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0)
也過了,可就是打算過段時間回來吧?什麽時候面試?用不用你爸去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是個什麽回事,有必要的話請客吃飯的,別少了。”
“我心裏有分寸,沒事兒。”劭江擺擺手。劭媽媽這些年上了年紀了,也就越發的愛唠叨了,這個時候唠唠叨叨的自己念着:“也就是你們不安生,都要往外面跑個什麽勁兒,外面是那麽好玩的麽?這不才沒幾年自己回來了。航航呢?這還有兩年也要畢業了,也回來吧。”
劭航本來沒睡好,正在旁邊迷糊着,這個時候突然被點到名吓了一跳:“什麽?”
“媽正在說你将來畢業以後的出路。”劭江在旁邊好心提醒了一下,劭航才弄清楚了是什麽狀況,想了想說:“大概是留在B市吧?”
劭媽媽的臉色立刻變得不好了,看着自己的小兒子板着臉說道:“外面有什麽好的!B市連個親戚朋友的都沒有,有個事兒怎麽辦?”
“可是那面同學多,總是能照應着一點兒,而且從B市的學校畢業也容易進B市的醫院。回來反而還不太容易有出路。”劭航老老實實的把老師說過的那一套話搬了出來。劭媽媽更不高興了,直接訓道:“你這就是個小孩子脾氣不懂事兒!那面生活水平那麽高,你當個小醫生的能掙幾個錢?吃喝都勉強,哪裏來的錢買房子?連個房子都沒有,你說哪個女孩子願意跟你?淨讓大人們擔心!”
劭江看到老媽動氣了趕快勸道:“媽,那可不一定。別說,還真有女孩子願意巴巴的跟劭航呢。搞不好自己拿着房子來的都有。你可真不用擔心,這小子長的這麽白白淨淨的,又踏實,多得是女孩子眼巴巴的瞅着呢。要不是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瞅着那幾本書,搞不好你換得擔心突然蹦出來一個孫子呢。”
“胡說什麽呢!”劭媽媽瞪了劭江一眼:“就算是真的有女孩子願意,好好地一個女孩子嫁過來你也不能讓人去過苦日子去。不然憑什麽一個好好地孩子要巴巴的給你洗衣服做飯還要不安定的過個朝不保夕的日子?還有你!都多大的人了,也沒個定數!你那個小學同學,叫個什麽來着?他爸跟你爸在一個科室工作過的那個,去年都結婚了。你這倒好,連個女朋友都沒見有過。”
“哎,那不是當時在B市麽,你說人家B市大城市的女孩兒誰願意跟回這裏來?”
話題就這麽扯開去說劭江結婚的事兒了。
過年就跟趕集似的,頭暈腦脹着四五天就過去了,也不知道幹了點兒什麽。
陳家父母可有幾年沒見過寶貝兒子了,天天關在家裏,陳凱翔直到初五才逃了出來,把他們小學那幫子小團體叫了出來,說是聚餐唱歌。
要說也真不容易,陳凱翔和劭江小學時候的那個小團體的人居然時隔這麽久還能叫出來一個差不多,雖然是有些年頭沒見過面了,再見面依然是貼的要命。甚至以胡刑為首的幾個人造反似的跳出來要跟陳凱翔碰杯子,又有人起哄說是陳凱翔這個人一走就忘了哥們兒不夠意思應該自罰,一次就是一整杯喝幹,陳凱翔居然還就面不改色的都喝了下去,雖然是啤酒,但是還是看的劭航心驚膽戰的。
等到大家把折騰陳凱翔這個勁兒過去以後,陳凱翔開始反攻了。幾個領來了家屬的哥們兒被他說有了家屬都不通知為由,分別逼得自罰了三杯。
“說起來,翔哥,你怎麽沒帶一個黃頭發的洋妞回來?”一個人大概是真喝醉了,也不在乎還有女眷在場,哈哈笑着問陳凱翔:“電影裏那外國妞,黃頭發,白皮膚,不是也很風騷麽?怎麽翔哥還看不上眼?”
“看不順眼,我還是覺得黑頭發,黃皮膚的中國人好看。”陳凱翔搖搖頭:“老外有什麽好的?不過是因為飲食結構和環境不同才不太一樣。真要說起來,西方人以肉食為主,蔬菜很少,毛發都比較濃密,就算是女人也經常有一腿腿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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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桌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那可真不能要!說起來,翔子你不是也是吃了這麽多年的肉,有沒有也長一腿的腿毛啊?”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拍着桌子叫好。陳凱翔卻淡定從容的一笑:“你又不是我媳婦,關心這個幹什麽?”
一桌子人笑得更開心了,嚷嚷着陳凱翔狡猾,又要讓陳凱翔自罰。陳凱翔推脫了兩下推不過,就大大方方的舉起酒杯又喝幹了一杯。
這個時候,這一桌子的人已經喝下去了兩打啤酒。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進了陳凱翔的肚子裏。劭航實在擔心,就偷偷的倒了杯熱茶推到陳凱翔那兒去。陳凱翔跟一群哥們兒有說有笑的沒注意到劭航給他倒了熱茶,直到覺得口幹手去摸杯子被熱茶陶瓷的茶杯燙了一下才發現了這杯茶。
陳凱翔眼睛在劭航跟前守着的茶壺上轉了一圈,笑眯眯的把熱茶端起來吞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劭航瞅見陳凱翔喝幹了茶水,又把茶杯拿來幫忙添水,這一次就被眼尖的胡刑看到了。
“哎,劭江,這是你弟弟劭航吧?”胡刑最終長了一米九的大個子,靠着家裏的關系和籃球特長好歹是混了一個大學,也算是這群人裏有頭有臉的高學歷了:“看我就說當年翔哥是沒白寵這小孩兒,現在曉得幫忙端茶倒水呢。不過不是我說你,劭江,你弟弟怎麽跟個小媳婦兒似的,連酒都不喝?”
“這小子麻煩着呢,喝酒不能喝太多,不用管他。”劭江擺擺手。
“那可不行,當年這個小弟弟我可是記憶猶新啊。現在是在讀書還是工作了?”
“讀書呢,B市中醫藥大學,學的中醫,大三。”
“果然你們家都是有出息的,為了這個,得喝杯。劭航考上大學我也沒給慶祝慶祝,現在知道了得補上,補上!”胡刑一邊說着一邊端起酒瓶倒了一整杯,又隔過桌子要給劭航滿酒。劭航一個勁兒的搖手說不行,胡刑也不管,一直到滿上了才肯罷休。還沒等劭航再阻止,胡刑已經一口氣把那杯幹了下去。
劭航騎虎難下,只好勉為其難的把一杯啤酒喝了下去。他不習慣啤酒的味道,直喝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但是卻真是一滴沒剩。一桌子的人立刻叫好,之後又有人要給劭航敬酒,但是這個時候陳凱翔出面了,一個一個的攔了下來。幾個人在那兒嗷嗷的叫偏心,陳凱翔一句:“想灌酒用一個三年前的理由太沒意思了,駁回。”直接打回去重練。
胡刑笑勸着:“算了,就讓陳凱翔護小媳婦似的護着他那個寶貝弟弟吧,咱們來喝酒!”一群人又亂哄哄的跑去跟胡刑對拼了,陳凱翔只是笑,拉着劭航跑一邊兒去喝茶去了。
結果連陳凱翔都沒想到,劭航這一杯酒下肚,真喝出了問題。
當天晚上劭航回去以後身上就起了疹子。胳膊上,背上,連額頭上都有一塊兒紅印子。陳凱翔跟着劭江劭航到了家才發現劭航頭上那一塊兒,趕快又跑出去買藥去了。結果藥店以處方藥沒有醫囑不能開具為由駁了回來,陳凱翔只好又回去,跟着劭江一起把人送醫院。
在出租車上,陳凱翔氣的直接撥了胡刑的電話,一接通劈頭蓋臉的就罵:“就你個愣頭青幹的好事兒!每次闖禍的都是你,跟你挨上就沒好事兒。”胡刑被罵的莫名其妙,好半天才弄清楚是劭航一杯啤酒下肚過敏了,也吓了一跳。連得酒也醒了大半。問清楚陳凱翔是打算送劭航去市二院了,說了一句我先挂下電話就按了電話,不到五分鐘又打了回來。
“老大,你們去二院直接上內科病房吧。我媽的一個熟人今晚值班,我剛跟她打招呼了,你們直接過去就成。我等下也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完畢,秋秋默默地奔去上課了TOT
明天還有考試嘤嘤……都沒準備呢!摔!
☆、三十八
送到市二院,邵航直接被送到了住院部。胡邢那面之前打過招呼,他們到了一敲門裏面就有個大夫出來開了門。
“你們是胡邢的同學吧?”這個大夫看起來四十歲出頭,挺富态的一個女人,鼻梁上挂着一副大大的圓框眼鏡。笑眯眯的看着三個人:“哪個過敏了?”
“大夫,就是他。”劭江指指自己弟弟,此時邵航因為喝了酒已經有點兒迷迷糊糊了,大概是覺得起疹子的地方癢,不時的忍不住撓一撓。那個大夫笑眯眯的瞅了邵航半天,才讓開:“來,先到值班室裏,我好好看看吧。”
值班室裏有兩張床,一個桌子,桌子上面一個電腦開着,一個小護士正趴在上面玩掃雷,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穿白大褂的大夫坐在床上正在織毛衣。看見人進來了,也不站,只是随口問一句怎麽回事兒。帶他們進來的大夫笑眯眯的回答着:“熟人家的幾個小孩兒,喝的過敏了。沒什麽事兒。”
大夫和護士哦了一聲,繼續該幹什麽幹什麽。一會兒兩個人居然還聊起了醫院裏的八卦。
這面這位大夫把邵航安置到另一張床上,陳凱翔和劭江全擠了過去。那位大夫被擠到角落也不惱,檢查了幾處疹子,又摸了摸邵航的腦袋,“沒什麽事兒,就你們這些孩子平時不注意,一有點兒小事兒就大驚小怪的。胡邢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有多嚴重。既然來了,就挂一瓶液體吧。明天我給你們開點藥,拿回去吃兩次就行了。”
“真的沒有其他的事兒?”陳凱翔不放心的問。
“能有什麽事兒,就是以後少喝點兒酒。少喝點兒也好,酒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看這孩子也醉的夠厲害的,給他開個病房,你們明天早上再回去吧。”這位大夫說着,對着那面在玩兒掃雷的小護士招呼一聲:“小賈,你給紮下液體,再把鑰匙拿上,給他們把八號房開了。”
“哎!”小護士答應着,站起來拿起桌上一大串鑰匙,帶着三個人出去找病房了。
邵航這一病,不光驚動了家裏的人,連陳家父母還有胡邢他們那幫子的小哥們都被驚動了。本來邵航的交際圈很窄,上了這麽多年學了最熟的大概就是黃淑芳這個小姑娘了。其他的人都說邵航是好學生脾氣古怪,書呆子,只知道學習,久而久之願意跟他交朋友的就更少了。沒想到這次一個不大不小的過敏就弄得左一撥右一撥來探病的,弄得好像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兒似的。
邵航這次過敏也怪,身上的疹子很快就下去了,只有額頭上那塊紅印子,怎麽也不肯退。結果他就只好頂着一個鮮紅的印堂,見了一群亂七八糟的來“探病”的人。在這些人裏面胡邢最誇張,甚至跑來號稱要跪床前“負荊請罪”,被陳凱翔拖出去進行了一番再教育,回來以後改端茶倒水了。邵航實在對這個一米九幾的大個子一副狗腿樣子很不感冒,每次看到胡邢出現都感覺寒毛倒豎了起來。
而陳凱翔卻對邵航頭頂那塊紅印子耿耿于懷,本來八號就要開始上班了,他卻硬是多請了三天假,在邵航跟前拖到11號才磨磨蹭蹭的回了B市。
陳凱翔走了以後,邵航終于松了口氣。他頭上那個東西其實本身沒什麽大礙的,就是陳凱翔大驚小怪的,還逼着邵航一片又吃一片吞藥片。結果陳凱翔剛一走,邵航就自作主張的把所有的西藥都停了,自己給自己開中藥。因為劭江抗議一聞到中藥的味道就讓人心神不寧,邵航後來甚至跑去路口的小門診去煮中藥了。
元宵節的時候,邵航頭頂那塊紅印子終于下去了。等到元宵節過去了,離開學也只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邵航自己去買好到B市的車票。這次劭江因為這面的一些事情要晚些返校,而黃淑芳也打電話過來說不一起走了。上了三年學,這還是邵航頭一次自己孤身一人去B市。
正月十九,邵航意外的接到了許久沒有聯系的陳俊的電話。
“喂?”
“喂,邵航麽?”陳俊在電話那面樂呵呵的說道:“你現在在學校還是在家?”
“在家。”
“想下棋麽?我現在在當時咱們經常下棋的那個茶室。”
邵航聽到了,眼前一亮,立刻回答:“我馬上去!”挂了電話就換衣服找陳俊下棋去了。
陳俊比邵航大了将近十歲,大學雖然在本地上的,但是考研卻考去了S市,之後還在S市某金融機構找到了工作,很少再回家鄉了。自從邵航上了大學以後,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兩個人只是偶爾通過網絡下兩盤棋。沒想到這次陳俊回來還給邵航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陳俊因為工作調動,要去B市的總公司上班。雖然職位沒有變,但是實際上其實算是升值了。邵航很是開心的恭喜了陳俊一番。陳俊又打聽了一下邵航的火車票,兩個人最後相約三天後一起出發去B市。
回到B市以後緊接着就是大三下學期。雖然B市的熟人越來越多了,但是陳俊和陳凱翔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很少能抽出來什麽空。生活反而還是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只是邵航的生活好像更單調了一點兒——劭江因為要開始準備畢業以及下一步公務員任職的緣故,所以總是不着家,偶爾還要往家鄉那面跑,黃淑芳則是跟消失了似的,一連兩個月都沒出現過一次。邵航大年上過敏了一次,雖然不是什麽大病,到底還是耗了點兒身體。這下一沒人管平時的飲食,只能跑去吃食堂難以入口的油膩飯菜,瘦下去的程度比上一次跟陳凱翔從T省回來還驚人,精力也大不如前。連邵航都不能自我安慰“正常的,過兩天就養回來了。”開始琢磨着給自己開一兩劑開胃消食的中藥,可惜效果還是不大。
這可苦壞了邵航,迫不得已,一個星期六他終于還是鼓起勇氣進了廚房準備嘗試一下自己最不擅長的料理。為此他還專門跑去書店參考了多本做菜指南,可惜到了廚房那些菜譜統統沒用,開開火了雞蛋打進鍋裏卻沒有放油,調味盒裏的一堆東西也就是糖和鹽能分得出來。正在這種一團亂糟的情況下,門鈴響了,邵航趕快又跑去開門。
陳凱翔站在門口,看着邵航身上亂七八糟的圍裙突然笑出聲來:“邵航,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我嘗試着做蛋炒飯。”邵航不好意思的回答着,側開身子讓陳凱翔進來。陳凱翔進了屋子,聞了聞覺得不對勁:“怎麽一股糊了的味道?你該不會沒關火吧?”一邊說着已經一邊鞋也不換熟門熟路的走去了廚房。
“天吶,邵航,你這是打算燒了廚房麽!”陳凱翔一邊說着,一邊趕快關火。邵航沒放油就把雞蛋打進去,又幹炒了半天,此時雞蛋都變成黑色的了,發出了一股焦糊的味道。陳凱翔把抽油煙機打開,頭疼的開始幫邵航善後:“你怎麽沒事兒幹想起來炒雞蛋了?劭江也不管管?我要再不來你還真打算把自己也燒了啊!你想吃什麽?還是我給你做吧。”陳凱翔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通,整理完廚房又幫邵航把圍裙弄下來打算自己弄。就在這個時候,陳凱翔終于發現不對勁兒了。
“邵航,你是不是最近又瘦了?我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沒這麽瘦啊。”
“就是瘦了點兒,這個季節瘦一點兒很正常啊。”邵航一邊回答着一邊下意識的低下頭躲開陳凱翔的眼神:“沒事兒,動物到這個季節都要瘦呢。”
“不對,你這瘦的也太過分了吧?”陳凱翔一邊說着一邊按住邵航的下巴強迫他把頭擡起來:“瘦的臉上都沒肉了。怎麽回事兒?生病了?”陳凱翔的臉色變得不好起來:“劭江是怎麽照顧你的?生病了都不管?還有你,離醫院這麽近也不知道去看看?”
“真沒生病,就是有點兒吃不下東西。”邵航趕快解釋:“食堂的東西太油膩了,吃多了就覺得難受,所以吃不多。這兩天哥哥也忙的厲害,不能總做飯,我就想着自己做着試試看。”
陳凱翔懷疑的看了邵航半天,最後還是暫且相信了邵航的說辭:“真服了你了,我先給你做飯吧。劭江他快畢業了,肯定忙。我等會兒給劭江打個電話,你現在就收拾收拾,把最必要的東西拿上,這個星期就開始搬我那兒去吧。剩下的東西之後再慢慢的搬過去。我看再放任你這麽下去你肯定得病了。現在走路都快飄起來了。”
“凱翔哥,你也很忙吧?”邵航不好意思的說道,他是覺得陳凱翔這兩個月應該真的很忙,因為平時總愛沒事兒幹上網的陳凱翔連見一面都難得很,這麽一想就更不好意思跑去打擾了。
“沒事兒,關你兩頓飯還是來得及的,不過是多做一個人的口糧而已。”陳凱翔說完,已經系上圍裙向着廚房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對不起TOT
昨天居然沒更新Orz
昨天本來是有考試的
然後到了六點多,一道雷下來……全校停電= =
于是于是……阿門,大家原諒秋秋TOT
☆、三十九
陳凱翔本以為幫邵航搬家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兒,沒想到真正做起來才發現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兒。
邵航的行李除了筆記本和他挑出來的兩件當季的衣服以外,剩下的全部都是書本,他那個小小的房間的書架幾乎被他搬空了一半。就算是這樣,邵航還不斷的想把其他還在書架上的書放到那堆要帶走的書裏,而那堆壘起來的書幾乎已經到了邵航的腰部,看的陳凱翔真是心驚膽戰。
“邵航,少拿點兒就行。把特別有用的先拿上,剩下的你可以這兩天每天過來拿一兩本過去。”陳凱翔蹲下身子看那一摞書的書脊,幾乎全是跟中醫方面相關的書,很多一看就是邵航的課本,還有幾本關于穴位的,草藥的書,最誇張的是最下面一本上面寫的金光閃閃的四個大字——“中華藥典”。而在這些書中間,則穿插着很多沓紙,沒有書脊,也不知道是什麽書。
“可是這些都有可能随時會用到。”邵航遺憾的看了半天自己的書架,最終還是決定只帶走這沓子書,其他的過兩天再說。陳凱翔無語的扶額,原本他以為只要帶着人和幾本上課要用的書就可以走的,這下只好認命的去找了箱子幫着把這堆書塞了進去封口,抱着大箱子帶着邵航下樓打出租去了。
陳凱翔離邵航和劭江租的屋子其實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但是陳凱翔的房子正好是在B市中醫藥大學的另一面,所以邵航上下學反而沒什麽影響,這也是邵航同意搬過去的原因之一。
出租車帶着他們繞了一個圈才到了陳凱翔所住的小區。這是邵航第一次來,一下車就滿是好奇的來回打量。這個小區不同于邵航他們租的房子,也跟家裏不像。這裏明顯是近幾年才開發的,小區裏一共五棟樓,都是20層以上的高度。院子裏也美化的不錯,小橋流水的,還有纏滿了葡萄藤的長廊。陳凱翔付清了出租車費,從後備箱裏抱出來邵航那個箱子,就看到邵航對着開了一池迎春的小花池發呆。
“小區還不錯吧?”陳凱翔把箱子放在地上,揉了揉手腕說道:“我爸四年前也就是跟着炒房湊熱鬧,看到這裏設計的挺不錯,院子好看,又在大學旁邊,覺得肯定能火就買下來了。結果兩年前交了房以後這面的地價就一直沒怎麽漲過,只好讓這房子空着,一直沒出手。他肯定沒想到等着我回來白白便宜我了——反正這房子當年是用我的名字買的,我來住也是合情合理。來吧,我先帶你上去認門。你要想逛小區一會兒可以再下來,以後住在這裏機會多了,總有一天要看煩的。”說完,陳凱翔已經彎下腰抱起了那個大箱子,向着南面的一座樓走去,邵航趕快跟上去。
陳凱翔家住在16層,兩室一廳。陳凱翔帶着邵航進門以後,把邵航帶到了一間屋子:“這間就當你的卧室了。劭江年前提到過你之後要住過來,我就想了想把多出來的這間弄成卧室了,反正多着也是多着,我也用不到。那面有寫字臺,這面書櫃裏是我的書,你可以随便看,大多是醫學方面的書,小說之類的在最後一排,有好幾本英文原版的,有興趣可以翻翻。另一個書櫃給你空着,你可以随便用。另外這屋裏有網,無線路由在我那屋,随時開着。一會兒你把筆記本拿出來,我給你輸下密碼,你就可以上了。”陳凱翔一邊向邵航交代着一邊給邵航展示了一下屋子內容:“你今天也沒拿幾件衣服來,衣服先放到床頭的這個收納箱裏吧。我在家具店定的櫃子還沒到,估計得等下個星期。還需要什麽,也別見外,都是自己人直接告訴我就行了。”
“沒什麽了,真挺好的。”邵航來回打量着這個屋子。雖然不大,但是已經很齊整了,可以說陳凱翔已經把一切都給他考慮到了:“凱翔哥哥,麻煩你了。這裏可比我租的那面好多了。”
“這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陳凱翔笑起來:“來,我幫你把你這些書整到書架上去吧。”邵航點點頭,蹲下來把箱子上的膠帶撕開,開始跟陳凱翔一起整理器他帶來的那些書。
跟陳凱翔之前掃到的那一眼的映像一樣,邵航這裏的書可真是保羅中醫的萬象。從推拿按摩到藥理病理真是應有盡有,特別是這些書陳凱翔都清楚的很——絕對算不上便宜。而邵航這一堆貴重的“磚頭”私藏真是徹底颠覆了陳凱翔腦子裏關于邵航勤儉的印象,能藏的下這麽多專業書,特別是再想想邵航還在那面沒拿來的半暑假收藏,這是要有多奢侈啊!特別是那本中華藥典,真是讓陳凱翔都快對邵航學習中醫的那份執着佩服的五體投地了。當然這些并不是最讓陳凱翔覺得無法接受的。真正讓陳凱翔覺得難以接受的是他居然在整理的中間翻出來了好幾沓厚厚的手稿。陳凱翔翻開看了看,發現都是一些關于中醫方面的摘錄——不光是摘錄,還有一些地方用不同的筆畫了出來,做了不同的标記。而這樣的手稿還不只是一兩頁,細細的翻一翻陳凱翔甚至發現這些手稿幾乎占了拿來的這堆東西的三分之一以上。
“邵航,這都是什麽啊?”陳凱翔翻了一會兒手稿,手稿中的中醫文獻資料比邵航的珍藏還要多,甚至還包括了文言文,陳凱翔驚訝的嘴都合不上了:“你覺得有有用的東西完全可以去複印,也用不了多少錢。這麽一個字抄一個字抄的,得廢多大的功夫!”
“手抄一遍比較容易記住。”邵航不好意思的對陳凱翔笑了一下:“笨鳥先飛嘛,這樣抄一遍自己容易記住,而且還留下來資料了,找的時候也好找。”
陳凱翔又大略的翻了翻那些手稿,越來越吃驚:“邵航,你這是抄了多久?如果不是我真的清楚,我還以為你已經學了十幾年了!還有這些——”陳凱翔越煩越覺得不對勁:“你這是整本書都抄下來了?還有這個——我記得你不是有《中華藥典》麽?怎麽還要抄一遍?刻苦也不是這麽刻苦啊。”
“《中華藥典》不是我的,是我問老師借的。”邵航解釋着:“我覺得以後能用到的,有用的,就記下來了。其實我覺得手抄一遍挺有用的,看的時候總會囫囵吞棗的看下去,可是如果手寫的話,就會一邊寫一邊細細的琢磨,效果比看藥好的多了。”邵航一邊認真的說着,一邊從陳凱翔手裏拿起一沓子手稿,放在了第二層。放好了扭回頭來,突然又對陳凱翔笑了起來:“而且想想古時候,沒有活版印刷的時候,不也大部分都是手抄書嘛。比起那個時候的人來說,我們現在學已經輕松多了,有這麽多書想怎麽看都可以。”
陳凱翔覺得心疼,他知道邵航的确學的很努力,但是這種努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他想起剛剛還在感嘆邵航居然肯花這麽多錢在書上。現在想想,那些讓他感嘆的厚厚的“金磚”搞不好都是邵航接來的吧,然後這孩子就這麽傻乎乎的,把有點用的全部都抄出來,就擔心将來有一天需要的時候找不到。這麽一想就覺得這孩子真是呆的厲害,傻乎乎的,又覺得好笑的緊又覺得難受。
“省那個錢幹什麽,真的有用的書,就把他們買回來就好了。需要的時候随時都可以查看,剩下來的時間還能看更多的書。”陳凱翔站起來,正好就在邵航的跟前:“叔叔阿姨也不是舍不得,真的用在學習上的,他們肯定也不會說什麽的,真的不用那麽節儉。”
邵航覺得好笑,搖搖頭擡起頭來看着陳凱翔說:“不是因為節儉,是我覺得這樣抄一遍的确有用。這也算是我的學習方式吧,我喜歡這麽學,而且覺得特別有成就感。抄一遍就好像你也寫了一遍一樣,印象會很深的。然後再寫其他的時候甚至會在某些時候想起以前的,就會發現這些不同派別裏的異曲同工,還能發現有些東西是借鑒的,很有意思。”邵航說着,越發的神采飛揚起來,眼睛裏亮閃閃的,笑容變得無比燦爛。
邵航這麽一擡頭,兩個人的距離仿佛又進了好多。陳凱翔被邵航這神采飛揚的表情弄的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邵航,什麽話都咽回了肚子裏,喉嚨都幹得仿佛要裂掉了似的。他強迫自己把目光移開,輕輕的咳了一下,有點兒語無倫次的說道:“你既然覺得好,那就算是好吧。已經四點半了,我去做晚飯。我今晚夜半,一會兒還要去醫院,你先自己收拾吧。”
邵航不疑有他,只是乖乖的點點頭:“好,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陳凱翔立刻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又是這麽晚……我忏悔!(跪地
表示昨天到今天一直這麽忙忙碌碌的,有些一直想說的東西卻一直沒說QAQ
不管了,現在一定要說出來!
首先還是再一次再一次的感謝所有支持秋秋的親愛的們=3=
其實之前寫文秋秋寫的都有點兒心力憔悴了的說QAQ
因為可能是因為真的筆力不到吧,入V之前有一段時間,很多人都在一直的說這說那
有說航航的性格的,也有對中醫有不同意見的。
恩,總之當時真的覺得很難受,因為感覺好像大家都不喜歡似的(跪地
結果沒有想到,入V的那天,入V才不到20分鐘就有人默默的買了新更新的三章來看
雖然沒有留評,但是秋秋相信那個親愛的真的是有在追文,很認真的在追文
之後還有這麽多人依舊支持着秋秋,支持的小航航和凱翔哥哥
秋秋嘴拙,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是真的覺得HP瞬間滿血,原地複活的樣子
很感謝很感謝所有一直在追的親愛的們,不管是一直在留言的可愛的親們還是那些只是默默的看默默的支持的親們,秋秋愛你們=3=
為了你們,秋秋會努力寫,讓小航航和凱翔哥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一定的!(握拳
最後再一人MUA一口~秋秋歡快的跑去碎覺鳥~
☆、第四十
邵航住在陳凱翔這裏,天天被陳凱翔好吃好喝的供的,沒兩個星期肉又長了起來。雖然陳凱翔還是覺得不滿意,但是現在的邵航至少在他覺得“像個人樣”的範疇之內了。
吃的好了,邵航自然精力也好了。前段時間精力跟不上,邵航很是少完成了一些個既定計劃,于是這兩天更是加倍把要看的書,要記的筆記補回來。這可心疼壞了陳凱翔,往往十二點了還看到邵航那屋亮着燈。弄的陳凱翔不得不每天晚上跑去查崗,黑着臉規定邵航的睡覺時間。
這還不算完,陳凱翔随後發現邵航晚上不能熬夜了,于是改變策略,早上早起。四點多五點就爬起來看書。為了讓邵航可以有足夠的休息,陳凱翔真是弄得心力憔悴,不得不感嘆太能自虐的小孩兒果然比那些不學習的更可怕。
其實真心說起來,陳凱翔加入工作以後挺忙的。
每五天才有一次休息,剩下四天兩天上白班,一天夜班一天下夜班。特別是有些時候下了班也回不來,晚歸都快成了家常便飯。連邵航這種基本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小孩兒都開始覺得陳凱翔太辛苦,看上去精力仿佛都被榨幹了似的。有時候下了夜班回來以後,連早飯都不吃不下了,直接回卧室倒頭就睡。在這種情況下,邵航都覺得擔憂了,甚至有幾次提出來要去食堂吃。但是陳凱翔堅決反對,依舊雷打不動的幫邵航準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