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7)
去睡吧。這已經不早了,趕快去休息吧。”其實陳凱翔心裏還是有私心,如果再晚一點兒患者的病情依然穩定,他們就要處理傷口了。這可就不是剛剛那種小打小鬧的隔開找個血管,陳凱翔真心的擔心邵航一時接受不了這種畫面。然而他卻沒想到邵航搖搖腦袋。
“沒事兒,我再在這裏看看吧。”邵航說道:“我以前連解剖課都沒上過,凱翔哥哥你就當給我補課吧。也不用管我,我自己看着就可以了。”
陳凱翔猶豫的看着邵航,但是那面小護士已經又一次咋咋呼呼的呼叫陳凱翔了。陳凱翔只能嘆一口氣,不再堅持,只是叮囑一句“在椅子上坐的吧,站在那裏怪累的。”,就趕快向患者那裏趕了過去,而後全身心的投入進了診斷中。
☆、二十八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因為歷史遺留性原因。發文将由秋秋家壞掉的複讀機來代勞~~~
至于為什麽壞掉的複讀機還能繼續用……
混蛋你們不知道什麽叫做環抱低碳嗎?!
快去度娘!
這麽一忙,就是一個通宵。
早上五點多的時候,終于把小孩子送去了病房。陳凱翔疲憊的伸了一個懶腰,雖然當上醫生以後這種通宵熬夜偶爾也不得不經歷,但是還是會讓人覺得身心具備。陳凱翔打了個哈欠,扭頭去找邵航,只見邵航也一臉倦态,顯然很不習慣這種晝夜颠倒的生活。
“一塊兒出去吃早飯吧?吃完早飯回去補一覺”陳凱翔問道,現在時間還很早,如果等集體供應的早飯大概需要到八點,陳凱翔暗自思忖他們大概是絕對等不了這麽長時間的。
“好。”邵航點點頭:“不過你不需要跟白天的醫生交接一下麽?”
“病例是由Tom寫,他現在正在辦公室寫病例。”陳凱翔解釋着:“大概他寫好以後大家也該起來了,而且有病例其實也就不太要緊。走吧,我請客,你想吃什麽?”
“唔,出去看吧。這麽早真的能在外面找到早點麽?”
他們出了醫院大門,慢慢的順着馬路邊走着。現在時間還早,路上一個車都沒有。事實上,在這麽小的一個城鎮裏,就算是白天也幾乎沒什麽車的。他們過了兩個十字路口,太陽還沒有升上來,空氣看起來有點兒灰蒙蒙了,有一種早晨特有的感覺。遠遠的隔着霧蒙蒙的空氣,他們看到一個小吃店開着半扇門,從屋子裏透出白色的光芒來。陳凱翔帶着邵航走過去,只見還有熱騰騰的蒸汽從屋子裏冒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一個矮矮胖胖的老板探出頭來。
“老板,有早餐麽?”陳凱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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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板笑眯眯的走出來,把手在圍裙上摸了摸:“兩個小夥子想吃點兒什麽?混沌,小籠包,雞湯,都是熱騰騰的剛做好!”
“我要碗混沌再來籠包子吧!”陳凱翔說完,扭頭看向邵航,邵航猶豫了一下只點了一碗混沌,陳凱翔又要了一籠包子。不一會兒,熱騰騰的早飯就端了上來,小籠包是鮮肉餡兒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真的餓了,小籠包一口咬下去感覺湯汁都要流出來了,感覺格外的香。此時老板把另半塊門板卸了下來,原來外面太陽已經升了起來,這個小鋪子是朝東的,陽光照進小小的鋪子裏,鋪在幾分簡單的早點上,感覺暖融融的。
陳凱翔先埋頭吃了一半,大概是墊住了肚子,跟老板攀談起來。
“老板,你是本地人麽?”
“當然不是,本地人可做不出這麽好吃的包子!”老板很是驕傲的說道:“我家鄉做包子可是一絕,特別是這種小小的包子,咬一口湯汁都要出來了,滿嘴留香。”
“吃出來了。”陳凱翔笑着說:“這包子可真香。”沒想到邵航對這個老板也感了興趣,這個時候接過了話茬:“幹這個很辛苦吧?”
“辛苦肯定是辛苦,這年頭幹什麽不辛苦呢?”老板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可如果怕辛苦就什麽都不做,那就真的一事無成了。”
“為什麽不在外面開店呢?這裏看起來也挺清貧的,做起來肯定更辛苦吧!”邵航說道:“沿海那面多好,我看那面小吃店裏每天都擠滿了人,肯定開的火爆,活的也舒坦點兒。”
“小娃兒想的太簡單。”老板笑眯眯的搬了個板凳坐在他們的桌子旁邊:“哪裏都有他的難處,只是你看不到而已。看不到不代表他就沒難處,也許他們比我的難處還多。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就多了。我就是在老家呆不下去了才出來的。”老板又狠狠的抽了兩口煙,此時煙卷已經幾乎燒到了煙屁股:“東面那裏,我也去過。人多,也精明,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總是為了點兒小事兒斤斤計較,真不好。人多也愛咬舌根,什麽東西都是個沒邊沒沿兒的。不如這裏好。”
“這裏怎麽個好法?”陳凱翔也驚奇了,來這裏半個月了,他只看到了這裏的病人的貧苦。在這半個月裏,他們做的最多的手術就是兔唇恢複,這是一種簡單的小手術,但是要及時做,不做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兒。可是這些天,他看到了遠比他所接受的那些患兒多一倍的已經不符合做恢複手術的患兒,他們有些是因為當時沒錢做手術,更多的是家長根本不知道還可以進行手術這一說。有時候陳凱翔不禁會想,如果他們沒有來到這裏,沒有這些志願者,這些在他手下動過手術的孩子們會怎麽樣?會帶着兔唇過一輩子麽?
這樣的想法,讓他覺得難受。同時也暗自對這個貧困的地方搖頭——這就是為什麽要發展社會的道理,發展才能帶來經濟進步,同時帶來更多開放的知識,斬除愚昧。也因為這樣的想法,他對這個地方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好法啊,小夥子,你來這裏多久了?”老板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有半個月了。”陳凱翔如實回答。
“那你肯定沒有好好逛逛這個地方,看看這個地方。如果你多走走,你肯定也會喜歡上這個地方的。”老板笑眯了眼睛,又把煙頭往嘴邊放,結果抽了兩口才反應過來這支煙已經燒到頭了,于是只好捏滅了扔在地上:“現在旅游的人越來越多了,很多人愛往T省走。你說這是因為什麽?不是因為這裏有雪山,要我說是因為這裏有跟雪山一樣純的人啊!”老板拍了一下桌子:“我年輕的時候也覺得不含糊過,走南闖北,也得罪過不少人,但是直到老才弄明白一個特簡單的小孩兒都懂的道理——人活在世上,首先是為自己而活的,活着就為一個詞‘開心’!甭管你幹啥,只要開心,做想幹的事兒,就比別的什麽都重要,比別人再怎麽說都強!這本來小娃娃都懂得道理,想要玩具就說要玩具,不喜歡了就不看,不聽,結果長大了反而糊塗了,聽着別人說這說那,這道理那應該的就委屈自個兒了!要我說,這是最不劃算的。這兒的人就很好,他們都懂這個簡單的道理,而且尊重別人的選擇,不會指手畫腳。”
陳凱翔看着這個老板,覺得這一長竄話裏好像真的有很深的道理,可是自己又悟不透。
“也別苦惱了,有時候年輕人,就是磕磕絆絆才好。”老板大概看兩個人都一臉沉默的表情,安慰着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既然來了,就好好的感受感受這裏的人吧。這裏的人真的很好,有什麽就是什麽,坦坦蕩蕩的。”
“謝謝您了!”邵航和陳凱翔向老板道了謝,付了飯錢走出了小吃店。此時太陽已經完全的升了起來,照着整個世界一片明亮。邵航眯起來眼睛,歪着腦袋問道:“凱翔哥哥,你說剛剛那個老板說的是什麽意思?他是在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要聽別人的意見麽?可是那樣豈不是會驕傲自大,無法進步麽?可是我又覺得那個老板說的很有道理似的。”
陳凱翔扭頭看着邵航沐浴在陽光裏,毛發的末梢都被陽光染成了金色,感覺整個人都在發光似的。定了定心神,上前拍了拍邵航的肩膀:“想不通就不要想了,那個老板最後不也說年輕時候磕磕絆絆的反而有好處?也許十年以後就自然而然懂了那個老板說的話了。”
“可能吧。”邵航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地磚,陳凱翔則看着邵航,因為剛剛那個老板說的一番話,兩個人心裏都發生了小小的變動,仿佛被催化了一樣。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兩個人還是像往常一樣的生活。但是如果細心又能發現一點兒變動。首先是邵航,原本最讨厭看西醫方面書籍的邵航某天突然跟抽了風似的,問Bob借了一本解剖理論。雖然翻看的時間極短,陳凱翔甚至發誓據他觀察這孩子每次開開書不到十分鐘就要合上,但是幾個星期磨蹭下來,那本書還是被邵航翻下去了三分之二。
另一方面是陳凱翔,他還是每天門診,病房,手術室來回跑,忙的幾乎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而且他似乎還是像往常一樣每天到哪兒都帶上邵航小跟班,但是邵航卻覺得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似乎變得少了。不止一次他跟着陳凱翔跑去門診,會半路跟成了別的醫生,甚至還發生過陳凱翔直接把他扔到了內科那面幫忙體檢去了。而在跟着陳凱翔在一起的時間裏,邵航也發現陳凱翔變得越來越奇怪了,偶爾還是跟以前一樣十分貼心的照顧他,但是偶爾也會擺出來一張臭臉,“別惹我”三個字都寫在臉上了。當然這種情況之後不久邵航就會發現自己又被陳凱翔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了。面對這種情況邵航真是哭笑不得,覺得這位真是在國外呆了這麽些年越活越回去了。有次邵航實在忍不住在某次被整之後面無表情的回擊道:“陳凱翔,你是青春期到了麽?”
這話用字正腔圓的英文說出來,一屋子的老外愣了三秒鐘,發出了集體的爆笑。
☆、二十九
一個半月的時間一晃而過,陳凱翔專門請了幾天假陪邵航回學校。陳凱翔他們幾個還會再在中國呆一個多月,但是邵航卻因為上學不得不提前結束了他這次暑期體驗。
在L市開往B市的火車上,邵航興奮的睡不着覺。這一個多月裏,他看到了許多之前沒有見過的病症,這些對于他來說都是極寶貴的。一想到馬上要回到學校繼續學習,不舍是有的,同時更多的是要好好學習的決心。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在心裏翻來覆去,折騰的邵航在火車的床鋪上來回翻滾,卻怎麽也睡不着。
“邵航,你怎麽了?”陳凱翔睡在邵航的下鋪,大概是感覺到了邵航的翻來覆去,忍不住問道:“睡不着麽?”
“是啊。”邵航從上鋪探出頭來:“凱翔哥哥你也沒睡?”
“你在上面滾過來滾過去的,怎麽能睡着。”陳凱翔笑着坐了起來:“下來吧,到窗口吹吹風我跟你說會兒話搞不好就想睡了。”
邵航一聽,立刻從上鋪爬了下來。陳凱翔倒了一杯熱水,跟邵航一起坐到了火車窗子跟前。
“怎麽了?我聽你在上面翻來覆去的就是不肯睡,想什麽呢?”陳凱翔笑着,坐在邵航對面:“該不會是要上學興奮的不行吧?”這句話是個有歷史的笑話,邵航當年小學入學的前一天晚上,興奮的上蹿下跳的不肯睡覺,美名其曰:因為可以上學興奮的不行。後來被劭江當笑話講給陳凱翔,可是被陳凱翔劭江念叨了一段時間。
“怎麽可能,都上了這麽多年學了。”邵航不滿陳凱翔拿小時候的事兒說笑,大聲抗議着。還好是在火車上,在火車的轟鳴中這種抗議聲聽起來也不那麽引人側目,就算這樣,對面座裏的一對看起來像是小夫妻模樣的男女還是看了過來。邵航瞅見了,有點兒尴尬的喝了一口水,看着車窗外黑洞洞的夜景。過了好一會兒邵航才開口說道:“凱翔哥哥,你怎麽想到一畢業就跑到這樣的組織裏?我看這裏面大多數人都是工作了好幾年的醫生,覺得生活不愁了才去做好事,你怎麽想到一畢業就跑到這裏來?我記得你已經在M國拿到了行醫執照了,去醫院工作不是很好麽?”
“大概是可以接觸不同的病患吧。”陳凱翔說道:“我是想進外科的,所以可能看的更明顯。外科是需要很多手術經歷,接觸不同的病患的。在這樣的組織裏,每天都可以接觸到大量的病人,而且遇到疑難雜症的可能性也大,還有這麽多有經驗的醫生可以向他們請教學習。對經驗的積累很有好處,可以比在醫院裏成長的更快。不過我也不可能永遠在這裏呆着,總是要找一份穩定的真正的工作去做的。”
“是去M國當醫生麽?”邵航問道。
“也不一定。”陳凱翔看向窗外,眼神變得深遠。夜裏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變成一個個黑影宛若魑魅魍魉:“之前我的确打算能留在M國就留在M國了,畢竟那地方的确很先進很開放,讓人的眼界大開的同時覺得有無限的可能。但是這次回來我改變了看法——我一直知道國內的醫療環境不算好,但是卻沒有去具體了解過。之前我們去過各種各樣的地方,主要在非洲,那裏貧困落後,讓人很揪心,所以當他們決定下一站來到這裏的時候,我簡直覺得疑惑極了——我從沒想到這裏會是這個樣子,體系不完善,處處存在着弊端,需要幫助的人數以萬計。這次回來的一個多月裏,我突然覺得我該回國,就算我做不了什麽,但是總能做一些微末的事情。有些東西可能是需要幾代人的不斷努力才能達到的,但是在那之前總需要有人鋪路。以前我一直認為科學是沒有國界的,但是人是有國界的,血脈裏流淌的始終是中國血,是由黃河養育大的,心始終還是記挂在這裏希望這裏更好一點兒。”
邵航看着陳凱翔,突然覺得一種感動。他無法說明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在心中流淌,但是他明白自己心裏有深深的欣慰——這個孩子長大了,他明白了自己對這個天下的責任,有了擔當,有了自己的理想和堅持。從這一刻起,他是真正的成年了。邵航不由的在心裏為陳凱翔鼓掌。
“真的很不錯,”邵航真誠的看着陳凱翔說道:“加油,你肯定能做到的!”
新學期開始了,劭江變得更忙碌了。
今年劭江就要研究生畢業,本身劭江就懂得做人處事,又聰敏肯做,深受導師的喜愛,私活不斷,自研究生以來在學校實驗室過夜也是常事,此時研二下半學期,正巧碰上導師申報國家基金,每天跑來跑去的幫忙邵航一個星期能見上這個哥哥兩面就了不得了。為此邵航也苦惱不已,只好每天都在學校食堂應付了事的吃飯。
邵航這孩子,其實多少還是有點兒少爺脾氣的。前世少時家底殷實,吃穿都虧不了的,後來窮困潦倒的日子也沒過了二三天,就醫術上小有名氣,病人們敬重醫生,吃喝上還真沒被虧待。到了這一世,從小學到高中學校離家都不遠,每天回家吃母親做的飯,後來上了大學以後又跟着劭江開夥,真就養成了在吃喝上精細的毛病。這次跟陳凱翔“下鄉”一個半月,吃的東西算是個一般水平,邵航就已經掉了幾斤肉。沒曾想回到學校以後,每天吃食堂的飯,食不下咽的,整個人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來。
“邵航,你這是怎麽了?”黃淑芳開學就去忙他們學校的校慶晚會了,直到一個月以後才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看邵航,一見面就吓了一跳:“你這是真的下鄉去了?怎麽成了這個樣子?那裏是不是沒吃沒喝啊?每天都是窩窩頭?只能就鹹菜?太過分了!怎麽一下子成了這樣?!”
邵航哭笑不得,只能解釋:“淑芳,我是去跟着義診去了,不是發配邊疆。而且那兒也是咱們國家的地兒,這都改革開放多少年了,哪兒來的窩窩頭就鹹菜?”
“那你怎麽瘦成這個樣子?本來就跟個猴兒似的,現在這樣都成骷髅了!別告訴我你是故意減肥,一個大老爺們的學那些沒事兒幹自虐的恨不得往自己臉上劃兩刀子的神經病幹什麽?”黃淑芳叉着腰張嘴就是霹靂巴拉的一竄,典型的母夜叉狀,引來了周圍同學的紛紛側目。邵航無奈的搖頭,只能勸住道:“淑芳,注意形象,你是個女孩子,不能這麽不管不顧的。不然別人該怎麽看你啊。”黃淑芳一邊嘟囔着:“我又不管別人怎麽看。”一邊還是稍微注意了一下形象。
邵航看黃淑芳稍微恢複了一點兒正常,總算松了口氣:“我不是想這麽瘦,只是在食堂有點兒吃不太慣,太油膩了,吃不下去。然後就自然而然變得這麽瘦了。”
“最近劭江又怎麽了?忙成這樣管不上你吃飯了?”黃淑芳又開始叽叽喳喳了:“你是個醫生好不好啊!你趕快給自己開點兒藥啊!你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營養不良了。吃不慣可以去外面多花點兒錢買的吃,你這個樣子叔叔阿姨看到了該擔心成什麽樣子啊。”
“是藥三分毒,怎麽能随便亂吃呢。”邵航一本正經的說道:“哥哥最近幫着導師弄國家基金課程,忙的要命。過段時間閑下來了就好了,別擔心,就是瘦了點兒而已,沒什麽事兒。”
黃淑芳一連不相信的瞥着邵航,從鼻子裏吐出響亮的一聲哼聲。
第二天放學的時候,邵航接到了黃淑芳的電話。這位大小姐在電話裏一句一頓的吩咐着:“三分鐘之內到你們學校正門門口!”之後,沒等邵航再說什麽直接挂電話。邵航一臉疑惑,但還是乖乖的跑去校門口,連本來打算還圖書館的書都來不及還了。
來到校門口,只見黃淑芳踩着高跟鞋在寫着他們學校校名的石頭跟前,跟個雕像似的站着。她手裏還提着幾個塑料袋子,裏面堆着油菜、黃瓜,還有一條魚。邵航覺得眼角抽搐,不好的預感開始一個一個的冒出來。
“走吧!”黃淑芳看到邵航出來了,很潇灑的一仰腦袋。
“去哪兒?”邵航完全疑惑了。
“去你家啊!我給你做飯吃!”黃淑芳提了提兩個塑料袋。邵航還想争辯什麽,但是黃淑芳根本沒給他任何争辯的機會,走過去拉起來邵航的手直接拖着走:“害羞什麽,去你家又吃不了你!”
邵航垂死掙紮,微弱的磕磕絆絆的在後面抗議:“淑芳,你先把手放開,這不太好,真的不太好!”周圍的來來往往的學生不由站住腳步紛紛側目圍觀,
作者有話要說: 吃了印尼粽子神馬的,突然原地複活了
明天就是高考日了,高考日啊!
在這裏祝福凝凝,翔翔弟弟,小雪考試順利,考卷上的題目都很順手,遇到的判卷老師都會手軟,考試中間不會有任何意外情況出現,不會堵車
為了給三位親愛的童鞋們祈禱攢RP,同時也為了秋秋已經負數的RP值——
争取從今天開始三天雙更。是争取,如果能做到的話
希望三位親愛的童鞋們都可以超常發揮考上理想的大學
同時也祈禱所有的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阿門,RP大神請您眷顧一下吧!
☆、第三十
自從那次黃淑芳跑去做飯之後,這位大小姐就跟做飯做上瘾似的,三天兩頭就跑去邵航喝劭江合租的屋子大秀廚藝,後來甚至發展到沒課的時候直接在下課的點鐘來邵航的學校堵人,押送着邵航當作買菜的搬運工。劭江那個奸臣,自從發現每天回家有香噴噴的飯菜之後再也不在實驗室熬夜,天天準時守候在飯桌跟前。邵航一個人的意見徹底被無視了,這兩個人一個做的開心一個吃的開心,完全沒有讓邵航說“不妥”的餘地。邵航只能被迫妥協。
兩個月後,陳凱翔跟着志願者的隊伍從S市乘坐飛機離開了中國,前往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至此兩人之間的聯系又變得極少了。
時間一晃又是一年,聖誕節前夕黃淑芳穿的白色大衣跑來學校圖書館找邵航。這身極洋氣的打扮襯托着這位大小姐光彩奪人,引來了學校裏不少學生的側目。等到邵航慢騰騰的從圖書館爬出來的時候,黃淑芳已經凍得一張臉紅彤彤的,不斷的對着空氣呼着白霧。
“怎麽了?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邵航一眼就看到了黃淑芳,便走了過來。黃淑芳看到邵航眼睛一亮,跑過來眨眨眼睛:“當然是特別重要的事兒了!咱們一邊走一邊說。”黃淑芳說着,要拉邵航的胳膊,邵航退了半步躲過了,走到黃淑芳的身邊:“走吧,你要去哪裏?”
“奶茶店吧。”黃淑芳失望的看了邵航一眼,率先向着奶茶店的方向走去。
“邵航,你今年能不能陪我去參加聖誕舞會?”在奶茶店裏,黃淑芳猶豫半天終于向邵航發出了邀請:“我知道你體育選修的是體育舞,你肯定會跳舞,你能不能陪我去?我真的挺想參加聖誕舞會的,你就跟着我去吧,好麽?”
“我倒是無所謂,可是你确定我适合去麽?”邵航看着黃淑芳。
“你長得足夠帥啦!”黃淑芳笑眯眯的說:“肯定不會給我丢臉的,我相信你!而且你不是還有衣服麽?我記得去年暑假回去阿姨給你買了一身挺漂亮的禮服,你可以穿那個,多合适!”
“如果你覺得合适的話,我沒問題。”邵航想了想,回答道:“什麽時候?我把那天空出來。”
“23號晚上七點,我們學校小禮堂。六點半的時候你到我們宿舍樓下找我吧,我帶你去。”黃淑芳喜笑顏開,拍了拍邵航的肩膀:“說好了啊!不許到時候不來!”
“是,我肯定記得!”邵航趕快保證,生怕這個大小姐又出什麽幺蛾子。
23號晚上邵航如約換上了禮服,之後去黃淑芳的學校找黃淑芳。
雖然在B市上學已經有兩年半的時間了,邵航去黃淑芳學校的次數還是一個手就能數過來,還好為數不多的幾次都是直接去黃淑芳宿舍樓下幫忙提東西,找宿舍還是沒有問題的。
今天黃淑芳穿了披了一件厚厚的呢子長大衣,下面穿着靴子,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黑色的一個影子,根本看不清裏面穿了什麽。黃淑芳跟宿舍的兩個姑娘一起下來,另外兩個都穿着羽絨服,看到邵航站在那裏都笑嘻嘻的用邵航完全能聽到的聲音跟黃淑芳打趣:“你家白馬王子在那兒呢,真帥!”
黃淑芳驕傲的一揚腦袋,說了一句:“那是!”就向着邵航跑過去:“來的很準時嘛!過去正好開始。”黃淑芳跑進了邵航才發現這個小丫頭今天畫了很精致的妝容,頭發似乎也做了什麽手腳,變得好像燙過一樣,紮了一個很特別花。
“你不跟你宿舍的人一起走麽?”邵航擡頭看到另外兩個姑娘站在那裏嘻嘻哈哈指指點點,有點兒疑惑的看着黃淑芳,沒想到那面兩個姑娘直接揚聲說道:“你們快去吧,我們可不敢當電燈泡,不然今天晚上四妞非掐了我們不可!”
“趕快去甜蜜去吧,你們兩個損友!”黃淑芳高聲的喊回去,并且威脅似的揮揮拳頭,扭頭對邵航解釋着:“這兩個人今天才不去舞會,他們有自己的約會,跟着跑下來就是好奇下你而已。咱們走吧,再不去就遲到了。”
邵航沒多想,點點頭,對着那兩個人笑了一下,跟黃淑芳一起轉身走了。
舞會很熱鬧,黃淑芳帶着邵航走到小禮堂的時候舞池裏已經有不少學生了。正中間有四對男生女生,男生都穿着白襯衣和西褲,而女孩子都穿的一樣的格子裙子,黑靴子。他們跳的帕斯,動作熟練,花一個接着一個,一看就是配合已久的默契組合。黃淑芳帶着邵航順着禮堂邊上走過去,半路碰到一個男孩兒驚訝的看着黃淑芳帶着一個人過來,驚訝的問道:“學姐,你真來參加了啊?”
“是啊。”黃淑芳甜甜的一笑,拉過來邵航介紹着:“這是我今天的舞伴,邵航。是B市中醫藥大學的。”
“哦,玩兒的開心。”男孩兒若有所思的看了黃淑芳一眼,禮貌的點點頭:“有什麽需要的叫我。”
“好的。”黃淑芳點點頭,也不管那個男孩兒了,拉着邵航繼續往前走,走的遠了才介紹說:“剛剛那個人是大二的,我們院一孩子,叫趙飛。去年學生會在我手下,今年當了舞協的副會。這次舞會的邀請就是他給我的,其實這次舞會的主角都是舞協的,你看中間跳舞的那幾對,都是舞協現在很拿的出手的當家呢。”
“這是他們的社團展示晚會麽?”邵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雖然中醫藥大學這類的活動相對少,但是邵航也是看了兩年多學生活動的人,對于這些學生活動也慢慢的有了點兒了解:“半內部性質的?”
“也不算完全內部,只是除了舞協,外面的人會跳交誼舞的比較少,更何況能找到合适的伴兒也不容易。這麽下來,自然舞協的人就多了點兒了。”黃淑芳突然看到了一個人,招了招手:“甄慕錦!”一個穿着旗袍的小巧女生扭頭看過來,看到黃淑芳立刻喜笑顏開,迎上來:“淑芳,你來了?”然後眼神又移動到邵航身上:“這位是……”
“這是我的舞伴,邵航。”黃淑芳笑眯眯的說:“你們的休息室在哪兒,讓我放一下大衣吧!熱死我了。”
“把大衣給我吧。”甄慕錦笑着,接過黃淑芳的大衣,然後很是贊賞的看着黃淑芳的一身衣服:“你這衣服真好看。”原來黃淑芳裏面穿了一身藍色的連衣裙。本來藍色是不服人的,但是黃淑芳卻格外的适合藍顏色,這身藍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襯着她光彩奪人,美極了。黃淑芳聽到好友的稱贊,腼腆的一笑,又扭頭看向邵航。邵航含笑的點點頭,中肯的評價:“這衣服很适合你。”黃淑芳更開心了。
過了一會兒,那個叫甄慕錦的女孩兒走到了舞池的中央,原來她是今天的主持人。那個小巧的女孩兒,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在主持上卻風趣幽默:“……我想我說了這麽一大竄東西,相信各位已經跟自己的舞伴等不及了吧!那麽讓我們開始我們的第一組曲——愛的華爾茲吧!大家都把自己和舞伴的愛秀出來吧,得到最多掌聲的組合還有一件小禮物喲!”
随着甄慕錦的話音落下,華爾茲的三排音樂緩緩的響起,有幾對相牽着走向舞池,黃淑芳看了一眼,拉住了邵航的胳膊:“邵航,你會學過華爾茲吧?”
“學過。”邵航老實的點點頭。
“那咱們也下去吧。”黃淑芳說完,就拉着邵航的胳膊向舞池走去。邵航無奈,只能跟着黃淑芳一起走下去,一板一眼的跳了起來。
邵航學東西不快,但是最大的優點在于踏實認真,就算跳舞也是這樣。雖然只學了一個學期的華爾茲,但是邵航在舞池裏帶着黃淑芳還是游刃有餘,在一對又一對的舞伴中間穿過,很好的保護着黃淑芳沒有任何撞到別人的慘痛經歷。這種踏實的舞風直接導致了黃淑芳的輕松,沒事兒幹就在邵航耳邊嘟嘟囔囔點兒有的沒的八卦,偶爾還跟旁邊的人打個招呼。
邵航發現,這舞池裏大部分都是黃淑芳的學弟學妹,頓時無語。黃淑芳這次到底是怎麽了,突然要跑來參加一群學弟學妹們的活動。
一曲結束,邵航又在黃淑芳的堅持之下又跳了一曲,之後總算跟着黃淑芳跑到旁邊休息。華爾茲組曲之後,是一段舞協的拉丁舞表演,這段舞跳得下面的學生們叫好不斷。拉丁表演之後曲目又變成了歡快激揚的帕斯曲目,黃淑芳沒鬧着繼續去跳,邵航不由松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之前碰到的那個叫趙飛的男孩兒走了過來:“學姐,能跟我跳一曲麽?”
趙飛鞠躬,用一種滑稽的姿态做出了一個标準的紳士邀請的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本日第二更
表示宿舍裏居然進了老鼠老鼠老鼠老鼠啊啊啊啊啊啊
TVT
而且只知道進來了,卻找不到
嘤嘤嘤……求滅鼠方法……好……好可怕……嘤嘤……
☆、三十一
趙飛鞠躬,用一種滑稽的姿态做出了一個标準的紳士邀請的動作。
黃淑芳看了邵航一眼,又看了看趙飛,嘴角的弧度下降了一點兒:“我累了,趙飛,現在不想再跳舞了。”
“哦,這樣啊。”趙飛還是笑眯眯的,又重新站了起來,可是看上去似乎有一點兒低落:“那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