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狗血是怎樣練成的
依着好逑的性子,自然不想與她說得太多,正想吩咐想容把簾子蓋上,那三娘卻道:“大娘如今想來是十八歲了罷?咱倆半年不見,大娘也不記着我?”
好逑勉強笑笑道:“三娘說笑了,三娘來了大伯母定是高興,還不快進去?外頭天冷,別凍着了。”
不料三娘卻下了車,對車夫道:“就到這裏了。”說罷掏出錢幣給車夫,自己不請自來的爬上好逑的車子,笑道:“既然碰見大娘了,還是坐大娘的車子安穩些。”說罷也不理會好逑反應,啧啧稱奇的摸着車廂內的紋飾。
好逑與想容無法,總不能把人家再趕下車去罷?只好吩咐車夫,再回謝府一趟。車夫剛剛把車子掉轉了個頭,三娘便喊道:“诶,等會!大娘。我打從家裏的時候便聽說了,這汴京城裏頭就這塊地區果子做的最好。”
這裏可是富人區,自然是又好又聞名還死貴死貴的……
好逑擠出笑容道:“是啊。”
“那大娘可否幫我買一些?”三娘毫不臉紅道。
“可……可以罷……”好逑別過臉去,不與三娘那一雙眼睛對視。
車子駛到半路,想容喚了聲:“停。”便帶了兩個婆子下車,買了一籃子果子方才上車。好逑便把籃子接過手遞到三娘手中,說道:“給,待會進了謝府就說你是買的就行了。”
好逑本以為三娘借故買果子是因要上謝家做客,手裏空空的不好意思,如此也便作罷了,自己添兩錢給她,也算是為大伯母做事。
誰知道三娘拿出帕子翻動了幾下果子,笑道:“想容,還麻煩你個事,去外頭叫個閑漢,幫我把這個籃子果子帶回家去。”說罷又把籃子提回給了想容,叫人辦事連個銅板都不出。
好逑氣道:“我當你是要去送給大伯母的呢?”
“喲,這話怎麽說的,人家是你的大伯母,又不是我的大伯母,憑什麽呀。”三娘尖酸道。
“不是你家大伯母那你們家又憑什麽三番兩次上人家家裏打秋風?”好逑瞪眼道。
“你說什麽——”三娘氣結。
“不是打秋風是什麽?一到過節比僧侶們還準時,來去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難道我謝家該着你們了?”好逑也生氣了,不顧大街上,便大聲說道。
Advertisement
兩人在車廂裏你一言我一句的争吵,惹來不少人圍觀。三娘也是被好逑激怒了,發狠了似地張口譏笑好逑是敗家,這麽大年紀了還不出嫁,不知道是着了什麽病。
所謂罵人不揭短,好逑實在忍無可忍,怒道:“下車!你給我滾下去!下去!”說罷也不理想容攔着,就要推着三娘下車。
三娘被推搡道門口,尖牙利齒地說道:“就你那德行嫁得出去才怪了!”說罷便轉身下車。車簾子蓋起來,但遠遠還聽見三娘那尖酸刻薄的怒罵聲:“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想容見大娘真的氣着了,急忙安撫着,良久兩人才回過神來,好逑問道:“果子被拿走了?”
“厄……”想容左右看了一圈,的确,果子不知不覺的居然被三娘順走了。
主仆二人大罵自己沒用,還是想容機靈:“時候不早了,先去見見杜家小哥罷,別再遲到了。”
好逑這麽一想也是,車子駛到了一家酒店門口,昨日與姑媽說好了,今日就男方女方單獨見面,故此約在了外頭。
可是好逑左等右等也等不來人,不由得奇怪,問及想容,想容也道:“地址沒錯,時間沒錯,咱還早到了,怎麽就是不見人呢?”
無奈之下,主仆二人只好續了一杯又一杯的茶,兩個時辰,整整一下午,好逑坐在酒店裏頭傻乎乎的等着……
一直到傍晚,到了輔食的時候,酒店裏頭開始人頭聳動,要不是店家認得這是謝家大娘,還真想趕走她們兩。
店家娘子忍不住過來問:“謝家大娘這是怎麽了?可是在等人?”
好逑嘆了口氣道:“是啊,可能是臨時有事不來了吧,霸了這桌子那麽久,小娘子莫怪。”
“怎會呢!娘子若是要走,我喊個小二替娘子叫車罷!”店家娘子好心,好逑便點點頭。
兩人回到家,謝好逑失落到極點,一言不發了的回了房間,想容被大伯母與姑媽攔在了外頭,苦着臉把事情經過過了一遍。
好逑想起自己當日也放了人家鴿子,如今被人放鴿子也算是扯平了,但是好歹男女不同,有點風度吧!罷了罷了,此時就當泡湯好了,反正自己也沒抱多大的希望。
這邊大伯母與姑媽聽罷想容所說,愣道:“怎會?杜家小哥可不像是這般不着調的人啊!”
大伯母也道是:“地點沒錯吧?時間約對了嗎?”
“對的,都對的,臨行前寫了張紙條了,就是再笨也不會搞錯吧!”姑媽嘆了又嘆氣,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如此想挽回一個好印象的機會也沒了。
兩人一合計,尤其是姑媽,真是不甘心啊,大娘就好似她的女兒這般,如今三番五次的錯失了好機會,真真是急死人了。
且說這杜家小哥為何放了好逑的鴿子罷。
杜家娘娘一向愛吃甜的,今日正逢是小時節,杜承意便想出門買些果子,供家裏供奉,半道上被一架車子橫在路上,擋了去路。杜承意這就有些不滿了,心道是哪家沒道德的人家,如此把車子橫在路上,豈不是十分霸道了嗎?
誰知那車子不單橫在路面上不說,車裏居然是兩位娘子,而且她們還在互相争吵!
杜承意這些眉頭深深皺起來了,神色十分厭惡,正想繞道,卻聽見車裏頭傳出一女子聲音:“不是打秋風是什麽?一到過節比僧侶們還準時,來去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難道我謝家該着你們了?”
杜承意停下腳步,細細回想了一下,心中了然,車子裏的怕正是今日要與自己見面的謝家大娘罷。
待争吵聲停下,從車廂裏走出一位娘子,手上還挎了籃子,逢人便橫眉瞪眼的,惡氣沖沖的離去……
杜承意原地兜了一圈,心裏掙紮許久,認定大家閨秀如此,定是品行不佳的,如此娘子娶進門,那家裏豈非是要翻天了?但是君子言即必行,答應了人家的事怎能不去了呢?杜承意想了許久,最後一跺腳,轉身回了家裏頭。
這便是好逑被放鴿子的事實了。
第二日清早,姑姑便打算鬧上了杜家門,還是大伯母通透,按耐下姑姑,寫了封帖子與一些禮物,親自上杜家去,一問究竟,這才問出了事情經過。
杜承意也是頻頻朝大伯母賠罪,杜家娘娘就更是生氣了,忙朝大伯母道不是,見人家這般态度,大伯母倒是不好發作了,只是杜承意的理由說起來也十分有理,站在男方家裏,自然不想娶這種無德不娴熟的娘子,只是……這真是個誤會啊!
大伯母苦口婆心的解釋了:“說來也怪我,我四哥的岳父家在這京城裏頭,平日裏接濟一下親戚也是應該的,只是這裏頭娘子們又不少摩擦,大娘是我們宗族大娘子,自然是從小千般萬寵的,脾氣雖說不是恬靜,但也不是那種潑辣的。”
杜家娘娘表示能理解,但杜承意一根筋的板着臉,就是搖頭。
大伯母見狀,只好話止于此,告辭離去了。
大伯母回家氣惱道:“想我謝家接濟他們崔家,他們不領情也就罷了,還這般搗亂壞我家大娘的婚事。”
其實好逑也夠無辜的了,不過事已至此,人家都表示了,咱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以後兩家人不來往便是。
年關将至,謝家人口也不多,不過忙起來倒是裏裏外外都缺人手,好逑也不願吃白飯,便拍拍胸脯應承下來了大伯母的差事,忙前忙後的。家裏兩位堂兄剛剛考完了秋閨,正是放空的時候,日日出門作樂,家裏的事便落在了好逑的身上,街坊鄰居逢人都還以為謝大娘是大伯母的女兒呢!
不過年關,也是好逑最痛苦最頭疼的時候,又要忙于應付親戚了,每個親戚都會問道:“怎麽還不嫁?差不多就行了,別太挑剔了……”
每每聽到這句話,好逑是有火也不能發了,若是發了火,便會被人說道,不僅不能發火,還得面帶微笑,表示自己過得很好。
在親戚來襲面前,一切顯得很脆弱,這不,好逑在過年前幾日就病倒了。這一病,倒是改變了不少事情。大哥與二哥被大伯父抓了回來,怒斥一頓,勸其收心,再一指大娘道:“瞧人家大娘為了幫咱家都病倒了,你們可倒好,還不知道在哪個茶寮裏嗑瓜子聽說話,十分自在不是?”
大哥二哥待要反駁,大伯母又拿出兩人秋閨的名次成績,兩人只好雙雙閉上嘴巴。
于是兩人除了每日要幫着大伯母料理家以外,大哥被罰去日日與大娘說書,二哥更慘,天天給大娘剝瓜子倒茶水。
日子不鹹不淡的過去了,新年漸漸臨近,好逑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本就是虛勞過渡,養養就好,不過這事兒還是傳開了。
好逑寫了幾分家信,分別是給大人荷娘報平安的,給二十六娘和三娘的,還不忘送了些東京裏頭的特産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計劃填舊坑,就是複仇那篇(感興趣的讀者可以移駕過去瞅瞅,歡迎給建議)手頭上還有一個新坑(重生題材)所以這文會加緊存稿,預計十幾萬結束,希望大家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