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池清!”
池清完全沒想到會再遇到季宴廷,他的臉色當時就刷白了下來,心慌意亂的想季宴廷怎麽會在這裏。他是不是發現自己懷孕了的事情?
季宴廷很快就走到了兩人面前,杜戚風聳拉着嘴角,目光不善的盯着他,一手将池清撥到身後護着,站在了兩人中間,隔絕了季宴廷過于灼熱的視線。
“請問你哪位,找我們清清有什麽事?”
杜戚風敵視的意味很明顯,季宴廷冷眼撇他一眼,“這是我和我丈夫之間的事情,跟你沒關系。讓開!”
杜戚風這回知道他是誰了,上次去找季宴廷麻煩,結果這個老狐貍精得很,将狐貍尾巴藏得很緊不說,找人堵他結果那群人還打不贏。他沒能找成麻煩,倒是沒成想這渣男還自己找上了門來了。
杜戚風善意的勾起了嘴角。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濃得幾乎如有實質,三人都是長相好看回頭率百分百的俊男帥哥,尤其還像是要一言不合打起來的架勢,醫院大堂裏的人來人往紛紛将目光投注到三人身上。
就連醫護人員都悄悄的盯着這邊,手裏捏着的電話就沒放下過,只要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就立馬打電話讓保安過來阻攔。
池清扯了扯杜戚風的衣擺,小聲道:“三哥,醫院裏人太多了,有什麽事咱們先出去再說。”
杜戚風聞言收斂了身上的攻擊性,安撫般揉揉池清的發頂,“好,聽我們清清的。”
對面的季宴廷臉色更沉,醫院裏人多嘴雜鬧哄哄的,三人之間隔了兩三米,他只隐約聽到池清說了一句出去再說,其他的就沒有聽清了。
當杜戚風将手放在池清的頭頂的時候,他惱怒嫉恨的目光像一把開了鋒的利刃,直戳杜戚風不規矩的手背。
杜戚風似有所覺,側目盯着他,眼神挑釁。
季宴廷咬緊了牙關,良好的教養讓他沒在大庭廣衆之下發怒。
一轉眼兩人又暗地裏較量了起來,池清頭疼的扶着額頭,“醫院外頭不遠處好像有個咖啡館,我們去那裏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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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拉着杜戚風就往外走,越過季宴廷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池清頭也沒擡,讓季宴廷的心髒一瞬間緊縮了起來,難受得刺痛。
仿佛還嫌他不夠難受,杜戚風還挑釁的撇撇嘴。
季宴廷握緊了雙拳,差點忍不住将池清從杜戚風手裏搶回來。
早上的十點多是客流量最少的時間段,醫院旁的咖啡館剛開門沒有多久,準備工作做好以後,兩位服務員小姐姐就在點餐臺邊上聊家常。
“叮鈴……”
咖啡館的門被人推開,挂在門邊上的鈴铛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服務員小姐姐們同時站直身體,挂着職業的微笑道:“歡迎光臨!”
當服務員小姐姐看清進來的人以後,同時雙眼爆發出璀璨的光亮。
進來的三個全是帥哥,款型還不帶重複那種!
服務員小姐姐們瞬間就心動了,長得好看的帥哥誰能抗拒得了?還是一下遇到了三。小姐姐們的态度更加熱情了,只是還沒來得及迎上去,就見三位帥哥之間氣氛怪怪的,有種劍拔弩張馬上就打起來的感覺。
兩位小姐姐心頭一哽,這架勢,他們不會真的在這裏打起來吧?
服務員小姐姐的目光轉變過于赤.裸,池清就算想忽視都難。
他選了一個角落靠窗的四人位,位置是兩兩對坐的四方桌。在他落座以後,杜戚風和季宴廷一左一右拉住了他身旁的椅子,眼神交戰的同時誰也不讓誰,最後還是池清扯了一把杜戚風讓他坐下才結束了這一場戰鬥。
季宴廷眼中閃過一抹受傷,只不過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他坐到了池清的對面,兩人面對着面,卻相顧無言。
池清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低着頭假裝點餐,杜戚風從他手中拿走點餐牌,語氣寵溺的說:“別忘了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适合喝咖啡。”
說着擡手招來遠遠看着不敢走近的服務員小姐姐,“有熱牛奶嗎?”
服務員小姐姐忙不疊的點頭:“有的。”
杜戚風指指池清微笑道:“給他一杯熱牛奶,我要一杯藍山,三分奶不要糖。”
服務員小姐姐一邊記下一邊點頭說好。
自作主張的替池清點好,杜戚風十分紳士客套的将點餐牌推到季宴廷面前,繼續和善的微笑:“不知道季先生的口味,勞煩你自己點了。”
從聽到池清身體疑似不好的言論後,季宴廷的目光就沒從他臉上挪開過。他很想問池清哪裏不舒服,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驚覺自己好像沒有了任何立場。
從簽了離婚協議書以後,他就已經沒有任何資格了。
對于這個認知,季宴廷的心又是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心口像是被人用刀剜了一大塊肉一樣,連杜戚風的挑釁都引不起他的怒火了。
他壓着嘴角,看也沒看點餐牌,冷冷的撇了一眼杜戚風,随口道:“一杯黑咖啡,不要奶不要糖。”
“好的,幾位客人請稍等。”服務員小姐姐說完以後馬上開溜,生怕杜戚風和季宴廷等下打起來殃及她這條池魚。
帥哥誠可貴,但生命價更高啊。
“你們把人家服務員吓到了。”
瞧着兩個互相不對付的人,池清頭疼又無奈。
他不知道季宴廷是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C城,也不知道季宴廷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三人之間一片沉默,誰也沒先主動開口,仿佛誰先說了話就落了下風了一般。
大約過了十分鐘,服務員小姐姐托着餐盤,将他們的咖啡和牛奶一一放在面前。
“你們的咖啡好了,請慢用。”
沉默被打破,池清捧着熱牛奶小口小口的喝,低着頭思考怎麽開口,對面的季宴廷卻終于把持不住率先開了口。
“池清,我們談談。”
池清動作頓了一下,他擡起頭來,“我們還有什麽可以談的?”
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笑了笑,“季先生這次來,是終于有空跟我去辦離婚證了嗎?”
季宴廷被他這句話哽得胸口發悶,他們之間好像除了去辦離婚證,好像确實沒有什麽好談的了。
問他去醫院幹什麽,生了什麽病,質問他跟杜家三兄弟是什麽關系?他一個馬上離婚成為前夫的人,有什麽資格問呢?
明知道池清喜歡自己卻一次次給冷臉的是他,懷疑池清婚內出軌的是他,一頭熱從B市跑過來的也是他,跟蹤池清到醫院的還是他。
說自己後悔了,還是說自己喜歡上池清了,不想離婚?
季宴廷什麽都說不出來,第一次有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或許溫子瑜說得對,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池清滿腔愛意傾注給他的時候他不珍惜,失去了以後又想着挽留。
可不就犯賤?
季宴廷沉默了太久,他一向都是驕矜冷傲的,仿佛永遠都是高高在上一般,任何人或者事都入不了他的眼,也包括池清的一腔深情。
就是這麽一個不可一世的人,此時卻露出了茫然又脆弱的神情,像是一只被主人抛棄了的大型犬。
像是被火燒到了一般,池清迅速的低下頭去,手指捏着長勺子攪動杯中的牛奶,攪起一圈圈的波紋。
池清不知道季宴廷心裏在想什麽,到底是喜歡了将近三年的人,他怕自己等會兒會心軟。
他語氣平靜的說:“如果季先生是為了離婚證的事情來的,那麽等會兒我就可以跟季先生走一趟了。”
池清一直提離婚證的事情,季宴廷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已經看清楚了池清是鐵了心要跟他劃清關系,只要離婚證一拿,大概他就永遠失去池清了。
他抿着唇,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池清。
他說:“池清,我不想離婚了。”
池清愣住了,明明季宴廷說的每個字都很好懂,可組合在一起從他嘴裏說出來,卻讓池清聽不懂了。
他愣愣的問:“為什麽?”
前頭不是還在懷疑他婚內出軌嗎?他以為就季宴廷那容不得半點沙子的性格,只會想着盡早和他把離婚證扯了,甚至還會嫌他惡心。
不離了還能是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他不成?
這個想法剛浮現在腦海裏,池清立馬自嘲的壓了下去。
季宴廷被他的目光刺得生疼,沒有任何解釋,只是扭頭不看他,“沒有為什麽。”
季宴廷的态度讓池清更加的看不透了。
“不離那可能就由不得季先生了。”
杜戚風比池清的反應還要大,傷害了他們家清清,他們都還沒跟他算賬呢,他季宴廷有什麽臉不離婚池清握住杜戚風的左手,對他搖搖頭:“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先別管,我跟他談談。”
杜戚風不爽的撇撇嘴,“好,你們談,但婚必須離。”
他的态度很堅決,他們兄弟三個,是絕對不會允許池清和一個傷害過他的人過一輩子的。
想都不要想!
“我跟我丈夫的家事,離不離婚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杜先生管得未免太多了吧?”
季宴廷目光冷厲,如果杜戚風不是杜家的人,他早就動手了。
杜戚風嗤笑一聲,攬着池清的肩膀:“就憑他是我們杜家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夾子當天晚上十一點更新,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