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阮昭捂着心口,心不在焉地想——…
“你怎麽來了?”晏長雪微微側頭看着阮昭,話也有點冷,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阮昭背着手走進去,“出來轉轉,打擾到你了嗎?”阮昭的姿勢好像晏先生只要點頭,他立刻就能離開一樣,幸好晏先生糾結了片刻,還是說:“沒有。”
“你的手怎麽樣了?”阮昭很自然地蹲下來。
晏長雪翻開掌心給他看,含着笑說:“已經好了。”掌心的傷口已經結疤,但是他大概身體弱,連傷口都恢複得慢,阮昭點點頭:“記得不要碰水。”
“你今天不用拍戲?”
阮昭依然穿着藍色的書生戲服,連發套妝容都是完整的,剛剛趴在牆頭喊晏長雪的模樣當真像是逾牆而來的小書生。
“暫時應該不拍了。”電視劇的要求這麽低女主還在不斷重來一遍,顏小姐确實沒什麽演技,不過阮昭不在背後說人,含糊一句就過去了,反倒對晏長雪生出越來越多的好奇心,只是他心裏仿佛少了一根弦,對于晏先生怪異的腹部無心深究,躺在紫藤架下的搖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晏長雪聊天。
深秋時節紫藤葉已經落光,只剩交錯的枯藤把天空割開,阮昭腳尖點地把搖椅當船劃,一邊聽着晏先生的聲音昏昏欲睡。
太奇怪了,阮昭從第一眼看着晏先生就忍不住心生親近。阮昭捂着心口,心不在焉地想——有點糟糕啊。
從這以後阮昭偶爾會過來找晏長雪,他總是在別墅裏好像沒有下過山,阮昭仔細觀察過他的肚子,晏先生經常會扶着自己的腰揉捏,他坐的太板正,挺着大肚子就會特別辛苦。
阮昭從他的動作裏總會想起已經懷孕七個月的許夢婷,他搖搖頭打斷自己的荒謬想法,見晏先生面容疲憊,還是忍不住蹲在他面前,手指小心翼翼地點在他的後腰上,“是這裏不舒服嗎?”
晏先生眉心舒展,阮昭便加大力氣幫他揉捏腰背,晏長雪低頭看他,笑着說:“你怎麽還會這個?”
“拍戲要經常吊威亞,一整天下來骨頭都要散架了,就學着自己捏捏,久病成醫吧。”
“拍戲辛苦嗎?”
阮昭笑笑:“辛苦啊,不過我一開始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會,是個廢物點心,難得還有件事情是我能做的,辛苦一點挺好。”
晏長雪的聲音大概帶着催眠系統,阮昭本來一邊給他揉腰一邊嘟嘟囔囔背臺詞,不一會就趴在他腿上睡着了。晏長雪放下手裏的書,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倚着輪椅扶手靜靜地看阮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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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拍戲的條件比較差,又完全沒有娛樂,網絡信號還不好,顏小姐的腳傷沒好透,只能坐在輪椅上拍,吊威亞的場景統統換成了替身。
經紀人聽說後特意過來看看阮昭,正要開溜的阮少爺被抓個正着,百無聊賴地躺在搖椅上聽經紀人教育他。
“小阮啊,”經紀人語重心長:“談戀愛一定要報備,你孟哥心髒不好……”
“沒談。”
“得了,你但凡收一收嘴邊的笑我也相信你沒談。”
阮昭收回看着顏小姐的目光,她最近一直在用輪椅,阮昭一看她就想起另外一個坐輪椅的男人。經紀人一臉嚴肅,阮昭将信将疑地擡起手機把屏幕當鏡子照。然後抿起唇角,把眼裏唇邊的笑意統統收起來。
“我又沒說不讓你談,”經紀人捏着下巴,“就是顏老師的團隊太兇了,財大氣粗養的營銷號多,你們分手的時候咱肯定吃虧。”
“不是她。”
老孟驚了:“那是誰?”
阮昭心煩意亂,擡頭看着自家經紀人:“你能頂住我出櫃嗎?”
經紀人從椅子上摔下來,阮昭去拉他,經紀人抱着椅子腿一臉悲憤地望着阮昭就是不肯起來,阮昭無奈:“好了騙你的,我一直男——”
“阮昭你大爺。”虛驚一場,經紀人這才想起來阮昭是直的,正要追回場子,突然聽見阮昭問:“我之前的那串珠子呢?”他擡起手臂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小葉紫檀,奇怪道:“孟哥,這小葉紫檀看着真不像假的,你有這錢直接打我賬上多好?”
經紀人心虛:“打你妹——就是假的,你之前的斷了。”
“哦。”阮昭也沒計較真假。
“你別打岔問說正事呢,給你接了一個綜藝,叫先聲奪人,樂器才藝比拼類型的小組淘汰賽制,已經談好了至少讓你進半決賽小組,你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樂器嗎?”
“我什麽時候同意接綜藝了……”阮昭看經紀人,經紀人波瀾不驚,阮昭點點頭:“得,又是我失憶那兩個月簽的不平等合約,孟哥,你透個底,我那兩個月是少年癡呆了嗎?”
經紀人面無表情:“首先排除鋼琴,你肯定不會,這個容易吸粉,我讓嚴哥抓緊時間先練練。其次排除小提琴,導師裏面有個樂團的小提琴手,咱不去自取其辱。”
阮昭挑挑眉:“其實我的鋼琴和小提琴都還不錯。”
“行。”經紀人點點頭:“那就吉他吧,我已經給你帶了一把過來,找時間練練,下周就錄了。”
“……”
經紀人雷厲風行,當真給他帶了一把吉他,阮昭收工時天色已經黑透,小周去李家幫李阡照顧目前還沒回來,他抱着吉他落在最後。開始落雨的時候阮昭還沒有多緊張,可秋雨的纏綿都在後面,此時猛然裹着驚雷滾滾而來,阮昭喊了一聲,人都已經跑散了。
他扛着吉他慌不擇路,順着常走的小道居然跑到了別墅門口,大門依然沒有落鎖,他穿過院子走到正門前,白茫茫的閃電落下,他呆呆地看着瞳孔識別的電子鎖——誰家別墅裝門鈴啊。
“晏先生!”雷聲落下來,阮昭的衣服已經濕透了,他深吸一口氣,他連晏先生的手機號都不知道,想要拍門又縮回手指,阮家倒臺後他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幾年,看起來依然驕縱任性,但确實在慢慢适應成長,此時阮昭也明白深夜來找晏先生很不妥,他抹開臉上的雨水,蒼白着臉準備自己回去,可一道閃電落下,阮昭又朝大門退了一步。
旁邊就是門鎖,他下意識湊近瞳孔識別裝置,就聽見咔嚓一聲——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