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到辦公室,我就打電話給小萬,讓他滾進來做事。
小萬在上個星期的時候又調到我身邊,家怡事态已經穩定,不需要他在那裏周轉調和,他在那裏是大材小用,而鐘秘書處事穩妥,經過我帶了一段時間,也可以獨當一面。我讓小萬和鐘秘書的位置換了換,我現在需要有闖勁的助手,這樣才能跟着我拼剩下的事業。
我對他說,“你去查一下明致公司的事情,看他辭職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心裏其實有了懷疑對象,對方攻擊明致時候并沒有涉及到我,似乎怕壞了我的名聲,對我的事是一個字都沒有提。這樣明顯的包庇很讓人起疑,因此排查的對象大抵就是那幾個人,我想我父母大概不屑做這種不入流的事的,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她。
我冷笑了一下。
上一世我是沒有和屈萍萍見過面的,因為我順從的接受母親的安排,和李柔訂了婚,所以父親也沒有把人介紹給我的意思。沒想到這次居然給我惹了這樣的麻煩,我心裏很不舒服。
我有情人的事情我父母也是知道的,但我家基本是放養教育,沒人幹涉我交友情況。所以我換再多的情人,他們也是一笑了之。現在某個人還什麽都不是,就敢來唬弄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中午明致又來找我,他帶了陳姨做的午飯,我在我的辦公室裏面放了我要建設商業街的縮影模型,看見他來了,我招手讓他過來,“我把這段商鋪給你做工作室好不好?”
他吓了一跳,“不行,這麽繁華的地方給我開一個小工作室……”
我吻了吻他的嘴唇,“有什麽關系,只是兩百多平方米,又不是什麽特別大的地方。”就是要在繁華的地方才會有人看見。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人們注重品牌效應。所以我把他的工作室放在醒目的位置,總比他低聲下去的去拉他的老顧客來得好。
“那樣多浪費啊。”他嘀嘀咕咕,索性拉着我坐下,“先吃午飯吧,這種事之後再考慮。”
我們兩個一起吃了午飯,他又猶豫了很久,才被我說服在這裏開工作室。我并不精通電腦,但是關于怎樣注冊商标,怎樣經營管理還是很擅長的。他說他只打算一個人幹,偶爾也替他網絡上的朋友拉一點私活,不用準備簽約合同,我卻不是很同意,扯到錢的話,朋友之間還是分清楚一點好,否則不出事還好,出了事就讓人傷感情了。
再說,我也不打算讓他一個人單幹,一個工作室如果沒有幾個軟件工程師,那明致豈不是要忙死累死?那樣哪還有時間把我放在心上。我懶洋洋的揮揮手,“過幾個月大學生招聘會就要開始了,我會讓小萬給你聯系幾個要用的人,那時間你的工作室差不多也裝好了,正好趕得上開業大吉。”
明致又不安起來,“需要這樣大張旗鼓嗎。”
我不容許他拒絕,“要的。”
他見我這樣堅持,只好點頭同意,“我本打算把做不完的單子給網上的朋友,但如果有了其他人,他們恐怕是沒什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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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件事我差點忽略掉了,讓你的朋友打零工也不是不行,但他們借助的是你的影響力,我會讓喬欣給你做臨時合約。”
他又呆呆看了我半天,“讓喬小姐幫我準備合約,會不會有些小題大做?”
“怎麽會,我是有給喬欣工資的。”我忍不住笑了,喬欣不僅拿了我的高薪,每季度還從我這裏扣掉幾個紅包和超級多的封口費。如果她不替明致做事,我那些錢就打水漂了。
要是喬欣在這裏,估計會惡狠狠的罵我守財奴。
“你先別管這件事,等會回家換一下衣服,晚上我帶你去別人家吃飯。”
明致聽話的回家了,他也沒問是跟誰吃飯,我就很喜歡他這點,凡事都以我為中心。我拿起電話,把桌上一盒的名片翻了翻,找到一張,撥通了電話。
“屈副?是我,肖楚,今晚上如果有時間的話……”
……
大概是以為要去白國棟家,明致打扮的挺随便,上身是格子襯衣,下身卡其褲。我也不點破他,接了他就往屈副部長家裏開去。明致才發現這條路不是通往白國棟家的。
“我們是去拜訪一個人。”我摟着他的肩膀,“他是把我爸的朋友,主管高速公路修建,我不做這塊,和和他沒什麽聯系,不過他的女兒你也見過。”
他恍然大悟,“是屈小姐。”
父親看人很準,他早看出屈副部長這個人不會停留在這個市裏,遲早有一天調到更高的位置。因此他想撮合我和屈萍萍也是為了我好。但是今天我恐怕是要去挑場子的。
下午,小萬得來的消息一經傳到我的辦公室來。貼明致大字報的是明致一個同事,上次和他競争組長的位置失敗,所以他趁着早上沒什麽人的時候,把明致和我的消息用紙打印出來,貼在公告欄裏。
但他那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說有一天下班回家看見有人在他家門口丢了一個信封,裏面有一個U盤,他才知道那個溫和而雅的上司還有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他又不笨,知道有人想利用他,但是想起有明致在,組長那個位置就永遠輪不到他做,所以哪怕是利用他也甘願了。
他被小萬找來的人修理一頓後就全部坦白了,小萬用的是我最近合作的保安公司的人,這個公司的老總以前在市裏的道上有些勢力,現在雖然轉業洗了白,但還可以調用一些人,他們很樂意幫我這個忙。
我告訴他,“看看周圍有沒有商店安裝了監視探頭,如果有的話,想辦法把錄像調出來。”我想投信的那個人大概是什麽私家偵探,這樣人很好排查。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做僞裝。
小萬做這種事已經是輕車熟路,不到兩小時,他就報告我說找到那個遞信的人了,果然是私家偵探,順着先這些線索排查,屈萍萍哪天見過他,兩個人之間交易了什麽也是一清二楚。
我冷笑一聲,收起手機。
車已經到屈副部長的家,明致表現的很坦然,我原本還以為他會感到拘束,沒想到他倒是自然的很,整理一下衣服就下了車。
軍政的家屬大院不大,卻住着很多權貴,白國棟本家也在這裏。按理來說我等會兒還是要去拜訪一下白家,但現在白國棟和家裏鬧得不愉快,我也不打算參合這件事,免得他又打電話罵我不講義氣。
按了門鈴,就聽見屈萍萍蹬蹬蹬的跑下來的聲音,“楚哥,你來了……”她打開門,首先看到的是明致。話頭不由一頓。
明致笑笑,“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和屈小姐見面,上次我們說要一起吃飯,可轉眼兩星期過去了,都沒見到你的影子,真是可惜。”
我漫不經心的道,“不要緊,現在不就是一個機會嗎?你可以和屈小姐共進晚餐。”随後我才轉過頭看向屈萍萍,“我今天和屈副部長有約,但是想起明致一個人吃晚飯,未免太孤單,所以把他也帶來了,想來屈小姐不會介意多我們之中一個人吧?”
屈萍萍臉上差點挂不住笑容,“當然不會。既然……明先生是楚哥的朋友,我們家哪能會不歡迎?”
明致點點頭,“客氣了。”
兩個人又明先生屈小姐的稱呼上了。
這時候屈副部長也從客廳出來,看見我帶一個陌生人前來倒是有些吃驚,這個圈子都知道我和白家的長子白國棟交好,如果說帶朋友,肯定也只會帶白國棟,他認識白國棟,所以看到明致才會讓他這麽吃驚,因為不是他料想中的那個人。而我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交好白家,不過白日做夢罷了。
他把視線投向明致,明致表現的不卑不亢,任他目光在身上來回掃視,只是平靜的坐在喝茶,屈副部長看了兩眼之後轉頭又看向我,“肖楚,這位是……”
我說,“屈副部長,這位就是我要帶的朋友明致,我們關系很好。”
屈副部長點點頭,“年輕人,看起來也挺不錯的。”
我笑了笑,“在不錯到底也是年輕人,說話做事難免周全。父親常說屈副部長為人處世都非常難得,讓我有時間多和您學學,于是我這不就是來了?我想您不會介意多一個人來請教。”
他笑了,“那我可是歡迎啊,你沒事都可以來我辦公室坐坐,喝喝茶什麽的。來,我們先去吃飯。”
他拉着我的進了飯廳。他是混成精的人,自然也不會落下明致,經常和他說話,免得給人造成冷落感。倒是屈萍萍一聲不吭,低頭默默吃着食物。到底是小姑娘,遇到別人找上門來就懵了,怯生生的不敢說話。
屈太太道,“這孩子,怎麽都不說話,你楚哥來了也不吭一聲,平時都和鴨子沒什麽兩樣,現在怎麽啞巴了?”
屈副部長看了她一眼,“不會是害羞了吧。肖楚你又不是沒見過……肖楚,我平時太過驕縱這個女兒,把她養的無法無天的,在你那裏實習期間一定沒少給你惹麻煩吧。”
我笑道,“哪裏,屈小姐天真可愛,我都雇員都很喜歡她,哪裏是麻煩。”
屈副部長搖頭,“你別給我說好話,我的女兒我還不了解。”雖然是這樣,他眼睛笑得快彎了。
屈太太也在笑,不過笑完後,她又看了看坐在我身邊,“哦,對了,見面這麽久,還沒問明先生在哪裏高就啊。”
明致用紙巾擦嘴,“談不上高就,我前些天剛被公司開除了,現在無業。”
他很理解我的意思,這話說的十分及時,場面一時冷及,本來與我交談的屈副部長也同時怔住,下意識的看向明致。
我知道他心裏在猜測我帶一個無業的人到他這裏來幹什麽,但總歸不是找他幫忙,我笑笑,“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那個破公司勾心鬥角,你在那裏工作我還不放心。”接着我又回頭看向屈副部長,“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好事,把我們兩個的事捅到他公司那裏去了,真是多管閑事。不過不管是誰,這個大禮我一定要好好回報。”
屈太太‘呀’的一聲,“你,你們……”
明致微笑,“我和肖楚是戀人關系。”
屈副部長一愣之後,立馬冷下臉來,“肖楚,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面不改色,“屈副,我帶着戀人來見你,難道你就不歡迎了?我一直把你當做長輩來看,遇到麻煩,也想先向你請教,你可不要誤會我啊。”言下之意就是你如果給我難堪,就是為老不尊,我也用不着給你面子。
他把眼睛瞪得渾圓,“你這是懷疑……”
我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我怎麽會懷疑呢,我也只不過這麽一說而已。”眼睛卻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屈萍萍。
對方的臉色不好,把碗一推,“我吃飽了,先走了。”她低着頭想走開,明致微微一笑,“屈小姐怎麽吃的這麽少?是不是想減肥,這樣可不好,女孩子為了追求美好什麽都能做的出,其實對身對心都有弊端,現在雖然沒有關系,但總有一天會體現出來,可不能大意了。”
這句話的意有所指十分明顯,我都有點驚訝他的犀利了,明致和我在一起時候十分溫和,何時又怎麽諷刺過人,不過就是這樣的他都讓我十分喜歡。“說的也是,女孩子愛美,情有可原,不過你也管太寬了,沒看見人家父母都沒有意見麽?”
明致正義言辭,“怎麽會,就是父母注意不到的小事,我才要提出來,這也是為了屈小姐好啊。”
這頓飯不歡而散,屈副部長顯然沒有心情再招待我,匆匆和我說了幾句,就盼望着我起身走人,但我在職場上難道還減少了這種場面,偏生氣定神閑,吃完晚飯再走。明致也學我,眼觀鼻,鼻觀心,只管吃飯。
等我們要走時候,他們甚至沒有想出來相送,幹巴巴的笑着讓我們離開了。
明致一進車裏,就拉着我的手,“這麽做會不會讓你爸爸有麻煩啊?”在閑聊之中,他已經知道屈副是和我父親是一輩人,并且兩個人是商企和政府的合作的代表,是同盟關系。
我并不在乎,“父親那裏的事已經一錘定音了。就算他現在想反悔,也要看其他的人答應不答應。”
只不過,我這麽讓他沒臉,他說不定會想法設法給我一個教訓,這個我沒有和明致說。
可惜的是,屈副部長低估了我,以為我是初出茅廬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為了自以為是的摯愛就沖動的跑來挑釁對方。如果我真是那種人,我怎麽死的都不會知道,也談不上敢來和他較量了。我的嘴角不自覺的浮出微笑,他如果真的想要對付我,我一定會讓他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