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作為跟北區關系不錯的東區公安局的一名法醫, 郝文斌同學曾經就在張瑾被堵在高速公路上面回不來的時候做過外援, 平時跟這幫子人還是很熟的。尤其是自從明襄來了這裏之後, 柔軟的胖子郝文斌同學感覺自己總算是在一群的呆頭鵝法醫中找到了一個正常人, 加上他老婆又是明襄的校友,所以兩個人居然還混的很熟。
“我謝謝你這麽直言不諱了。”郝文斌哼了一聲,感覺今年真的是跟往年大相徑庭。
不僅僅是市局的案子增加了,就連他們這些分局的案子也增加了不少,更不用說再往下的那些派出所遇到的小偷小摸之類的案子。尤其是到了臨近年底, 犯罪分子也跟着一起沖業績,簡直是讓人暴躁不已。
好不容易東區最近沒有什麽死人跟嚴重傷害的案子需要他奮鬥在前線, 郝文斌還以為自己能夠輕快兩天呢, 結果可倒好,剛輕松了一天不到就被借調到北區這邊來面對一堆的屍體,還是那種沒肉的白骨。工作難度就不說了,本來就累, 現在還特麽的要幹刑警的活兒,還有沒有天理了?
“沒辦法,我就是這麽一個耿直的girl。”明襄深沉臉。
感覺最近火氣有點兒大, 見誰都想要怼啊。
“先切片?”安撫了一下自己暴怒的內心,明襄語調平靜的問。
“行,切完了就上機器全身掃。”郝文斌也是一臉深沉。
天知道真要是把一個人全身的檢查都做下來需要多長時間,這還不是一個,是兩個。尤其要命的是這倆人身上剩下的東西還真不知道夠不夠他們用的,真是難為人啊。
“你說屋梁山這次事件之後會不會進行整改?”一邊艱難的在景成跟景功兄弟身上努力的尋找還能作為檢驗樣本的殘留組織, 郝文斌一邊問。
這死氣沉沉的法醫室啊,再沒個人聲幹脆就不要活了,特麽的比太平間還冷!
“不知道,不是說後面那片都是保護區嗎,這種情況不好動手吧?”明襄一邊片着骨頭上面所剩不多的生物組織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
鄭隊長這兩天熬得臉頰都有些凹陷了,她覺得是時候應該為他進補一波了。特別是在這寒冷的冬天裏面,她家男朋友又要熬夜又要在寒風裏面來去,真的是太辛苦了。
要不買條羊腿做羊湯?似乎是被手下的骨頭給啓發了靈感,明襄在腦子裏面打起了菜譜,再加點兒羊血跟羊雜,烙點兒吊爐餅,吃完之後美美的泡上一個精油浴再上床睡覺簡直是再美好不過的生活了......
“是啊,保護區保護的都成了罪犯的抛屍樂園了,還有一群吃人肉的野獸。”郝文斌哼了一聲說。
一百多具的屍體,豈止是震驚濱城跟全省,根本就是震驚全國了好嗎?這種情況下屋梁山的管理委員會是心有多大才能對此無動于衷?恐怕就算是他們自己不想動手也會有人逼着嗎動手的。而且這次還不知道會被趁機搞下去多少人,畢竟是發生在景區,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不找個人背鍋都說不過去了。
“說起吃人的野獸,他們要是不管的話以後會出事的吧?”好不容易終于從景成的身上搞下來一些組織放到培養皿裏面,郝文斌擡頭說。
據說野獸這種東西吃過人肉的跟沒吃過人肉的是不一樣的,吃了之後就停不下來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能出什麽事?都圈在一塊,有圍欄呢。”明襄絲毫沒有在意郝文斌的話,依然在努力的在景功身上奮鬥,試圖搜集到更多的組織樣本。
“不是說野獸吃了第一口人肉之後就等于打開了禁忌的大門嗎?要是不注意的話萬一它們以後再跑出來吃人怎麽辦?要知道他們跟人可不一樣,沒有退休金跟儲蓄金給自己做後半生的保障,老了可就獵不動食物了。”郝文斌保持了自己一個嚴肅科學家的人設,提出了反問。
那點兒圍欄能幹嘛啊?還不是想要撲掉就撲掉了?
“這個你得去問專業人士,誰知道人肉到底是什麽味道?也許人家野生保護動物就是好這一口呢?”明襄想了想之後回答。
“是啊,沒準兒這些家夥們作為保護動物還能得到定時的投喂也說不定呢?”郝文斌順口吐槽了一句。
聽說他們屋梁山這塊的野生保護區是有兩頭老虎的,還是那種純野生的,在省內都屬于瀕危保護品種。也不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反正沒人見過。
“吃了人還有投喂,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你就不能想點兒好事兒?”明襄斜眼看他。
不過想想也不是毫無道理,畢竟真要是野生的兩頭東北虎,是挺珍貴的。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想到了被犯罪分子盯上的自己,感覺真是人不如動物。
“天理不天理的,你也得看對誰啊。”郝文斌無奈的說,一邊還跟景成的屍體較着勁兒,“哎,你那邊兒的軟化劑給我來點兒,我這邊切不下來。”
雖然這兩具屍體是難得的兩具還沒有完全被啃幹淨的屍體,但是在外面風吹日曬了好幾個月,又是大冬天的,那剩下的一點兒組織早就就緊緊的黏在了骨頭上面了,想要切下來真的是挺費勁的。
“不是我說,老郝,你真的是應該多運動一下了,這體格也太虛了吧?”明襄無語的把軟化劑遞給了郝文斌,感覺這家夥真是沒白費他那二百多斤的體重。
“你不明白,一到冬天我們家雯雯就靠我這身肥肉取暖了,要真是減下去她能跟我拼命!”郝文斌接過軟化劑,白了明襄一眼。
知道這叫什麽嗎?這叫福肉!哪能那麽随随便便的就減掉?
“呵呵。”明襄明智的沒有繼續吐槽郝文斌。
還福肉呢,負肉還差不多啊!
轉身将景功的身體給推進了隔壁的X光機房間,準備給對方來個全身拍攝。
既然大佬都發話了,那他們這些小兵當然也要嚴格的遵從對方的意見,把這兄弟兩個給裏裏外外檢查個遍。內髒組織器官是不用想了,能給他們留下一些還夠檢查的血肉組織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但是骨頭方面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雖然她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從這裏面檢查出來什麽東西,但是一旦檢查出來跟一般人存在差異性的東西那也是線索啊。
熟練的操作着機器給景功的身體做了個全身的照相,明襄掉過頭又給自己帶上了防護帽,将裸露在外的皮膚給全部蓋好,拎起了骨鋸,準備給景功的身體做進一步的檢查。
X光都拍了,下一步那當然就是給對方鋸骨頭,全身檢查嘛,當然也要包括骨髓跟骨頭的切面。
“你......”郝文斌剛從X光室出來就看見明襄舉着鋸子在那裏鋸人,聲音簡直讓他一陣牙酸。
“嗯?”你說什麽?”明襄停下了手裏面的動作,擡頭。
她都好幾年沒給人做截肢手術了,感覺手都有點兒生了呢。
“沒什麽,就是你這手法真是熟練啊。”郝文斌一臉囧囧有神的說。
看這妹紙的鋸骨頭手法,流暢熟練,絲毫沒有新手的阻滞感,難道現在的大學教學程度都這麽高了嗎?
“啊,以前在醫院的時候旁觀過不少臺的手術,看也看會了嘛。”明襄打了個哈哈。
絕口不提自己在非洲幹的那些事情。她當初參加的志願者隊伍的主要功能可是治療各種內科疾病,跟外科這碼子事不相關啊。
唉,也不知道自己做過手術的那些人最終有沒有活下來,即使是手術很成功也是要看預後的,非洲那地方,生态環境是真的好,衛生跟人文環境也是真的差啊!
郝文斌眼神怪異,看幾臺手術就能這麽熟練的切人了?難道這就是學霸跟學渣的不同?不對啊,我可不是什麽學渣!郝文斌趕緊打散自己腦子裏面那不着邊際的想法。最終将明襄給定位成了學神,只有這樣他可憐脆弱的心靈才能得到一點兒安慰。
“哎,老郝,你看這片子是不是有點兒不對勁兒?”兩個人分別搞定了自己手上屍體的各種檢查之後,X光片也出來了,明襄對着片子上面景功的骨頭皺起了眉頭。
“是不對勁兒,這人骨頭有問題!”郝文斌湊過來一看,也皺起了眉頭。
肉眼觀察骨頭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在X光下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這人的骨頭跟普通人骨頭不一樣。
他又拖過來了景成的那張片子觀察,“這張沒有異常。”
兄弟倆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再做個骨掃描。”明襄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一般來說,x光片能夠排除大部分的骨頭方面的疾病了,但是有些東西還是需要更加深入的檢查。
景功的這個x光片,只能看出來他的骨頭有問題,但是具體問題卻看不出來。按照他們肉眼觀察到的骨頭形狀來看并沒有明顯的畸變,他的骨頭包括手指跟腳趾都跟自己的兄弟無異。那麽他的骨頭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就值得商榷了,就比如說骨癌這種很難在前期就發現的病症。
而這種東西單只靠着X光片是檢查不出來的,需要做MRI或是骨掃描。
然後兩個人又把景功給推到了掃描室裏面,最後對着檢查結果面面相觑,貌似景功同學患有骨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