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目标

第24章 魔王蘇醒

妖精王國，時之湖。

碧綠的湖水如同遭遇龍卷風般急速旋轉着，中央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回來了嗎？」

見到這幅景象，妖精王伊安從華麗的游船上倏然站起，望向湖泊中央，晏子殊去得有些久，令他有點擔心。

雖然說巴特拉姆是聖靈會的中心，有着法力強大的祭司團做後盾，但晏子殊是偷偷潛進去的，身手也不錯，應該不會有大麻煩才對。

片刻後，湖面平靜了下來，但沒有看到任何人影，一抹鮮紅沿着清澈的湖面蕩漾開來，伊安心裏一驚，驟然跳下水去，把晏子殊從湖底撈了起來。

「嘩啦。」

水珠傾瀉而下，在抱住晏子殊，浮出水面的瞬間，伊安的金眸陡然睜大了！ 俊美的臉龐毫無血色，漆黑的發絲遮蓋住他的眼睛，受傷的左臂可看到骨頭，全身都是傷口，簡直沒有一處地方完好！

「怎麽回事？」

伊安大驚，怎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他和魔族戰鬥了嗎？不對！看胸膛，以及肩膀處肌肉撕裂的情況，和他打鬥的應該是幻獸。

而且是七星以上的強大幻獸——夜魔、巨靈之類！巴戈特的皇宮上空籠罩有防止法術窺視的魔法盾，伊安看不到晏子殊究竟遭遇了什麽。

總之，先把傷口治好，再拖延下去，晏子殊會死的，伊安也說不出心裏的焦急是為什麽，他甚至有些慌張地抱着晏子殊，飛向皇宮深處的生命之泉。

（七星：幻獸種族按照其魔力，以及破壞力分為一星到十星。

一星是毫無危害的安全級別，可飼養為寵物。二星是對人類無害，但是會對牲畜造成危害的級別，需看管。三星到五星是可能對人類造成危害的警戒類級別。

五星到七星是屬于紅色警告的危險級別，七星以上能造成極大危害，毀滅整個村莊、城鎮等等，是魔法師、騎士、雇傭兵團體、賞金獵人集體讨伐的對象。）

妖精國生命之森的深處，有一個被瀑布掩映着的翠綠幽潭，那是妖精王的誕生地，無比神聖，也有着治愈肉體損傷的魔力。

伊安把青龍劍放在一邊，抱起傷痕累累的晏子殊，躺入翠綠如玉的深潭當中。

冰冷的潭水立即包圍住他們，直沒到晏子殊的臉頰，伊安伸手，為晏子殊張起防止時間流逝得太快的時間之輪，然後小心翼翼地抱緊他，利用自己的魔力，以及潭水的力量，治療着晏子殊的傷口。

血肉楔糊的傷口遂漸愈合起來，金色的光芒圍繞着兩人，暖暖的，如同春日的陽光。

「這樣就行了吧……。」

伊安輕舒一口氣，沒想到晏子殊會這樣亂來，明明從外表看起來，是挺理智的一個人，怎麽做事會這麽魯莽？

發現敵人是七星以上的幻獸時，就應該想盡一切辦法逃走，而不是留下來戰鬥！

難道……是為了黑帝斯嗎？

伊安凝眸沉思着，因為失去青龍劍就無法喚醒黑帝斯，所以血戰到底……？

「神之淚」還真是喜歡上了，最不該喜歡的人啊。伊安幽幽嘆氣，心裏竟然産生了惋惜的感覺，和之前的焦急一樣，那都是他從未産生過的奇異情感。

或者說，那是人類才會有的……心理反應。

和「神之淚」相處了不過數小時，就讓他産生了這樣大的變化嗎？那麽，一直和「神之淚」在一起的黑帝斯，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呢？

伊安很好奇，黑帝斯會變得仁慈起來嗎？不再殺戮、不再戰鬥，同樣的……也不再強大。

但是，在心裏想像了半天，伊安也想像不到，充滿人類感情的黑帝斯是什麽模樣？他的心是冰冷的，和他的靈魂一樣，來自永恒的黑暗，殘忍無情。

假使有一天他真的動了感情，那也不過是昙花一現，敵不過他的本性。

這樣想來，「神之淚」還真是可憐，遲早會被黑帝斯抛棄的吧。

到那時候，「神之淚」失去的就不只是愛情，還有性命。

伊安輕輕撫摸着晏子殊逐漸恢複血色的臉頰，好柔軟……也很溫暖，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是，他是不會插手進去，阻止這一幕發生的。

要說原因，是寂寞嗎？

還是因為……對「神」的憎恨？

永生的生命帶給他的只有空虛，他的心就和黑帝斯的一樣，被無盡的歲月一層層冰凍着，無論什麽人、什麽事，都無法再融化他的心田。

所以他期待着一些，與「命運」、「預言」都相悖的東西，比如說，和魔王相戀的「神之淚」。

伊安把晏子殊從水潭中抱出來，走上岸邊，立即有侍女送上雪白又柔軟的浴袍，想要為她們的王穿上。

但是伊安卻伸手阻攔了她們，然後接過浴袍，十分溫柔地把晏子殊包裹了起來。

妖精王這樣柔和的神情，侍女們從沒有見過，不由面面相觑。

伊安卻全然不理睬她們，好像對待公主一般抱着晏子殊，往寝宮的方向去了。

巴戈特皇宮 武器庫。

太陽就要升起來了，東方的天空展露出一抹灰白，風中也有了陽光的氣息。

弗洛賽維爾躺在一片碎石當中，雖然他的頭部血肉模糊，身體因為爆炸而四分五裂，可他還有一絲氣息尚存，只要不照到陽光，再給他喝人血的話，他就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了。

可是，朝陽漸漸升起來了，東方的天空越來越明亮，金色的晨曦投射在皇宮富麗堂皇的圓頂上，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忽然，藍色的光芒閃過，一個穿着粗麻黑袍，頭戴兜帽的男人，利用瞬移法術出現在弗洛賽維爾面前。

「老、老師……。」弗洛賽維爾的聲帶已被燒壞，竭盡全力才能發出聲音，微弱如蟲鳴。

男人低垂下頭，看着腳下的那顆頭顱。大半都已經損毀，只剩下露出白骨的下颚和焦黑滲血的左側頭蓋骨了。

「快、快救我……太陽……就要……。」弗洛賽維爾努力挪動着那暴突的左眼珠，向上看着男人。

「我不需要沒用的東西。」男人冰冷地說着，擡起右手。

「不、老師……我、我還能活……只要……！」

話還沒有說完，弗洛賽維爾的眼珠就僵硬住了，他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臉，如同他猜想的那樣，是如此俊朗迷人。但是，男人的眼神又是如此冷冽，深黑的眼眸好像看着蝼蟻一般，俯視着他。

「低等級的畜牲，果然不可靠啊。」男人喃喃自語，無情的蔑視中，還有着令弗洛賽維爾所不能理解的「仇恨」。

「老師，您的願望……到底是……？」

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弗洛賽維爾的眼睛就被一片血紅所覆蓋，男人捏碎了他的頭骨，如同捏碎蛋殼一樣容易，扼殺了他複生的可能。

陽光升起，但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燃燒了，因為在男人的手裏，那些殘肢斷骸，已經化為了灰燼。

風輕輕地吹着，金色的晨曦籠罩着高大的男人，把他手指間的黑色灰燼吹散了。

男人擡起頭，眺望着遠方的蒼穹，那是帕夏爾泥漿山谷的方向。

看來又要重新計劃了。下一次，要用哪一顆「棋子」呢？希望能夠比這顆更可靠呀。

「你要越來越強，我的王子……。」

然後，他才能享受蜂蜜般甘美的——殺戮的樂趣。

男人堅毅的唇角浮起一抹淡笑，「嗖」的一下，就從廢墟般的武器庫裏消失了……。

「嗯……？」

晏子殊躺在一張雪白的豪華大床上，慢慢地睜開眼睛，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都記不起在睡覺前，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一抹銀色紗簾自床沿邊垂挂下，這張床真的很柔軟，好像是雲鳥的羽毛做的，晏子殊覺得自己的四肢都深陷裏面，舒服得不想擡起來。

「你醒了嗎？」

一人優雅地撩開紗簾，笑吟吟地看着他。

「陛下？！……這裏是？」

晏子殊撐坐起身，回憶一下子湧進腦袋，眼花缭亂，令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這裏是我的寝宮，我的床，你在我的懷裏……睡了三天。」伊安暧昧地微笑着，實際上，他正穿着幾乎和透明無異的水晶紗睡袍，顯露出性感結實的身體線條。

「哦……。」

晏子殊的臉紅了起來，雖然妖精王的态度很暧昧，但晏子殊知道他們之間并沒有發生什麽，這是他野生動物般的直覺，而且他的身體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對了，那時候明明全身骨頭都折斷了的，是妖精王治好了他嗎？

忽然，晏子殊擡頭問道，「魔劍！還有……「螢之光」！」

「魯瓦蒂卡沒事，已經回到它的同伴中去了，很感謝你在危險關頭保護它。」

「不，是它幫助了我！」晏子殊充滿感激地說。原來它也有名字啊，叫魯瓦蒂卡，天空之光輝的意思嗎？

「至于魔劍，我把它放在外面了，因為我不喜歡我的卧室裏有武器。」伊安在大床邊坐了下來，右手撐在又厚又柔軟的枕頭上，嘆着氣，「不過你也太亂來了，就沒想過你會死嗎？」

這個問題令晏子殊一愣，雙手抓着溫暖的被褥，沒錯，他會死……父王和兄長會因此而傷心欲絕，在與弗洛賽維爾戰鬥時，他竟然完全沒有想到這個！

「唉，算了……這就是人類常說的，愛情是盲目的吧。」伊安感嘆着站起來，「包括你在內，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我和魔王不是戀愛關系。」晏子殊擡着頭，認真地說。覺得必須要解釋一下了，「我需要他的力量，讓他幫我做一些事，僅此而已。」

「你在開玩笑嗎？殿下。」伊安俯視着他，感覺很不可思議地搖搖頭，「你說的和做的，完全相反啊。」

「哎？」

「你還真是一個遲鈍的人啊。」伊安看着晏子殊，默默地想。魔王的力量，是人類想借就能借的嗎？有這樣木讷的戀人，黑帝斯還真是辛苦呢。

「好了，你的肚子餓了吧？」伊安說着，一擡手，就進來了五、六個侍女，雙手捧着華美的衣服，向他們鞠躬。

「我在花園裏準備了午餐，能賞光一起吃嗎？請放心，是人類的食物，不是妖精國的。」伊安微笑着說。

「我能先去看一下魔王嗎？」

晏子殊回答道，雖然肚子很餓，但他更想知道卡埃爾迪夫目前的情況。畢竟，卡埃爾迪夫的身體受到了何種程度的損傷，連妖精王也不能确定。

「這麽心急地想見他，還說不是戀人。」伊安在心裏腹诽，無奈地點着頭，「好吧，在用餐之前，我們先去喚醒那個「睡美人」。」

——卡埃爾迪夫能這麽快就醒來嗎？

晏子殊将信将疑，下床後，飛快地穿好衣服，與妖精王一起走出了寝宮。

在晏子殊的意識裏，混沌是一個沒有天、沒有地、沒有空氣，也沒有光明的無限延伸的黑暗空間，但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

廣義的混沌指的是遠古時期，一切生命和力量剛剛開始萌芽的宇宙，距今約兩百五十億年，是神的誕生場所，而混沌空間則是指天體大爆炸後，形成的連時間都停滞的神秘異世界。

這樣的世界是人類不能踏足的，否則将進入「絕」的狀态，即喪失意識活動、處于不可逆的沉眠狀态，永遠也不會醒來。

但是，晏子殊有妖精王的結界保護，所以能夠有意識地踏入混沌空間，面前出現的場景令他大吃一驚！

腳底下是廣袤稀薄的雲層，好像懸浮在宇宙中，四周則是無盡的黑暗。他的面前有六道直投射入高空的銀白色光柱，好似瀑布般逆向流動着，妖精王稱它為生命之光，是天體爆炸後殘存的力量。

在力量柱的中央，則有一個巨大的「繭」，是擁有意識的生命之光圍繞着卡埃爾迪夫生成的。它就像呵護孩子的母親一樣守護着沉睡的卡埃爾迪夫，為他治愈身體上的損傷。

晏子殊屏住呼吸，慢慢地走近。除去頭部和胸膛以外，卡埃爾迪夫全身都被銀色的光線纏繞住了，他的金發靜靜地流淌在銀白的「繭」上，纖細的睫毛因為寒冷而凝結着冰晶，他沉靜的睡顏是如此美麗，令人怦然心動，全部的視線都被他吸引過去。

晏子殊在巨大的「繭」之前停下腳步，這樣的場景令他感覺很熟悉，第一次遇到卡埃爾迪夫時，他也在「沉睡」，美得不可思議，如同魔法創造出來的極致幻影。

「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嗎？」伊安詢問晏子殊，雙臂環在胸前，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着魔王。

天下第一絕色的美名果然不是虛傳，俊美的臉龐、華麗的金發、即便「沉睡」着，籠罩全身的霸氣依然無人能敵。它是最強大的魔族，異世界亞特蘭蒂斯的統治者。

「不知道。」晏子殊輕輕搖頭，也仰頭望着卡埃爾迪夫，慢慢伸出手去。

與其說「沉睡」，卡埃爾迪夫更像被銀白的冰層封印住，他的發絲是那麽冰冷，臉頰也是，毫無溫度，他真的還活着嗎？為什麽手指感覺不到他的心跳？

晏子殊忽然很擔心，雖然伊安說卡埃爾迪夫很快就能醒來，但這不是童話故事，肯定不是靠一個吻就能解決。

「我來教你吧。」伊安微笑着說道，用饒有興味的眼神注視着晏子殊，「其實不難，你準備好了嗎？」

「要怎麽做？」晏子殊握緊了劍，已經做好了付出鮮血，或者更大代價的準備。

「把劍刺進他的心髒。」伊安淺淺一笑，眼神詭谲莫測。

「什麽？！」晏子殊大驚失色。

「用解封的魔劍刺進魔王的心髒，而且不能有一絲猶豫，你能做到嗎？殿下。」伊安微微笑着。

「這……？」

無論卡埃爾迪夫的力量有多麽強大，畢竟是用劍刺進他的心髒，誰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晏子殊猶豫着。

「不敢嗎？」伊安俯視着他，輕柔地問。

「不是……。」沉默片刻後，晏子殊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犀利的黑眸如同被惹怒的獵豹，兇惡地瞪着卡埃爾迪夫，「這樣做正合我意！」

「哎？」伊安愣住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沒想到晏子殊這麽幹脆就點頭了。

晏子殊筆直地站立着，以靜谧而優雅的姿态緩緩拔出青龍劍，就在劍鋒出鞘的瞬間，青龍劍猛然燃燒起了黑色的火焰，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一般，在烈焰中展露出它真正的姿态，奢華、巨大、十字劍柄中央藍色的薔薇如同晨星般綻放，震懾人心！

魔劍——魔血之刃、封王之刃，混沌之劍，它有許多輝煌的名字，每一個都與它強大的力量相當，訴說着它的獨特，和令人畏懼的黑暗魔力。

十萬年後再次見到魔劍，依然美得令人窒息，伊安金色的妖瞳倒映出那迷人的藍色，有些恍惚了。

魔劍、魔血，每次出現必定造成血流成河的場面，這是一種不祥的力量，無數黑暗的傳說圍繞着它，它就像帶刺的玫瑰，血一樣的鮮紅。

可如今，握劍的人不是黑帝斯，而是「神之淚」，這樣的場面估計連「神」都未曾預料到，命運之輪已經崩裂，未來一片迷惘，究竟會發生什麽？誰将是宇宙最終的主宰？

想到自己将見證那脫序的世界，伊安就冷冷地笑了起來，無論這個世界會變成怎樣，他都要親眼目睹，否則，就失去了永生的意義。

（命運之輪：又稱預言之輪，是一種星象征兆。據傳不知道是由誰創造的，有人說是創世神，也有人說是比創世神更古老的原始力量，是盤刻在群星之中的隐秘圖像。

占星師将它描畫在紙張上，用虛線連接起來後，像是一個巨大又複雜的輪船，所以稱之為命迎之輪。擁有百分百正确的預言力量。）

永生，看來是人類無限向往的力量，但這實際上是……「神」最惡毒的詛咒，伊安冰冷的眼眸，注視着面前的晏子殊。

不知道「神之淚」，會不會真的把劍刺進去呢？他就沒有一絲擔心？也許自己開了一個最低劣的玩笑呢。

「嗯？」

只見晏子殊雙手握劍，刷地豎起鋒利的劍刃，他的眼睛不僅沒有一絲擔心，甚至還有些殺氣騰騰！

「這是什麽回事？」伊安驚呆了。

「說實話，我對你……已經忍耐很久了，」晏子殊低垂着頭，咬牙切齒地低語。那充滿殺氣的眼睛，看起來比黑帝斯還要可怕！

「快點給我起來，你這個不負責任的混蛋！！」随着一聲咆哮，晏子殊用盡全力，将魔劍刺進卡埃爾迪夫的胸膛，漆黑的發絲飛揚着，刺目的光芒從卡埃爾迪夫的胸膛迸發出來！銀白的繭絲一層層融化，魔劍匡唧一聲，掉在地上。

卡埃爾迪夫的身體懸浮在空中，金發如同天使的羽翼飛揚，眼睛緊閉着，依然沒有意識。為什麽沒有成功，晏子殊呆住了。

「殿下，現在才是最糟糕的時候啊。」伊安苦笑着，就在這個剎那——

「轟！」

生命之柱發生了大爆炸，緊接着巨大的氣流如同十倍速旋轉的飓風将他們吸卷了進去，晏子殊抓不到任何東西，如同樹葉般在旋風中飄蕩、旋轉，而在飓風的中心，是遂漸成形的宇宙黑洞。

當生命之繭被破壞後，生命之柱就會爆炸，恒星最後的力量消失，形成一種破壞力極強的無底洞，就連光也無法逃脫它的「抓捕」。

喚醒魔王确實很容易，但之後的大爆炸卻是很大的麻煩！

伊安咂舌，及時張開結界，在狂暴的飓風中穩住自己的身體，但是他卻抓不住晏子殊，這樣疾勁的風速和吸力，能穩住結界不被撕裂，就已經耗費他全部的力量了。

「嗚！」

晏子殊無法呼吸，在疾風之中飛來蕩去，感覺四肢都要被扯裂了，他的耳邊是尖嘯的風聲，眼前是紛亂的光芒，什麽都看不清。他頭暈得想吐，卻又感覺內髒已經糾結成了錐心的疼痛，簡直生不如死！

殘餘的生命之光被不斷地吸進黑洞，晏子殊也即将墜入那無盡的黑暗，卻毫無反抗能力，就在他暈厥過去的瞬間——

「子殊！」

有人從後方摟住了他的腰，托起他的下巴後，覆住他的嘴唇，将空氣輸送進去。

「唔？」晏子殊意識朦胧，全身無力，只看見一雙淺紫色的眼眸，溫柔地凝視着他，蘭斯……蘇醒了嗎？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卡埃爾迪夫沒有開口，晏子殊卻能聽到他的聲音，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他們在這一瞬間心靈相通了似的。

卡埃爾迪夫單手抱着晏子殊，舉起右手對着那正在生成的黑洞，霎時，從他的掌心産生了極其巨大的能量，形成了比飓風更大上百倍的超級風暴！

「這就是……魔王真正的……力量？」

簡直可以斬開世界，強大到令人無法直視的魔力……在晏子殊的眼前，白熾的光芒如同爆炸的星辰，覆蓋住了天上、地下、以及他所能見到的一切，直到形成一片刺目的雪白！

晏子殊朦胧的意識，也被這片雪白吞沒，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