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9)
哥小時候是好朋友,之後去了美國了,我跟你說過的……恩,我們今天中午在外頭吃的,臨時決定……什麽?啊……我忘記了,我不知道你今天要來的。不是凱翔哥哥的錯,他這麽多年沒回來了,當然也不認識你了。而且我們之前也沒跟凱翔哥哥打招呼。”
陳凱翔聽到這裏,嘴角揚起來了一個弧度。如果之前還覺得有什麽疑惑,那麽現在就是完全沒有那回事兒了。早上的事兒的确讓陳凱翔覺得邵航已經有了女朋友,但是這通電話說明至少現在邵航是沒那份心思的。真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陳凱翔苦惱的用食指在“PG DN”和“PG UP”上來回按動着。
陳凱翔覺得現在自己真可怕,一方面扮演着道貌岸然的好兄長,另一方面卻想把人拉下水來,跟個野獸似的把人吞食掉才罷休。
就在這個時候,邵航已經打完電話走了出來:“凱翔哥哥,今天晚上你有時間麽?”
“沒什麽事兒,怎麽了?”
“淑芳約我今天晚上平安夜去玩兒。她說人很多,很多同學。”邵航咬了咬嘴唇,有點猶豫的說道:“我記得在M國都是過是聖誕節不過春節的對吧?我覺得凱翔哥哥大概也想慶祝一下聖誕節,所以要不要一起來?”
“你決定去了?”
“恩,淑芳說有好幾個學校的人,但是他們學校的去的都是女孩子,她想讓我最後可以跟她們一起回宿舍。”邵航有點兒苦惱的說:“她們一群女孩子,的确不太安全。反正是去玩兒,凱翔哥哥要是沒事兒,一起去慶祝聖誕節吧。”
“當然沒問題,到點鐘的時候叫我就可以了。”
晚上六點多的時候,邵航跟陳凱翔一起出門。
陳凱翔還是不放心邵航,硬生生的讓邵航換上了厚毛衣才罷休,還用圍巾和手套把這孩子全副武裝好。邵航最後甚至被當洋娃娃當的抗議起來——“凱翔哥哥你不是一樣的穿的那麽少麽!”當然,邵航的抗議通常都會不了了之的無效駁回。
邵航帶着陳凱翔進了地鐵站,平安夜的晚上果然可怕,周圍全部都是人,兩個人彙入這茫茫人海中,真的就如同彙入大海的兩滴小小的水滴。邵航怕陳凱翔走錯路,畢竟陳凱翔對B市并不熟悉,這些年陳凱翔搞不好連中文都有所退步了。他們就在地鐵站裏奮力拼搏,但是B市的地鐵站果然太可怕了,半天甚至連地鐵的影子都看不到,只能看到除了人就是人。
最後邵航只能放棄,因為地鐵站太吵了,邵航只好趴在陳凱翔的耳邊說道:“凱翔哥哥,我們還是別坐地鐵了,根本上不去。我們出去吧!”
陳凱翔完全聽邵航的,沒有任何的意見。于是兩個人又奮力的擠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地面上,兩個人總算松了口氣。然後邵航又發愁了起來。說實話,他很怕這裏的交通擁擠,所以平時節假日基本都不出遠門。也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想到地鐵站裏那些人山人海,當然既然地鐵站都成了那樣了,那麽公交肯定也不會好到哪裏。
“那地方遠麽?要不咱們走過去吧。”陳凱翔看邵航那抓耳撓腮的苦惱樣,提議道:“大不了晚點兒去,反正他們一群人也可以先玩,去了再加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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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走吧。”邵航拉着陳凱翔走上了B市寬闊的大街。
平安夜果然是一片歡騰的海洋,路上來來往往都是開心的年輕人,有情侶,有一群人結伴出來玩兒的,大家都穿着靓麗,互相笑鬧着。甚至有女孩子不怕冷的穿着短裙,手裏捧着鮮紅的玫瑰,跟情侶在街上旁若無人的親吻嬉鬧。在這樣歡騰的氣氛之中,所有人的情緒都被帶動了起來。
“這些情景感覺真好,其實幹這一行的真的需要多見見這些情景。”陳凱翔感慨着說,邵航顯然沒聽懂,擡頭看向陳凱翔,陳凱翔繼續補充着:“作為一個醫生,總會不得不看到很多不幸的事情,生離死別,天災人禍,但是其實人生就是喜樂摻半的。有多大的悲傷必然也有過多少快樂幸福,這是公平的。快樂讓人充滿期待,有動力可以前行,而悲痛則帶來了冷靜和反思。真的應該多看看這些幸福的情景,會對這個世界充滿更多的期待,覺得充滿希望。”
邵航露出了一個笑容,開玩笑道:“凱翔哥哥,你什麽時候兼修了哲學?”
“這叫對景抒情,不是語文挺好的麽?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陳凱翔一邊說着,一邊敲了一下邵航的頭。
七點十五的時候,黃淑芳打來電話找人。邵航只能給這丫頭解釋交通不順,只好走過去,讓她先玩。黃淑芳在電話那面沉默了半天,只說了一句“那你快點兒來。”就挂了電話。
之後他們的腳步加快了,終于在七點四十多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
黃淑芳跟他們約在一家教堂門前,他們去的時候只看到黃淑芳站在教堂門口的臺階上低頭玩兒手機。今天黃淑芳也是短裙打底褲,遠遠的看着讓人都覺得冷。邵航帶着陳凱翔走過去,離黃淑芳還有五六步的時候黃淑芳突然擡起頭來,看到邵航的時候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但是看到陳凱翔以及邵航拉着他的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由凝固變成了猶豫。
“邵航,你還把你的客人帶來了啊?”黃淑芳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問道。
“是啊,凱翔哥哥還沒在中國過過聖誕節,正好可以看看跟外國有什麽不同。”
“你好,又見面了。”陳凱翔笑着伸出一只手。黃淑芳大概是想起了中午的經歷,臉上表情僵硬了一下,勉強點點頭,跟陳凱翔握了握手:“你好。”
邵航看到兩個人互相認識了,并沒有深究這兩個人為什麽會說“又見面了”,只是關心起其他的事兒:“對了,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裏?你不是說很多人麽?”
“啊,他們不想等人,就先去玩兒了。我在這兒等你。”黃淑芳笑了一下:“他們也不知道瘋去哪裏了,咱們去玩兒吧,別理他們了。幹什麽呢?是看電影還是去吃東西?或者去逛街怎麽樣?聽說平安夜是有打折的。”
“我随便。”邵航擡頭看向陳凱翔:“凱翔哥哥,你想去哪兒?”
“既然來了,就去教堂裏看看吧。”陳凱翔說道:“平安夜對于基督教徒來說可是一個很重要的節日,但是非教徒也可以進去聽他們唱詩的。”
“那就去教堂吧!”邵航點點頭,又看向黃淑芳:“淑芳,你來麽?”
“去!”黃淑芳顯然有點兒咬牙切齒的說道,并且大踏步的率先扭頭向着教堂爬了上去,邵航抱歉的對陳凱翔笑了一下:“淑芳估計是生氣咱們來的太晚了,走吧,上去吧。”陳凱翔一邊搖頭在心裏說“傻瓜,才不是這個原因”,一邊跟着一起向教堂走去。
平安夜的教堂人很多,還好這個教堂并不算是特別B市特別有名的大教堂,三個人還是順利的擠了進去。。有幾個人過來給他們三個分發基督教的小冊子,三個人紛紛拿上然後道謝。走進大廳,大廳裏的人已經很滿了,不少人甚至還站着,此時一群可愛的小孩兒正在臺前,用清脆的童聲唱着優美的旋律。三個人駐足在了最後一排,聆聽着。過了一會兒黃淑芳就無聊了,好像是心裏有事兒,總是不安分的偷偷的看邵航。陳凱翔在國外被他那群真正的基督教同學拉着去圍觀過很多次禮拜,聽過國外真正美妙的唱詩,此時聽國內的多少覺得有那麽點兒美中不足,不那麽地道。反而是邵航聽得井井有味,神都快出來了。
最後是黃淑芳耐不住性子了,拉了拉邵航的袖子:“邵航,好無聊,咱們走吧?”
邵航正聽得出神,這是被黃淑芳一拉袖子,很是茫然了一下。結果黃淑芳更加不耐煩的拉了一下,提高了音量:“咱們走吧!”引的前排的一個戴着十字架的女人怒目瞪了過來。陳凱翔對那個女人抱歉的一笑,拉着邵航走了出來:“走吧,既然覺得沒意思就安靜的走吧,不要打擾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支持HOHO
高考終于結束了,希望秋秋三天的祈願可以有一點點的作用喲
不過還是很開心的恭喜所有高考的孩子們終于刑滿釋放了XD
恩,之後就是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喲^^
再通知一次,本文明天就要入V啦。這是秋秋頭一次在連載中入V,很興奮。都是有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才可以有現在這個積分喲!在這裏秋秋很感謝每一個讀者,不管是留言還是沒有留言,但是只要你能看到這裏,秋秋都覺得很開心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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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一更)
三個人到了外面的大街又無聊了起來,看得出來黃淑芳在心裏深深的覺得陳凱翔就是一個礙事兒的,但是卻不好出口趕人,糾結的要命。陳凱翔經過一天的經歷,就算是再怎麽笨也該看出來了這丫頭的那堆彎彎繞的小心思了。這個時候看着黃淑芳,只覺得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怎麽可能乖乖的給黃淑芳提供二人世界的空間?
要陳凱翔說起來,黃淑芳才應該是乖乖離開的那個。
“邵航,我今年給你準備了聖誕禮物哦。”黃淑芳想了半天沒轍,只好把人又帶到附近的咖啡店了。一坐下來,黃淑芳就寄希望于用這個打開話題:“你要不要看一看?”一邊說着,黃淑芳一邊從包裏拿出一個用包裝紙包好的禮物。邵航感謝的對黃淑芳一笑:“這本來就是西方人的節日,其實沒必要破費給我買禮物的。”
“不是買的,是我自己做的!”黃淑芳趕快說道。
“是什麽東西?”邵航好奇了:“居然可以自己做?”
“圍巾。我看你總不帶圍巾,冬天很冷的樣子,就順手織了一條圍巾給你。”黃淑芳越說聲音越小了,他看到邵航搭在椅背上的圍巾了,突然覺得自己這句話有點兒語病,“你最近倒開始戴圍巾了啊?真好,把這個圍巾拿去吧,總得有一個換的。”
“這……”邵航為難了,看着黃淑芳那期待的眼神,終于覺得還是不妥:“這不太好吧,淑芳?你親手做的東西,不去先孝敬孝敬叔叔阿姨,就打給我。我帶着你親手做的,總不太好。你的這份心意我收下了,但是這圍巾我真不能收。女孩子親手做的東西可以給家裏人,可以給丈夫,其他的人戴還是多少不好吧?”
“這有什麽呢,反正關系好嘛!你看我這條。”黃淑芳指了指自己的圍巾:“也是我自己打的,不難看啊。其實我是先打了我這條,然後才順手給你打的,又不麻煩,你就收下呗。”
“這份心意我真的收下了。”邵航認真的說道:“但是圍巾我真的不能要,還是拿回去給阿姨吧,阿姨肯定會很高興的。不必要給我這麽貴重的禮物,有這份心意我就很開心了,更何況這麽貴重的禮物我也找不到合适的東西回禮。這麽多年你幫我的總比我幫你多,特別是最近一年,還總過來幫忙做飯什麽的,本來我這個朋友就當得羞愧了,你再送這麽貴重的禮物,我該無地自容了。”
黃淑芳氣紅了眼睛,盯着邵航:“你真的不肯要?”
“不是不肯要,是不合适。”邵航平靜的對黃淑芳說道:“有些東西這麽随便送真的不合适。”
“邵航,你真是夠了。”黃淑芳突然大吼一聲。邵航莫名其妙的看着黃淑芳,黃淑芳鎮靜了一下,抹了一把臉,聲音軟了下來:“對不起,我失态了。我現在不太舒服,先回去了。”黃淑芳冷淡的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東西就走。
“等等,淑芳!我們送你回去吧,這麽晚了。”邵航趕快站起來,他的家教可不允許一個女孩子這麽大晚上的獨自一個人在外走夜路。然而黃淑芳卻阻止了他:“不用了,平安夜晚上到處都是人,能有什麽危險的?我先回去了,你們好好玩。”黃淑芳說完,眼神在陳凱翔臉上掃了一下,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邵航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陳凱翔:“我是不是應該要下她的圍巾?難道我做錯什麽了?”
“我倒覺得沒做錯,只是她心底的期待值太高了。”陳凱翔客觀的說道:“你這樣做我覺得挺對的,總比給了希望再打破的強。別擔心了,她也是個成年人,你不能像對待小孩兒似的對待她。你喝咖啡麽?我對國內這些咖啡店的東西不太熟,也不知道正宗不正宗。”後半句已經是在說菜單了,陳凱翔剛剛過來以後一直在研究那薄薄的一本菜單,此時指着上面一排咖啡詢問邵航的意見。
“我不要喝。”邵航的頭搖成了布郎鼓:“喝了那東西,今天一整晚我都不用睡覺了。高三的時候喝過,每次一喝完就會七八個小時睡不着,困得要命都睡不着,然後睡醒以後又會覺得全身難受。之後就不再喝了。”
“這麽嚴重?”陳凱翔都驚訝了,他深深地覺得這些年他實在錯過了太多的時光,以至于他跟邵航雖然很熟悉,但是實際上還是像兩個陌生人一樣:“就算是對咖啡敏感也沒這麽敏感的吧?你喝茶也會這樣麽?我看那天給你喝了濃茶沒一會兒不是還睡得很香麽?”
“茶沒事兒,感覺很舒服。”
“真奇怪,按理說應該對咖啡敏感的人都對茶敏感的。既然如此,就來一壺花茶吧。你想吃水果麽?”看到邵航點點頭,陳凱翔按了點菜的按鈕,對過來的服務生點了一壺花茶以及一個水果拼盤。就這樣,陳凱翔成功的把黃淑芳扔在了邵航的注意力之外,兩個人又在咖啡店裏聊了好一會兒才起來轉戰街上。
聖誕節過後,陳凱翔不得不趕快聯系了幾個裝修工人,把那面房子進行粉刷和鋪地。這并不容易,臨近年關,很多工人都不願意再去做買賣了,一個個都想着回家好好過年。還好陳凱翔裝修內容很簡單,用不了多長時間,這才找到幾個合适的人來弄。
另一方面,邵航和劭江也不得不面對即将到來的考試。特別是邵航,大三的課程還是很緊的,雖然平時邵航也算是踏實努力的孩子,但是那些加上來的西醫方向的課程還是讓他覺得苦手不已,很多東西看書翻來覆去都弄不太懂,最後沒辦法只好求救于陳凱翔。這使得在那個小小的屋子裏哪兒都能看到邵航跟陳凱翔讨論的身影,劭江氣的差點兒掀桌——“你們能別在晚飯桌上讨論解剖學麽!還有讨論解剖學也就算了,至于引申到燒傷實例麽?至于在那裏說什麽濃硫酸燒傷之類的東西麽!”
陳凱翔直接回了一句:“那你想想,你吃的這些東西可是由我這雙處理過這類傷口,解剖過屍體的手做出來的。這都能吃下去聽一聽也沒什麽吧?”
劭江臉都變成了青白色,發誓不跟變态一起計較。
轉眼就到了元旦,元旦法定有三天假期,過了這個元旦之後,陳凱翔也要開始正式上班了,不能再這麽悠閑了。所以當陳凱翔提議元旦晚上出去逛逛的時候,邵航想也沒想的答應了。他總覺得應該讓陳凱翔熟悉熟悉這個城市,畢竟陳凱翔已經很久沒有在國內戴過了,而且參照當時在志願者的生活,邵航真心覺得陳凱翔很有可能一開始上班就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在B市生活上十年都是個陌生人。
劭江拒絕了元旦晚上出去玩兒的計劃,按他的話就是:“除了人就是人,有什麽好玩兒的?”
他們晚上七點多出了門,在一個日式餐廳吃了晚飯。晚飯又是由陳凱翔請的,現在邵航已經不會再跟他争辯占便宜不太好之類的問題,只是瞪着眼睛看人,好像是要好好的記住這一次以後請回來似的。陳凱翔每次看着邵航瞪着圓圓的眼睛,都忍不住想笑。
在日式餐廳裏吃過了壽司和三文魚,還吃了日式拉面,已經九點多了。兩個人吃的心滿意足,除了餐廳到街上慢慢走着。大概因為是元旦,兩旁的店鋪都沒關,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到處都是霓虹燈光。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在這個城市裏走着,周圍有歡樂的人群跟他們擦肩而過,走着走着周圍越來越熱鬧起來,突然聽到有人喊:“下雪了!下雪了!”
陳凱翔擡頭,果然天空開始零星飄起了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了下來,其中一篇正好落在他的臉上,感覺涼絲絲的。他低下頭來,看到邵航也正擡頭看着天,嘟囔了一句:“瑞雪兆豐年,好兆頭啊。”不由的笑的搖搖頭,覺得這孩子果然是學中醫學的,越來越像個老古董似的。如果不當醫生了,搞不好去當語文老師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裏好像是那個很有名的老玩具店。”邵航突然指着一個小小的鋪面說道:“我前段時間聽廣播上說過,要不要去看看?”
“老玩具?那就去看看吧,什麽叫老玩具。”陳凱翔笑眯眯的跟着邵航向着那個店面走去。進到店面裏面,這個店很小,但是很溫馨,裝修全部用木頭和桔色的燈光,一個個不會存在于這個年代的玩具擺放在上面。有會來回搖擺的走路的小鴨子,還有木質的手工陀螺,甚至有男孩子們小時候玩兒的洋片。這麽一個店的确很有意思,陳凱翔都忍不住在店裏找起了曾經那些老玩具了。
“啊!這個東西!”邵航指着架子上某一個看起來已經過時的直升飛機玩具對陳凱翔,“上了發條就可以自動的跑,哥哥原來有一個,後來被我拆了。”說完,邵航不由的笑了一下。他想起來了當時剛來這個世界時候的驚惶無措,很是破壞了劭江的一打玩具。難怪後來有段時間劭江總看他不順眼,欺負他。一晃時間也過了這麽多年了,邵航不由感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無比清楚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生活在這裏,其實心裏還是生活在古代。不算古代人也不算現代人的艱難,好像老天給他開了一個特別大的玩笑,讓他帶着記憶轉世投胎到底有什麽意義呢?無非就是比別人多了許多的苦惱而已!
這麽想着,邵航不由的惆悵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入V第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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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二更)
看着這些玩具,邵航不由的惆悵起來。
陳凱翔看着邵航在那裏看着那個玩具發起了呆,以為他想到了什麽以前的事兒,也不打擾邵航,只是默默的繞到了櫃臺上:“你們那個玩具怎麽賣?”
老板是個無精打采的年輕人,大概是一個人在這麽小的一個店鋪裏實在是無聊,容易困乏,擡頭看着陳凱翔指的那個,伸出來了一個巴掌:“五十。”
陳凱翔什麽都不說,直接掏出錢包付錢。邵航本來是對着那玩具發呆,結果沒想到陳凱翔居然付費買了下來,推托半天還是被強勢的決定了,只能無奈的收下來,然後跟着陳凱翔一起走出這家神奇的商店。
此時街上已經人頭攢動,都向着一個地方湧去,陳凱翔拿出來手機一看,已經十一點半了,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于是他扭頭問邵航:“他們這都是要去哪兒,怎麽都往那面走?”
“不知道。”邵航雖然在B市呆了有兩年多了,但是很少參加這種活動,連注意力都不往這些上面分一點兒,對這種傳統自然是一竅不通。
“大概是去哪兒倒計時吧?咱們也去看看吧。”陳凱翔猜測着,拉着邵航順着人流向那個地方走去。沒過一會兒,拐過一個彎兒,前面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廣場,廣場上已經是人山人海,在廣場的正對面,有一個很歐式的鐘塔,此時的時間已經指向了十一點五十。
“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陳凱翔看着那個大鐘說道:“怎們在這裏跟大家一起倒計時吧。”
“好啊。”邵航興奮的點點頭,對這種集體性的類似除夕晚上守歲的行為很感興趣。在前世,過年是一次大活動,不管是大富大貴的官宦人家還是貧苦的農民,年是肯定要好好過的。大家整晚都會不睡覺,一起包餃子,祭拜祖先,等待着新的一年到來然後放爆竹,串門訪友。小孩子們更會興奮的挨家挨戶的去拜年,總能多多少少拿到點兒壓歲錢,過些日子就可以買點兒糖吃或者買點兒小玩意兒。現在雖然這種過年的風俗還在,但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比以前要冷淡多了。也就是一家三幾口人坐在一起吃吃飯,看看電視,那種舉國歡慶的過節氣氛比記憶中淡了不少。
“十!九!……”廣場上的人不知道誰挑起來的頭,或者不約而同的,擡頭看着那個大鐘,開始了倒計時。在這茫茫人海裏,很容易被感染。邵航也不由的擡起頭看着那根秒針,一點點的接近十二的位置。
“三!二!一!”
廣場上所有人都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連鐘樓的十二下鐘聲都被完全掩蓋了。陳凱翔站在邵航身後摸摸這小孩兒的頭,低頭湊在邵航耳邊對邵航說道:“新年快樂。”
邵航挺開心的擡起頭,大聲回道:“新年快樂!”聲音在整個廣場巨大的噪音下幾乎被掩蓋的一絲都不剩下,但是陳凱翔還是覺得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這小孩兒的聲音,或者是心裏就有這個人的聲音。看着邵航興奮的亮晶晶的眼睛,陳凱翔在心底裏默默的把這句新年祝賀的後半段補全——“之前錯過的已經錯過了,那麽就從今年開始再一次把交集延續回來吧。”
過完元旦之後,陳凱翔正式進入B市人民醫院外科上班,同時一月份也到了學期末。兩個星期以後,邵航和劭江紛紛完成了這個學期的學習,準備回家過年。這個時間正好是B市幾個學校同時放假,于是車票也供不應求。劭江嫌連坐票都買不到,決定等一個星期再回去,邵航也不想自己回去,于是呆在B市每天也就是做做功課。陳凱翔剛進入工作,好運的很,頭一個月算是還在适應期,醫院又考慮他是歸國,給他春節放了9天假。劭江邵航知道了一核算,幹脆等到臘月二十八晚上跟陳凱翔一起飛回家。
這樣這兩個人又要在B市多呆十來天,正好幫着陳凱翔跑跑家具城,看看家具。
一月底回家之前,劭江的公務員考試成績下來了,很順利的通過。三個人又吃了一頓好的給劭江慶祝。拿到了筆試成績通過的通知,劭江就開始琢磨自個兒弟弟的事兒,于是某天晚飯的時候劭江突然提了起來:“凱翔,我這如果考了公務員,大概就要回家裏住了。我琢磨着,航航也不能一個人住在這裏,租金是一方面,一個人也沒個照顧。随便找人合租也不放心,你說能不能讓航航最後兩年跟你住去?你那裏也不算遠。”
“沒問題啊。”
“會麻煩吧?”
陳凱翔和邵航幾乎同時回答着道,陳凱翔看了邵航一眼,笑着:“航航還把我當外人呢?真說起來,我在你們這裏打擾這麽久,還跟你擠一張床,是更麻煩了。你這是不滿意我住在這兒啊?”邵航被說的不好意思了,趕快擺手說:“當然沒有,凱翔哥哥住在這裏一點兒都不麻煩。”
陳凱翔滿意了,扭頭看向劭江:“你們這面的房租大概到什麽時候?”
“這次房租已經交到了六月底。”
“那好,等六月份的時候搬我那兒去吧,那你們也該把東西現在就開始收拾收拾吧?”
“的确。”劭江嘆了口氣:“我這次回去就要把東西收拾收拾帶回去一部分了,你們都少帶點兒行李啊,我要占用你們的負重讓飛機托運回去。在這裏呆了八年了,突然就這麽要回去了……”劭江又惆悵了,他看着這座城市。八年前是那麽興奮而驕傲的昂首跨進這個城市,曾經也曾立志要在這個城市裏闖出一片天地,但是八年後,他就這麽灰溜溜的要離開了,終于還是與這個繁華的城市無緣。
放棄了,也許真的很可惜。但是這是為了更好的未來,有些堅持是沒有必要的。
邵航頭一次坐飛機,感覺很興奮。
大概是人本身就有一種關于飛翔的夢,不然也不可能從古至今總有那麽多人嘗試着翺翔天際,最終發明出飛機這種交通工具。雖然是半夜的航班,看不到藍天白雲,但是邵航還是選擇了他們買的那排聯排座位靠近舷窗的那個座位,趴在舷窗上看着下面閃閃燈光興奮不已。
陳凱翔直覺得邵航這是孩子心性,坐在他旁邊拿了份英文版的報紙來看,而劭江則在最靠近過道的那個座位裏看起了電影。邵航興奮是興奮,可是興奮也容易引起困倦,在那裏研究了半天下面的地勢之後,邵航就變的困倦了。陳凱翔很體貼的問空姐要了毯子給了邵航,又細心的把空調關上了。
劭江看的是賀歲片,笑點不斷,看的劭江樂不可支。笑的直不起腰的時候,劭江擡起頭來無意間正看到陳凱翔伸長胳膊把空調關上的動作,心裏只覺得陳凱翔這個人去國外轉了一圈兒回來真細心,同時這個詞可以等價于婆媽。又想了想,覺得好像用一個洋一點兒的紳士風度也可以很好的解釋這種行為,不由被自己的聯想樂到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下動靜有點兒大,前後的人都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你一個人在那兒樂什麽呢?”陳凱翔看了劭江一眼。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對航航可真好。”劭江用一種十分嫉妒的口吻故意說道:“比我這個親哥哥還像哥哥。弄得我都慚愧了。哎,你還記得你頭一次見到邵航時候這小子是什麽樣子麽?”
“當然記得,當時感覺就跟大人的巴掌那麽大似的,小胳膊小腿,感覺一折就可以斷掉。當時覺得有個弟弟可真脆弱,一點兒都不好玩。結果沒想到才三年,就變成了板着一張臉的小大人,教訓起人來頭頭是道,那個時候就羨慕你能有這麽一個好玩兒的弟弟。”
“你不記得有段時間你還死不待見他了?”劭江哈哈笑着:“結果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又寶貝的不行了。還要跟我搶弟弟,連戴紅領巾都跟我搶。我當時就覺得真不夠哥們,連個弟弟都跟我搶,又不是你的。就算你再怎麽說那是你弟弟,那也是我劭江的親弟弟。結果沒想到這麽些年過去了,你的确是個稱職的好哥哥。”
“別這麽說,你也挺稱職的。”
“比起你可就差遠了。”劭江搖搖頭:“反正我也快回去了,在B市這傻小子可就只有你這麽一個親人了。你也就稱心如意吧,可以把這個弟弟搶過去了。你可給我仔細的照顧着,不然我就再搶回來!”
“放心,我就是把自己照顧的一團糟也要先把這孩子弄好。”陳凱翔打了劭江一圈,裝作不滿的說道:“不用托孤了,看你的電影吧!你也沒在邵航身上下什麽功夫,這個時候突然給我來這一手也不會不好意思!”
飛機還在天空中翺翔着,這個時候劭江絕對沒有想到他只是玩笑似的一句“搶過去了”會一語成谶,這個弟弟真的會被他這麽一賣,賣的一去不回。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
真是快搭上老命了啊(滿地打滾
☆、三十七(三更)
三十七回家
回家已經是年根底下了。
到了這個年齡的男孩子就是容易為了自己的前途忙這忙那,常常不怎麽着家。劭航還懂得隔三差五打個電話給爸爸媽媽,而劭江就更粗枝大葉,一個月能想起來打一次電話也算不錯的了,往往需要家裏主動給他打電話。所以回到家裏,媽媽少不了把兩個寶貝兒子拉過去,左一句瘦了又一句有黑眼圈了,說的天可憐見的。劭江滿頭黑線的在那裏讓自己老媽揉搓半天,終于還是忍不住抱怨:“媽,我們昨天半夜的飛機,兩點半才到了家裏,這才睡了三四個小時就被抓起來,能沒黑眼圈麽!”
“活該,誰讓你們買半夜的飛機票了!”
“這不是到年根底下了,買不到合适的。”劭江嘻嘻一笑:“能買到飛機票也不錯,寬敞,還能把這些東西都帶回來。”
“這公務員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