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共生 20
衣服都脫掉了,直覺告訴江鑒開沈默在看他,也許該說是凝視。
那視線讓他如坐針氈,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轉過身,背對沈默沖浴。
移動噴頭很快被沈默拿過去了,他幫江鑒開洗着身體,又将手指探入他體內,将裏面的精液弄出來。
江鑒開的臉漲得通紅,生怕對方一個忍不住再來一次。
還好沈默沒那樣做,那只手的動作很溫柔,像是怕弄疼他似的,隐私部位清洗過後,又幫他洗了頭發和身體。
溫水打在兩人身上,又流到地上,寂靜中只有水聲那麽清晰,江鑒開閉着眼背對着沈默,享受着他的服侍,心房失去頻率般的跳動着,有幾次張張嘴想說也幫他清洗,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洗完澡,沈默拿過浴巾圍到他身上,另外又拿來一條毛巾給他擦頭發。
水聲沒有了,周圍靜得令人尴尬,江鑒開說:「我們把人家的屋子弄髒,還沒整理。」
「那個我來做。」
「還是早點去清理吧,萬一薔薇馬上回去……」
「我暫時不會去。」
「為什麽?」
沈默哼了一聲,像是奇怪他怎麽會這麽問。
「萬一我前腳一走開,你後腳就離家出走怎麽辦?我不會再給你跑路的機會,你就死心吧方糖。」
江鑒開張口結舌了,他萬萬沒想到沈默會這樣想。
「我不會的,這裏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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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也跑了,不是麽?你覺得我會笨到在同一個地方絆跤嗎?」
——可這次和上次不同啊,雖然一開始也有些強迫的意味,但如果他真心反抗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說到底,他內心其實還是想跟沈默做的。
這些話打死江鑒開都不會說出口,說:「這次絕對不會,比起離家出走,我殺你的可能性更大。」
話被無視了,沈默幫他擦完頭發,又把頭發吹幹,接着攔腰抱起他,送去卧室。
「喂,我可以自己走。」
繼續被無視,就幾步的距離,似乎連反抗都沒必要,折騰了這麽久,江鑒開也倦了,他偃旗息鼓。
躺到床上,身旁床墊陷了陷,沈默也靠着他躺下了,估計是怕他離家出走,就近監視。
江鑒開不由苦笑,吐槽說:「教官,你以前可是把工作看得高于一切啊。」
「我現在也是。」
「可我覺得你每天圍在我身邊的時間比工作的時間要長得多。」
「因為我在想着怎麽報複,這就是我的工作,引渡那活是兼職。」
沈默把開小差說得堂堂正正,江鑒開和他相處得越久,就越得他的人格分裂病入膏肓了。
不過,他不讨厭,或許他更喜歡教官現在的樣子。
毛巾被扯過來蓋到了他身上,江鑒開開始昏昏欲睡,腦海中依稀晃過以往種種,問:「教官,你是不是讨厭凡事都跟你對着幹的人?」
「你當在看無腦總裁文啊?除了總裁,正常人都會讨厭的,更糟糕的是還被讨厭的人幹掉了,你說這口氣我咽得下嗎?」
沈默語氣輕松,江鑒開也不知道他的話中有幾分是真的,忽然肩下一涼,卻是沈默的手在碰觸他那裏的傷口。
許久,語調沉寂下來,說:「抱歉,不該把你扯進來的。」
這聲線才有幾分以往教官的樣子,江鑒開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意識恍恍惚惚,随口說:「沒事,反正是我欠你的。」
沈默凝視着江鑒開肩下的傷疤,聽着他呼吸漸沉,目光又轉向他的身體,轉了一圈後,落到他的臉上。
他還記得重見江鑒開那次,江鑒開很頹廢,削瘦得讓人驚訝,唯一不變的靈敏的身手,證明他還不是個廢人。
現在的他也很瘦,更糟糕的還失了明,不過頹廢感消失了,自從倉庫一戰,江鑒開就像是浴火重生,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他擡起江鑒開的手。
指尖有不少細小劃傷,江鑒開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淤青,那都是因為眼睛不便造成的。
雖然他一直表現得很樂觀,也很快就适應了失明的狀況,但不代表他可以凡事都游刃有餘。
他曾想過找辦法幫江鑒開治好眼睛,可猶豫過後放棄了,失明對江鑒開來說也許不是壞事,許多事情,看不見反而更幸運。
注視着那些傷痕,沈默的目光變得深邃。
伸手拂過江鑒開的發絲,他低聲說:「我是自私的,方糖,你就當這是我的報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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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鑒開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弄醒的。
他睜開眼睛,首先的反應就是抽出枕下的匕首。
沈默好像不在,周圍漆黑,不知道是幾點了,搭在身上的毛巾被随着他的起來落到了一邊。
外面窸窣聲音還在繼續,江鑒開跳下床,衣架上挂着睡袍,他随手抄起披上,拿着匕首走出去。
聲音是在茶幾周圍發出的,江鑒開聽到響聲的同時就要甩匕首,對面傳來哎呀呀的叫聲。
「是我是我,別甩飛刀,雖然我死不了,可也不想每天都被刀戳啊。」
那人嘴裏含了不少東西,叫嚷聲模糊不清,不過聽得出是一色的人形在叫,江鑒開收起了刀,束好睡袍腰帶,說:「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我也想啊,可是我脖子上挂的這玩意兒不僅可以搞追蹤,跑出控制區的話,它還會一直往裏勒,我不想被勒死。」
「所以你回來的頭一件事就是偷我家的東西吃?」
「我快餓死了,就把你情人給你準備的早點吃了,順便還吃了些冰箱裏的東西。」
江鑒開一怔,他還不太習慣情人這個叫法。
一色誤會了,說:「你能想象得出一只流浪貓的生活嗎,我餓了一整天了,也就人形的時候能多吃點,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冰箱也吃掉……」
打斷他的唠叨,江鑒開說:「他不是我的情人。」
「啧啧,你眼睛有問題,我的眼睛可是好得很啊,整天整天吃你們的狗糧,身為一只貓,我容易嘛我!」
一色的話聲中夾雜着大嚼的聲音,看他吃得那麽急,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餓死鬼……呃不對,該說是餓死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