藥材呢?」
「啊,都在這裏,今天很順利。」嚴既明趕忙取下布袋,自然也察覺到了對方變化的情緒。這樣與自己冷臉還是頭一次。
「嗯,」阮亭勻取出藥材在鼻尖聞一聞,又起身将東西放到窗邊的臺面上,「過來幫我磨藥。」嚴既明聽話的過去,先生開口說起藥材,兩人一問一答,漸漸聊了起來,氣氛又恢複了融洽。
李婉茹清醒過來之時便看到兩個挨得很近的背影,稍高的那個一身布衣卻扔難掩其飄逸風姿,另一人身姿挺拔,直覺告訴她這人應該就是嚴既明了。
「啊,姑娘你醒了。」嚴既明聽見衣料的唏噓聲,他扭頭便看到李婉茹清醒過來。旁邊的阮亭勻再次沈默,仿佛沒有見到對方一般。
李婉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她一個弱女子暈倒了,睜開眼看到的竟然是兩個男子對自己的不管不顧,竟跑到一邊去說話,将自己晾在這裏。
「多,多謝公子相救。」李婉茹氣若游絲,盈盈眼眸看向嚴既明,溫婉羸弱,引人憐愛。
阮亭勻蹙眉,一言不發。嚴既明卻有些尴尬,其實他心裏真是不想管的,原因無他,這女子躺的地方不對,若是村子或任何一個地方他都會出手相救,但對方卻倒在回屋的必經之路上。
李婉茹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暈倒的經過,「我的丫鬟已經下山去找大夫了,應該不久就會上來。想來也是我身子太弱,還勞累了公子,小女子真是感激不盡。」說完小臉一紅,似有羞意。
嚴既明連連搖頭,心下想著先生果然說得極對,女子果真麻煩。
「小姐,小姐!小姐你在哪兒啊!」屋外,李婉茹的丫鬟大聲呼喊,她聽李婉茹的吩咐下山找大夫,再回來就不見小姐蹤影,急的她差點哭出來。
「青環,我在這裏。」李婉茹調高聲音,慢慢往門口挪動,眼角掃向旁邊的兩人,心下懊惱,他們竟沒有一人上來攙扶,一點不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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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怪李婉茹只能想出這樣拙劣的計謀,畢竟是個女兒家,又無人相助,只身前往為的就是探查一番,若是嚴既明能對她一見锺情自然最是省事,如若不然,她便只能想別的辦法,總要想法子把向鴻雲的事情辦到。
怪就怪這兩人太不近人情了!「小姐,嗚嗚,終於找到你了,我還以為……嗚嗚」丫鬟說著又要哭哭啼啼,看起來倒不像是做戲的。
「好啦,有這兩位公子相救,我無事的。」她知道清環是擔心她遇到壞人,愈發柔和起來。
「那大夫,」清環看看自己身後的大夫,要不讓對方再看看?
李婉茹看向屋內的主人,似是詢問,不等嚴既明說話,阮亭勻便先開了口,「無礙。」
她這才颔首,「那就有勞大夫了。」
一番診斷,大夫開了藥方,走前看了看阮亭勻,低聲說道,「其實有先生在這裏,根本不需我來,跟先生相比,實在是班門弄斧了。」
李婉茹聽了一氣,總覺尴尬,還好那大夫終於還是走了。期間屋子的兩主人并沒有說話,彷佛将地方讓給女子一般。
李婉茹這才再次轉身向嚴既明行了一禮,「恩公,可否将姓名告知,來日我好叫爹爹酬謝救命之恩。」說完臉色已然紅潤。
嚴既明看了先生一眼,放下草藥擺擺手,「小事一樁,不足挂齒。」李婉茹見嚴既明沒有正面回答,心下微惱卻也沒法,一個女子總不好自報姓名。
「小姐,這位……不就是算命先生了麽。」她扯扯李婉茹的衣角小聲嘀咕,其實她這聲音大家也都聽見了,嚴既明更是微微皺眉,只因他知道先生最讨厭別人叫他算命的。
這一稱謂平白叫人感覺像是江湖騙子,倒是十分不尊敬了。
「啊,先生,」李婉茹朝阮亭勻行了一禮,一臉歉意,「我原本就是想上山求先生解命來著,誰想路上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知先生現在可否圓小女子此願?」她期望的看著阮亭勻。
嚴既明雖站在一旁沒有動作,但心裏早已對此女不滿,首先,她竟沒有喝止丫鬟的無禮稱呼,沒有向先生道歉,就此揭過,難道是贊同了她那丫鬟的說法,把先生當了街上那呼來喚去的黃大仙?
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演算萬物,世事洞明。這樣的先生豈是這無知少女能夠胡亂揣測的?這是對先生的亵渎!他真後悔将女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