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九魂歸位,魔尊降臨! (1)
随着靈機子的驚呼,範逸臣忽然發出了一陣陰森的笑聲,他猛地高呼道:“日月遮天,飛鷹展翅,以證我大魔尊重降于世間!”随着他的叫聲,手中的那對護臂猛地被他抛向了高空,然後天空一下子變得昏暗起來,像是被一道黑幕遮住了一般。然後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一個深邃的像是從亘古而發的吟唱響了起來,似乎唱的是古老的歌謠。然後地面傳來了巨大的震動!
就像是遇到了山呼海嘯一樣,無比巨大的波動将他們每個人都抛向了高空,然後他們就驚訝的看到地面上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有的山巒、河流都改變了形狀,然後向下翻去,又有更多的山峰拔地而起,向着雲霄直插。地面開始向下沉降,咕嘟咕嘟的冒起了一個個的大氣泡,然後凝結成結實的地面,上面顯現着一道道的龜裂,地上到處是殘破的屍體和兵刃,轉眼之間,所有人都像是置身于一個古戰場之中。
這時範逸臣淩躍在半空的身體高高的躍起,他手中已經取出了一片旗子,迎風招展,在空中揮舞着越變越大,然後帶着他向上飛去,越飛越高,一直到了淩駕于衆人之上的高空,才大呼了一聲:“九星齊聚,請拜将臺!”
随着他的喊聲,本來已經漸漸落在地上的修士們,驚異的發現,又有八個人取出了旗子,只一揮舞,他們的身體就随着向上飛去,九面旗子迎風招展,整個空間內的靈氣飛速的流動起來,然後地面裂開了一個巨大的深溝,從裏面升起一座法壇。
那座法壇呈四方之形,兩側分立着一杆獵獵的戰旗,迎風作響。範逸臣迎頭拜倒,喊道:“請魔尊登位!”然後将手中的旗子抛了出去。
另外八人也紛紛抛出了手中的旗子,九杆旗在空中各居其位,形成了一個法陣,周圍的靈氣瘋狂的向着這裏聚攏,然後在空中緩緩的凝結出了一個虛影,他身高數丈,頂天立地。一步一步的踏上拜将臺!
那個虛影走到中央的座位上,然後緩緩的坐下去。範逸臣用手一揚,一道青光照在了陣旗上面,就發出閃亮無比的光芒,那虛影緩緩的喝道:“腿來!”然後從地面上飛起了一對護膝,飛快的與虛影融合在了一起。
另一人也催動了陣旗,又閃起一陣光芒,虛影喝道:“臂來!”一對護臂就飛了起來,融合在他的雙臂之上。
護心鏡,戰靴,護背鏈子甲,一件一件的法器飛了起來,與虛影拼接在一起,無方說的沒準,這九個部件整合起來,果然就是一件戰甲!
所有人都驚詫的看着空中的變故,随着陣法的流動,八個部件都已經飛了起來,連無方手中的那對護肩,也融合在了那道虛影的雙肩之上,空中,已經顯現出了一個将軍的巨大形象。
這時那個将軍沉聲的說道:“頭來!”
第九杆陣旗靜靜的站在那裏,平靜的如古井不波。
那個将軍開始狂躁起來,他重重的用腳跺着地面,大聲的高呼:“頭來,頭來!”他的腳重重的跺在拜将臺上,每跺一下,這個空間都顫動一下,就像是山搖地動一樣。
範逸臣等人的臉上也露出了驚惶之色,顯然這是他們事先沒有預料到的事。他在空中用淩厲的目光掃視着下面,沉聲說道:“誰藏了最後一件,速速交出!”
靈機子怒道:“範逸臣,你這是在幹什麽!你們集齊了九件法器,難道要過河拆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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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逸臣朗聲笑了起來:“靈機子道長,結丹修士所做的事情,難道還要向你們交代嗎?”
有一個人驚呼了起來:“他這是魔器,這是遮天戰甲!”
範逸臣冷笑了一聲,“請家主!”九個人同時躍了起來,他們在半空中打出了無數繁複的法訣,然後那九杆陣旗飛快的搖動起來,渾厚的靈氣在中央凝成了一個深潭,範逸臣從袖中取出了一面鏡子,對着一照,頓時折射出大片的白光,然後在半空中又凝成了一個虛影,正是範家的家主範思賢!
無方低呼道:“這是臨光照影之術!”
所謂臨光照影,即是結丹以上修士才能采用的一種秘術,在短時間內,将自己的神識化作虛影投射過去,雖然發揮不出本尊實力的一成,但卻能夠完全貫徹本尊的思想,算是一種分身之術,只是如果虛影受到傷害,神識将會大損,一般很少有修士用這種秘術。
範思賢的身影投射出來之後,就靜靜的立在空中,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嚴厲,“為何還不施血祭之術?”
範逸臣單膝跪下回禀道:“回家主,頭顱尚未歸位!”
範思賢冷冷的道:“以血祭之,如何不歸!”他轉身喝道:“拜将!”
九個人轟然應是,範逸臣抄起了一杆陣旗,迎風招展,頓時變得鋪天蓋地一般的大。範思賢伸手接過,然後喊了一聲:“諸神請歸位!”地面就有如同長虹經天一樣的湧起了無數根光柱,顧顏用心看了一下,正好是九十九條!
他把大旗往空中一抛,然後就有一條光柱沖了起來,在半空中卷起了那面大旗,然後“啪”的一聲,像是碎瓊亂玉一樣在半空中破成了碎片,點點的白光聚攏起來,最後形成了一個人形。範思賢的大袖一揮,從他的袖中飛出了一幅長長的圖畫,然後喝了一聲:“疾!”那個人形就一下子被吸附在圖畫之上。
人群中頓時傳出了一聲慘叫,那位道人靈機子極為凄厲的叫了一聲,他身體裏的精氣像是一下子被抽幹了,整個人像個癟癟的氣囊一樣的倒了下去。而他的身體裏則沖起了一道血影,飛快的撞在了那個将軍的身上,一下子浸沒在那對護臂之上。
本來斑駁的護臂頓時閃亮起來,像是發出了沉寂多年之後的光彩。範思賢冷冷的道:“第一魂歸位,旗來!”
62章 頭顱何在?
這位範家主伸手一招,第二杆旗就飛到他的手中,迎風一展,又有一條光柱飛起,一個人影浮現在半空,與先前的過程相同,又是一條血影,與那對護膝融合在一起。如此三番,直至八條血影都與那副戰甲融合起來,本來只是一個虛影的戰将已經漸漸變得實體化,只是肩部以上仍然是空空的。
這時範思賢已經拿起了第九杆旗,迎風招展之下,第九個人影浮現在半空,那是一個身着青衣,神情淡然的少女,正是顧顏!範思賢疾聲喝道:“頭顱何在!”
他将手中的圖畫一展,頓時如經天長虹一般的延伸了數十丈長,無盡的白光向着顧顏的虛影投射過去,像是要把她的軀體完全吸附進畫中。
顧顏只覺得頭痛欲裂,像有無數根鋼針在拼命的攢刺着她的識海。法寶囊內的頭盔在不停的震動,像是要沖破她的束縛飛出來。
這時就覺得有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喝了一聲:“走!”然後她的身影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等顧顏覺得識海中的刺痛減弱之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一個地穴之中。身邊站着的是黑衣的無方。而岳明戈則站在洞穴口處,面色凝重的擺動着面前的幾杆陣旗,在前面布下了一個小型的法陣。
洞穴外面陰風慘慘,幾杆陣旗迎風搖擺着,在寒風之下顫顫巍巍,像是随時都有倒下的危險。
顧顏強撐着站起身來,向無方道了一聲謝,說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無方沉聲說道:“他是要搜集星海魔君的神魂,讓他從死地複生!”
顧顏驚道:“這怎麽可能!”一個修士,無論他生前的修為如此高深,殒落之後,軀體就會化為埃塵。強大的修士,可以将自己的神念留在世間,但那只是一縷神識,遠不如本體的強大,通常随着年深日久,或者本來任務的完成,就會随風化去,變成天地間最為根本的元氣。死而複生之類的話,只不過是凡間那些凡夫愚婦們的傳說而已,作為一個修仙者,顧顏清楚的知道,世上根本不會有這等事!
已經布置好法陣的岳明戈沉聲說道:“這并不是不可能!”他盤膝坐在地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像是方才布置法陣,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
“這是修魔者中一種十分陰毒的法術。星海魔君當年殒落在此地,這裏就是遺留下來的古戰場。他被十幾名修士圍攻,最後亂刀分屍,他的神識雖然散去,但遺留的怨念卻不能消退。依附在他的戰甲之上,需要用道家的玄門秘術鎮壓,經歷上萬年才能夠化去。
“範思賢用的是血祭之法,讓被分為九個部件的戰甲,各自認主,尋找一位最契合自己的主人。然後用他們的精血元氣,重組星海魔君的身軀,然後再将戰甲上的怨念,煉化成為神識,最終使這個虛影凝結成為一個實質的生命。這就是九血煉魂之法!”
岳明戈一口氣說完了這一連串的話,然後目不轉睛的看着顧顏,“顏道友,我不知道這是否是你的真名。但方才範思賢在空中用九血搜魂陣,居然搜不到你的神魂,難道你是一位修魔者,有秘法逃脫他的掌控嗎?”
顧顏似笑非笑的說道:“岳兄果然慧眼,能看出這麽多東西,只是不知道,你希望我是,還是不是呢?”她同樣注視着岳明戈,“岳兄號稱是來自海外,來歷難測,對此地的掌故卻又了解的十分清楚,我倒是有些懷疑,你是範思賢派來的卧底呢?”
她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岳明戈,掌心托着那盞燈,紫色的火焰在燈芯上不停的閃爍着,另一只手掌夾着三支銳金箭,铮铮的作響。另一邊的無方雖然沒說話,但也用十分淩厲的目光看着岳明戈,顯然都做好了随時出手的準備。
岳明戈愣了一下,苦笑一聲:“二位,現在我們同處一室,都是患難之友,難道還對我有什麽懷疑嗎?”
顧顏淡淡的道:“你若不說出來歷,把剛才的問題解釋清楚,我不介意先鏟除一個未知的禍患。”
岳明戈苦笑道:“顏道友行事果然是果決,實不相瞞,在下并非海外的修士。”他神情肅然的說道,“在下來自上清宮,是掌教鳴玉真人親傳入室弟子。”
顧顏頓時動容!她來洛地不久,但在海外的時候,就聽洛地的修士說過,上清宮的掌教鳴玉真人,擁有結丹後期的境界,是洛地修為最高深的修士,據說是洛地近千年以來,最有希望結嬰成功的人。他的親傳弟子,至少能與一個修仙家族的族長比肩,居然會毫無聲息的混進了這裏!
無方也有些詫異的看着他,“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岳兄身為掌教真人的親傳弟子,會化妝成一個無名的煉氣修士,到這裏做生死之搏嗎?”
岳明戈嘆道:“我此來身負重任,這時多說些也無妨了。在數萬年之前,修仙者與修魔者曾經進行過無數次的大戰,洛地是主戰場之一。這座太華山,當年就是星海魔君殒落的主戰場。本來玄水之濱,并沒有這座太華山,那是當年那些具有翻天覆地大神通的修士,用絕大的法力,削平了無數土地,硬生生拔起來的這座山峰!”
顧顏不禁悠然神往,她仿佛又回到了在混沌空間內的時候,無數的景象沖擊着她的腦海,那些可以翻江倒海神通廣大的修士們,肆無忌憚的展開着他們的争鬥,日為之魇,月為之蝕,天地為之折服,風雲為之變色。
岳明戈繼續說道:“上清宮創派的祖師,就是在當年的大戰中幸存的一位修士。他在玄水之地扶持起了範家,主要的任務,就是讓他們看守住太華山,牢牢守住當年由九位修士用玄門秘術設下的法陣,鎮壓着那件遮天戰甲!”
63章 九血煉神魂
岳明戈說道:“那件戰甲上雖然附存着當年星海魔君的殘念,但經歷了如此之久的時間,已經不足為慮了,這幾千年來,上清宮對此事并不算怎麽重視。可是最近,範家的舉動就變得古怪起來。尤其是最近,他們廣泛的征召玄水一地的煉氣修士,上清宮的一位長老就猜測,他們可能是在圖謀一種破陣的秘術!”
“當年修士們布置的法陣,經歷了這麽多年,已經開始漸漸的殘破了,以結丹修士的修為,并非難以破解。但最後一道卻十分巧妙,修士們用精妙的手法,把陣法中的靈氣控制在一個十分微妙的程度,低于煉氣八重的修士進去之後,會受不了其中的靈氣威壓而受傷,高于煉氣十層的修士,只要一出手,就會引起陣法中靈氣的混亂,從而使整個陣法最終坍塌。那樣整個太華山都會被削平。”
“但是沒想到範思賢會用這樣的方法來破陣,他的思維果然是超脫于常人的。他以九十九名修士的精血為引子,制作了靈符,然後打開了陣法的缺口,這樣可以使陣法中的靈氣維持七天的穩定。在這七天之中,需要找出戰甲的九個部件。于是他又用築基丹做引誘,使得大家自相殘殺,用精血來喂養戰甲,最終使其達到認主的目的。等到九個部件全部現身之後,就是他施展九血煉魂之術,使星海魔君複生的時候了!”
顧顏問道:“如你所說,星海魔君遺留的殘念,經歷了數萬載之久,還會有多大的威力呢,就算是用這樣的秘法讓他重生,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無意識聽人擺布的傀儡而已,又有什麽意義?”
岳明戈道:“星海魔君當年的修為可以通天徹地,聽說距離化神也只差一步而已。就算是他殘餘的神魂,如今至少也有結丹的修為,一具結丹期的傀儡,難道還是常見的嗎?至于他們是否還有別的需要,這就要請教修魔者了。”
兩個人把目光都投向了無方。他輕輕振了一下黑色的鬥篷,沉吟着說道:“我的修為不高,聽過的傳說也有限。但是聽說過有一種秘法,能夠從殘餘的神識之中,搜尋出生者之前的信息,或許他們想通過這個方法,尋找星海魔君生前遺留下的某些線索吧。”
顧顏起身說道:“不管怎樣,現在他們的重生之法已經失敗了,範思賢盛怒之下,必然要搜尋我們三個人。我們還是趕緊想想逃生之法吧。”
岳明戈說道:“我在入陣之前,已經将自己的猜測回報給了上清宮,他們應該不久就會派人來了。只是我們在陣中,不知外面的變化。或許現在的範家,早就天翻地覆了也說不定。”
顧顏不禁笑了,“岳兄,如果外面發生了大的變故,範思賢還會出現在陣中嗎,看他的樣子,顯然對應付如今的情況游刃有餘。現在你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命吧。”她又轉頭看着無方,“無方道友,你本來是修魔者,與他們實在算不上敵人,沒必要跟着我趟這一次渾水的。”
無方冷冷的說道:“我行事向來有仇必究,有恩必報。你救過我一次,這次我絕不會袖手旁觀的。至于其它的事,出了陣再算吧。”
岳明戈說道:“其實也不必驚惶,根據我的測算,這個陣法的平衡只能維持七天,今天已經是第六天。而且他們剛才施展了煉魂之術,陣法中的靈氣穩定已經被打破,或許用不了半天,陣法就會消散,只要在這段時間內,不要讓那些人找到我們……啊呸!”
他剛說到最後幾個字,外面就傳來了陰森的笑聲,然後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喝着:“還我頭顱來!”
顧顏不禁“撲哧”的一笑,她居然想起了在紅葉谷的時候,那個同樣擅長陣法的方明。他每當說“只要……不要……”的時候,那些不好的結果就往往會不像人期待一樣的發生。眼前這個岳明戈,與他可真有些相似。
她這一笑,讓如臨大敵的嚴肅氣氛變得寬松了些許,岳明戈沉聲道:“我用玄門陣法擋他們一陣,你們先撤。”
顧顏苦笑道:“如今已是死地,撤到哪裏,只有一搏了!”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危及性命,那麽一定在第一時間逃進自己的混沌空間,只是是否要救這兩個同伴呢,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們身處的地穴,其實就是一個地面上的大裂縫,被布置成洞穴的形狀,岳明戈布置了一個簡單的匿形法陣,只是想拖過這多半天的時間。沒想到這還不到一個時辰,人家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他從手中掏出那個圓盤,将它翻過來,上面畫的密密麻麻的全是符篆,他掐動靈訣向外一揚,然後就泛起一片青蒙蒙的光,洞口的幾面陣旗都開始晃動起來,然後以陣眼為中心,靈氣飛快的聚集起來,形成一陣陣的波動,把洞口緊緊的封堵住。
洞口外的人哼了一聲:“米粒之珠,也放光華!”話音未落,門口就出現了一只黑色的大手,鋪天蓋地的壓過來,五根手指箕張,一下子就把陣旗抓在了手裏!
岳明戈只覺得心頭一甜,頓時一口血就噴了出來,這時無方沉聲喝道:“他的修為并不駭人,這是修魔者的秘術!”
岳明戈聽了他的話,才猛省過來,在這個陣法當中,沒有人能夠超脫煉氣十層的修為而存在,即使這個傀儡也是一樣。他這麽快就破去自己的陣法,顯然是有另外的秘術了。但他只是一個傀儡,怎麽會有這樣的神智呢?
這時他們所在的洞穴,整個洞口都被那只大手一把掀了起來,然後就看到一個身高數丈,頂天立地的人形站在那裏,肩部以上仍然是空空如也,只是現在的上面卻坐着一個人,正是範逸臣。他手中依舊拿着那杆旗子,随着他不斷的揮動,那個傀儡就随着他的舉動而動作,在他的身後,另外的八名範家子弟,都各執一杆大旗,做出一個法陣的形狀,為這個傀儡的移動提供支撐。
64章 上清宮鎮法
無方站在他的身後,沉聲說道:“他們這是用陣法,做為一種替代。九血煉魂,有八魂已經歸位,只差這一個。九魂不能合一,于是前面彙合的神魂就要消散。只要撐過十二個時辰,這個傀儡就會自然消散,神魂化作天地元氣,再也不能複生了。”
岳明戈苦笑了一聲:“莫說十二個時辰,恐怕就連眼下這一個時辰也撐不過了!”面前這個傀儡大手一揚,他手中就出現了一柄巨大的戰斧,然後重重的斬了下來!
三個人飛快的躲開,各自放出自己的靈器。那柄大斧劈在了半空,頓時在空中形成了一股奇異的旋流,仿佛這一斧将周圍幾丈方圓內的靈氣全都吸盡了一樣,他們的靈器再也不能顯現出威力。
坐在肩膀上的範逸臣冷笑了一聲,他又把旗子一揮,傀儡就揮舞着大斧橫着一劈,岳明戈的古劍與無方所發出的彎刀都被他攔腰斬斷,顧顏的青雲錐也散失了光彩,跌落下來。
這時身後的八個人同時将旗子翻卷,八面大旗在風中不停的舞動飛揚,那傀儡的雙腿不停的邁動,幾步就跨到了衆人的跟前,手中的巨斧舉起,凝在了半空,範逸臣沉聲說道:“這位道友,你還不把東西交出來嗎?”
顧顏微微的揚起頭,看着他。雖然兩人的身高相差如天淵,但她并不畏懼,只是平靜的說道:“交出來,你就能放過我們嗎?”
範逸臣聽她的口氣有松動之意,頓時大喜道:“敝家主曾經說過,每個手執部件的人,都可以去換取一粒築基丹,這個約定,依然有效。只要你現在交出那個頭盔,出陣之後,一粒築基丹必然奉上!”
顧顏淡淡的道:“貴家主都把我們當成瞎子嗎,如果範家主依然能踐前約,方才死去的八人豈不是很無辜?”
範逸臣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好言相勸你不聽,莫怪我心狠了!”
岳明戈高聲說道:“範思賢私自修煉魔功,已經觸犯了洛地的禁忌,無論是上清宮還是其它的五個家族,都不能容他。你們何必跟着他一錯再錯?”
無方低聲說道:“這些他們是不會聽的,九血煉魂之法,如果不成,施術的九個人,都要以性命作為祭品,否則所有人都會受到反噬!”
岳明戈沉聲說道:“看來只能一搏了!”他口中忽然作聲長嘯起來,然後身上的那件長衫片片碎裂,露出裏面一身純白色的道袍,上面繡着八卦的圖案。他用手一牽,從腰間扯下了一條長長的玉帶,揚手揮了出去。
然後他右手已經擎出了九根香,說道:“請借火一用!”顧顏的手掌一張,那盞燈就出現在掌心,她撚唇輕輕一吹,一道紫色的流光就順着她的嘴唇向前延伸而去,一直延到了燈芯之上,然後一團紫色的火焰就飛了出來。
火焰在半空中延展成了一條火蛇,九個香頭飛快的被點燃,岳明戈揚手一擲,說道:“請鎮魂!”九根香就灑在了那傀儡周身之處,隐隐布成了一個陣法之形。随後他的身子淩空躍了起來,那個圓盤又出現在他的掌心,喝了一聲:“起!”九道缥缈的煙霧就從平地上升了起來。
範逸臣驚道:“你這是鎮魂香,你是上清宮的人?”
岳明戈并不答話,他口中念念有詞,那九道白煙越凝越實,就像是九道繩索一樣,結結實實的向着傀儡的身上捆去。同時他大聲喝道:“兩位道友,請為我護法!”
不必他說,顧顏早就取出了土靈珠,一道厚重的土靈氣将岳明戈的全身護住,而無方也取下了他身上那件從不離身的黑色鬥篷,露出了他從不示人的真面目。居然是一個皮膚白皙,面容十分清秀的少年。顧顏有些古怪的看了看他,覺得他要是打扮起來,大概比自己更像一個女孩兒。
無方見顧顏看了他幾眼,臉上有些發紅,轉過頭去,他揚起手中的那件鬥篷,向着半空一抛,然後就飄飄揚揚的擴大了十幾倍,變成一道黑色的光幕,把岳明戈圍在了當中。
岳明戈口中吟道:“上清高出西極天,魂歸去兮凝如山。鎮!”他的左手高高的舉着圓盤,右手掐動着法訣向下一壓,然後半空中就仿佛是凝成了一座小山一樣,向下壓去。那九條白煙凝成的繩索飛快的撲向了傀儡的全身。
看到這個,範逸臣的臉色就變了,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只響箭,飛快的擲向了高空,同時手中的大旗展動起來,傀儡手中的大斧随着他的動作而揮動起來,重重的向着那九條繩索斬了過去!
岳明戈喝了一聲:“縛!”繩索緊緊的纏住了大斧,雙方在半空中角力不下。他喝道,“用火燒他!”
顧顏左手擎定了那盞燈,右手掐動靈訣,對着燈芯一揚,一道紫色的火光從她的掌心升起,飛快的噴發出去,然後凝結成一個紫色的火球,在半空中猛地爆炸開來,變成無數個紫色的小光點,在空中像密密麻麻的一張大網一下,對着傀儡當頭罩下去。
那傀儡見了這些紫色的火焰,像是十分恐懼一樣,把手中的大斧一收,就要向後退去。
範逸臣咬着牙,拼命的揮動着手中的旗子,他身後的八名修士也同時展動着大旗,無盡的波浪在空中翻滾着,摧動着傀儡不斷的向前。
這時半空中傳出了一個極具威嚴的聲音:“頭顱為何還不能融合?”
随着這個聲音,空中浮現出了一個淡淡的虛影,正是範家家主範思賢。他依然是那副峨冠博帶的形象,目光中極具威嚴的注視着他們。
範逸臣道:“回家主,有人阻礙,頭顱不能歸位!”
範思賢冷冷的道:“不能鏟除了嗎?”
“弟子們力有不逮!”
“廢物!”範思賢的臉上猛然現出了一絲怒色,他一步似乎就從虛空中跨了出來,一對眼睛像銅鈴一樣的注視着三人,沉聲說道:“你們居然敢違抗一位結丹修士!”
65章 對抗結丹修士!
(首先說一句,晚上第12點有加更。然後預告一下,下周開始強推(其實現在已經開始了~),所以還是老辦法,每天兩更,每漲第100收加更一次,聽說強推完了要上架了,大家多給點支持吧,忐忑不安中……)
一位結丹修士!這是顧顏在修行了十幾年的路途中,第一次見到一位結丹修士,第一次下面與一位結丹修士相抗!但她依然并不畏懼,有些纖瘦的身軀平靜的站在地上,聲音淡淡的說道:“範家主的修為再說,也不能掌控一切,不是還需要這些煉氣修士輔助麽?”
一語驚醒夢中人!在這個陣法當中,每個人都不能超脫于它的限制,縱然範思賢是一只腳邁入結丹中期的天才,他在這裏,依然只能用煉氣十層的修為對敵。也就是說,顧顏,不可思議的正面與一位結丹修士相抗!
範思賢發出了縱聲的長笑,“幼稚!你以為一位結丹修士的境界,是區區煉氣弟子可比的嗎?”他一步跨了出來,雙手長伸,接向顧顏所發出的火焰,他居然用空手,來抵禦她的紫羅天火!
顧顏有些驚訝的看着他。範思賢的做法,顯然已經超過了她一貫的認識。在她的經歷中,同級的修士比鬥,通常要以靈器和符篆做為最終制勝的手段。但範思賢卻颠覆了她這個認識,他只用空手,憑着手中的法訣來操控着天地間的靈氣。
顧顏驚異的發現,他對于天地靈氣的操控已經到了極為精妙的程度,他的指尖仿佛随時都在不停的跳躍,對于靈氣操控的微妙,已經到了每一個方寸之地。
在他的掌控之下,顧顏發出的紫焰迅速的黯淡下來,所謂無源之水,無根之火,其勢必不能長久!
無方輕嘯一聲,他旁觀了良久,終于尋找到機會出手了。手掌一翻,在他的掌心就出現了十二根長針,上面閃着漆黑的烏光,他把手一張,一根長針就像離弦之箭一樣,如破天長虹般的射了出去!
顧顏有些詫異,在如今這個修仙界,煉針的人已經很少了。相傳在上古時期,男子煉劍,女子煉針,并不像現在的修仙者一樣有那麽多的法寶,他們更強調于自己身的修煉,強調對天地法則的掌握,現在的修仙者們更多的是借助于法寶、丹藥的力量,與上古時期的修士們走的已經不是一樣的路途了。
她的思緒只是一閃念,随後就摒棄了出去,在這樣一個情境之下,她沒有一絲餘暇來顧及其它的東西。他見無方射出了手中的長針,左手輕輕一撚,就摸出了三支銳金箭,搭弓上弦,然後同時的射了出去。
範思賢正在應付顧顏發出的紫羅天火,這時無方發出的長針破空而來,他的左手猛地停滞在空中,手掌紋絲不動,手指卻飛快的在空中做着無比繁複的動作,仿佛空中有幾條無形的絲線,在他的彈奏之下,那些紫焰像是被他控制住了一樣,限制在極為狹小的範圍內不敢輕動,而他的右手疾伸,五指在空中張成了一面巨網。手指不停的輕點,一下一下的按在虛空之處,每一下都像是按在了靈氣的斷續和轉換之處,随着他手指的輕彈,那根長針的速度就漸漸慢下來。
範思賢用極為精妙的手法操控着靈氣,在這個限制了他修為的環境中,他對戰兩名煉氣十層的修士,依然能夠占據上風。
這時顧顏手中的銳金箭也已經發了出來,她長吟道:“破法!”三支箭就奔着他全身的要穴激發出去。
這三支銳金箭一直在她的混沌空間中滋養,現在比起她九年前剛得到此寶的情形已經大為不同,箭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種能夠辟除邪氣的金芒,範思賢見了她所發的三箭,臉色就是一變。猛地将口一張,就從他的嘴裏飛出了一面小傘,在空中晃動了幾下,就變得有丈許方圓,将三支長箭抵在外面。
顧顏沉聲喝道:“破!”她在箭中貫注了吸收自紫炎晶的靈力,在她的催動之下,釘在傘面上的箭身開始飛速的旋轉起來,像高速運動着的鑽頭一樣,硬生生的把傘面鑿出了一個洞。
範思賢忽然發出了一聲長嘯,三支箭都頂在了他的小腹之處,居然再也不能前進半分!然後揚起了頭,對着高空中仍在與岳明戈的陣法相抗的範逸臣喝道:“時辰将到,行血替之法!”
顧顏退後一步,凝神操控着靈器,低聲問道:“什麽是血替之法?”
無方的表情有些冷,他說道:“九魂不能歸位,可以用另一條血影代替,但這樣得到的傀儡,無論神智和法力都會大幅度的下降,看來他們的目的,只要要喚回星海魔君的部分神識,而非要煉制一具結丹期的傀儡了!”
随着範思賢的斷喝,他的身影猛然在空間凝結住了,慢慢的凝成一個實體,然後又有另外一個虛影,從這個實體上浮現出來,慢慢的升到了半空。無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