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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沒想過她?會問這種問題, 謝菁神?色微頓。反應過來後，莫名覺得?林霜然可能是針對她?剛才的?言語而提出的?疑問。謝菁撓了?下眉毛，不答反問：“你的?看法是什麽？”

林霜然語氣帶着點?笑意：“我不知道。”

“……”感覺這人像是在嘲笑她?, 謝菁單手舉着手機, 另一只手在度娘上輸入占有欲強四個字。按了?回車鍵後，她?語氣平平的?重複屏幕上的?話：“占有欲是一種心理現象, 對自己喜愛的?東西會很珍惜，只允許自己觸碰, 別人就算靠近一點?都會不爽, 是一個中性詞。”

解釋一大堆後, 謝菁在後頭補充了?句：“就是這個意思。”

“那我懂了?，”林霜然停頓了?下，非常刻意的?重複了?遍：“是得?對自己喜愛的?事物才能表現出占有欲強這種心理現象吧。”

謝菁：“……也可以這麽理解。”

那頭似乎輕笑了?下。

謝菁抿了?下唇, 莫名有種被對方戲耍的?感覺。林霜然還說了?些什麽，她?也沒仔細聽，借着工作很忙的?理由, 便匆匆挂斷了?電話。

她?把手機放在一邊，視線不自覺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

謝菁唇線抿直, 忽的?覺得?自己很傻逼。

所以，為什麽要?回答這個問題？

為什麽要?跟着林霜然的?思路走。

意識到?這兩點?後, 謝菁深吐口氣, 覺得?自己剛才的?腦袋一定是被驢踢了?, 智商都沒殘存多?少。清醒過來後, 她?回想了?下剛才的?電話內容，覺得?自己像個戰場上戰敗的?将軍。

特別不甘心。

甚至還想，和對手再來一局。

謝菁視線落在一旁的?手機上，而後挪開。她?關掉屏幕上的?搜索頁面, 重新認真審核着稿子，回到?往常工作的?狀态。

在這個時候，蘇田田湊過來：“姐，你真是人生贏家。”

謝菁一愣：“什麽意思？”

“你之前采訪大師女兒，寫的?那篇抑郁症稿子，被黨媒點?名表揚了?。”蘇田田說：“咱們雜志社那條微博熱門?第一了?，浏覽量挺高?的?。”

謝菁噢了?聲。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蘇田田說：“最重要?的?是，你前偶像轉發了?。”

謝菁神?色微頓。

蘇田田掏出手機給她?看：“你瞅。”

謝菁接過看了?眼，果然如蘇田田所說的?，林霜然大號轉發了?雜志社熱門?的?那條微博。文案中規中矩，配上三個大拇指表情，看着像是普通的?宣傳式的?微博。

微博是一片長長的?文字稿，謝菁的?名字在稿子最下面的?右側，字體略小一號。

這情況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以前談戀愛的?時候，林霜然就喜歡轉發謝菁的?稿子，暗戳戳表白。雖說今時不同往日，謝菁也沒多?想，把手機還給蘇田田。

“畢竟是喜歡過的?人，你怎麽一點?不激動啊。”覺得?她?反應太?過冷淡，蘇田田難以置信：“要?是我老公轉發了?我寫的?稿子，我這一輩子就算死而無憾了?！”

謝菁笑了?下：“哪有這麽誇張？”

“真的?！雖然是前偶像，但?不妨礙你想象一下。你這輩子最喜歡的?人看到?了?你的?作品，還親口表揚了?一番，”蘇田田激動的?一拍桌子：“人生不就圓滿了?！”

聽到?這話，謝菁沉思幾秒，點?開手機。

直接進?到?了?林霜然微博主頁。

第一條微博就是關于自己的?那條。

林霜然：文字具有力量，引人發思【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盯着看了?幾秒，謝菁指尖有輕微的?發麻。她?沒立刻退出去，想到?林霜然之前轉發過的?微博，謝菁在林霜然微博裏搜索了?【新城報】三個字。

一臉出現了?近百條微博。

謝菁順着向下滑，不知滑了?多?久，才滑到?了?最底下的?那一條，評論和轉發都不太?多?。

顯示時間是三年前。

她?剛進?入雜志社工作。

林霜然最底下轉發的?那一條，也是她?工作以後，最初寫的?那篇稿子。

謝菁眨了?下眼。

她?怎麽沒删？

不會是覺得?麻煩吧。

但?這似乎也不大可能，謝菁指尖慢慢向上滑，邊漫無邊際地想着。現在明星的?微博都是團隊在管，就算林霜然麻煩懶得?删，團隊就任由她?留着和前任表白的?證據嗎？

話說，團隊知道她?倆談過戀愛這件事麽？

如果不清楚的?話，好像能說的?清了?。

謝菁自顧自思考了?一會兒，再度低下眼，盯着手機的?屏幕。定了?幾秒後，她?眉頭一蹩，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滑到?了?一年前林霜然轉發自己的?稿子的?微博。

一年前，那時候兩人已經分手了?。

謝菁皺眉，繼續向上翻。

她?呼吸一頓。

才發現。

在兩人分開的?那段時間裏，林霜然依舊轉發着只有她?寫稿的?微博。

沒有一次落下過。

……

晚上下班之前，謝菁看了?眼日歷的?時間，發覺到?了?該去醫院複查腿的?日子了?。她?關掉電腦，拎包下樓，而後直接見過車往北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方向開。

距離上一次複查，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

當時醫生拿着診斷書，覺得?恢複的?不錯，只要?後面不再出些意外的?話，基本可以稱得?上痊愈了?。但?謝展明一直不放心，最近幾天頻頻要?求她?再去做次複查。

也不想讓他一直惦記着。

反正也花費不了?多?長時間，謝菁幹脆挑了?個日子去了?。

謝菁在門?口停好車，進?了?醫院，挂號到?骨科室。她?選擇了?腿傷治療期間的?骨科醫生。醫生見到?她?稍有訝異，很快神?色自若道：“來複查的?嗎？”

謝菁點?頭。

醫生：“不是都痊愈了?，又出事了?嗎？”

謝菁笑：“爸不放心。”

醫生明白了?意思，而後道：“先去拍個片吧。”

接下來的?步驟和從前一樣，檢查結果出來後，也沒顯示出現什麽大問題。醫生沒給開藥，謝菁拿着診斷書和X光片出了?醫院。

她?把診斷書放在随身?攜帶的?小包裏，X光片拿在手上。

謝菁沒有立刻回家，在醫院的?大門?口，盯着那個片子看。

先前那兩道極為明顯的?裂紋。

在今天，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謝菁彎了?彎唇，心底很開心。之前沒覺得?健康有多?重要?，只認為那是存在于雞湯裏的?名詞，是個虛無缥缈的?東西。直到?自己腿傷之後，才發覺，健康才是世界上最難能可貴的?東西。

高?興一會兒後，謝菁準備開車回家。

在這個時候，她?聽到?有人遠遠喊自己的?名字。

謝菁茫然地看了?眼四周，順着聲音來源，她?看到?了?對面商場的?門?口處，安嘉在跟自己揮手。

安嘉旁邊站着個秀麗高?挑的?女人和頭發半百的?老人。

謝菁瞬間明白過來，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安嘉似乎是沒看見她?的?反應，揮舞着的?手一直沒停下。

“……”

難道她?也得?禮尚往來，對着揮才肯罷休嗎？

謝菁想想了?下那個畫面，表情複雜了?一瞬。她?怔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動作。在這個時候，安嘉由揮手變成了?勾手。

示意讓她?過去。

謝菁有點?不大想動，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霜然，她?遲疑了?幾秒，還是走了?過去。

謝菁走到?她?們身?邊，笑着和老人打了?聲招呼：“奶奶。”

奶奶看着她?，很明顯能想起來這個人，“都長這麽大了?。”

“嗯，”謝菁說：“上次見您還是高?中時期呢。”

見到?她?來，林霜然揚了?揚唇，桃花眼被笑意占滿。她?不敢開心的?明目張膽，視線掩飾般下挪的?同時，看到?了?謝菁手裏捏着的?東西。

幾乎是一瞬間，林霜然認出了?這是什麽，唇角笑意盡無。

同時，安嘉提了?句：“姐，你剛從醫院回來啊。”

覺得?沒有隐瞞的?必要?，謝菁點?頭嗯了?聲。

安嘉：“去醫院幹嘛啊？”

奶奶也問：“傷到?哪了?？”

謝菁無奈的?笑了?下，剛想和她?們解釋下。話還沒出口，聽到?旁邊傳來一道聲音，平靜至極：“我能看看嗎？”

謝菁稍愣，視線轉向林霜然，發現她?在盯着自己手中的?片子看。

沒聽到?回答，林霜然擡眼，重複：“我能看看嗎？”

沒什麽不能看的?，謝菁把片子遞給她?。

謝菁的?小腿連至膝蓋的?骨頭全?數呈現在X光片上，林霜然接過後，認認真真看了?遍，沒有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松了?口氣的?同時，她?發現自己的?指尖有些抖。

眼眶也開始發熱。

情緒像是控制不住，林霜然眼周漸漸泛紅，眼裏出現水光。她?吸了?口氣，用盡全?力收回眼淚，保持着平靜的?模樣。

“能看懂嗎？”似乎是怕影響到?她?的?情緒，謝菁閑散的?補充：“就是骨頭完好，一切無礙的?意思。”

“……”

林霜然沒吭聲，把片子還給她?。

謝菁沒立刻接，低眼瞅她?，見她?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樣，也能看出來她?心情不是很好。這情況像是自己那天腿傷被林霜然知道後，她?坐在自己床邊，啪嗒啪嗒掉眼淚。

情緒穩定下來後，還是沉默着不說話。

謝菁覺得?不能心安，接過片子時，指尖若有似無地在她?掌心撓了?下，安撫般地補充了?句。

“什麽事都沒有。”

…

通過和她?們聊天得?知，今天是奶奶第一次來北市，來商場是想買點?食材回去。安嘉幫奶奶找到?了?房源，晚上的?飯也一起邀請了?她?。

奶奶看着謝菁，笑着說：“你也和我們一起吧，人多?熱鬧。”

謝菁：“不了?，我還有事。”

“來嘛來嘛，現在都是下班點?了?。”安嘉慫恿着：“奶奶做飯很好吃的?！”

奶奶：“來吧。”

謝菁其實無所謂這事，她?偷瞥了?眼林霜然，見她?眼睛只盯着地面，似乎沒聽她?們講話，一副失神?的?模樣。

安嘉也注意到?了?，在背後悄悄捏了?下林霜然的?胳膊，示意自己追人主動點?，不能只靠她?們來。

林霜然回神?，擡眸，正對上謝菁幽深的?視線。

定格三秒。

“對啊來吧，”林霜然露出個笑容：“這麽久沒見，奶奶也想你了?。”

謝菁視線仍停在她?身?上，意味深長的?。

林霜然笑容不變。

她?這狀态看着正正常常的?。

謝菁總覺得?不對勁。

具體表達不上來，但?如果要?形容的?話，和前幾天林霜然半夜醒來的?狀态特別像。

觀察着她?的?表情，謝菁沒拒絕：“好的?。”

林霜然笑意深了?些。

她?們是剛來商場，還沒開始買。謝菁跟着她?們一同進?去，在一層超市裏随意地逛着。林霜然和安嘉走在前面，她?和奶奶并排慢悠悠在後面走。

看着林霜然的?背影，奶奶說：“我怎麽老看着，霜然不太?開心呢？”

謝菁微頓：“是嗎？”

“也可能是我老花眼吧，”說到?這，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麽，奶奶悠悠地說：“這孩子一向心性堅強，就沒見過她?有難過的?時候。”

“……”

“就連被賭徒追債的?時候，都沒掉過淚呢。”

作者有話要說：沒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