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逑的嫁妝太兇殘
老爹老媽看中了女婿,好逑也不是傻子,畢竟那可是要過一輩子的人,可是她怎麽就是瞧着對方不順眼,難道真是單身太久了的原因?
電視劇裏不常演麽,一個老太太七老八十的孤苦伶仃,在家得病了都沒人知道……男女主人翁一聽生怕以後老死在家沒人報警,就趕緊結婚了,厄……這也算是結婚的刺激源吧?不過好逑去哪找個七老八十還沒嫁人的老太太?
胡思亂想中,好逑還是滿不放心的,拉着荷娘細細問起了窦衙內的事。荷娘見好逑居然開竅了,樂得合不攏嘴,将窦衙內的事慢慢道來。
原來窦衙內本是京城窦氏的十五哥,窦家還未分家,家長們也希望幾個哥兒走科舉的,故此一直拖着婚事,窦衙內這幾年游學在外,家裏便也不急,再加上上頭從九哥下來都沒娶妻,就更加不急了。想想也知道,一人當官,全家免稅,傻子才分。
“家裏這麽多人,光想想就恐怖。”好逑打了個冷顫。
荷娘也有此顧慮,畢竟咱這是要嫁人,說什麽嫁給他就不在乎他家什麽狀況那真是扯淡,不管古今,結婚就是兩個家庭的事!是兩個家庭之中組合成一個新的家庭,你說你愛他就不要介懷太多,他的媽媽爸爸小姑子親戚……都可以忽略,結果等到吵架後又後悔了,姑娘你圖什麽!結婚從來就是菜米油鹽醬醋茶,是誰告訴你結婚就是兩個人親親愛愛天荒地老與外人無關的?
“家裏那麽多人,認得過來嗎?”好逑再次擔心。
荷娘從小就告訴好逑,嫁人就是一件愛與恨交纏不清的事情!生活中許多瑣事會讓你受委屈難過傷心甚至想要放棄,在別人的家庭裏頭顯得格格不入是失敗的新婦,因為越是一件小事你越覺得那是最後一根羽毛。
就像橋梁,最後會瞬間垮塌。咱們國家的橋梁不算。
所以荷娘愁,大娘這個人從小憨厚,善良。倒是希望她能夠大智若愚,可是這女人之間的事情哪有孰是孰非?不就是東家長西家短的嗎?今天吵個架鬧個別扭明天又擱一塊納鞋底了,女人心海底針。
但是大娘嫁到這樣的家庭去能與妯娌相處融洽嗎?
兩人合計了半天,荷娘還是說:“再看看罷,又不是明個要嫁人了,若是窦衙內值得,那便是再難相處也要忍着,又不是一輩子不分家。”
好逑點點頭。
謝梁進也是為女兒的事情着急的,可是在窦衙內面前卻不能讓他瞧出來,省的人家覺得大娘不金貴。在一番旁敲側擊之下,窦衙內坦然道:“晚輩早已見過謝小娘子,見小娘子明眉善目,清秀可人,心生愛慕,晚輩如今正考取了生員資格,打算參與秋閨,家裏人早已安排好了,若是尋得好人家,只要女方不嫌棄,便可先定下親事,怎麽說也不會委屈了謝小娘子的,忘大人和娘娘能成全,晚輩實在是唐突了,忘大人見諒。”
謝梁進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沒想窦衙內先“招”了,趕忙笑道:“無妨,無妨。”
窦衙內見大人沒有惱怒之意,反而喜不自勝般的,心下有了些底,知道這謝家小娘子可是拖不得的,到時候三書六禮一走,街坊鄰居都知道了這樁婚事,謝家可就賴不得了!然而飯要一口一口吃的,窦衙內不急不緩道:“如此那晚輩就先回去修書一封給家裏人,回頭來信是自報東京開封吉州窦氏,大人莫要收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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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貴府郡望堂號是吉州?這倒是沒聽說過,你且放心吧。”謝梁進一聽這窦衙內如此鄭重其事的要先寫信回家告知,心想這年輕人真是極珍惜自家大娘的,才會這般禮數周到,十分滿意。
這丈母娘看女婿,也是越看越欣喜。
待窦衙內走後,荷娘便吩咐好逑道,這幾日莫要出門了,安心在家,針線上的人會幫着你趕活,不過你自己也要意思意思繡幾針吧!
于是謝好逑就果然厚着臉皮意思意思只是幾下。
按照規矩,新婦嫁入夫家要給夫家每個人都做一雙鞋,以顯示新婦的女紅,賢惠等。照着窦家的人數……
荷娘只好把原先做好的一些翻出來,七拼八湊,數了數也只是頂過半的數量,還差一截呢,又請外頭繡娘們來,在加上家裏的婆子女使,大家馬不停蹄連夜趕工。嫁女最麻煩的便是這些瑣事與禮節了。
忙完這一切,恰好就是收到窦家的書柬的時候。
街坊鄰居一聽說謝家娘子要出嫁,也是滿口祝賀,這幾日謝梁進與荷娘終于聽回不少好話,都是誇娘子有福氣的。
窦衙內意思是:“家長們也同意了親事,只是頭頂上還有好幾位哥哥正在辦婚嫁,故此兩人先定下親,待幾個月後哥哥們娶完親之後再過禮。”
謝梁進自然也不想拖得太久,首肯了。
只是苦了荷娘了。好逑的嫁妝那可是打小就準備好了。好逑聽着荷娘說道:“從四季衣服到家具,雜物等,都是打小一件一件攢起來的。”開庫房當天荷娘略略清點了下,這些起碼就是一兩百來擡了,家具啊!都是大物件,。其次是田産鋪子,這些應該放在後頭,既然是嫁到官家,還是別顯得咱太暴發戶。至于壓箱銀不用愁,到時候視情況而定,要是擡數不吉利再添上雙數就行。
好逑聽完忍不住炯炯有神,真奢侈,只聽說過拿布匹雜物來填擡數的,沒聽說用真金白銀添的……
兩人料理完這一切,荷娘随口一問:“你的婚事與二十六娘和三娘說了嗎?”
好逑這才想起,拍手驚道:“對哦,還沒通知二十六娘呢!她知道了我把她忘了肯定恨死我了。”
“什麽死啊死的,不許胡說了。”荷娘嗔怪一番,見大娘與好友感情好,便軟下語氣道:“二十六娘懷有身孕了不方便來去,便放你出去幾個時辰吧,回來路上看着點,缺什麽一塊買回來。”
一聽可以出門,好逑樂的合不上嘴,套了車子就往外趕。購物這種事,女人一向都是無師自通的。東街這條路就是謝好逑眼中的第五大道,就是王府井,就是彌敦道!
不想好逑前腳剛剛走出門,後腳東京大伯家的信便來了。
想容取來了信件,給了閑漢謝銀,笑嘻嘻道:“謝爹爹定是還不知道大娘要定親的事情吧!”
“嚯嚯。”荷娘笑的那一個叫燦爛。回回上親戚家都被人問“你家大娘子何時說親?”說的好似她自己不放大娘出嫁似地,如今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一番了,我家大娘嫁人了,嫁的還是好人家!
拿着信回正想去尋謝梁進,恰好碰上了前來的窦衙內,荷娘一怔問道:“今個不是請媒人上來了嗎?”
窦衙內鞠躬道:“晚輩昨日回家與家長們商量了一下,本是想把婚事定在三月以後,這家裏一時娶親的多了,實在是有些騰不出地方來,加上晚輩如今正是游學歸來,也是要回家住的,可惜好的院子已經被九哥十哥幾個挑去了,家中正在商讨着擴建,蓋閣樓故此才想拖延,不過晚輩前些日子托人回去回話,今日人到了,說是家裏早把隔壁院落買下來,開個小門便可,雖說是舊屋翻新,可也是精細的,且還帶着閣樓與花園,比家裏頭人多嘈雜顯得清淨多了,故此婚期可以往前挪點……”
窦衙內說到這裏,一臉紅。
荷娘“咯咯咯”的笑起來,這窦衙內真有心思,但凡嫁女兒的,誰不愁對方家裏親戚難伺候啊,何況這一戶還是幾百口子的,擱誰不想辟開來單住?窦衙內這麽做,便是說到荷娘的心坎裏去了。
“你也瞧見了吧,我家大娘從小沒個姊妹親近的,個性怕是說不好,但肯定是善良的,讓她去你家裏頭與貴府上的妯娌們磨一磨,也好去去她那脾氣!”荷娘客氣的說着。
窦衙內就更歡喜了,又是連忙鞠躬:“如此便是提前婚期了!謝謝娘娘!”
“哎喲,先別急着叫,提前也得有個準數啊!到底是提前到幾時?”荷娘說得興起,随手把手裏的信往旁邊桌子一擱,拍拍手從袖子裏頭拿出本子,又從案幾上提筆,邊問道:“到時候路途也遠,迎娶的時候是我家大娘先上東京,還是你在這先辦個新房。”
“晚輩是這麽想的,新婚之夜可以在此地辦,二老也不用波山涉水了。但這新房規矩不能亂,嫁妝這些東西萬萬得擡到東京家中去,請婆子女使們守着新房。”窦衙內說罷,擡眼看了看荷娘臉色。
荷娘毫不察覺有什麽異常,官戶新房嘛,規矩重,說的也有道理,便點點頭笑道:“行,這種事使人跑來知會一聲便可,何必親自跑一趟呢。”此時在荷娘眼中,窦衙內那可是女婿了!
“無妨,左右也是順道,進來看看還缺些什麽,一道買了。”窦衙內說道。
荷娘瞧着窦衙內是越看越歡喜啊。哎喲,這個女婿既體貼又識趣,原本還怕官家子弟不好相處呢,如今一看,哪會呢?是誰說官家子弟都是纨绔的?謝梁進你思想太落後了!
窦衙內左右張望,荷娘見此便告訴他:“大娘出門了,去找同窗說說話,我怕她一個人在家悶得慌。”
“應該的應該的……”窦衙內急忙正言道。
“行了,你坐這裏等一會,我去交代廚房今晚添輔食,你今天留這裏吃飯。”荷娘說罷,生怕窦衙內要走,急急忙忙就往廚房裏頭去了……
窦衙內一見荷娘走了,撚手撚腳地拿起桌上那封信,信封上寫着東京謝府。窦衙內左右觀望,見無人,變拆開信件,幾行字看後,急急忙忙把信撕碎,藏于盆栽土裏頭。
作者有話要說: 求真愛,孤苦寂寞伶仃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