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确認
“柏修,你做我男朋友,好嗎?”
盛初以為柏修會想也不想地答應,并且開心地抱起她來轉圈圈。結果,柏修回答得是很幹脆,卻是否定,“不好。”
他拿碗的手頓住,因為盛初的擁抱而肌肉不自覺地繃緊,身後的柔軟溫度,透過薄薄的襯衫傳遞過來,是他心底肖想已久的。但是,他不答應。
柏修說:“男朋友?你以為,我僅僅是想做你的男朋友嗎?”
不,他不是。
盛初:“……”
這麽溫情的時刻,不應該簡單而浪漫嗎?她總感覺不小心又觸到了柏修某個沙雕的神經,讓她的表白顯得異常的突兀,成為了笑話。
她想松開手臂,不再擁抱他,然而,從相逢以來,柏修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現出了強勢的一面。他一手按住她環繞在他腰間的疊加的手掌,另一只手放下了碗,也一齊按住。
他不容置喙地道:“小初,你太小看我了。”
“我每天給你做酸菜魚吃,你以為我為得是成為你的男朋友嗎?不是的。”
“我想和你住一間房,睡一張床,”他放低了聲音,磁性的聲音在安靜的廚房裏異常的性。感迷人,“我想和你結婚,成為你的法定丈夫。”
他此刻迫切想看到盛初的臉,面對他對她的如此貪婪野心,此刻的她,又該是什麽樣的神情?
就着背後擁抱的姿勢,柏修轉過身來,反客為主,手攬住盛初的腰身,将她環在了自己的懷裏,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勢而不容拒絕地吻上了盛初的唇。
霸道總裁終于霸道起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由淺嘗辄止逐漸深入。在酸菜魚彌漫的香味間,兩人抱緊了對方,有人的手不老實地在對方身上逡巡,然後被按住。
盛初一邊仰着頭,一邊忍不住分神想着,她和柏修複合時候的地方,是在廚房,而且,居然不是彌漫着淡淡的花的香味,而是酸菜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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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m,就很,柏修?
霸總有毒吧。
終于分開,柏修意猶未盡,他低頭輕輕地啄了一下伸出殷紅的唇瓣,唇齒相依間,滿是濃濃的貪戀,“要不,我們不吃飯了?直接吃……”
盛初一把推開了他,臉上還有未褪的紅暈,“酸菜魚快涼了,吃飯吧。”
就很冷漠無情。
柏修感覺自己受到了傷害,然後再度撿起了自己的劇本,他舔了舔自己的唇,“本次服務是否滿意?麻煩結算一下。”
“對不起,你人設不對。”
窮小子是有尊嚴的,而不是他這樣沒有底線的,既想占便宜,還想拿錢,世上哪有這麽兩全其美的好事?
盛初走向了客廳,往餐桌旁一坐,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黑卡,輕拍在桌子上,“想要嗎?給我盛飯。”
“好嘞。”、
柏修見好就收,而且,他的小初餓了,要吃飯,他做的飯。
整頓飯,柏修吃一口看一眼盛初,眼中的愉悅幾乎肉眼可見地要溢出來。
盛初随便他看,做了這麽多年扶貧辦主任,和那麽多厚臉皮的仙們打過交道,她的臉皮足夠厚,只要她不感到害羞,她可以一直不害羞。
就算是男朋友也一樣,看就看呗,又不會少一點肉,而且,她自覺長得挺好看的,忍不住看她也是應該的。
吃完飯,盛初主動要求刷碗,哪怕柏修攔着不讓,也堅持刷了碗。以前,柏修做飯柏修刷碗,她給了錢,問心無愧。但是,今晚她表白了,柏修已經是她男朋友了,對于情侶來說,一個做飯,另一個就得刷碗,這樣才能平衡,才能走得長遠。
柏修沒搶過她,就守在旁邊,一會給她擠一點洗潔精,一會給她擰開水龍頭幫她放水刷碗。就那麽一點碗盤,盛初覺得,柏修比她這個洗碗的還忙。
洗完碗,盛初切了水果,從網上找了一部電影,打開投影儀,和柏修一起看。柏修想看恐怖片或者鬼片,他打得什麽主意,盛初一清二楚,她否定了他的提議。
年輕人想太多了,喜劇片是不夠好看,還是不夠好笑?
一個平常的夜晚,卻因為兩人感情的升溫而心情愉快。喜劇片也不負它的高分評價,盛初看得很是盡興。
臨睡前,柏修試圖和盛初一間房。他甚至不惜用上了美男計,剛洗完的頭發蓬松,還有一點點的水滴,順着發尾落在了脖子上,一點點向下,被睡衣遮住,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惹人遐想。
柏修拉了拉自己的睡衣,露出了自己精致的鎖骨,“我們一起睡,好嗎?一個人睡覺多孤單啊,對不對?”
盛初沒有浪費他的表演,多看了他兩眼的鎖骨,“不對,太擠了。”
柏修再度誘惑:“一起睡,我就給你摸……鎖骨。”
盛初搖頭,拒絕,“謝了,我還是想自己睡。”
柏修立馬拉起了自己的睡衣,不答應他那就別看了。
盛初:“……”
她幹脆利落地将門當着柏修的面拍上。
盛初翻出手機,跟好姐妹儲樂彙報自己感情的新進展,“姐妹,我和柏修又在一起了。”
儲樂秒回,“這個又字,用得很是妙啊。”
儲樂早算過卦,這兩個人遲早會複合在一起,所以,對于這事,她沒有多驚訝,反而有一種“終于”的塵埃落定。
兩人嘻嘻哈哈地又扯了幾句,儲樂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今天我去了天界一趟,然後去天帝那裏的時候,不小心偷聽到了一些話,是關于你媽媽的。”
盛初:“我媽媽?”
她爸從來沒有講過她媽媽的事情,甚至沒有告訴過她,她媽媽是誰。若不是她爸不能生孩子,盛初差點都以為她是她爸自己憑本事生下來的了。
儲樂一直被稱為小土地神,是因為她媽媽是土地神。而在她媽媽上任土地神之前,還有好幾任的土地神。按照儲樂從傅予和別人聊天時聽到的話來說,盛初的媽媽就是那幾任土地神的其中一個。
“聽說當時是犯了什麽錯誤,被當時的天帝傅敞發落到人間,成為土地神的。”儲樂說,“據傳說,你媽媽來到人間後,心情抑郁,走到了人間最大的沙漠中央,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
儲樂話說到後面,有些猶疑。挖個坑把自己埋在沙漠裏面的這個土地神,以前她還當做笑話講給過盛初聽。當時,兩個人抱在一起笑得前仰後合,眼淚差點都笑出來了。但是,現在這個笑話的主人公變成了盛初的媽媽,兩個人都笑不出來了。
太荒謬了。
盛初沉默了一會,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你說這事,我爸知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話……
儲樂:“我覺得,可能是知道的吧?”
她也不太确定,但是聯想到這幾年盛初爸爸不見蹤影,也聯系不到,他……
盛初說出了兩個人的猜測,“他不會去沙漠裏挖沙子,挖我……媽媽趣了吧?”
儲樂:“……”
盛初:“……”
這也太……但挺符合盛初爸爸不靠譜人設的。兩個人在電話裏幹巴巴地說了“晚安”,“那什麽,睡吧?”
“睡吧睡吧,太晚了,腦子都不太好了。”
盛初挂了電話,關了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感情的事情有了進展,又突然有了她媽媽的消息,這兩件事情都讓她心情激蕩,難以入眠。
一門之隔的客廳裏,盛初也感覺到柏修沒有睡着。盛初有一個小癖好,她喜歡睡沙發,有一段時間,她午覺全部都是睡在沙發上。為此,她特意重新買了一套沙發,又軟又寬又長。那套沙發睡起來很舒服,哪怕是睡了柏修如此高的男人,也不顯得逼仄。它是這套房間裏最貴的一件東西,剛買回來的那段時間,盛初完全舍棄了床,全部睡在它上面。
現在,柏修,躺在沙發上面,偶爾翻身。盛初撥動中空氣中的靈力,去感知着他的動作,她感覺到,一直躺着沒有入睡的柏修,突然起身,穿上鞋後,直直往她的房間而來。
搞夜襲?
“你睡了嗎?”他問。
聲音不大,在寂靜的夜裏,伴随着遠處的汽笛聲,有些缥缈起來。
不知出于何種心理,盛初沒有說話,假裝自己睡着了。
柏修沒等到回應,他擡手敲了敲門,他說,“我知道你沒有睡着。”
隔着一扇門,兩個心跳聲漸漸同一頻率,“撲通撲通”。
柏修再度開口:“我就是想和你确認一件事。”
盛初剛想告訴他,別想了,她是不會放他進來睡的,再跨前一步,她打斷他的腿。
“……我現在是你男朋友了嗎?”柏修問。
一股難言的愉悅包圍住了盛初,她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來,連說出口的話都帶着笑意,她說:“是。”
是的,他是她的男朋友,他們現在是一對戀人。
那笑意似乎也感染了柏修,他勾起了唇角,再度躺到沙發上,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在柏修均勻的呼吸聲中,盛初也睡了過去。
第二日,陽光灑了進來,盛初一睜眼,對上了貔貅少年清澈的眼眸。
盛初:“……”
門外,是柏修深情的喊起床服務,“小初,我買了油條豆漿,你起床吃點?”
盛初再一次裝睡,并且慶幸昨晚鎖了門,不然柏修現在推門進來,她除非當場打死貔貅,否則她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柏修喊了兩聲,沒有人答應,他以為盛初昨晚一開始睡不着,這會要補眠,便心疼自己的女朋友,沒有再叫,他把早飯留好,寫了張紙條放在餐桌上,他拎起包出門去了。
窮小子要去賺錢啊。太陽高懸,光照燦爛,啊,又是辛勤打工的一天。
關門的聲音響起,盛初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伸手就去打貔貅,“不能随便進女孩子的房間,你爸媽沒有教過你嗎?”
貔貅躲開,打開門溜了出去,“沒有,我沒有爸媽。”
上古神獸,從天地間誕生,沒有爸媽。要是有爸媽就好了,貔貅可羨慕他班上的同學了,沒有錢就伸手問爸媽要。唉,他也想有一對爸媽,可以當一個快快樂樂的啃老族呢。
可惜老天沒給他這個機會。
等盛初洗刷完,穿好衣服出來,貔貅已經把柏修買給她的豆漿、油條吃得幹幹淨淨,還對她點評了一通,“挺好吃的,就是有點少啊。”
盛初:“……”
吃了她男朋友給她買的早飯,她望着他的目光帶了凜冽的殺意,“有事快說,沒事就回去上課,別曠課了。”
貔貅抖了抖,抱住了弱小可憐的自己,“我來是想告訴你,我知道夏寒在哪裏。”
盛初狐疑,“你怎麽知道?”
“傅敞來找過我啊。”貔貅撓了撓頭,“應該說,我來人間,就是傅敞讓來的。”
傅敞一直不死心被幽禁,他一直謀劃着能夠東山再起。但是,他被傅予看得死死的,沒有機會,他找上了貔貅。上古神獸總有獨特之處,非是一般仙人多能比拟。貔貅欠過傅敞的人情,加上是來他一直想來的人間,貔貅就順勢答應了他。
但是,貔貅不喜歡傅敞,尤其不喜歡他對着他說話像是喚狗一樣的語氣。他是上古神獸,可不是狗。所以,在答應傅敞以後,他又悄悄找上了天帝傅予,把傅敞找他來人間扶貧辦搗亂的事情說了。傅予表示他已經知曉,讓貔貅不要打草驚蛇,只管來人間就是。
貔貅:“前兩天我看了部電影,是個諜戰片,我這才知道,我自己居然是個雙面間諜,可真是酷。”
盛初:“……”
“傅敞來找你幹什麽?”
貔貅不滿意盛初對他雙面間諜身份的不重視,他再次強調了一遍,得到了盛初敷衍地誇了一句你真棒才罷休,“他來找我策反你,他說,人間這裏,扶貧辦很重要,你更重要。”
天界想建設,派了許多仙人來人間學習。除了貔貅、陳勾他們這麽混日子的,多得是優秀人才。他們在人間的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甚至行業領航者也不少。那些,才是天界的未來。
對于他們,盛初與他們的接觸不多,他們都忙,大家也都是靠着網絡聯系。尤其是實驗經費欠缺的時候,與盛初的聯系越發頻繁。盛初對他們向來大方,就是給錢、給錢、再給錢。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
偌大的扶貧辦,能夠讓盛初頭疼的,都是貔貅、陳勾這樣不思進取,喜歡撿垃圾搬磚混日子的。
貔貅這話說得沒錯,天界駐人間扶貧辦,都是靠盛初的錢在支撐,若是沒有她,沒有錢的扶貧辦寸步難行,也沒了存在的意義。
“傅敞想拉攏你,再通過你,拉攏所有接收過你資金幫助的仙人。”
傅敞知道,現在建設社會主義新天界勢在必行,他不會逆潮流而上,但是,若是這些建設新天界的仙人都站在他這邊,那麽傅予這個天帝就沒有必要當了。
傅敞打得一手好算盤,意圖竊取別人的勝利果實。但他不知道,這些都在傅予的掌控之中。
貔貅,“我已經把傅敞的蹤跡透露給天帝傅予了,夏寒的事情,你不要擔心,天帝自會解決。我今天來,主要是幫天帝來的。”
“他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盛初沒反應過來,“你跟我說對不起,是對不起我花在你身上的心血嗎?既然如此,還不趕快回去上課,争取早日成為一名大廚師?”
“不是,是天帝托我給你帶話,他要和你說對不起。”
盛初沒說話,傅予這是在為沒有告訴她,傅敞來人間的事情道歉。傅敞目的在她,一來就綁架了柏修,還綁走了夏寒。若不是柏修意外對靈力無效,恐怕他已經被媚術控制住,身體受到嚴重影響,非死即傷。那她,估計也好不道哪兒去。
後果不堪設想。
“道歉哪有帶的?”貔貅不滿地抱怨,“但是他非讓我帶,那我只好帶了。”
盛初:“知道了,你快上課了,趕緊回去吧。”
“不是,還有事呢,道歉只是順帶的。”貔貅說,“當初我轉首把傅敞賣給了天帝,天帝跟我承諾說,到了人間,他會給我很多錢,夠我游山玩水的那種。”
“之前,一直顧忌着傅敞發現,我沒敢給你提這事,現在,我雙面間諜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等天帝找上傅敞,他肯定就明白是我告的密。所以,你現在是不是該給我錢,讓我可以幸福快樂地去游山玩水了?”
還上什麽課?出去嗨呀。
不枉他忍着靈力反噬的疼痛,擅自使用靈力來找盛初。
盛初不明白,“天帝承諾給你錢,你問我要什麽?”
貔貅理直氣壯,“天帝說他沒有錢,錢問你要就行了。我們天界,誰不是問你要的錢?”
盛初:“……”
被人當做錢罐子的盛初怒了,提溜着貔貅就要扔出門,趕他去上課,“誰承諾給你錢,你問誰要去。”
“還有,告訴天帝,你帶來的道歉我不接受!”
沒要到錢的貔貅不甘心,繞着沙發和盛初轉圈圈,“要不然,你先把錢給我,你再問天帝要?——我早飯還沒吃飽,你給個早飯錢總行了吧?”
去而複返的柏修打開了門,看到了女朋友,還有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
一大早,就幽會?
當然,柏修沒有這麽想。他覺得自己的女朋友審美還是在線的,和面前這個瘦弱的少年相比,他高大俊美,盛初眼瞎了也不會看上對方。
但是,柏修依然表現出自己在生氣,他很憤怒。
實則他的心裏樂開了花。
他昨晚已經成功上位,成了盛初的男朋友。現在,是時候發揮他男朋友的主權地位,來表演吃醋的戲份了。
激動.ipg。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