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幸福指數不在乎高嫁低嫁
三人聊了一會兒,苗家派人來接三娘回去,臨走的時候三娘問道:“大娘你家大伯不是在東京當官嗎?能不能給我家良人尋個差事。”
好逑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你不是要……”
苗三娘忙打斷說:“我就是問問,到底也是相處了幾年的。”
“說離也是你,舍不得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怎麽樣啊!”
“我想想,我再想想……”
等着苗三娘終于走了,二十六娘這才沒好氣罵道:“都幾年了還是這幅德行,庶出又怎麽了,也是他們家一心想博個當官的女婿,也不想想自家女兒能不能操得了那份心,多大的金剛鑽攬多大的瓷器活懂不懂!”
“是是是,您老消消氣,喝水喝水。”好逑好一頓賠笑。
“沒你的事,你的事遠着呢!我告訴你,就沖她這樣的,八成是離不成的!”二十六娘斬釘截鐵說着。
好逑苦着臉問道:“讀書人是不是都這樣的。”
“也不是。”二十六娘搖頭:“他家那位目光短淺了,自私無情了些,選良人千萬別選有這兩種的,不然苦死你!”
聽完二十六娘的話,再結合好逑個人眼光,她上下兩輩子看誰都是好人!萬一十個框子偏偏砸中個爛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啊!一定一定不能嫁給鳳凰男!
“诶,不說別的,我告訴你一件喜事。”二十六娘神秘道。
“什麽喜事?”好逑問。
二十六娘趴在好逑肩膀上悄聲道:“我有了。”
“真的!”好逑驚呼,瞧着二十六娘嬌羞的神色,急忙道恭喜恭喜啊。
“剛剛怎麽不說,說了我好送些東西給你。”好逑決定把自己壓箱底的一對兒和田玉镯子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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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麽說啊!你個豬腦子,苗三娘剛剛不還哭鬧着呢麽?”二十六娘投去了一個“你白癡”的眼神。
好逑心下計較起來,二十六娘表面上是下嫁了,可是日子過得多舒坦,再看看苗三娘……好逑絕對經不起打擊,如果有的選擇,寧願下嫁也不要高嫁去受委屈。
苗家的事,果真還就讓二十六娘說中了。那舉人自打得知苗家有離了的想法,這才慌了神,苗三娘可是他家的財神,為了挽回苗三娘的心意,立刻把姬婢都賣了,只剩下三個良家子。于良家子而言,爹爹沒法當官了,苗娘又回娘家了,自然再投資也沒什麽回報的可能,三個妾走了兩,如今只剩下一個在家當女使使喚。
苗家斟酌許久,到底三娘年紀也不小了,盼是盼着那良人從此改過,給間作坊做個小生意也罷,何況往下還有苗家娘子要出嫁呢,苗三娘這般和離了對苗家名聲也不好,再者苗三娘心裏多少也有些舍不得。
兩下計較,還是堂兄弟一頓好訓了舉人,将苗三娘送回去,老老實實回去過日子了,只是苗三娘偶爾提起,幽怨的感嘆一句:“早知道當初就不笑話二十六娘了,唉……”
二十六娘日子倒是過的最為潇灑的,好逑羨慕不已,二十六娘常說:“羨慕?羨慕你快嫁人啊!”
“你當我不想啊!”好逑一提就來氣:“前幾日相了回親,男方來頭倒是不小,英國公家的旁支,就是一股子氣焰高漲,瞧不起我們商戶娘子的味兒,我當即就給回了,我爹爹娘娘為此還賠了不少禮呢!”
“噗呲。”二十六娘大笑:“我說你姻緣定是還沒到時候,要不怎麽總見這種人。”
“可不是麽,還一個比一個極品,要說這個頂多是看不上人罷了,配官家娘子綽綽有餘了!我昨兒相的這個看着還挺好,可是說完話起身下樓的時候,他居然暈過去了!一打聽才知道,人家大小身體不好,走兩步就得坐車,動不動就心口悶得慌,通臉煞白。”好逑掰着手指頭數人。
“哈哈哈哈——”二十六娘笑到打滾。
“別笑了,仔細肚子。”好逑一臉黑線,好麽,我是跑來把自己的痛苦給你當快樂了。
“你自己就沒有個旁親的小哥或是中意的?”二十六娘問道。
好逑的臉更加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六歲那年我得了病,能記得的事兒不多,我家就堂哥多,表哥倒是一個都沒見過,讀女學的時候還跟同窗的小哥打過幾個照面,畢業之後便沒有來往了,現在大多數都娶親了吧。”
“也是,你讀女學的時候好多人給你遞過條子呢!”二十六娘回想起當初大家同窗那會。
“真的啊!”好逑摸摸臉蛋,不想不想自己當年也算是有人氣,居然有小哥遞條子!偷笑的很啊!
“唉喲,當初但凡是個小娘子多多少少的嘛!又不是遞了條子就要怎麽樣,動動腦子啦。”二十六娘嗤鼻。
瞧着好逑如今還沒個着落,二十六娘也有些看不下去,便說道:“要不我給你打聽打聽,同窗裏哪家家境不差的,且還未娶親的。”
“随緣吧。”好逑嘆了口氣,撇開話題,兩人閑敘片刻便起身離開。
待好逑走後二十六娘笑嘻嘻的招來女使說道:“你跑一趟謝家,找荷娘,就說我給她們大娘相個好人家,是我八哥的同窗,如今考上秀才了,家境是一般,好在人還不錯,見或不見勞煩荷娘回我個準信。”
女使“哎”地應了一聲取了幾枚銅板便跑出去了。
那邊荷娘收到二十六娘的口信,樂不開支,笑道:“我家慢拍子的大娘也難得交到個好同窗。”
但是變數往往是最喜歡突如其來的。
近日坊間傳聞:說謝家眼高手低,瞧不起周家,說好的親事忽然又後悔了,謝家大娘更是潑婦一枚。
此話不知是周家人有心傳話的,還是無聊人士知道些邊角,平白捏造的。荷娘一聽那可不得了,忙派人去周家看看,這一看才發現,周家一家子人全都不翼而飛了。
對此好逑卻半點不心急。傳言嘛,她一大齡剩女還聽的少麽?只要她上街溜達一圈,再撞上個小哥兒,這新傳言又立馬滿飛天,或者她學那些富家子弟,當街縱馬一回,保準上縣報頭條,不過她應該不會騎馬吧?
荷娘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邊跟二十六娘都說好了,過幾日就要與王秀才見面,人可是陸家八哥的同窗,相不成就相不成吧,如今有了這種謠言,可別讓兩家人生了嫌瞭才好,再說大娘與陸二十六娘也是手帕交,遇到這種事陸二十六娘在娘家不知要受多少白眼。
不以為然的好逑知道後,生怕二十六娘為難,跑去告訴二十六娘:“人我不見了,別是礙于兩家交情硬是跑來賠笑臉的,我就看不得這種假惺惺的模樣,也沒什麽好賠罪的,不想見我們家也不勉強啊。”
二十六娘氣道:“合着是全世界逼着你見啊!”她自己也是費了好多吐沫才說成的好不好,好心當成驢肝肺!
好逑見二十六娘生氣了,語氣放軟下來道:“我不想讓人看不起。”
“誰敢看不起你謝大娘?人家都沒說什麽,你自己心虛什麽勁啊!”二十六娘沒好氣:“你知不知道,打從你十六歲那年得了病,你家荷娘多着急?若是因為病了耽誤了親事,也就認倒黴了,可是老天憐惜你,你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有什麽好矯情的!”
好逑想一想,也覺得二十六娘說的話有道理,是自己敏感了些,可是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見二十六娘為自己那麽費心費力,話到嘴邊留一半了。
不幸的是荷娘與好逑在這方面可謂是倍受打擊,屢敗屢戰,故此預料事态發展可能性也是有極高的準确率。
過了幾日,陸二十六娘一臉歉意來信,王家秀才病了,怕是相不得親了,未免病氣過給謝小娘子,相親一事還是暫且往後推一推。
謝梁進與荷娘雙雙煞白了臉。
“你怎麽也不着急呢!說托人去找周家,這都幾天了!”荷娘第一次覺得謝梁進很沒用處啊!說親幫不上忙,相親更加幫不上忙,現在找個周家毫無頭緒,幹什麽用的!?
“我也着急,寫信給哥嫂了,給陳公打過招呼了,周家若是一進東京就叫人抓起來,若是一回開封縣我們準知道。”謝梁進頭頂大汗。
“知道有什麽用啊!要抓起來抓起來知不知道啊!它周家是長了翅膀的人兒不成,還能飛了啊?”荷娘俨然一副宦官娘子的架勢,恩,最好把周家所有人趕出開封縣,流落外鄉去吧!
反倒是好逑,天生一副樂觀派,倒是覺得無所謂,該吃吃該喝喝,荷娘嘆息道:“這不知這娃像了誰,天塌下來也不着急。”
相親一事就這麽黃了,卻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
王家那邊剛剛才說小哥“病了”,一轉身便迅速定了一門親事,女方是謝家旁支的一位堂妹。
荷娘得知後,心想王家大家長也算通情理的,既是與謝家定了親,先前的相親又沒說是與哪位娘子,保全了我家大娘的名譽又不願得罪謝家,倒是苦了二十六娘,本想促成好事,誰知倒讓人家為難了,一想到這,連忙托人帶上點好禮,上門賠罪去。
好逑忙問:“是哪位表妹?我為何沒見過?”
“是你翁翁的堂兄弟那一支的,逢年過節走禮才見面。”荷娘說道。
好逑細細回想了下,過年過節家裏親戚真的太多了,腦海一掃過去,好似有幾個堂妹,可就是記不清名字了。
“那堂妹她們家願意?”好逑好奇道,王家可以不娶謝家的娘子啊?難道怕得罪謝家?我的親娘啊,她們家什麽時候開始那麽顯赫了?
“不願意能如何?這已經是再好不過的安排了,本來王家大可将此事抛在腦後,推說病了也算是委婉的拒絕了,可王家大家長厚道,你堂妹好茹也是個乖巧懂事的,托人一問便知道,兩人一見也同意了。”荷娘細細開始解釋道,好逑這才知道原來是兩廂情願的。
“那我們也算是做好事了。”好逑樂道。
荷娘板着臉道:“我呸,這種好事還是少做為妙!要是女方不是謝家,咱還得上門鬧一鬧呢!”荷娘一想起周家就狠得牙癢癢。
好逑囧個,怪道:人家王家就是怕謝家荷娘這樣才特地尋了個同姓謝的娘子定親吧?不過到底王家是迫于無奈只好相個謝家娘子,還是早就心有意屬,這就未得而知。
作者有話要說: 求留評啊!求花花啊!作者很芥末的啊!