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天,邵航在陳凱翔的白眼之下,恍若未見的把自己小時候玩兒的比較簡單的那一套九連環都扔進了書包裏。這一舉動氣的陳凱翔直咬牙,最後把頭一扭直接來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不再跟邵航計較這件事了。
邵航其實心底裏也覺得挺奇怪,他完全弄不清楚有些時候陳凱翔到底在氣些什麽。
該不會陳凱翔真看上黃淑芳小朋友了吧?邵航猜測着,并且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種思想轉變使得本來還挺怨恨陳凱翔的眼神突然變成了帶點兒同情的理解,反而弄的陳凱翔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直被看的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跟着兩個大孩子來到學校裏,跟昨天一樣劭江和陳凱翔把邵航扔在班門口就走了。邵航走進班裏的時候,黃淑芳已經來了,一看到他進來黃淑芳就特別興奮的使勁跟他招手。
“邵航,邵航!你帶來了麽?”黃淑芳用她那清脆的聲音大聲叫着,引來了教室裏不少同學的注目。邵航頭疼的坐在黃淑芳旁邊,趕快從書包裏套那幾件九連環,擺在黃淑芳同學的桌上。
“你別吵了,我這不是帶來了麽?”
黃大小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又指使着邵航給自己演示要怎麽弄,一步一步分步驟的講解示範。
這一天他們有一節體育課,很巧的是六年級陳凱翔和劭江的那個班也是體育課。
體育老師帶着他們跑了一圈步做了兩輪丢手絹的游戲就放他們自由活動,可以去體育室借用學校的器材如沙包,羽毛球之類的東西。而邵航被黃淑芳纏了兩天實在是有點兒怕了,所以一解散也沒去借體育器材,直接腳底抹油——溜號了。
邵航遠遠的看到劭江帶着一衆男生在踢足球,就沒有往六年級的那個方向溜達,于是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三年級的一個在上體育的班附近。這個班也已經解散了,學生們三五成群的在玩兒自己的游戲,叽叽喳喳的好不熱鬧。邵航不想去摻和,就在邊緣的地方溜達着,打算從邊兒上跑去教學樓後面轉一圈。但是走着走着,突然就覺得腳下一滑,然後整個人一歪就摔倒在地上。
“诶!你這個小孩兒!”幾個三年級的男生聚了過來,對着邵航指指點點:“你走路不看路啊!踩到我們的玻璃球了!你看!都碎了!怎麽辦啊!”
邵航這才弄明白剛剛滑了自己一下的是什麽玩意兒。順着幾個男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玻璃珠子已經被他踩碎成幾塊,可憐兮兮的躺在那裏,好像有種說不出來的委屈。
“你哪個班的啊?不好好上課跑出來!還踩壞我們的玻璃球!”
“我是一年級的,我們在上體育課,我只是想去教學樓後面,路過這裏而已。”邵航仰頭回答着,并且來回看了看把他圍成一圈的幾個三年級的男孩子,這些男孩子大部分看起來很結實并不好惹的樣子。
“你說怎麽辦吧!這是我媽媽假期的時候出差帶給我的玻璃球,可貴了!才第一次拿來就被你踩壞了。”其中一個三年級的男孩子插嘴說道,他是這裏面最瘦的一個,尖嘴猴腮的臉上是明顯不滿的表情,看起來賊迷鼠眼似的:“要是媽媽知道踩壞了,會氣死的。這東西可是從國外買回來的!”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讓他賠了,對不對?”其中一個男孩兒借口道,其他人立刻紛紛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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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賠讓他賠!”
邵航被這一群比他大的孩子弄得都愣住了,一句話都不會說,看着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叫嚷着,也只是僅僅呆呆的看着幾個大男孩兒在那裏發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麽吧,”一個胳膊上有塊青紫色胎記的男生開口了,這個男生大概算得上是這一群人裏最壯實的男孩兒了:“你出50塊錢,給浩子,這事兒就算結了。怎麽樣?這可是浩子的媽媽從外國買回來的,50塊錢都算少的呢。”
邵航的臉上出現了糾結的表情,他有點兒猶猶豫豫的說道:
“可是我現在沒有那麽多錢啊……”
“你這是不想賠?”那個看起來像是壞孩子的男生眼睛一瞪:“行啊,你要是真不想賠,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弄壞東西賠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你就是告訴老師老師也沒辦法。到時候讓老師把你家長叫來就不好了,是不是啊,兄弟們?你就老實說吧賠不賠?不賠咱們就去找人評理去!”
“我身上只有5塊錢。”邵航一聽要牽扯進來老師家長的,明顯就有些慌了:“我上學沒有帶的那麽多錢啊,我去哪兒找給你們啊!”
那個三年級的男生聽到這話甚至亮出了拳頭吓唬人,幾個男生也露出兇神惡煞的表情:“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不給你點兒教訓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領頭的男生一邊說着一邊揪住了邵航的領子,眼看的就要下手。邵航只好服軟,趕快說道:“我現在真的沒有那麽多錢,完了給你們錢可以麽?”
“也行啊也行啊!”那個碎了玻璃球的男生馬上接道,之前威脅人的男生橫了那個快嘴的家夥一眼,哼了一聲。從邵航脖子上把邵航的胸卡拽了下來。拿在手裏來回把玩着。
“明天早上上學的時候在校門口找我們給我們錢,到時候我再把胸卡還給你。不然的話,沒有胸卡你也進不了學校,你就不用來上學了。還有記得來早點,我們可不想遲到,到時候進不了校門可不要怨我們。”三年級的男生又揮了揮拳頭以示威脅,然後帶着他的人浩浩蕩蕩的撤了。
看到幾個人走了,邵航又愁眉苦臉的蹲了下來,看着那個被他踩碎的玻璃球。思考着應該怎麽是好。
雖然說這些年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家裏,對大多數事情可以說是不聞不問,但是并不代表着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就他的觀察而言,在這裏五十塊并不是一個小數目——至少他就沒有那麽多錢。也不能這麽說,每年過年大人們總是會給壓歲錢的,基本每家都會給個五十。但是這些壓歲錢幾乎全部都被父母收走了,現在要他拿那麽多錢出來真是天方夜譚。
或者直接跟父母坦白?相信父母絕對會氣壞的。開學第二天就弄壞了同窗的東西,而且還是這麽貴重的東西,不知道爸爸媽媽會說什麽?可是按照現在這樣看來,他真的不得不去跟父母坦白。一頓打大約是免不了了,可誰讓自己不小心呢?終究還是自己的錯,就該去承擔。
“你一個人蹲在這兒幹什麽呢?”頭頂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邵航擡頭,看到陳凱翔正逆光站在他的身旁。邵航現在的情緒正低落着,也沒精力理睬陳凱翔,只是無精打采的嘟囔了一聲算是回應,就又低下了頭。
“這是怎麽了?”陳凱翔也蹲了下來,揉了揉邵航的頭發:“怎麽無精打采的?生病了?”
“沒有。”
“你沒生病一個人無精打采的在這裏幹什麽?上課的時候不跟你那些同學一起玩兒,你這個死小孩兒,怎麽上了小學了還這麽離群,覺得這樣很酷很拽麽?”陳凱翔抱怨着:“害的我跟劭江滿操場的找你,以為你怎麽了。原來一個人在這裏玩兒憂郁。”
“你們找我幹什麽?”邵航一臉疑惑的看着陳凱翔。
“看看你好不好!真是我們多事兒了,還想的關心一下。”陳凱翔語氣十分不好的說着:“你不是跟你同桌的那個小姑娘關系挺不錯的麽?怎麽才一天就煩了?我剛剛從一年級那個班哪兒過來,那個小姑娘可是在找你呢。”
“他們玩的東西我都不愛玩。”
“那也不能一個人躲到這裏啊,不然等以後班級出去玩兒搞不好你丢了大家都還不知道呢。走,跟我回去。”陳凱翔一邊說一邊伸出了一只手,邵航看了看那只手沒有理,又低下頭對着破碎的玻璃珠子發呆。
“喂,我說你這到底是怎麽了?”陳凱翔覺得不對頭了,使勁的推了推邵航:“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不舒服趕快說,我帶你去校醫那兒。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沒事兒。”邵航突然站了起來,拍拍衣服:“沒什麽,我回班裏去了。”
陳凱翔揚了揚眉毛,總覺得嗅到了一種不太對頭的味道。他慢慢的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覺得腳下有點兒硌的荒,把腳一移開發現是幾塊破碎的玻璃珠子。陳凱翔歪頭想了想,覺得剛剛邵航大概是對着這些玩意兒在發呆。難道是這小鬼突然對玻璃珠子感興趣了?這也說不定,這小鬼的興趣從來都出人意料,讓人猜不出個所以然。
鬼使神差的,陳凱翔彎腰把那幾塊兒玻璃珠的碎片撿了起來,扔進了口袋裏。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他居然出問題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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