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
池清完全不知道在另一個市的人因為他而打翻了醋壇子,關了直播以後他讓杜戚風現在飯廳裏等一下,然後回頭将凍涼了的雙皮奶從冰箱裏拿了出來。
烤箱裏的小蛋糕已經烤好了,他戴着手套将烤盤拿了出來,将打好的奶油裱在小蛋糕的表面上,然後用夾子一個一個夾到盤子裏,又将前面做好的草莓雪花酥也裝盤弄好。
他念着還有兩個抽中獎品的幸運兒,均了兩份出來放在保鮮室裏,等會兒和三哥吃完就寄出去。
因為三樣都是甜品,吃完下去肯定會很膩,他又泡了一壺龍井茶用來消膩。
當造型漂亮的甜品一樣樣擺上餐桌,杜戚風真心實意的誇贊了一聲:“清清真厲害。”
池清心裏高興,嘴上卻很謙虛的說:“我也是跟着教學視頻做的,統共沒做幾次,除了賣相其他都算不上好。”
“只要是清清做的,那肯定都是好吃的。”
杜戚風拿起了叉子,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掏出手機對着餐桌上的甜品一頓猛拍,然後不懷好意的将照片發到了三個人的微信群裏。
戚風:〔圖片〕〔圖片〕〔圖片〕
戚風:清清專門為我做的甜品,可惜大哥二哥不在,不然就可以跟着一起嘗嘗了。
铖鋒:……
瑾珩:你是在報上次的一面之仇是吧!老三你給我等着!
大仇得報又狠狠地炫耀了一番,杜戚心情風暢快的哼了一聲,在池清期盼的目光下,先下手了一塊小蛋糕。
小蛋糕甜而不膩,入口即溶,濃郁的奶油香味在唇齒之間彌久留香,松軟的蛋糕一口咬下去時濃郁的蛋香味立刻爆發出來。
他雙眼泛起光亮,小蛋糕的口感确實很好,比之老宅裏的甜品師也不遑多讓,不怎麽喜歡吃甜味的杜戚風忍不住多吃了一個。
池清眼中帶着絲絲期望,“好吃嗎?”
Advertisement
杜戚風伸出大拇指,“好吃,這味道都可以去開店了,生意肯定非常好。”
沒人會不高興自己做出來的東西的到別人的贊賞,池清也不例外,他開心的挖了一勺雙皮奶。
兩兄弟很快就将幾分甜點都吃光了,池清吃不了太甜,很快就因為孕吐反應放下了勺子,剩下的大部分都進了杜戚風的肚子。
善後的工作被杜戚風自告奮勇的包攬了。池清将保鮮櫃裏的甜品包裝密封好,讓阿姨拿去按着上面的地址寄出去以後,便窩在客廳的沙發裏看綜藝。
杜戚風擦着手出來的時候,池清正好看到搞笑的地方,抱着懷裏的小黃雞抱枕笑得東倒西歪。
杜戚風立馬緊張的走上前去扶住他的肩膀,嗔怪道:“小祖宗你可注意點,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萬一摔到地上了怎麽辦?”
池清瞄了一眼從知道他懷孕以後就鋪上的厚厚的地毯,還是乖乖的坐直了身體。
“對不起三哥,我下次一定注意。”
他低着頭,認錯的态度十分誠懇。
杜戚風卻掐着他臉頰,語氣兇狠的說:“還有下次?”
池清立馬讨饒:“沒有下次了,我錯了三哥。”
杜戚風這才滿意的收了手。
鬧過以後,杜戚風陪着池清看了一會兒綜藝,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因為剛吃過下午茶沒多久,兩人都還是飽的,便讓營養師炖了一盅滋補的雞湯,随便吃了一點就算是晚飯了。
晚上的時候杜戚風沒有留下來過夜,因為案件還有後續的手續要處理,在陪池清到九點鐘左右以後,便起身離開了。
因為杜铖鋒和杜瑾珩一時半會的回不來,杜戚風便和池清約好後天自己親自送他去醫院産檢,池清自然答應了。
送走三哥以後,池清上樓洗了澡以後就躺床上睡了。
在另一邊的B市裏,季宴廷提着行李上了飛機,目的地正是C城。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在得知池清和杜瑾珩住在一起的時候,腦子一熱就買了飛往C城的機票,還帶着團隊以出差視察監督商業街修建為由,臨時在C城的分公司駐紮一個月。
飛到C城的時候已經是淩晨的十二點,張特助給他安排好了酒店,匆匆在酒店裏洗了澡以後,季宴廷本來因為工作了一天又連夜趕了飛機而滿身疲憊的,結果躺到床上的時候卻睡不着了。
今晚的C城難得星疏月朗,溫柔的銀白色月光穿過落地窗的玻璃投影在地板上,他起身走出了陽臺。
坐在陽臺的椅子上,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神幽深的盯着天上那輪彎彎的下弦月,一口一口的抿着酒。
不知過了多久,杯中的酒空了,他将酒杯擱到桌面上,沉默無聲的掏出了手機。
池清的直播間裏一片黑,留言區裏還是停留在那些關于池清和那個最後出現的男人的身份的猜測。
五指驀然收攏,他抿着唇将那幾條留言的用戶一條條舉報了一遍,理由是無錘造謠,結果自然是舉報不成功。
看着管理人員發來的舉報反饋信息,季宴廷沉着臉锲而不舍的繼續舉報。
連着舉報了幾次都沒成功,他煩躁的将手機扔到了桌面上。桌子是玻璃制的,手機貼着桌面前滑了一段距離,撞到酒杯杯腳以後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然後停了下來。
季宴廷視線落在相撞的酒杯和手機上,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剛剛做出那麽幼稚的事情的人,真的是他嗎?
他起身收起手機進了房。
季宴廷睡得晚,起得卻依然很早。
別人早上七點鐘還在被窩裏做夢的時候,他已經穿戴整齊出了門。從張特助手中開走了分公司的公務車,他按着私家偵探給的地址開車找了過去。
池清所在的小區保密性很好,沒有登記的車裏根本就進不去。季宴廷将車停在了小區外面,坐在車子裏抽着煙出神。
他平時很少抽煙,只有在心煩壓力大的時候才會偶爾抽兩支,但今天不知為何卻覺得香煙格外的讓他沉迷。
他的視線看似沒有焦距,實則一直遠遠落在小區的大門處。
會跑到這裏來完全不是本意,腦子一時發熱就跑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為了見池清一面?可是以池清那不愛出門的性格,他就算蹲到天黑估計也蹲不到人。
真要就這麽走了又似乎有些不甘心。
手裏的煙抽完了一根又一根,冬日的太陽不算熱烈,八點過後陽光依舊泛着涼意。
季宴廷摁滅了手裏抽到一半的煙,剛擰開鑰匙準備啓動車子離開,就看見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跑車開出了小區。
季宴廷眼尖的看見了坐在駕駛坐上的是杜家的三少杜戚風,副駕駛坐上是眯着眼昏昏欲睡的池清。
他看見杜戚風不知道和池清說了什麽,保時捷的超跑降下速度來停在了路邊。
似乎是怕冷到了池清,杜戚風将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了池清的身上,後者迷迷蒙蒙的回了一個像小太陽一樣溫暖的笑容。
杜戚風稀罕的捏捏池清的臉頰,将他軟軟卷卷的短發揉亂,然後在池清垮下臉之前,又細心的将劉海一下一下撥正。
季宴廷死死的握着方向盤,嫉妒得紅了眼。
銀灰色的保時捷緩緩啓動往前跑,季宴廷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進了市區的道路上,在分公司裏帶着考察團隊久等不到他過來的張特助鬥膽打了個電話過來。他忙着追前面的超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以後直接按了挂斷。
保時捷最後停在了醫院的露天停車場裏,季宴廷看着急診大樓幾個大字擰起了眉頭。
他們來醫院幹什麽?是池清生病了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季宴廷心髒一陣緊縮。他壓下心底的不安,跟着一起把車開進去了。
他找到車位停好的時候,杜戚風正好牽着池清的手從過道裏走向門診大樓。他沒有急着下車,而是等兩人走遠了一點以後才下車跟了上去。
杜戚風和池清沒有挂號,而是直接坐着電梯上了最頂層。季宴廷在樓層告示上看了一眼,最頂層是VIP病房和院長辦公室,沒有醫護人員帶着根本上不去。
他抿着唇,并沒有放棄,而是坐在一個不起眼的過道位置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電梯門。電梯每次的開合都能引起他的注意,但當沒有從人群之中發現池清的身影以後,眼中亮起的光芒又會迅速的熄滅。
期間張特助眼看着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了,反複給他打了兩通電話,他被擾得煩不勝煩,終于接了電話。
“總裁,您現在在哪呢?大家夥都等着您一起做視察工作呢。”
張特助十分焦急,不難聽出他語氣之中的委屈。
季宴廷十分冷酷無情的忽略掉,語氣冷厲的說:“我高薪聘請你們來是因為相信你們的能力,我不在你們就視察不了了嗎?”
“可是總裁……”
張特助還沒說完,季宴廷卻看見了池清被杜戚風擁着肩膀,姿态親密的從電梯裏出來他頓時心頭一股怒火燒起,打斷了張特助的話,“我還有事來不了,今天的視察交給你全權處理,回來以後交給我一份視察報告。”
說着直接挂斷電話,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迎面走來當然池清和杜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